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医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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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有毒-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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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不敢!”赵勋抱拳,“各位英武狭义,又心存柔善,赵某能结识已是幸运,岂敢得陇望蜀!”
  马匪笑声更大,凑了几步隔着篱笆门,里外聊的热火朝天。
  “他想做什么?”顾若离站在门口,门押着一条缝,她只能看到赵勋的背面,可就算看不到他的脸,她也能猜得到他此刻的容色。
  一定是面色柔和,唇角含笑,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让人信服。
  赵勋这个人,太有目的性了。
  聊天持续了很久,大多都是马匪在说,而赵勋只会:“哦,原来如此。”“令人佩服。”之类的恭维的话……可对方说什么,所谈的话题,却皆由他决定。
  顾若离觉得后背发寒。
  中午依旧是刘梅来送的饭,她提着食盒跟着赵勋进了正厅,一一将菜摆好,对赵勋道:“赵公子慢用!”
  “有劳!”赵勋微微颔首,吩咐道,“劳烦请霍姑娘。”
  刘梅应是去隔壁敲门,喊道:“霍姑娘吃饭了。”
  “司夫人!”顾若离开门,心头惊讶,这几天来送饭的都是送到门口,刘梅早上来也不过将食盒递给她,怎么今儿反常送到院子里来了。
  她狐疑的去了正厅,饭菜已经摆放整齐,赵勋端坐在桌边,神态清贵从容。
  饭菜他摆的,还是刘梅摆的?
  无论是谁,都令她惊讶。
  “用膳吧。”赵勋手抬了抬示意她坐,顾若离落座端了碗,桌上六个菜两份汤,一人一份不多不少,顾若离没理他,安静的吃着自己那份。
  赵勋并未端碗,倚在对面望着她,小姑娘吃相很好看,细嚼慢咽斯文优雅……
  她说她是乞丐。
  赵勋笑了笑靠在椅背上,眼神浓的让人看不真切,顾若离停下来扫了他一眼,直等到她的饭吃完,才客气的说了句:“赵公子不用?”
  “我不饿。”赵勋端着茶盅慢慢啜着,露出意味深长的容色。
  茶并不是什么好茶,而是山间长的新竹叶子晾干炮制的,除了有些清香并无好味,可看着他喝的样子,仿若人间稀品似的。
  到底哪里不同呢,她看着他只觉得他和入山这几天相比,情绪略有不同。
  他有什么打算,他不说她看不透也不问了。
  这个人比霍繁篓还不如!
  她转身方出门,却突然看见门外那个身量瘦高,皮肤黝黑名叫刘柏山的马匪,正抱着槐书进来。
  “霍大夫!”刘柏山显得有些激动,抱着木讷的槐书大步进来,“听说你能治好我们槐书?!”
  顾若离一怔,下意识的回头去看赵勋,顿时生怒!

  ☆、037 不同

  “是你让他们去说的?”顾若离不悦的看着赵勋,“你什么意思。”
  那些马匪根本不信她能治好槐书,更何况,她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即便看着槐书,也不过是说试试罢了。
  可现在刘柏山居然来求医了。
  她明白过来,上午他破天荒的和马匪套近乎,恐怕为的就是这件事。
  真是辛苦他说了那么多话,大费周章,就只是想要证明,善就善,恶就是恶,想要血淋淋的告诉她,不管她治好治不好槐书,那些马匪不会感激她,她一样会死。
  他没有说她虚伪,而是用行动来反驳,打她的脸?!
  赵勋没说话,抬着茶盅朝着她微微一点,算作了回应。
  “看来赵公子是太闲了,我做事,怎么做是我的事。我怎么评断善恶,自有我的底线和原则,不用你多此一举!”话落,她拂袖离开。
  顾若离压着怒,停在了刘柏山跟前看着槐书,道:“我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你先跟我进去,与我说说病情!”
  “好,好!”刘柏山紧搂着槐书,望着顾若离眼中腾起浓浓的希望。
  赵勋放了茶盅,漫不经心的靠在椅背上,眼底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他时间紧迫,许多事等着他去做,可他却无聊的和一个小姑娘斗气!
