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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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纪事- 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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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跑,本来我哥哥是跟着家里的大商队的,谁知他年少气盛,觉得跟着人家不自在,偏要自己走,结果……不过,还好,那些贼人把钱财抢了就放了他,我哥哥还庆幸,他的那些宝贝书籍没被抢走,哎,还好还在相州地界,安阳县里头有我家的族叔,自然是要帮这个忙了。他竟不肯回家,还要继续往这边走。后来又找到了我家的商队,这才一路过来了。”崔如君诉说着自己哥哥在路上的危险遭遇。

涵因笑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人没事就好。”

和涵因一起聊天的贵妇人们也连连叹息,这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涵因又问道:“怎的河北那么多盗匪,那安阳县令就不管管么。”

崔如君冷笑道:“据说都剿了好几次匪了,都是徒劳无功,不知道什么缘故,官兵一到,那些贼人都跑了,甚至有人说,那些匪徒都是当地的,和县衙的胥吏门勾结在一起,每次县老爷想要剿匪,他们就会给那些人通风报信,所以官府根本拿他们没有办法。”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很多县老爷就是这样被那些胥吏摆布,当然也有一些县令只是想任上无功无过,自然是不会去跟那些胥吏较劲,免得自己吃力不讨好,还反被他们算计一道。李湛是因为必须把官府全权掌控起来,才能对世家开刀,所以必须制住这些人,他在地方多年,早就见惯了他们的手段,所以有手段把他们制住,但是那些刚刚到地方历练的县令们可就不是这样了。

河北素来是富庶之地,现在也乱成这样,更何况其他地方呢。

崔如君临走的时候,涵因对她说道:“这两日刚折腾过,过几日家里设宴给你哥哥接风。老爷也很想知道河北那边的状况。”

崔如君点头笑道:“哥哥也正想拜访李都督。”李湛升了官,崔如君对他的称呼也变了。

涵因笑道:“那就正好了。”

崔如君的哥哥名叫崔绍。李湛之前一直都是和清河崔氏六房往来,毕竟他的妹妹是嫁到了清河崔氏六房的公子崔义明家里。跟他家长房来往不多,不过也经常能听说长房两兄弟的名声。这次见到了,也聊得很是愉快。

崔绍的父亲在各地都有朋友、同僚,听说他去凉州,也都不约而同的说起来李湛,有人对李湛评价很负面,说他是靠送女儿给皇帝才身居高位的,是弄臣,也有人对他多有夸赞,说他当得这个位置,皇帝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对李昭容宠爱有加。

直到亲自见面,两人谈过,崔绍才被李湛的学识和为人折服。觉得他是有大志之人,并不像之前那些人所说的是个弄权的小人。

更何况,崔如君成日夸涵因,崔绍感念他帮了自己的妹夫,尤其是涵因,在她妹妹处境那般艰难的时候拉了她一把。现在妹妹在家说话也有分量了,也主事了,这都多亏李湛一家,因此对李湛很有好感。

至于有人悄悄告诉他那笔钱的秘闻,他根本也不在乎,反正那钱跟他也没什么关系,李湛给谁他都不在意。

崔绍家在河北,虽然主要观点也是北学,但是他对冀学了解比较多,也并不排斥,李湛介绍他跟李时翼见面,两人讨论学术三天三夜,虽然两人仍然有不少观点相异,崔绍还很是钦佩李时翼广博的学识和对经学深入的研究,并且消除了许多之前对冀学的误解。

他自然也去拜会了姑臧长房的李询,只是崔绍是三房的亲家人,李询自然待他也不会多亲热,而且李询最近事多心烦,无心应酬他,虽然称不上怠慢,多少也有些敷衍的意思。崔绍见李询这样的态度,也只是尽了礼数就匆匆离开了,他自己也是世家嫡子,又何必用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原本他以为凉州偏远之地,没有什么可学的,但是来到这里,发现凉州是出入西域的必经之地,来往商旅络绎不绝,其热闹繁华不下中原的大城,而且这里的风貌与其他地方迥异,是让他觉得十分新鲜,再说好容易见到妹妹,舍不得那么快就走,李诺也再三邀他在家多住几日,于是崔绍决定暂时不走,在这里多留几日,交流学问,感受一下凉州的风土人情再说。于是崔绍便成了凉州都督府的座上宾。(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文 第四百三十章 暗流

