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犀嗤笑一声，看向吴渊说道：“我不会祝福你的。”
“我知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祝福，等我离开了帝都城，你和所有人，对我来说，都是陌生人了。”
“叶长卫，你身怀医术，我想，太后给先帝吃的慢性毒药，就是你给研制的吧。”
“没错，是我研制的，不过这其中还有你的功劳。”
“我的功劳？什么意思？”
“你可还记得，太后曾经跟你要过药物，你给了她，她将那药又给了我，让我按照你的药方，研制出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我成功了，你给了我很大的灵感，不过你也不需要为此自责，因为这就是太后的目的，她就要有朝一日，你知道真相，明白其实你早就已经是她的共犯这一点。”
“若是之前，我听了这事实或许会很崩溃，可现在，也就这样而已，这一笔一笔的账，总有一天能算的完！”
第3125章
吴渊从云阙宫回到沁月宫，太后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叶灵犀在知道真相之后，是什么反应。
“吴渊，你快跟本宫说说，叶灵犀是不是都哭了？不过是个孩子罢了，现在的她，一定很不知所措吧。”
吴渊多想回答她不是，但他知道，若是按照事实说话，可能太后就会提前做好准备，那么叶灵犀就又处于被动了。
“太后，您也说了，叶灵犀还只是个孩子，这种事情，谁感情付出的多，就谁更痛苦一些，叶灵犀知道您是杀害她母亲的真正凶手，当场小脸煞白，慌张的连杯子都握不住，摔了个粉碎。”
“哦？”
“太后若是不相信，大可以调查一下，红玉迎春给收拾的，整个云阙宫，用的都是最好的东西，就算是一只杯子的碎片，娘娘想要查，哪有查不到的。”
“不需要查，你说的话，本宫还是相信的，你人都要走了，本宫相信你不会欺骗本宫。”
“太后娘娘，那您答应吴渊的事情？”
太后瞟了他一眼：“你这么快，就想离开这里了吗？”
“太后您要吴渊做的事情，吴渊已经都做了，现如今，太后再也不需要吴渊为您做什么了，当初吴渊答应太后的承诺，都已经做到，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你倒是想得开。”
“还请太后娘娘准许，当然，太后娘娘若是不放心吴渊，大可杀了吴渊。”
“你当真宁愿死，也不愿意留在本宫身边？”
“太后，吴渊只想要自由，其他的，已经没有念想了，还请太后成全。”
太后眯起眼睛，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你放心，本宫不会杀了你，本宫说了，你将成为唯一一个知道本宫这么多事情，却还能安全离开的人，本宫自会说到做到，不过吴渊，从今以后，本宫再也不想听到有关于你的任何事情，无论是吴渊这个名字，还是叶长卫这个名字，你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太后娘娘给吴渊一条生路，吴渊感激不尽，太后娘娘的命令，吴渊自当顺从，太后放心，从今日起，这世上再也没有吴渊，也再也不会有叶长卫，我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本宫相信，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行了，你要走，本宫也不留你，收拾收拾东西离开吧，你要尽快，不然本宫若是突然后悔了，恐怕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吴渊相信，太后是个阴晴不定的主，所以突然后悔，太后也不是做不出来，所以吴渊立即去稍微收拾了下行李，就离开了这座宫殿。
吴渊出了宫门，又出了城门，太后都知晓，直至他已经远离帝都城，太后才让跟踪他的人回来的，倒是真的履行了承诺，没有要他性命。
吴渊和太后的谈话，明霞都在旁听着，明霞清楚的听到，太后说了，吴渊是唯一一个，而不是第一个，这就说明，如果她和吴渊一样想走，后果并不会如同吴渊这样幸运。
明霞有自知之明，此生，她怕是只能做太后娘娘身边的狗了。
第3126章
叶灵犀自从进宫，穆璃再忙，都会陪她一块儿用晚膳，今日的晚膳，却是她一个人用的，听闻穆璃去陪太后用膳了，想也知道，他此行是有目的的。
叶灵犀其实食不知味，因为她突然想到一个非常可怕的问题，穆璃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应该是不知道的吧，她之前可是问过他的，他说他不知道的，穆璃不会欺骗她，绝对不会的。
——
沁月宫。
