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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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挚爱- 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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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老爷子自然也听明白了,脸色刹那铁青:你!你!你们!他气得说话都哆嗦,面色铁青地目送这个前一天还在自己面前有礼有节事必躬亲的讨好着自己的孙子离去,望着那潇洒离去的背影,沈老爷子浑浊的眼球里,火焰燃烧着:

    你们!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

    那个女人就那么好?

    他沈家人,他两个孙子,一个个地都着了道!

    那个妖女,那个祸害!

    当初、当初就不该留着这祸害!趁早除掉,就没有今天自己两个孙子都与自己反目了!

    姓简的那个老混蛋……老混蛋,你一手教养大的孙女,就是来算计我沈家的吧!如意算盘打的那么早!他就不信了,那个老混蛋,死都死了,还能够作妖!

    ……

    简童离开沈氏之后,没有再去简氏。

    她回到了家中。

    也许是这些时日以来,透支身体的疲惫,也许是今天的惊喜。她很快歪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好似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的一切,那样真实,又那样荒诞。

    她梦到过世的爷爷,她梦到爷爷摸着她的脑袋说她聪明过人,爷爷在老宅的树下打太极,她在一旁读爷爷的商海笔记,她还梦到了她哥,她读爷爷整理的自己一生的商海感悟,她哥在一旁和大黄追闹,大黄是一条德国黑背,偏偏她哥给取名大黄,那时候他们还小,大黄还没有老死。

    她似乎好像真的回到那许多年前,梦里的一切,太真实。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丢了吧

    沙发上的女人,睡得不安稳,不多时,额头上沁出一排细密的汗珠。

    梦里

    一会儿是小时候她在简家老宅子里的生活场景,祖父依旧健在,一会儿是她轰轰烈烈追求沈修瑾的场景,一会儿又是十八岁那年她最鼎峰时候,一时风光无两的场景。

    画面一变,她锒铛入狱的惨状。

    一会儿又是阿鹿那个傻姑娘临死时候的画面,画面又一转,她出狱,辛苦生活的一切,依然逃脱不了的那个人。

    梦里还有她父母,但几乎都是模糊的。

    童童,阿修要一辈子陪着童童,一辈子都要童童开开心心。

    一道天真纯粹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猛地睁开眼,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好大一会儿,才终于晃过神来,弄明白,刚刚的那些,不过就是一个梦。

    女人从沙发上坐起,阳台的推拉门没有关,风从缝隙里穿过,一阵冷意袭上肌肤,她猛地一个哆嗦,才发觉,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

    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她却如老僧入定一般,定定地坐在了沙发上,如同一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发呆起来。

    这场梦,真实的不像是梦,却好像将她一生回放了一遍。

    从盛到衰。

    从骄傲无畏,到哆哆嗦嗦不敢与人面对。

    也拜这场梦所赐,她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小时候,祖父健在那时候,她还不懂得那么多,只知道,祖父对她很严厉,却也真的好,比她的父母对她更好。

    一转眼,便到了入学的年纪,她上了他哥所在的小学。

    祖父没叫人大张旗鼓地送她去学校,他哥向来是得父母更多的照顾关爱,也因此,她和她哥,每一天里并不相同。

    她哥有家里的司机接送,而她却不会和她哥一起坐车上学去。

    刚入学那会儿,她看起来并不特别起眼,没上几天学,便被学校里的霸凌缠上,她在课间,被堵在厕所里,各种的恶作剧。

    祖父对她的要求是,不许拿家世欺压别人,有本事,自己把欺负自己的人摆平。

    但她那时候,人小力气也不大,高年级的学姐喜欢扎堆,常常欺负人的时候,是好几个人一起。

    她那时候每天回到家中,身上不免带着一些挫伤,那些欺负人的学姐,虽然欺负人,却也不是没脑子,她们专挑衣服遮住的地方下狠手。

    也因此,祖父也好,家里的佣人也罢,也没有发现。

    直到有一天,她吃完晚饭,按例上楼去做功课,她哥不声不响地堵在楼梯口,拽了她就往他卧室里跑,她哥一下子就把她的校服衣领拽到肩膀下,她还记得那时候她气得整个人都发晕,对着她哥就是一阵恼羞成怒的口不择言。

