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蛊 作者:玉蛊(潇湘2012.7.3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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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蛊 作者:玉蛊(潇湘2012.7.30完结)-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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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相依相守 看尽俗世乱平生(1)

  青烟袅袅,书卷落落。佛像前,一个身着素装的尼僧静静地跪着。
  “你还是找来了——”尼僧静静道。
  遥梦湘一笑,“这还多亏了你的女儿——”
  那人身子颤了颤。
  “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但请你放过紫玉——”
  “你终于也开始求我了,”遥梦湘笑道,“好姐姐开口求我,我怎么能不答应?”她颠笑道,“这人间最折磨女人的地方,莫过于妓院和这了。可也真奇怪,越是女人生不如死的地方,便越是男人欲仙欲醉的地方。”她妖冶的眼中满是妖气,“我在你这得到的痛苦,她还未曾品到十之一二,我怎么忍心让她死?可你,便应是早该死了的!”
  “湘儿——”白僧不知何时冲了出来,遥梦湘一愣。
  “你对绣娘的仇恨,紫玉已经已经用自己的幸福偿还了,你就放过她吧!”白僧道。
  “偿还?”遥梦湘一脸的怒色,“谁能偿还?即使她绣娘千刀万剐,也还不来我当年的幸福,即使她女儿受尽这世间万般凌辱和残酷,也解不了我心头之恨!”
  话间,她袖中忽然划出一柄长剑,直奔绣娘身后刺去——
  剑光一闪,鲜血刺眼——
  绣娘一震,一个身体倒在了她身后。
  遥梦湘瞪大了眼睛,剑“嘡啷”一声落到了地上。白僧一脸苍白地躺在了地上。
  绣娘望了望白僧那无丝毫变化的面容,瞬间愣住了。
  “望之妍妍,别之惘惘,情之所向,心之所往——”遥梦湘惨然一笑,“这便是当年他说与我听的——再过三日,我便能日日同他厮守在一起了,可是——”她忽然面色陡变,指着那人,凄厉道,“若非是你,若非是你坏了当年之事,我怎会委身那老色鬼三年?!又怎会此生同他再不复相见?!”
  “玉本是至善至美之物,你用它坑害别人,污了它的清白,自是要赎罪的——”那人平静道。
  “赎罪?”遥梦湘一脸冷笑,“我若是该为那清白的玉赎罪,该为那被坑骗之人赎罪,那谁又该为我失去的三年赎罪?你吗?是不是你?!”
  “本只是错了三年,是你自己将三年错成了永远——”绣娘淡淡道。
  “三年?!”遥梦湘冷笑道,“三年的大好春光,三年的晔晔韶华,通通都折与你手,我怎么能甘心?!”她抖了抖手中粉末,冷笑道,“你可知,当年那药本就是我下的,不想却没让这一番心意用在姐姐身上——”
  “枯命丸,”那人淡淡道,“是催老的毒药枯命丸吧——”
  遥梦湘一惊!“你怎知道?!”
  绣娘自佛像前缓缓站起,“你可知你的眉哥哥为何自那日以后了无踪迹了?你又可曾知道,他为何身居道观,永不示人?”那人凄恍一笑,“那催老的药已被嵋边自己服下了——”
  “什么?!”遥梦湘惊在了那里。
  “世事难料,造化弄人——”她道,“他深谙医理,何尝不知那是枯命催老的毒药?!他是痛心!你为他而日日精致的容颜和相许之心,他怎么不曾看到?!只是不为他所料的是,一个曾天真清绝的人,竟会用这样一种残忍的手段坑害至亲姐妹以泄私愤!他心凉了,心死了,已看透了这薄凉世事。可如今你倒怨他离你而去,你可曾知道,他那份尘缘情丝便是你亲手斩断的,”她望着地上的尸体,泪水陡然而落,“而他的性命,也终是毁在你的手里——”
  剑不期然落地,“你是说——”她呆呆地望着地上的尸体,痛楚在面上僵硬。
  “不错,地上刚被你亲手夺去性命的,便是你日思夜想的嵋哥哥——”
  “嵋哥哥?!”遥梦湘一步步地走到了嵋边的尸体旁,面上痛苦之色拧在了一起,“这次原又是我任性了——”
  “你可知为何落地如此下场?”绣娘说道,“因为你一开始就是错的。一个人的身世是早已注定,无法更改,可如何活,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自小委身红楼,为了生计不得如此,身不由己,可心,无人能夺的。为了解脱别人欺骗的困局而欺骗别人,怎会有好下场?!”
  遥梦湘凄恍一笑,“你与我比只会更惨——今世未曾让你受尽我从前的一番苦楚,你欠我的,就让你那可怜的女儿来还吧——”
  忽然,一把利剑穿过了遥梦湘的身体!
  是白僧!真正的白僧!
  “本以为你是为寻到绣娘重修姐妹之情,”白僧一脸冷漠,“原是这么一个毒妇!”
  遥梦湘眼中血光闪闪,接着便是砰然倒地!
  佛前立着一尊排位,上面无名无姓,只有一首诗:水袖挽尽千波妍,低眉远走歌千遍。红颜一去湘弦乱,满城尽失芳华年。
  “这便是神女一梦!”绣娘道。
  佛像里一直藏着的竟是一顶精致的冠帽!
  “昔年平西王吴三桂之爱妻陈圆圆,本姓刑,单名沅——”绣娘道。
  “水袖挽尽千波妍,低眉远走歌千遍——”我不禁念道,“‘水’,加‘远走’,不就是一‘沅’字?!”我惊在了那里。
  “冲冠一怒为红颜——”绣娘缓缓道,“可这京都多少无辜性命丧生与这‘一怒’之上。背信弃义之人总是那般为人不齿,即使那是为心中所爱。当年吴三桂自封平西王,要立她为平西王妃,凤冠霞帔、冠帽金陵都已备下,可她却决然踏入这尼庵,日日与青灯为伴。临走时,她只带走了那凤冠上的神女花,便是这祭于佛前之物。当年吴三桂花费万两黄金买下了那玉坊中世间独一无二的澜玉翡翠,并制成了神女花之状,只为封妃之日,将这带有物价至宝的凤冠亲手戴在爱妻发上。可这万万黄金终是留不住一颗已死的心——”
  
