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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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纪事- 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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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到什么地方,还是驻守西北的右屯卫吗?”涵因问道。

李湛点头:“不是右屯卫,是雁门关那边,任忻州怀仁府右果毅,在左骁卫将军罗广德手下,他曾经在薛帅手下做过一年的副将,为人豪爽,没有那么多弯弯绕,有他照应,应该不会有事。何况雁门外的东突厥这些年还是比较老实的,你也不用太担心。只是左骁卫驻守雁门关,不按制番上京都,所以少有机会回来。”雁门关虽然北拒东突厥人,但因为东突厥跟大隋来往密切,很少闹事,因此北面的形势远没有西北那般紧张,常驻府兵也只有三、四万,也不设大将军坐镇,守将最高位将军,怀仁府就是其下的一个折冲府。

“我知道,希望顺顺利利的……”涵因想到柳正言和李湛现在微妙的关系,薛进没有把他安置在自己最熟悉的西北大军,而是放到了雁门关,这又是意味着什么呢,涵因不由暗了一口气。

李湛仿佛知道她想什么:“不要紧,只是薛帅舍不得女婿吃苦才这样的。何况那边离太原并不远,有什么事情也方便照应。”

过了几日,李湛便带着涵因回了崇仁坊的娘家。院子里面很是凌乱,摆放着各式箱笼,郑钧马上要去西北军中报到,此时丫鬟婆子们都在忙着收拾东西。

“嫂嫂跟侄子也要一起跟着去吗?”涵因被薛凌华让进屋子,见开着的箱子中装着薛凌华的衣裳。

薛凌华点点头,笑道:“我先去太原,然后再去再去雁门附近的代县。本来父亲舍不得我去那边吃沙子,不过我现在是郑家妇,父亲也管不了我了。”她现在虽然已经是孩子的母亲,说起话来还带着一股子独生女儿的任性。

“那二嫂当心些,毕竟地处边关,不若长安这般繁华安定,亲戚朋友都在,有什么事大家都能照应,那边就你们夫妻两个。哥哥怕是要常驻军中,嫂嫂一个人带着侄子,必定很是辛苦。”涵因殷勤嘱咐。

“你呀,小小年纪跟我母亲说一样的话,”薛凌华笑笑:“放心吧,父亲从我们家的庄园又拨了50个部曲保护宅子,妹夫又托了你们太原老宅的人去那边打点,不会有什么问题。倒是你,一家子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现在我们离了长安,万一你受了欺负也没法给你撑腰了。”

涵因笑道:“还有三哥在呢。”

“哎,郑钦那个小子自己还照顾不好呢。”薛凌华笑道。

“放心吧,没人欺负得了我。若是方便就时常跟我们通通信。这一别还不知道多久才能相见呢。”涵因拉着她的手。

涵因又跟薛凌华聊了几句,又来找皓华。

最近皓华倒是开朗不少,常和郑钦一起吟诗作画,有一次甚至穿上男装跟郑钦一起参加诗会,一首诗做得让人纷纷赞叹,许多人打听她是哪家公子,吓得她再不敢去了。

涵因看得出来她神情间的轻松愉悦,并不见之前为子嗣烦恼的郁郁神色。

“三嫂最近面色红润嘛,想必是和三哥琴瑟相合,心情大好……”涵因拖长了声音,故意逗她。

“你胡说什么呀。”皓华的面颊飞上两朵红云。

涵因笑道:“你穿着男装参加张家芦园诗会的事,陆寄悠都告诉我啦。”

“那个小妮子,真是碎嘴,若不是她家我才不那样呢。本来我是打算和女眷们坐在一起的,不过那日天气炎热,本来说去的女眷不是中了暑热,就是临时有事推掉了,最后竟只有陆夫人一个到了,张家夫人要跟亲家聊天,我和陆寄悠就出来了,她就提议悄悄去男宾的诗会,带我换了衣裳。我们就进去了……谁想到后来会惹上麻烦……”皓华笑道。

郑钦不仅没有生气,还很是兴奋的跟她说,别人给了她的诗多少夸赞,最近也经常和她一起讨论诗词文章,让她很是高兴,不过她却不敢玩第二次了。

“我就说嫂嫂一展才,三哥一定惊为天人,果然不错。”涵因捂着嘴笑道。

皓华要作势要打,涵因忙求饶:“我错了,好嫂子,饶过我这一遭儿吧。”

皓华方坐好了理了理衣襟,笑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呢,张九龄让我谢谢你。”

涵因扶了扶松了的簪子:“谢我干什么……哦……你是说他起复的事。”