    她还记得那时候她哥偷偷从床底下拿出来医药箱,不言不语地给她上药,她那时候还发脾气,因为羞恼,因为不想要别人看到自己被欺负的惨状,所以对她哥冷嘲热讽,叫她哥别多管闲事,不许跟祖父告状,

    那时候说的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简陌白,你别以为你抓住我的小把柄了,那些太妹我自己有能耐对付,你别想用这个把柄到祖父面前告状。

    她哥那时候特别看不上她的说:切~不就是打架打输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经常打架,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藏着一个医药箱子在床下?话说完就拎着她的衣领,不由分说把她丢到了门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那时候其实作为家里的女孩儿,一个缺失父母关爱的女孩儿,心里对她哥是很嫉妒的,看着自己面前那扇紧闭的门扉,她还跺脚叫嚣:简陌白,我会赢的,不就是打架吗?我肯定能赢那些个太妹!

    后来每天她都会对那些霸凌的学姐太妹更加的反抗,也总是弄了一身伤,她哥一连一周把她拎到自己的房间里上药,上完药就给她丢出去。

    当她终于制服了那些欺压人的高年级学姐,学姐却叫来了外头的小混混,那时候的小混混,其实也就是初中生高中生,那时候流行古惑仔。

    她被人堵在了校园的教学楼后头,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她哥却从天而降,她第一次见到她哥打架那么狠,结果是,她哥自己弄了一身伤,脸肿得跟猪头一样,却还在她面前耍帅:瞧瞧,这才是打架,你那是花拳绣腿。

    沙发上,女人有些恍惚,那些已经遗失在时间里的过往,那些小事,好像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她也记起来了,她哥和几个高年级的小混混打架时候,嘴里狠狠地叫嚣的话:我妹只有我能欺负,谁敢欺负我妹,我弄死他!

    她也记起来,她哥说这话时候的凶狠眼神,如狼一般,好像下一刻就要把被他看到的人一口咬死。

    女人又在沙发上直挺挺地坐了足足三个小时。

    她的眼神很虚,看不到实处,却好似穿过空荡荡的空气,看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她似乎在回忆,唇角有时轻轻扯出一抹笑,有时有紧紧抿紧,她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回忆并不都是美好,但,回忆里,有美好。

    寂静的客厅了,手机铃音急促地响起,她一惊,清醒过来,眼神便变得冷漠,和幽深。

    看了一眼屏幕,是沈修瑾。

    她没挂断电话,也没有接那人的电话。

    悄然从沙发上站起,拿起背包,走到了玄关处。

    却突然停住了,玄关处,两双室内拖鞋并排摆放着。

    她就这样笔直地站着,垂眸直勾勾地盯着那两双情侣拖鞋,看了好一会儿。

    如同木桩子一样,笔挺沉默。

    时间仿佛过去很久很久,女人终于有了动作,缓缓地,蹲了下来,伸手拿了两双拖鞋,回走到客厅,丢进了垃圾桶。

    她又转身到了吧台,情侣杯丢进了垃圾桶。

    盥洗室里,牙刷,牙刷杯,毛巾,但凡成双成对的东西,一一扔进了垃圾桶。

    望着满满地快要满出来了垃圾桶,女人站在垃圾桶前,淡色的唇瓣,讽刺地笑了……难怪了,难怪他要装傻。

    瞧,这不是一步一步地占据了她的生活吗?

    不知何时起,家里成双成对的东西,越来越多,而她,却丝毫没有意识到。

    若不是今天整理了出来,也许,她会一辈子都没发现。

    转身,不再留恋,出门离去。

 第三百一十五章 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简童站在了素白的大门前,久久伫立,终于,伸出手,推开了那扇门。

    我不吃。屋子里一张病床上,简陌白形容枯槁,这些时日,他活在焦虑之中,想要活下去的欲望,让他在病痛中挣扎。

    但是太痛太痛,也随着时日一日一日的过去,越发的绝望。

    在病魔和绝望中挣扎,他想要活着,想要活着享受灯红酒绿,回到过去无忧的日子里。

    简夫人整日以泪洗面,简陌白看不得成天有个人在自己的身边抹眼泪,唉声叹气,简夫人最近也病了,简陌白却松了一口气,能够让这个成日在自己眼前唉声叹息的人,离开自己的跟前了。