  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他想起少年时和兄长赵政随着荣王一起狩猎,路遇一只奄奄一息的狼崽,兄长哭闹着要救,他不愿意,拦着他:“狼是畜生,你救他,等他好了他就会反身咬你,你这是自找麻烦。”
  “可他现在没有咬我,我就是要救它。”赵政抱着狼崽子满脸倔强,“等他反身来咬我时,我再杀它。”
  “愚不可及!”他听着就笑了起来,你明知道救活了对方,对方不但不感激反而会威胁到你,你还救?简直是愚蠢之极。
  最后,赵政还是将那只狼带回去请人医治。
  他一直好奇,或者说在期待那只狼好了以后,反咬赵政一口。
  到时候他就可以幸灾乐祸的指着他的鼻子嘲笑他。
  可是,没过几天赵政告诉他们,狼已经治好被他送回去了,那只狼还围着他摆尾依依不舍,目含泪光。
  他还清楚的记得,他当时听到时的震惊!
  可是不过三天,他就查到了,赵政将那只狼带回去后,便绞杀丢弃了,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善良。
  他只是想做给父王看,骗别人骗自己!
  想到这里,赵勋又给自己斟了杯茶,喝的漫不经心,所以说世人本性都是凉薄自私的,这并不罪恶……罪恶的是,那些拼命隐藏罪恶,而装出良善的人心。
  隔壁,顾若离的声音隐隐约约,和煦温暖透着沉稳,全然没有一个十来岁孩子该有的天真活泼。
  她是谁,目的是什么?
  顾若离并不知道赵勋所想,专心听着刘柏山说槐书的病情:“一年前我带他去延州,在路上出了点意外……回来后他就开始发烧说胡话,等烧退了他便神智不清,整日跟游魂似的在外头,喊他,骂他,打他都没有反应,不知寻了多少大夫开了多少方子,都无济于事!”他妻子年前去世了,如今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命根子!
  看着槐书这样,他心痛如绞!
  “出的是什么意外?”顾若离握着槐书的手,给他号脉,刘柏山听他一问顿时显得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支支吾吾道,“是……遇见了一个仇家,我……我老大将那人……”当着槐书的面杀了。
  看来是受刺激了,顾若离凝眉在桌上取了镜子举在槐书面前,来回缓慢移动,但槐书的眼睛却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被吸引而跟着转动。
  “其实一开始还没有这么严重,他还只是在家里晃悠。”刘柏山道,“可最近一个月,他开始往外跑,有时候晚上都不回来,蹲在什么地方,一待就是一夜!”
  “时间长了病情加重在情理之中。”顾若离摸了摸槐书的头,刘柏山忐忑不安的看着顾若离,问道,“霍大夫,能不能治?”
  顾若离原本不确定,但听刘柏山说过发病原因,她又给槐书号脉,他脉象浮数无力,舌质干红,无苔,心里便已经有了初步的定论,却不想立刻开方子,而是道:“以前大夫开的方子你存着吗?”这样病辩证并不难,她要看的是用药的剂量。
  “有,有,在家里。”刘柏山点头不迭,“我回家给你拿回来。”
  顾若离点了点头,指了指槐书和他道:“孩子留在我这里吧,你手脚快点就成!”
  刘柏山不疑有他,将槐放下飞快的跑了出去。
  刘柏山一走,槐书就从凳子上滑下来,蹲在地上盯着墙角看,很出神似的一动不动。
  顾若离拉着他的手正要说话,屋外传来一阵喧哗,司璋粗大的嗓门喊着道:“是你们告诉刘柏山,霍姑娘可以治好槐书的?”
  槐书惊了一跳,身体开始微微有些发抖。
  顾若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就听守门的马匪回道:“我们只是说了一句,让二当家来试试。听说霍姑娘医术真的不错,当时有个人都要截肢了,是霍姑娘把他治好了,现在活蹦乱跳一点事都没有了。”
  “你听谁说的。”司璋声音里透着不满,马匪又道,“听赵公子说的,那个人就是他的同伴,那天我们也见到了。”顿了顿,“再说,老大你不也正由霍姑娘治着么,就让二哥带槐书试试,说不定就成了。”
  “屁话!”司璋怒道,“我身体壮如牛,她就算开错了药也吃不死我,可槐书那么小一点,要是出了事你不是把老二往死路逼!”