“只是其一,其二就是让他有机会认识陆寄悠的夫君张继善。后来陆寄悠又看在你的面子上帮他说了几句话,张继善才放下架子跟张九龄见了一面,觉得他有真才实学,又向他父亲引荐,恰巧,他又被皇上点名起复,张家也重视了他,他这才跟张家本家连上宗了。”皓华笑道。

“这是他的机缘,也不必谢我,再说他本身就是有才学之人,金子早晚是要发光的,我又有何功,值得他来谢我。”涵因笑道。

“总之,他是郑重拜托我和夫君向你转达谢意呢。说往后有什么事叫他帮忙,他一定会尽力。”(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度假

今年的初秋特别燥热,往年,天气到了此时,早晚已经有了凉意,而今年太阳却迟迟不愿意褪去暑热。郑钧已经带着薛凌华去北边已经一个月了。涵因想要知道西北那边的情况,于是便让霄云带上她给崔皓辉写的信亲自去西北一趟,看看情况。

这期间又发生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天武军下设了一缉事府,专门负责监视百官、缉捕案犯,并设立诏狱,由太监直接统领,皇帝的说法是因内卫监督不力,才导致出现谋逆事件,而内卫中又存在不法行为,因此为了“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与内卫均权势”设立缉事府。缉事府的权利比内卫更大,五品以下官员可以不经过皇帝直接拿人闻讯。此事一出,群臣哗然,好不容易内卫失了势,又来了个缉事府,于是纷纷上书反对,皇帝却一意孤行。

内卫遣到了皇城的另一边,而缉事府则占据了原来的永和巷,因统领为太监,宫内也设立了缉事府办事所,以便及时给皇帝传递消息。

刘胜此时正在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他干爹刘公公的身边,陪着笑:“干爹,您可一定要救救儿子。”

刘公公瞥了他一眼,冷笑:“你上次哭爹喊娘的自杀,皇上不是饶过你了么。”

刘胜之前在皇帝面前夸下海口,要把涵因从温国寺带到永和巷,可惜,天不从人愿,他又失败了。皇帝骂了他一顿,让他滚,当天夜里他灰溜溜的走了,第二天皇帝下朝便看见他便痛哭流涕跪在寝宫门口,一边叩头一边哭:“奴才无能,办砸了差事,之前奴才立了投名状。若是办不成就把脑袋交出来,奴才无颜再见皇上,给皇上磕了头,奴才就去自裁,皇上,奴才这辈子不能为您尽忠了。下杯子奴才再伺候皇上。”

皇帝见他那样,哭笑不得。毕竟宫里头他最信任这一老一小两个刘太监,虽然这次又没得手,还被耍了,气得不轻,但他还是舍不得刘胜死的,对于现在的皇帝来说忠心远远比能力更重要,便喝了一句:“嚎什么丧,谁稀罕你那颗脑袋,还不跟着滚进来伺候。”

刘胜破涕为笑。连忙磕了三个头,爬了进去。

之前正等着看刘胜笑话的太监见他复宠如初,也都闭了嘴。

刘胜经过此教训,再不敢轻举妄动。之前他还妄图跟刘公公分庭抗礼,不过这次之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在刘公公面前老老实实,小心翼翼的。

见刘公公这样问,便知道他干爹算是放过了他,笑道:“儿子知错了,早就该听干爹的,爹说的都是老成之言,儿子猪油蒙了心,爹就饶了儿子这一次吧。”说着啪啪的抽起自己的嘴巴来。

太监们从小就学察言观色这一套。上头眼神一不对。马上下跪求饶,自己打嘴巴打得响亮。刘公公自然不会被他这套小伎俩糊弄住,斜眼看着刘胜,摆摆手:“行了,少跟咱家弄这一套,我还不知道你么。起来吧,你打算把脸打肿了去当差?”

刘胜马上收住手,起身笑道:“还是爹疼儿子。”

刘公公想了一下,说道:“缉事府的事情皇上让我操办,我想了一下,这几日你就去军中挑选出几个精干的人手来。我们做事就要做得漂亮,让皇上看看我们跟内卫那帮没用的废物不一样,是能给他办成事的。”

刘胜笑道:“是,这件事我一定给您办好。”

刘公公并不答话,刘胜知道他自己办砸这两次差事,已经让皇帝和刘公公对自己的办事能力产生了怀疑,刘公公一切一皇上马首是瞻,他若不是及时的恢复了圣眷,刘公公会毫不留情的将他当做垃圾一样抛弃掉。

刘胜决定赌一把:“干爹,儿子倒是得到了一条消息。”

刘公公抬抬眼皮:“嗯?”