朝中依然暗潮涌动,已经有人开始上书,说李湛借凉州要冲之地,擅自提高过路费,中饱私囊,而自家经营商团参与走私。

皇帝自然是置之不理,不过消息也传到了李湛的耳中。李湛自有人在朝中给他报信,而皇帝也想让李湛知道。李湛得到消息之后没两天,郭怀安也给他通了气。

“李都督,你可不知朝中现在为你的事情都吵翻了,多少人上弹劾你的折子。”郭怀安笑呵呵的,用他特有的尖细嗓子说着话。

李湛知道,皇帝要向他示恩,忙笑道:“哎,李湛来凉州之后如履薄冰,唯恐有差错,哪里敢中饱私囊,以权谋私啊。这真是天大的冤枉。”

“别紧张,别紧张,皇上自然知道你忠心可鉴,这不是没把这当回事么。”郭怀安看李湛那副战战兢兢的神态,连忙安慰道。

“只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就怕皇上听信了谗言,在下真是惶恐之至啊。”李湛说道。

郭怀安笑道:“你放心,皇上圣明,又岂会被一些嫉贤妒能的小人蒙蔽。只要你忠心事主,自然是简在帝心。”那意思就是如果皇帝觉得你是忠臣,那自然会保着你,你要是不乖乖听话,这堆弹劾就能把你压死。

李湛擦了擦脑袋上根本没有渗出来的汗,心里冷笑,这是在吓唬七岁孩子么,面上愈发诚惶诚恐,笑道:“这次还要多谢监军提点,要不然李湛被人暗算了还不自知呢。那帮无耻之徒,有朝一日必定阴谋败露。”皇帝就是要自己和那些人斗么,不表出姿态来怎么行。

“好说好说,不用谢我,要谢就谢皇上吧,你可知道现在皇上为你顶了多大的压力。”郭怀安笑呵呵的说道。

李湛有赶紧说了一大通皇上圣明还有自己忠心天地可鉴等等的套话。

跟郭怀安见过面,李湛又要处理自己分崩离析的班子。自从自己把银子交给皇帝,而皇帝又大肆封赏他之后。等于他已经是公然站在皇帝一边了。他手下的幕僚,有几个便跟他产生了意见分歧。手下的态度也渐渐的分了两个态度,一派跟从李湛的选择,认为李湛如日中天。自己跟着将来也会有个好前程,另一派觉得李湛为了富贵已经不择手段,凭后宫上位,令世人不齿,早晚失了官声,不愿再跟随他,所以便主动请辞。

李湛一见这种情况。也并不多挽留,反正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还不如趁着没有决裂之前,把这些人打发走,好聚好散。他甚至还跟这些人准备了荐书,上面写了不少好话,夸他们的才学能力。至于他们会不会用就不知道了。

李湛整个都督府的幕僚班子因为这件事震荡不已,只有贾敞和竹心先生,一个仍然勤勤恳恳的处理各项事务。另一个则是老神在在的继续在凉州的文人圈子中打混。

虽然事情处置的干净利索,李湛多多少少心里有些不自在,看着好几日都没有露面的竹心先生今天过来点卯,李湛笑道:“还以为先生不告而别了呢。”说完这话,李湛也自悔失言,人家还没说走呢,自己倒先得罪上人了。

竹心先生却丝毫不以为意,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看来这倒是好事,大浪淘沙。留下的才是金子。”

李湛听他这话,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笑道:“别人我不知道,竹心先生在李某心中却是真金呢。”

竹心先生哈哈一笑:“在下不才,不能为主公分忧,不过带回几个志同道合的青年才俊还是可以的。过几日。我跟他们已经说好了,过几日在集芳苑设宴,到时候就请主公纡尊降贵,见见他们。”

李湛笑道:“这是自然了,多谢先生费心。”

回到家,李湛看见涵因正坐在榻上看书,便笑道:“孩子呢?”

“奶娘抱去喂奶了,现在可能睡了吧。”涵因说道。

李湛愣了愣,很是奇怪,涵因之前一直坚持自己给孩子喂奶,说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喂最好,现在怎么忽然又交给了奶娘,他走到另一边的暖阁,看见奶娘正哄着孩子睡觉,又走了回来,坐在涵因身边。

涵因见李湛似是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也觉得有些憋闷,笑道:“怎么了,夫君想说什么?”

