《十娘画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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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娘画骨香- 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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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岐山这时已然坐回到位子上,与大内总管对视一眼,对风暮寒低声说了些什么。
  风暮寒薄唇逸出一丝不屑,自唇间吐出两个字:“行刑。”
  声音虽不大,但听在众人耳朵里却宛如惊雷一般。
  十名行刑狱吏抡起朱漆廷杖,照着最前排那些人的屁股便挥了下去……
  才打了五、六下,台下惨叫声连连。
  “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那些人不断挣扎着,大声呼喊。
  台下朝臣无不唏嘘感叹,大有兔死狐悲之态。
  叶芷蔚正看得出神,忽听闫程鸣小声道:“叶小姐可知这些将死的人中,有多少屈死鬼?”

  ☆、第102章 清除异已,欲灭口?

  这些一向清高孤傲的官员从来也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当街按倒在地,脱了裤子被羞辱不说,还要被廷杖责打。
  风暮寒一声令下。行刑狱吏将朱漆廷杖高高举起,大喝一声。
  朱漆廷杖呼呼带风,一棒子就抽了下来。
  被打之人惨叫连连,不多时,被打之处全都显出青紫,朱漆廷杖每落下一次,旁边必有人吆喝着数目,而且每打五下便要换人行刑,以保证每次击打的力度完全一样。
  五十杖后,当场十人全部毙命。冬央庄血。
  行刑狱吏望向台上。
  风暮寒面无表情。玩赏着手里的茶盏,幽幽道:“接着打……”
  行刑狱吏又从人群里拖出十人来,按倒在地,重复之前的程序:脱光、开打、毙命。
  没一会功夫,台下地面上已被血水浸透。
  台下朝臣百官听着那些已变了调调的嘶嚎,开始还有人不屑的撇嘴。到后来,渐渐的,再也没有人敢开口议论。
  行刑狱吏周而复始,不断将杖毙之人拖下去,把活人带上来,那些被拖走的尸体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之气。
  观看行刑的官员里。不少人似支撑不住身体,直接站在原地呕吐不止,也有一些上了年纪的,直接翻了白眼,背过气去。
  叶芷蔚屏住呼吸,其实这味道也让她极不舒服。
  高台之上,就连大内总管脸色也有些发白,只有锦衣卫指挥使严岐山与风暮寒面不改色,淡漠的盯着台下。
  被捆绑在地,活着的犯人越来越少,一旁堆起的尸体却越来越高。
  等待死亡的滋味远远比死亡本身要可怕的多。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轮到自己。
  “咯咯咯……”不知是谁的牙齿开始打颤,这声音在此时听来,竟显得格外清晰可辨。
  尽管他们跪在太阳底下,但绝望的寒意却是透骨的冰冷。
  闫程鸣眼中带着不屑的冷意,这些人因何会被杖刑。他知道的比谁都要清楚。
  他们根本不是什么策划右侍郎府一门惨案的凶手,他们不过是太子党的成员,没想到风暮寒竟敢公然借查案之机向兵部下手,将所有与太子有关的人全都挖了出来。
  朱漆廷杖仍在不断上下挥舞,血雨纷飞,高台一侧的帷幕上尽是溅起的血点,朝臣们的牙齿也开始跟着打颤,此时,再也无人敢提“逆臣”二字。
  逆臣又如何?若是没有皇上的维护,他怎么敢一下处置了兵部这么多的官员。
  就在行刑狱吏再次将一批尸体拖下去的时候,从下面跪着的人群里突然扑出一人,嘴里发出凄厉的哀嚎,“我招……我都招!”
  风暮寒凤眸斜睇,冷冷道:“带上来。”
  马上有锦衣卫将那人推上了高台。
  那人跪在地上,全身抖成一团,但眼中尽是对生的渴望。
  风暮寒看了那人一眼,薄唇勾起,只吐出一个字,“赦。”
  下面其余的犯人全都惊住了,只见锦衣卫将那人直接拖了下去,带到高台后,再也看不到了。
  锦衣卫指挥使严岐山朗声道:“还有人想招供的,便趁现在,若是没有,继续行刑!”
  闻听此言,下面的那些犯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间全都匍匐向前,拼命嘶吼着,“我招!我招!”
  “大人!我全招!”
  闫程鸣鹰目射出寒光,右手不由自主的摸向腰间……
  叶芷蔚在一旁看得真真切切,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他想杀人灭口!