刘胜附身过去,在刘公公耳边窃窃私语,刘公公一边听,耷拉着眼皮,抿着嘴,看不出任何情绪。

刘胜说完,退了回去,又谄媚的笑道:“干爹,您看儿子这个主意如何?”

刘公公却拍了一下桌子,占了起来,双眼精光暴射,指着他骂道:“你糊涂了,内宫和外庭相互串通是皇上的大忌,你以为皇上为什么要用我们。你到底收了他们家多少好处,还当我不知道么,我告诉你,乖乖的把他们家的礼都给我送回去,还没成事,就开始贪这些小利,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刘公公身具内功,这一声喝,竟然吓得刘胜浑身发抖,不过他知道这一次不能失败,咬牙说道:“儿子并不是为了这点小钱,而是为了干爹您呀,您想想,咱们这缉事府从建成再到布好网,探听出来消息,那起码也要一两年时间,再想拿出些成绩给皇上,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您等得,皇上等得吗?现在这是多好的一次机会,人家双手捧上来的,他们不是不想做,而是现在做不了了,才想靠咱们。再说,皇上心中想什么,您老人家最清楚不过了,这事正扣准了皇上的脉门。咱们这缉事府一开,就给皇上漂漂亮亮的干上一回,您在皇上面前也脸上有光不是。”

刘公公收回了那可怕的目光,刘胜登时身上压力一轻,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背后渗出一层冷汗来。他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瞄着刘公公,见他又半阖了眼睛,沉默不语,便知道自己成功了。

果然刘公公沉吟半饷,抬开眼睛又看着他,说道:“只此一次,往后给我小心点,嘴巴更要闭紧。这些世家大族何尝把咱们放在眼里过,只是现在他们彼此争斗,又处于劣势,才想拉拢我们。不过现在要想成事,这一次也只好跟他们合作。往后要在朝中培养我们自己的人才是。”

刘胜大送一口气,忙拍马屁:“干爹英明!儿子不及万一呀,呵呵呵……”

每年五月的田假按例有五日额田假,李湛因为一直忙于公务没有歇,于是便想吏部报备,告了假,带着涵因和几个孩子去了长安郊外山上的田庄。

“好好歇上几日,回去之后就快中秋了,又要忙上一阵子。”李湛此时正坐在凉亭上看风景,凉亭旁边是一串瀑布,从山间飞泻而下,又撞在山石之上,飞溅出点点碎玉,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濯濯的光芒。

中午的阳光依旧有些灼热,他的额头见了汗,在凉亭中停下,就有山风吹过来,他也觉得有些凉了。

涵因此时,也在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汗,李湛冲祈月吩咐道:“把夫人的披风拿过来。”拿起披风,给涵因披好:“见了汗再被风一吹最容易着凉。”

涵因笑道:“你既然知道,自己也该穿上才是。”

“我可跟你不一样,早习惯了这的温度了,你睡着的时候,我就起来锻炼了,早晨比这时候要冷多了。”李湛笑道。

“又要到中秋了,可惜哥哥却要远赴边关了。”涵因感慨道。

李湛笑道:“想想那时候年少,只凭着一股子心气跑出家去投了军,跟你二表哥崔皓辉似的,日子虽然苦,却很快意,不比长安里,想干什么都束手束脚的。”

涵因又想到现在李湛的处境,前后看看,李令玉几个大点的女孩走的快,现在早不见了踪影,带着李令彦还有两个襁褓婴儿的丫鬟婆子们都在凉亭之外,离两人很远,淙淙的水声恰到好处的掩盖住说话的声音,方凑近李湛问道:“先不说秦越那边如何,你自己这边处理干净了么?”

“早弄完了,新的帐也做好了,就算查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就算事情到了我头上,我也会保住你和孩子,柳相也懂这里面的规矩,你不要担心。”李湛笑笑,眼中掠过一丝阴霾,又立刻隐藏进了深处。

涵因自然知道这种官场上的所谓规矩,谁出了事谁担着,别人会保全这个人家人族人的富贵前程,当初若不是杜胤有外室所出的儿子要入族谱这一码事,他根本不会废话就会把事情全揽了,涵因也没机会利用。对于李湛也同样,如果他被抓,也会一力承担,以保全家里。她的心骤然一沉,又随即笑道:“想这么多也没有用,这些事情还是要看朝中的形势。”

李湛点点头:“倒也是,什么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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