“没什么……”李湛想了想又把话咽进了肚子里。祈月猜李湛有话跟涵因说,赶忙退了出去,把门关上,留他们夫妻两个说私房话。

涵因却追问道:“你明明就是有话要说,其实夫妻之间的默契也不是天生就有的,如果夫君有话都不说出来,为妻又怎么可能次次猜出你的心思来。”

李湛听她这话,想起涵因来凉州之后种种,一下子郁闷上涌,说道:“你是不是在怪我。”

涵因一愣,把书放下,抬起头来,看着李湛:“夫君这话是从何而来啊。”

“你从前最喜欢自己喂孩子,令熙、令弘两个孩子,你的奶水不够,都要坚持亲自喂,每天抱在怀里,最开始的时候都不叫抱到暖阁去,夜里也把他们放在床边。而对令辰却又是另一个样,我记得从这次怀孕开始,你就似乎并不高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怪我这么快让你怀上,是不是觉得我不在乎令熙和令弘,所以你便对令辰刻意忽视。”李湛皱着眉头,把这话艰难的问了出来。

自己微妙的心思被李湛一语道破,涵因不知道该承认还是否认,若是之前,她遇到责问,通常都会仗着自己的口才,振振有词,之后化被动为主动,让对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观点,而现在,事情涉及她亲生的孩子们,她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李湛,从前胸中那些言辞,如今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也忘记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就那样看着李湛,尴尬而茫然。

李湛一直所了解的涵因都是事事成竹在胸,她在太多的事情上发挥作用,虽然李湛并不认为涵因一手策划了那些行动,但是这也显示出了涵因与一般女人的不同之处。这样的女人会给男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不过李湛一向对自己的才智自负,反而觉得只有涵因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自己,他知道涵因不会给他拖后腿,还是他的助力。

涵因每次假装柔弱,他心里很清楚她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看她巧舌如簧,心里却是喜欢的紧,也愿意纵容她。看着她达到目的的兴奋劲,自己也觉得很高兴。

虽然是临时起意想要涵因说这些,但很多话,他在肚子里头憋了很久,他也知道想要让涵因低头不容易,所以他酝酿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决定这一次要让涵因哑口无言。

谁知道涵因只是愣在那里,对他的指责不知所措。她这种反应,倒让李湛仿佛拳头一下子打到棉花上,无处着力,不知道接下去怎么说。

涵因深吸了一口气,有长长的呼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这口叹息让李湛都感受到了涵因心中的那种哀痛和无奈,之前憋在胸口的闷气,随着这声叹息,一下子消散了。

涵因垂下眼睛,说道:“夫君说的对,我这样对辰儿不公平,可是我心里就是难受,看到他我就想起他在宫里的哥哥姐姐,就会想熙儿和弘儿知道自己被没用的母亲丢在皇宫里,看着那些贵人们的眼色过日子,而自己的弟弟却受尽父母的宠爱,他们会怎么想。”

李湛听她说这话,心也像揉碎一般疼痛,抱住她说道:“这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

“我怪你有什么用呢,孩子是以太皇太后的名义接走的,这是外命妇的事情,我自己都没有向太皇太后讨情,难道你有立场去管皇帝要孩子?”涵因攥着手中的帕子:“我本来可以自己进宫,最少可以把熙儿带回来,可是我没有,我怕一旦我去了,顺势被留在长安,没法跟你来凉州。所以我现在只怨自己自私,没有为孩子考虑。”

李湛握住她的手,说道:“别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这一年,你太累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舍弃熙儿和弘儿,哪怕有了辰儿,弘儿照样是我们的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这个家的。辰儿出生,我这么高兴,不是因为有了备用的儿子,而是我觉得弘儿熙儿不在身边,至少他能陪陪你,让你分分心,不要总是想着熙儿弘儿,整日伤怀。”

涵因伏在李湛的怀里,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落:“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既没法保护熙儿和弘儿,又不能好好照顾辰儿……他们往后都会怪我吧……”

“傻丫头,怎么会,咱们的孩子以后都会很孝顺,很出息,也会体谅父母的难处。”李湛宽慰着涵因,也是在安慰自己。涵因自责,他又何尝不是。

站在繁花似锦的高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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