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忍心。
白薇找出一个小巧的布艺斜挎包，里面垫了些碎布，把小乌鸦放进去。
蛋黄小米热乎乎的，灌进便携式保温瓶。
这么一番折腾，慕紫出门的时间晚了，她抬头望了眼大挂钟，不再耽搁，挎上包急匆匆出了门。
等到了明骏律师事务所的时候，已经十点半，刚走到前台就看见姜瓷，显然是特意等在这里。
“别急，他们路上堵车，也是刚到没多久。”姜瓷领慕紫往里走，透过会议室的玻璃门，能看见江桓的身影。
“小明和律所里一位资深律师正在和他聊，究竟什么情况一会儿就知道了。”姜瓷给慕紫倒了杯水，递给她，问道，“怎么突然想管江家的案子？”
慕紫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江桓的妈妈是格瑞理事会的成员，我想要弄到司法考试的名额，需要得到她的支持。”
顿了下，她笑着看姜瓷一眼，“而且大好青年无辜蒙冤，我于心不忍啊。”
姜瓷笑：“我看你是不忍错过天赐良机。”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不易，江家已经走进了死胡同，就等慕紫伸手了。
两人正说着话，曲明骏从里头会议室出来。
他一见到姜瓷就哭丧着脸抱怨：“表姐，你说的朋友来了吗？我这儿快撑不下去了！这案子真的没法接啊，那边是证据确凿，这边又不肯调解，你还非要我跟对方保证能赢官司，这怎么可能？我这律所虽然规模小，但也是要脸面的啊……”
姜瓷拍了拍身边的慕紫，说：“喏，这是我朋友，你跟她聊聊案子。”
曲明骏的表情僵滞，半天反应不过来。
他把慕紫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又从脚到头看了一遍，惊疑：“这小靓妹……”
梆！
姜瓷一个爆栗敲在他脑门上，“妹什么妹！没大没小的，喊姐姐！”
曲明骏委屈：“表姐，她那么小……”
“辈分大行不行？废话那么多。”
姜瓷还要再敲，曲明骏赶紧捂住头，飞快喊了慕紫一声“小姐姐”。
办公室里的职员们发出闷笑声，对姜瓷欺负表弟的行径见怪不怪。
慕紫是认识小明的，当下也不跟他见外，微笑着说：“先跟我聊聊案子的情况吧。”7
第121章 盟友
曲明骏把姜瓷和慕紫带到另一间会议室。
“江桓在格瑞任教，他班上有位叫周佳莹的女学生，频频向他示好，发送暧昧短信，但都被江桓无视。暑期学校开设了补习班，这个周佳莹趁着办公室没有其他老师，脱衣服勾引江桓，遭到他的严词拒绝——之后周佳莹恼羞成怒，威胁他赔偿自己，否则起诉他镪暴。”
曲明骏简单讲述了一下事情经过，话音一转，又道：“当然了，这些只是江桓的一面之词，我们作为律师，虽然第一任务是保障当事人的权益，但是也不能盲目相信当事人提供的信息。”
他怕表姐带来个门外汉，给他惹麻烦。
慕紫问他：“所以你觉得真实情况应该是怎样的？”
曲明骏伸出食指按在自己的眉心处，摆出一副深思的造型，“送上门的美食不吃白不吃，女有情男有意，天雷勾地火，那自然是噼里啪啦火星四溅！我猜两人应该早就有了关系，可能因为吵架闹矛盾，女方翻脸，才会这样。”
“你当每个人都跟你似的爱占便宜？”姜瓷埋汰他，“人家江桓是书香门第，书香门第懂不懂？”
“表姐，再怎么书香门第，他也是个男人啊。”曲明骏讪讪的笑，“周佳莹手里有医院的报告，她体内和底褲上验出了江桓的婧液，这是怎么也赖不掉的。”
姜瓷被噎了下，想了想，又道：“也许周佳莹是自愿的，你不是说她给江桓发过暧昧短信吗？这个可以作为佐证。”
曲明骏回道：“那些短信早就被江桓删了，而且他还把周佳莹的号码设置进黑名单里。”
姜瓷：“……”
曲明骏笑着耸耸肩，“所以，现在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周佳莹暗恋江桓。”
这下，姜瓷也没招了。
慕紫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这案子要是容易解决，也轮不到她来插手。
“我先和他聊聊吧。”她说道。
……
江桓和江母两人坐在律所的会客室里，曲明骏迟迟不回来，两人都有些急。