叶灵犀将太后身边的宫人给带走问话的事情，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穆璃自然也是听说了，因此，他今日特地来找太好，想跟她聊一聊。
“本宫是不是该谢谢叶灵犀？若不是她，我都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到自己儿子和本宫同桌用膳。”
“母妃，您知道儿臣是为了什么来。”
“你也想找吴渊问话吗？可惜了，吴渊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都不知道到哪儿了。”
“他走了？”
“没错，本宫放他出宫了，说起来，他本来也不是皇宫的人，叶侯府原来的管家叶长卫你知道的，算了，本宫不与你多说了，这件事情，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吴渊的身份。”
“母妃，儿臣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情，吴渊杀了桃花还有桃花刚出生的孩子，这件事情，是他要做的，还是您吩咐他做的？”
“自然是本宫吩咐他做的，桃花对叶灵犀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死了她叶灵犀不会心疼，但若是那个孩子死了，叶灵犀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本宫为了让她主动找吴渊去谈话，可是费尽心思了呢！”
穆璃放下了筷子，隐忍着怒火：“母妃，您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孩子，出生不足一月。”
“这与本宫何干？本宫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至于过程如何，重要吗？”
“不重要吗？”穆璃不可置信：“母妃，您已经变成这样了吗？那还只是个孩子，他无辜的，他没有招惹您没有阻碍您。”
“可本宫需要他的性命，他为了本宫而死，算是死得其所，更何况，那孩子本身就是污秽而来，如今污秽而走，不是刚好？”
“母妃！”
穆璃终于忍不住了，他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皇帝这么生气做什么？你这么关心这个孩子做什么？你现在最应该问的，难道不是为何，本宫故意要让叶灵犀将吴渊带走问话吗？”
穆璃一愣，而后意识到了什么，急声质问：“母妃，您到底做了什么！”
“很抱歉我的儿子。”太后掩嘴笑了：“母妃好像给你找了个大麻烦。”
“母妃，您不会是……”
“没错，我儿这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呢，就是你想的那样，叶灵犀已经知道了真相。”
“什么意思？什么真相？”
“你已经猜到了，为什么不愿意面对事实呢？那好吧，母妃再跟你说清楚点，吴渊已经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她了，现在，叶灵犀已经知道，一切的真相。”
“一切？包括我知道真相这一点？”
太后眉眼不抬：“大概……是吧。”
第3127章
穆璃站在云阙宫门口，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
进，他有什么脸面面对她，不进，他难道这辈子都不见她了吗？
深呼吸一口气，穆璃让所有人侯在门外，独自一人来到她身边。
叶灵犀像个没事人一样，淡定的喝着茶，等着他回来。
穆璃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叶灵犀放下茶杯，抬眸看他。
他只是看着他，慢慢的，面前的男人模糊了，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也看不清他的心。
“我很好奇，你与太后聊了什么，能让你在我面前，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你的母亲，杀了我的母亲，这血海深仇，报还是不报，穆璃，我心中没有答案，你告诉我，你来告诉我好不好！”
叶灵犀的声音是沉闷的，像是压抑了许久的兽。
在她看来，现在的她，如同困兽，在狭小的笼子里挣扎，却又无能为力。
倘若今日，杀害她母亲的凶手另有其人，她敢说，她有千百种方法，让其生不如死，可偏偏，是他的生母。
“穆璃，当初若是我没有嫁给你……”她自嘲笑了：“算了，你母亲杀得了我母亲，我却杀不了她，所以，她看我痛苦，得意的笑，穆璃，你呢，在这其中，你扮演着什么角色。”
