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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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中毒-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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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潘,你是不是觉得女人很可怕,得不到就这样诋毁。”    
      “你什么都明白,但还要这样做。这个才最可怕。”老潘说。    
      “我曾经对他付出太多,对他太好。但他给我的太少,甚至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给我。我以为我早想通了,早就不在乎了,其实,我一直没有放下的,我一直想不开。”    
      “这话是真话。我一直很害怕那种无私忘我的女人。”    
      “跟他分手八年了,我居然还没想开。我居然这么记仇。”赵啦啦的确为这事很惊奇。这是她以前从没有意识到的。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比较大器的人,但事实上,她的心如此逼仄。    
      “你这回在成都干了这么一件丑事,应该说是一次总释放。但愿你以后就痊愈了。”    
      “你知道我在撒谎吗?”    
      “当然知道。谁都知道你在撒谎,何丹和白梅都清楚这一点。”    
      “也没有完全撒谎,还是有真的。”    
      “你要知道,这里面,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大家都知道。”    
      “怎么都这么聪明?”    
      潘放古怪地笑笑。    
      “那何丹为什么还不放过他?既然知道我撒谎。”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知道,但还是要这么做吗?也许,她也和你一样是想不开吧。”    
      这倒是的。听说何丹跟夏城南拉扯了十几年。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十几年,有多么艰难,这完全可以想象。最后还是嫁了他,那恐怕是因为不甘心不认输。嫁了,也就挽了一个结了。心里那些东西一直是放着的,不去动它就平安无事,动了它就不得安宁。恐怕也是想不开吧,趁北京狐狸精这番煽风点火,也就势爆发了。赵啦啦相信,何丹一定吃过夏城南很多苦头。恐怕,她吃的苦头比她还多。    
      潘放叮嘱了赵啦啦几句,然后走了。赵啦啦觉得他走得灰溜溜的,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是她自己把他对她那一丁点爱慕给冲刷没了。赵啦啦想,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会对面前这个怨毒的妇人把所有的念头都打消掉。


第四部分第十九章

    昨天我去书店买了你喜欢的图森的书。上次你到我那里时,我注意到,你从我的书架上抽出他的书很是翻了一阵子。    
      你说,最喜欢他的《照相机》。    
      说实话,我不喜欢他。    
      他看待这个世界像是永远隔了一层玻璃,清晰的,但是没有触觉的。而且,玻璃是钢化玻璃,这个屏障是砸不掉的。他看出去的世界也很像一种梦境,人与事都很轻,没有什么分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压在他的心上。    
      我知道你为什么喜欢他,因为,你很像他。    
      ——没有发出去的邮件之六    
         