怕白跑一趟，怕空欢喜一场。
“我看这个明骏律师事务所，虽然规模不算大，但看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的……应该不是骗子。”江母轻声说着话，安抚江桓，也似在安抚自己。
“嗯。”江桓低低应了一声，没多说话。
他对自己的现状并不乐观，律所负责人虽然声称赢面很大，却没有给出任何详细的对策，刚才简单交谈了几句，感觉也是言辞含糊……
门被人打开，曲明骏亲自端了两杯水进来，热情周到，“让二位久等了。”
江桓看见曲明骏身后的慕紫，不由得愣住。
“是你……”
“江先生，又见面了。”慕紫微笑，“我在这里实习。”
江桓怔怔看着她，慢慢明白了。
与其说慕紫向他推荐律所，不如说，慕紫向他推荐自己。
江桓的脸色冷了下来，面无表情的道：“慕小姐，我真的没有时间陪你玩闹。”
他站起身，作势要走。
江母被这情况弄得措手不及，“怎么回事？”
“没什么。”江桓口吻淡淡的说，“只是有人在和我们开玩笑罢了，妈，走吧。”
“你知道为什么没人敢接你的案子吗？”慕紫突然扬声问他。
江桓的步履一滞。
慕紫看着他，眸光平静，“对方握有不利证据只是一方面，真正的原因，是他们不相信你，所以连查都不查就认定了你有罪，而我相信你。江桓，你确定要放弃一个盟友吗？”7
第122章 问隐私
江桓站在原地，一时没有说话。
他不确定，自己要不要把前程交到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手里……
只是，最糟糕的境况……也不过如此了。
小明左看看，右看看，笑着缓和气氛：“既然来了，聊完再走吧，也不差这点时间，是不是？”
江母拧着眉打量慕紫，又看了一眼曲明骏，沉色道：“我们虽然有时间，却也不想被人糊弄，这位……就是慕小姐？”
“是的，我就是慕紫。”慕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江夫人，我虽然人小言微，但是，如果没有打赢官司的把握，我是不会轻易向江家许诺的，毕竟我还想进格瑞念书，没必要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江家。”
江母闻言，心中微动。
慕紫年纪轻轻，又无权无势，自然得罪不起江家，就算是想要讨好，方法有很多，实在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难道她真有法子帮江桓脱罪？
江母下意识打量慕紫。
很漂亮的女孩子，一双澄澈的眼眸纯净柔婉，气质纯美，像不谙世事的少女，然神情里却偏偏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气定神闲。
江母知道，这种从容来自于自信，可一个小孩子，哪来的自信？
慕紫看起来不像是狂妄无知的人。
“说说你的办法。”江桓走回来，端坐在慕紫对面的位置，深敛的眼眸凝视着她。
“想要打赢官司，有两个关键处。”慕紫迎着他的目光，不紧不慢说道，“一是周佳莹栽赃的动机，二是获取精掖的途径。”
提到这个，江桓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江先生，请问您有女朋友吗？”慕紫问。
江桓摇头。
“那你有手yin的习惯吗？”
这样直接的问及隐私，让江桓与江母的脸色变得难看。
慕紫却仿佛浑然不觉，见他不答，再次问道：“或者，你平时有招伎过吗？”
“慕小姐，你到底想问什么？”江母忍不住了，“我儿子洁身自好，没有那些污七八糟的习惯。”
“我想慕小姐的意思，是问我近期有没有姓生活。”江桓隐约明白了慕紫的用意。
慕紫点头，“嗯，是这个意思。周佳莹7号去做的检查，所以请你回忆一下4号到7号这几天，有没有任何形式的姓行为？”
江桓微抿着唇，过了许久，才缓缓点了一下头。
“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慕紫问。
江桓迟疑了一会儿，低声答：“4号……直到7号，这四天的晚上，在我学校外的公寓里。”
江母惊诧的看向江桓，满脸不敢相信。