穆璃知道，他说什么都是错的，对她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她得多开心啊，在我将乔翠娥推上黄泉路，自以为大仇得报的时候，她是不是关起门来饮酒大笑了，这么久了，我在她眼里像个傻子，对自己的杀母仇人，毕恭毕敬，还幻想着有朝一日婆媳和睦，呵，真的可笑，可笑！”
叶灵犀抓起手中的杯子，砸在穆璃身上，杯子击中他心口，后落在地上，粉碎。
那清脆的声音，不知从地上传来，还是在心口回响。
他们的感情，是不是如同这杯子一般，碎了。
红玉迎春连忙跪地，惶恐不安：“皇上喜怒，皇后娘娘喜怒。”
进宫以来，这是她们第一次称呼叶灵犀为皇后，叶灵犀总是说，她不喜欢这些束缚，所以，还让她们称呼她为小姐。
“退下，都退下。”
红玉迎春对视一眼，有些不放心的看向叶灵犀，叶灵犀的眼里没有别人，现在她，只要他一句话，她要他的态度。
二人没有办法，只好退下，但愿这两位主子，能相安无事，但他们知道，难啊。
这么大的事情，换做谁都接受不了，更何况，她家小姐对她的母亲，格外看重。
那是用生命将她生下的母亲，换做任何人，都会心生敬意。
“灵犀……”他才唤了她的名字，就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这是第一次，这个名字对他来说，这般沉重。
“你终于肯说话了，穆璃，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对不起。”他来到她身边，半跪在她面前，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他亦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手是冰冷的。
他们谁都不好受，她懂，可她不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第3128章
她的母亲，惨死！兴许她到死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
当时的她，躺在床上生孩子，她身边没有爱人陪着，没有亲人陪着，她该有多绝望，多无助，她又该有多大的勇气，才敢将她生下来。
如今真凶就在身边，她怎能无动于衷。
“灵犀，母妃年纪大了，她还能活多久都是个问题，我可以下旨，让她这辈子都不得走出沁月宫半步，我也不会再见她，好不好？”
叶灵犀笑了，她抽出了自己的手，难以置信的问他：“你的意思是说，将她关起来，你这辈子不再见她，然后，她杀了我母亲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灵犀，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公平，可她，是我的生母，这么多年，她生我养我护我，如果不是她，我早就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你我也不会相遇。”
叶灵犀看着他：“你可知道，我现在有多希望，我们从未相遇过，这样的话，我就不会想这么多，这个时候，太后的罪行早就昭告天下了。”
穆璃知道，她现在的不知所措，她的痛苦，都是因他而起，他想过的，要对她好一辈子，来弥补她的伤痛。
“对不起。”
“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穆璃，其实我已经宽容了，我不需要她的命来弥补，乔翠娥已经死了，够了，我的母亲若是在世，定然也不会如此狠心要人性命，更何况她还是你的生母，但是！她做错了事情，就得承担这个责任，我不要她一命尝一命，我要的是，她亲自到我母亲坟前，磕头认错。”
“灵犀，你知道，母妃她不会那样做。”
“是啊，我知道，而且我必须得认这个命，可是凭什么呢，我凭什么要让着她？她一没有长辈的样子，二没有悔改之心，若是我放过她，我母亲九泉之下，如何瞑目！”
“难道，非要一命还一命吗？”
“她不愿道歉认错，那就只能各凭本事，你可能不知道吧，你的母亲原本就说了，她要看看我的本事，然后她又迫不及待的将吴渊塞给我，告诉我真相，你认为，她想做什么？”
“你知道她想做什么，为什么还要走她希望你走的路？”
“这条路我必须走，不是她要我走，而是我没有选择，穆璃，那是你的母亲，你不忍心，那我的母亲呢？就活该被毒害吗？”
“我知道，错在我母亲。”
“你知道就好，你也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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