      赵啦啦放弃了酒。白天倒没什么,到了晚上,坐在台灯下,她觉得手边没有酒给她造成了一定的困难。坐上十几分钟后,这种困难就渐渐地退远了。她多少有一点幸存的感觉。    
      白天赵啦啦到公司编带子。成都的曲艺家那一部分拍得相当不错,用光、角度,都相当好看;几个老人呈现出一种玉的光泽,有年头的玉,被岁月打磨得滋润厚实的玉。这是何丹的功劳。她做事真是认真。曲艺老人的话要译成普通话,打成字幕,何丹把这件事也做得很漂亮;她把译好的对话存在一个水红色的软盘里,跟带子一起寄给了潘放。赵啦啦看了软盘里的稿子,没有任何语法错误,也没有错字别字。    
      起码,译对话的这件事,她是在赵啦啦走后做的。对着带子,一遍一遍翻来覆去地看,把对话记下来,再录入整理。在做这件琐碎工作的同时,她的心里装着一个女人和她爱的男人对她的伤害。    
      赵啦啦看着这些文稿,眼睛有点湿。何丹真是无辜,惟一的错就在于她是夏城南的爱人。    
      赵啦啦痛恨自己。    
      但她似乎没有办法挽回这件事。她很轻易地做了恶,但没有改正的勇气。作恶似乎是很容易的,在一念之间;改正是很不容易的,需要多年修炼后的气度。    
      在公司的走廊上遇到了白梅。她们俩都一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还是赵啦啦先说话,约她聊聊。白梅有点为难地点点头。走廊上突然多出了一盏灯。赵啦啦已经注意到了。白梅诧异地四周看。赵啦啦指指那盏很傻的灯,说,是这个东西。白梅哦了一声。赵啦啦问中午行吗?还是麦当劳?白梅说不想吃麦当劳,实在是腻了,如果下午没事,可以去喝喝茶。    
      和白梅一起喝茶还是头一次。茶楼的感觉跟麦当劳的感觉是两回事,没有了那种熟悉的奶昔的气味,只有一种淡淡的茶的气息。这种气息对于赵啦啦来说太冷静,太具有审视的味道,搞得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心虚。她实在找不到一句开场白,一小口一小口不停地啜着茶水,不敢和白梅对视。    
      白梅笑笑:“你别紧张啊。”    
      赵啦啦也狼狈地笑笑。    
      一个服务员过来添水。小男孩,长得很帅,有点像年轻时的刘德华。远处,一大排水竹的后面,一个女孩木痴痴地弹着钢琴。赵啦啦不知道她在弹什么,但她知道这个女孩只是机械地弹着,想着自己不快乐的心事。    
      白梅说:“啦啦,眼皮怎么是肿的?”    
      “睡不好,每天起床都是肿的。”    
      “早上肿不奇怪,但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应该不会这么肿的。如果一直这样,你要去看看医生。”    
      “我最近净是些不应该的事情。早上不应该有梦魇吧?有一天我早上起来后,拉开窗帘,然后进厨房,正从冰箱里拿牛奶出来,背后被人抓住了;我的两只手都被抓着了。我使劲扭过头看,背后是一个用布口袋蒙了脸的人。肯定是一个男人,劲儿很大。我奋力挣扎,心里想:糟糕,肯定是昨天晚上没关门。好在天亮了歹徒才窜进来,我心里不是太害怕,白天一般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是特别害怕。我和歹徒扭啊扭的,然后我摔在地上——这下我才真的醒了,居然是一个梦。我裹着被子掉到了地板上。外面白花花的太阳光照着,而我记得很清楚,我昨晚是拉上了窗帘的。我每天晚上坐在电脑前的头一件事就是拉上窗帘。我看着太阳光有点蒙了,然后我跑到厨房里一看,冰箱的门敞着,一盒奶搁在地上。我这才彻底吓傻了,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了。平生我没有这么害怕过,心都不跳了。”    
      “哟,是很吓人的。是梦游吧?”    
      “我从来没有梦游过的。至少我从前没有这个毛病。”    
      “可能是开头懵懵懂懂地醒了,然后拉开窗帘,去厨房吃饭;但又太困,又稀里糊涂回床上去了,然后做了这个梦。”    
      “我也给自己这么解释。要不怎么办?不过,一个人做了亏心事,也应该被惩罚一下。”    
      白梅没接她的话。她低头喝茶,像赵啦啦开头那样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    
      赵啦啦沉不住气了,问:    
      “白梅,你告诉我,何丹怎么样了?”    
      “她和夏城南分居了。可能会离婚吧。”    
      “有这么严重吗?我的意思是,是,我的意思是说,不会是因为我吧,大家都知道的,我,撒谎。”    
      “但夏城南承认和你前段时间在北京有过那事的。”    
      “可是,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就要离婚啊,大家都不是小姑娘了。”    
      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夏城南不会否认的。赵啦啦心跳得很厉害的,作案之后不敢接受现实的那种感觉。    
      白梅又同情又责怪地看看她,说:    
      “他们之间早就有问题了,所以,你可能是个导火索吧。何丹也知道你不是去抢夏城南的,她也不是咽不下这口气,她只是很累了,没力气了。”    
      “他们之间因为这种事闹过很多回吗?”    
      “是啊。夏城南跟何丹结婚前,对她发誓要做一个忠实的丈夫。可他一而再再而三出这种事。”    
      “我不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一次?”    
      白梅笑了,笑中带着一点嘲笑。    
      赵啦啦很窘,窘多于吃惊。真是惹人笑话。我赵啦啦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让一个花心太岁为我第一次出轨?    
      赵啦啦为自己心酸。何丹真是奢侈,她要求的是“忠实”,爱情之上的“忠实”。赵啦啦要的是何丹现在要放弃的东西,她一直想要一点点爱情,哪怕一丁点也行。赵啦啦想,我真是个穷鬼。    
      “可我为什么会成为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    
      “可能,这一次跟以往不太一样吧。”    
    