慕紫也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这四天，每天晚上你都……”
“是的。”江桓微微偏开脸，神情略显尴尬。
和一个小姑娘谈论这种事，实在是……
慕紫却表现得坦然自若，连那点惊讶也很快平复，“具体怎么做的？用手还是……”
“手！”江桓快速答道，打断慕紫后面的问话，脸色有些泛红，“慕小姐，你问这么细，和案子有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暂时还不知道，不过现在我们有了调查方向。”慕紫微微弯了眉眼，笑容很淡，却十分明媚，“我会让人去查公寓附近的监控录像，以及周佳莹近期的动向和银行流水，希望您和您的家人对外界保持沉默，避免打草惊蛇。”
说完话，她主动朝江桓伸出手，“希望合作愉快。”7
第123章 你会身败名裂
江桓与慕紫握手。
随后他跟随曲明骏签下一份代理合同，授权明骏律师事务所代理自己的法律相关事务。
从律所出来，江桓和江母都生出一种离奇感。
他们今天其实是来探虚实的，原本想回家与江父商量后，再做打算，可是竟然稀里糊涂的，连授权合同都签了……
签了合同，现在就算想反悔也不行。
江桓细细回想，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慕紫牵着走了。
他竟然会轻信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这实在不可思议，也许是对方表现得太过自信，以致于他下意识认为她有能力解决？
江母回过神来，同样惴惴不安。
她做了大半辈子的学问，对法律却一窍不通，而慕紫又表现得太过镇定从容，以致于她忘记了慕紫的年龄，下意识信任慕紫。
现在回想起来，江母背脊发寒。
把这样要紧的案子，交给一个小姑娘处理，真的对吗？
两人心神不宁的回到家里。
江父工作繁忙，还不到下班时间，江知暖倒是在家，且翘首以盼，一见两人回来，就迫不及待的询问情况。
江桓疑心自己可能做了错误的决定，没心思和妹妹细说。
恰好这时慕则宁打了电话过来。
慕则宁和江桓私交很好，他打电话来询问江桓考虑得怎么样了。
“……如果决定调解，我可以让静嘉出面，她是检察官，比较有威信，又是女人，和那个女学生能说得上话。”
江桓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告诉了慕则宁：“不用了，我已经委托了明骏律所处理这件事。”
电话那头半晌没有回音。
江桓皱着眉仔细听了一会儿，隐隐听见那头男人和女人的说话声。
江桓明白过来，慕则宁现在正和乔静嘉在一起。
片刻后，电话到了乔静嘉手里，她语重心长说道：“江先生，眼下只有和解才是唯一的出路！周佳莹至今一声不吭，就是在等你们拿出诚意，可你们不但没有任何表示，反而找律师打官司，这样做只会激怒她！再想和解就难上加难了！”
江桓皱着眉反驳：“和解妥协，相当于承认了罪名，即使周佳莹同意不上诉，只要这件事传出去，所有人都会把我当成罪犯看待。”
“要是担心对方泄露，可以签保密协议！再把对方手里的证据索要过来，以后即使她再想敲诈，也没了依仗，根本不足为惧！可是现在你们这样急匆匆的找律师，相当于堵死了自己的退路！官司一旦打起来，全城皆知，你会身败名裂的！”
一句身败名裂，让江桓皱紧了眉头。
乔静嘉的语速越说越快，甚至有些激愤，“就算要找律师，也该找荣安或是慧生这样的大公司，怎么能找个不入流的小律所，江先生，你们被慕紫欺骗了！快点撤销授权吧，否则你们会后悔的！”
声音突然截止，变成慕则宁的声音：“……抱歉，阿桓，静嘉有些过激了，不过，她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我也认为你们应该重新考虑考虑。”
江桓向他道了谢，却没有明确表态。
慕则宁没有狠劝，两人聊了几句后，结束了这通电话。
江桓一抬头，发现妈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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