  马匪没了话,支支吾吾有些心虚。
  “等会再找你们算账!”司璋一脚一个把几个人踹了一顿,大步进了院子,跟在他身后的张丙中幸灾乐祸的指着几个人,“多事,多事了吧!”跟着进去。
  顾若离牵着槐书站在房门口,司璋看见她微微一顿,视线就落在瘦弱的槐书身上,招招手:“槐书过来,伯伯带你回家找你爹。”
  槐书看上去没什么反应,但顾若离能感觉到,他瑟缩了一下。
  似乎害怕司璋。
  也许是那天他亲眼看到司璋杀人的缘故吧,那画面即便不再记得,可看着这个人还是会本能的害怕。

  ☆、038 防己

  “司老大。”顾若离看着他,淡淡的道,“他爹一会儿就来,不如你们先去正厅坐会儿吧。”
  司璋皱眉,说实话他对顾若离是半信半疑,要让他全部相信,只有等到他儿子出生平安长大才成!
  “老大。”张丙中怼了怼司璋,“二当家一会儿就回来,你听听他怎么说吧,毕竟槐书是他的儿子!”
  司璋皱眉,不满的瞪着张丙中。
  顾若离这才看到司璋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瘦瘦矮矮的,年纪约莫三十七八,两只虎牙杵在嘴巴两边,眼睛细小,像只老鼠的样子。
  “请!”对于司璋她已经无求,不管他自己的病是好是坏,他可能已经打定心思不会留她,既如此,她也就不必忌惮他,遂牵着槐书的手去了正厅。
  赵勋已经不在,桌上他的饭菜未动,自然,也不曾收拾!
  “坐吧。”顾若离牵着槐书坐下,给他倒了温水,又面无表情的看着司璋,问道,“今天第四天,司老大感觉如何?!”
  司璋一怔,张丙中也好奇的凑过来:“有没有效果?”他觉得那副药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不知道对司璋的病有没有效果。
  “药还没吃完,我没行房,不知道!”司璋说着拿眼角觑着顾若离,心里暗暗咂舌,这小姑娘也真是奇人,寻常就是男人听到这话都要忍不住说一句粗俗,可这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不但无动于衷,而且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养出这种闺女来。
  张丙中瞪大了眼睛,捧着茶盅惊讶的看着司璋。
  “行房暂时不要。”顾若离凝眉道,“你以往口干,心烦,目赤黏的症状,应该消除了一些吧,可有感觉?”
  噗!
  张丙中嘴里的茶水喷在司璋的身上。
  “对……对不起。”他忍着笑,胡乱的擦着,司璋大怒踹着他道,“滚,滚,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张丙中捂着腿,嘿嘿笑了起来,看着顾若离一脸的敬佩!
  好大夫就是不一样,围绕病情论事,不会遮遮掩掩含羞含涩的扭捏。
  “好一些又怎么样。”司璋压着火,“上火的时候也会这样,谁知道和你的药有没有关系!”
  其实,有没有效顾若离看的见,司璋不承认,不过大男子心思,硬扛着罢了!
  “霍大夫!”说着话,刘柏山拿着几张药方进来,“原本有七张的,后来丢了两张,还有五张您看看!”
  不等顾若离说话,司璋拦住了刘柏山,一把扯他出门压着声音道:“你还真信她?!槐书可就只有八岁!”当初在峡谷,就是刘柏山劝他试试的。
  “老大。”刘柏山满脸憔悴,“死马当做活马医,这位霍姑娘不过十一二岁,可你看她行止气度哪里像个孩子!”
  司璋一愣,还真是,他虽然知道顾若离是个孩子,可和她说话看她做事时,都是将她当做大人看的。
  “霍姑娘不是寻常人。”刘柏山朝门里看了看,低声道,“就凭她小小年纪有这般的气度和见识,我愿意试试。”槐书的病越来越严重,他没有时间了。
  司璋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刘柏山拍拍他的肩膀:“老大,不管什么结果,我都能受得住,你别担心。”话落进了门,将药方恭恭敬敬的递给顾若离,“霍姑娘,您看看!”
  顾若离接了过来,五张药方都翻了一遍。
  看完,她将其中一张化痰熄风的药方给刘柏山看:“这方子吃了后,可有用?”
  “没有用。”刘柏山摇着头,顾若离抽出另外一张,他道,“这张吃了有点用,人清明了一些,可过了两天还是还了原。”
  顾若离看着那张药方,点了点头:“这张防己地黄汤很对症,可用药有些保守,所以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
  “这张是延州杨大夫开的。”刘柏山道,“他说槐书是真阴不足,营血郁热,热扰于心,心神错乱之证,所以开了这张方子,霍大夫也是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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