  这些犯人若真像闫程鸣所言,与吴府惨案无关,那么必是有其他原因,风暮寒才要置于他们于死地。
  除了太子党一系,她想不出他会对谁下手如此之狠,所以这时见闫程鸣想动手,心里不由得焦急起来。
  她悄悄向后退了半步,一眼瞥见身边立着的旌旗,眼珠一转,将整个身子都用力靠上去。
  那旗子不过是依靠着地上的几块石头才立起来的,哪经得住她全身的力量,一下子,旗子就倒了。
  几名站在附近的官员没有注意到身后,还被倒下的旗杆砸到。
  这不过是小小的骚乱,但却被台上的风暮寒尽收眼底,他的目光落向这边,在看到闫程鸣的时候,凤眸微眯,眼底迸出凌厉杀气。
  闫程鸣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意外,但他很快便镇定下来,笑着对叶芷蔚道,“这里血气太重,我还是送你回去吧。”说着他拉了她转身便走。
  临离开的一刹那,他扭头向台上露出得意一笑。
  风暮寒看着闫程鸣拉着那个熟悉而娇小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宽袖内,修长的手指握了起来。
  “世子?”严岐山提高了声音。
  风暮寒缓缓转过头来,眼中带着丝茫然之色,“严大人何事?”
  严岐山叹了口气,显然刚才他说的那些话,风暮寒一字也没听进去。
  “世子不要太过操劳。”他劝慰道,“审问犯人之事还是交由我们锦衣卫便是,待审出结果后自然会派人通知世子。”
  风暮寒闻听此言,站起身来,“既然这样,此处便有劳严大人。”
  严岐山一愣,刚才的话不过是些场面的客套话,没想到风暮寒竟真的要先行离开,按照南王世子的性子,就算他真的累了,也从没见过他主动开口在关键时候退场的。
  严岐山看了一眼台下剩余的犯人,除了刚才主动求饶招供的那些,余下的不过十几人。
  大内总管也乐得送人情,在旁附和道:“有严指挥使在,必然不会有事,风将军连日操劳审案,稍后皇上必然还要召见您,不如趁现在去歇息会。”
  风暮寒微微颔首,卷起宽袖,负手下了高台。
  行刑狱吏继续行刑,重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风暮寒刚刚来到台下便叫来青衣,低声吩咐了几句,青衣点头悄然离开刑场……
  与此同时。
  闫程鸣拉着叶芷蔚挤出人群,重新回到马车上。
  小莲跟米嬷嬷见叶芷蔚平安回来,全都松了口气。
  闫程鸣道:“叶小姐可有受到惊吓?”
  叶芷蔚懒得跟他说话,索性装出惧怕的模样直接躲进了车厢。
  闫程鸣并未觉查出她的异样,只当女子看过这种场面后都会被吓到,于是吩咐车夫,调转车头,往镇国公府方向而去。

  ☆、第103章 当街对峙

  闫程鸣护着镇国公府的马车离了午门。
  还没走出多远,叶芷蔚忽觉马车骤然停下。
  小莲警觉地挑起车帘,向外窥探,然后回来在叶芷蔚耳边低声道:“小姐。有人拦车,好像是南王世子身边的人……”
  叶芷蔚并未觉得吃惊,刚才在监刑台上,想必风暮寒已经看到了她,若说他就这么容闫程鸣送她回去,这才叫奇怪呢。
  “叶小姐,南王妃有请,请您入府一叙。”马车外,传来青衣的声音。
  可是还没等她开口,便听外面闫程鸣道:“实在不巧。我现在正送叶小姐回府去,你且回复南王妃,让她改日再来请叶小姐好了。”
  叶芷蔚不禁黑了脸色,闫程鸣这人,实在是……太自以为是,现在就开始管起她的事来了。
  青衣骑着战马。拦在马车前,拱手道:“南王妃请的是叶小姐,去与不去,都在叶小姐自身,无需闫将军拿主意。”冬央帅才。
  闫程鸣不屑一笑,“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南王世子身边的一条狗而已。也配跟我说话?”
  青衣眸中带了冰冷的光芒,态度从容,话里却暗藏了凌厉的杀机,“闫将军若对属下不满,尽管明言,莫要扯上世子爷。”
  闫程鸣骑在马上,上下打量着青衣,“我就算连你的主子一起骂了,你又敢怎样?”