第四部分第二十章(1)

    白梅没有责怪赵啦啦一句。但她的眼神里有嫌赵啦啦惹事的味道。白梅一向是不喜欢惹事的,什么事最多伸出手试试水温,烫了凉了,都要赶紧把手缩回来。跟潘放之间也是这样吧,什么都没有开始就结束了。离婚这么多年来,她像一个守节的寡妇。她是真怕麻烦。    
      赵啦啦想,白梅之所以不责怪,那是因为她也是她的朋友,虽说没有何丹那么重要,但也是她重视的人。她可能把一切都归罪于夏城南了吧。像白梅这种人,是顶讨厌花心美男子的。她甚至反感一个男人长得好看。有一次赵啦啦到她的组里去,正好在做一个当红小生的访谈。赵啦啦对这小生印象很好,饶有兴趣地看。白梅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你听听他说话,还像那么回事,至少是读了点书的。好端端的一个小伙子,干吗吃娱乐圈这碗饭?”赵啦啦也小声说:“他长那么漂亮,不吃这碗饭那不是浪费吗?”白梅皱着眉头说:“那他为什么要长这种脸蛋儿?真是作孽。”    
      跟白梅从茶楼分手之后,赵啦啦胡思乱想,想她那句话:“可能,这一次跟以往不太一样吧。”    
      她发着愣,神思恍惚,没看见红灯已经亮了,一头跟前面一辆雅阁的车屁股撞上了。好在撞上的一瞬间她踩了刹车,下车一看,雅阁左边的尾灯碎了,赵啦啦的保险杠往里凹了点。雅阁的车主也下来看,然后抬头问:    
      “新手?”    
      “是啊是啊。正在磨合呢,结果磨合到你了。真是对不住。”赵啦啦一脸媚笑。    
      他走到她驾驶座那儿看了看,说:    
      “瞎掰什么你,两万四了。”他说的是公里数。    
      “二手车。”    
      “说不圆了吧?两万四,算新车,谁会卖给你?”    
      “这车是我朋友的。”    
      “朋友呢?”    
      “死了。”    
      “车祸?这种凶车你也敢买?”    
      “得病死的。他老婆不会开车,就转手卖给我了。”赵啦啦眼皮都不眨一下。    
      “哦,你就会开车啊?”    
      “真是对不起对不起。”赵啦啦献媚地笑。男人很生气,但并不凶狠,好像是个心肠比较软的,于是她更加笑得柔和,充满歉意,“你说怎么办?是我给你尾灯的钱,还是等交警来?”    
      男人仔细看了看尾灯,说:“还是等交警吧。我们都有保险,是不是?也替你省钱了。”    
      她没看错,这男人心肠不错。    
      赵啦啦打电话报警。电话里警察心情不好,边记录边骂人。    
      赵啦啦和那男人把车子都开在路边靠着。也谈不上事故现场,一目了然,肯定是赵啦啦的全责。男人靠在车头抽烟。路灯挺亮,赵啦啦突然发现这个人肯定是她的一个故人。这张脸她是见过的,而且见过不止一次。她想了半天,没个头绪,干脆问他:    
      “我们俩见过?”    
      男人笑了。赵啦啦也回过神来。最老套的套瓷办法,只是一般用于男套女,鲜见女套男。可是有什么好笑的?赵啦啦想,一个矮矮胖胖面目模糊的男人,居然会以为我要套他?妈的,现在人自我感觉怎么这么离谱?我好歹也算一美女,而他也不过只开了一辆雅阁。    
      男人突然正神地说:“咦,不对,我们俩是见过。”    
      赵啦啦判断对了。但看他的样子也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赵啦啦提议倒着数数两人的履历。他现在是某个中等公司的营销经理。这公司赵啦啦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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