    只剩下家里的管家会来送吃的,简夫人给她心疼的儿子,雇了最好的护工,成天候24小时,轮流倒班,照顾她的儿子。

    简陌白已经看够了这四面白墙的屋子,清醒的时候,便看着窗外的景致,从前精神的眼眸,也只剩下了灰暗。

    门悄然开启,他下意识地以为又是家里的管家来送东西,身体用着药,长久的化疗,早就让嘴里没了味道,吃什么都是苦哈哈的。

    如今,只要不饿到胃里面空荡荡的难受,他便不想张开嘴,去吞咽任何的食物。

    因为虚弱,连说话也不太愿意了。

    更不要说,有人推门进来,他愿意转过头去看一眼了。

    简陌白靠坐在床上,枯望着窗外。

    直到他的床前,笼罩了一道黑影。

    他虽然虚弱,不愿意多浪费一丝力气,消瘦的脸庞上,也依旧隐隐露出了厌烦。

    是的,厌烦,厌烦了这些健健康康,然后一脸关怀地人……如果可以,他更愿意做后者——健健康康的身体,而后一脸同情怜悯地去怜惜别人。

    出去。简陌白气息微弱,隐隐有些烦躁:我是病了没错。

    身体病久了,是不是心也病了?

    一个粗嘎的女音,淡淡响起。

    简陌白仿佛受到刺激,半个身子都肉眼可见的僵硬了。

    他缓缓地扭过头,不过是从窗口扭向床畔,以小学数学里学到的知识,不过就是区区的四十五度角,他的神情,却发生了质的改变。

    抬头,仰望床畔的那道人影,久久,他自嘲地笑了:你是来看我死没死的?

    床畔,女人不说话,一言不发地拉过一旁的靠椅,坐在了床畔,眸子掠过了简陌白的身后,她起身,从沙发上拿起靠枕,拉拔着简陌白的上半身,一言不发将靠枕垫在了简陌白的身后。

    干嘛?同情我?怜悯我?

    简童看着床上的人,凹陷的脸颊,盯得久了,才能够依稀可以看到从前潇洒俊逸的五官,若是这么一眼望过去,她几乎不能够从人群之中,找到曾经那么简陌白来。

    她伸出手指,轻扣上简陌白的病人服扣子。

    做什么?后者发白抿着发白的唇瓣,一脸警惕。

    女人落下简陌白扣在她手背上的手,轻缓,却不容置疑地解开了简陌白的衣扣,衣领滑落,露出肩膀上,淡淡地伤痕,伤痕已经痊愈,却依旧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

    你还记得,这道疤,是怎么来的?女人粗嘎的声音,缓缓地响起。

    简陌白肩膀一颤,那块被简童指腹摩挲的疤痕,滚烫得他本能地就想要躲避。

    你要是来念旧的,那就免了。我都快死了,你要跟个病人回忆往昔?

    简童无视了简陌白尖利刻薄的话,指腹轻轻摩挲着,将简陌白无视个彻底,自顾自地接着说:

    小时候的时候,祖父还在,我从小就在祖父跟前长大。

    你又要炫耀祖父更偏爱你?简童,祖父已经死了,你也早就已经没有那么宠你入骨的祖父了。

    女人依旧无视这刻薄的话语,继续说道:

    我那时候,很羡慕你。

    爸爸妈妈疼你爱你,那时候小,什么都不懂,只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情,所以爸爸妈妈才不喜欢我。

    所以我拼命的想要做好,我想,如果我比你出色,那么爸爸妈妈的目光就会从你的身上,关注到我的身上。

    其实我很笨,祖父说,你比我聪明,但我不服气。你玩儿的时候,我就学东西,我也不知道什么有用什么没用。

    那时候看到什么,都觉得要去学会,学会了就优秀了,优秀了,爸爸妈妈也会像你一样爱我。

    我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可是后来,我越来越出色的时候,我发现,爸爸妈妈越来越不喜欢我,我才知道,其实……爸爸妈妈并不希望我那么出色。

    我不服气,你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我也是。

    我不服气,所以赌气一样,让自己更加忙成了陀螺,去学习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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