  青衣伸手便去摸腰间的配剑,就在这时,忽听马车里响起一个清脆的女音:“既是王妃有请。我自然要去,闫将军的好意我已然心领,还是请回吧。”
  这话叶芷蔚已经说的够明白了,我去哪都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跟总是跟着。厌烦得很!
  可是闫程鸣听了这话,并不气恼,鹰目快速掠过青衣腰间的配剑,“我们又不是外人,叶小姐不必客气,再说那南王世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么,我怎能放心让你跟这种人在一起。”
  马车里,叶芷蔚以手扶额,真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她觉得自己脸皮已经够厚了,可是没想到这位闫程鸣却比她更胜一筹。
  马车外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青衣与闫程鸣谁都不肯退让半步,双方一触即发。
  就在叶芷蔚担心他们二人会当街动手之际,突然自街对面过来数十匹战马,为首一人,身穿紫色麒麟武官官服,正是南王世子风暮寒。
  “闫将军。”风暮寒语气幽幽,听着好似与往常无异,但叶芷蔚却能觉察出此时他心中的不快。
  “哦?午门行刑应该尚未结束吧,监刑官便可擅离职守?”闫程鸣故作姿态的回头向午门方向望了一眼,“世子就不怕那些犯人被人劫持了?”
  这话已是满带着赤果果的威胁。
  风暮寒凤眸微眯,唇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闫将军多虑了,那些人既然已经落到本世子的手里,就万万没有再逃出生天的可能,就算是死,也是要死在本世子的手里。”
  这一次,不管太子如何暗中挑唆,他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人的,先是拔除了兵部的太子党人,接下来他便准备着手清理户部,皇上给他的时间并不充裕,所以他要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清理出异已。
  “世子真是好大的手笔。”闫程鸣冷笑一声,“手上沾了这么多无辜者的血,难道就不怕晚上做噩梦?”
  风暮寒无声轻笑,“为将者手上还有没沾过血的么?”
  “那可不一样。”闫程鸣轻拉缰绳,故意来到马车窗外,“上阵杀敌,沾的是敌军之血,朝堂之上,世子你沾的可是无辜者的血,这未免也太残忍了吧?”他这话是故意说给车里的叶芷蔚听得。
  他相信,不论哪个女子都会本能的惧怕鲜血。
  之前叶芷蔚会拒绝他而选择了南王世子,是因为她看中他的样貌,被他所迷,可是当她看清他嗜血无情的一面后,定会有所动摇。
  其实这会功夫,叶芷蔚在车里确实有所动摇,她正在车里搜寻着趁手的东西。
  小莲紧张道:“小姐,您这是想做甚?”
  叶芷蔚抓起一只茶壶,咬牙切齿道:“用这个……能把他打昏么?”
  吓得小莲跟米嬷嬷同时上前将她手里的茶壶夺了下来。
  对于闫程鸣的冷讽,风暮寒意外的,竟然没有反驳。
  他是什么样的人,马车里的那个女人想必早就一清二楚,他从来也没有在她的面前隐藏过自己的真实。
  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不择手段,就算沾上鲜血,也绝不后悔。
  一切只因他不想再让这一世,重蹈覆辙!
  他不想再错过她,不想再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种将心生生割裂的疼痛,他已经尝过一次了。
  这一世,他要扫清所有暗藏的隐患,将她保护在血腥杀戮之外,他要将她捧在手心里,等她长大。
  可是……
  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想让她看到刚才那一幕。
  虽然他自信她的心里还是装着他的,但仍不免在看到她与闫程鸣离去的背影时,内心狂跳不止。
  她会因此而厌恶自己么?
  闫程鸣见他目光落在马车上,微有迟疑,于是笑道:“许是因为刚才我带叶小姐去看了行刑,她这会有些不舒服,南王妃那边改日再去,告辞了。”
  说罢强行命令赶车的马夫,继续前进。
  风暮寒一语不发,拉马挡住马车前方的路。
  闫程鸣鹰目掠过得意的笑,“怎么?世子还想来硬得不成?”
  他自认武功不输于任何人,早就想见识一下世子皆赞的南王世子的真本事。
  “让开。”风暮寒薄唇轻启,吐出二字。
  淡淡的杀意自他身上迸发出来,衣衫无风自动,袍角袖口逆风扬起,跟随在他身后的众侍卫,纷纷拉马向后退去。
  除了踢云乌骓,其他马儿都敏锐的觉察到了这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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