  




☆、第十八章 相依相守 看尽俗世乱平生(2)

  我轻抚着五弦琴。第一次感觉这弦中有了千般不舍。
  雨水自缝隙滴落,落到琴弦上,碎成了片片水花,碰到指尖,凉凉的,似乎凉到了心里。
  泪水流了下来。
  “正如这缕缕发丝,一寸寸地长,这俗念的纠葛和困顿也随之一丝丝地变长,最终发丝上满是俗世的恩怨,剪去了也就解脱了——”绣娘面容在面前闪过。我闭上了眼。“你若是也那般无踪无影了,即便是上天入地,我也一定要把你找出来!”是夜风的声音。
  这世间为何这般对我?记忆到底是怎样一种东西?曾经苦心孤诣,执执着着地改变和融化,可最终总敌不过时间风雨,渐渐被荒废,慢慢被遗忘。待时间在怅然中久久回味时,才恍然发现,记忆原是把锁,锁住了曾经满心的荒凉。
  或许,这里便是我最好的归宿吧。夜风说的对,或许,只有我忘记了过去,只有过去的时光不会再有我,我才能活下去——
  “华池恬染郁香倾城候,拈花玉手怎把初尘叩。玥绛楼外暗柳披拂佳人伫。隔烟雨,轻掩扇,回眸忍顾。
  雕梁栖燕莺语话情由,轻点银漏只把衷肠诉。镂花拨柳回廊几度红尘路。浮生半,一世凉,欹枕清秋。
  琵琶轻展凌波步,纵纤纤素手,销骨且把鸳鸯绣,有絮风台榭,西厢梦语红缨一去堪回首。青阶玉马,红楼一醉,磬香盈袖。”
  箫声伴着泠泠雨夜清清响起。我愣住了,手中的剑落到了地上——
  “纳兰——”
  我心中忽然涌出了千般痛楚。
  琴在手中,曲在心中。
  储秀宫外,宫人撑着伞,望着渐渐熄灭的火势,都舒了口气。
  “皇上,”余忠上前到,“皇上,本来这火势应该很大,可天降福佑,下起了雨,这也也就自行灭了——”
  “霜贵人呢?”康熙一脸严肃道。
  “这——”余忠有些犹豫,“霜贵人至今未寻到,怕是未躲过这大火——”
  “为何会起火?”康熙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据几个宫人所说,好像是内室烛火烧了帷帐——”余忠唯唯诺诺道。
  “混账!”康熙气愤道,“小小烛火能将这整个慧仁宫烧成这样?你去给朕烧个看看?!”
  “皇上恕罪,奴才该死——”余忠急忙道。
  一个侍卫匆匆赶来:“启禀皇上,在慧仁宫外发现了燃烧的油——”
  “奴才万死——”余忠急忙跪下。
  悠悠琴声传来,似乎扬起了千般辛苦。
  纳兰一惊。
  “何处传来的声音?”康熙皱着眉问道。
  “回禀皇上,方才是纳兰公子吹的萧——”余忠道。
  “不是箫声,”康熙沉吟道,“是琴声——”
  一群侍卫呼啦啦冲向慧仁宫:“纳兰公子——”领头的侍卫喊道。
  康熙一皱眉:“去看看怎么了——”他对余忠吩咐道。
  “是——”余忠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领头的侍卫被带了过来。“回禀皇上,纳兰公子说里面还有人,便硬要闯进去——”
  “哦?”康熙想了想,“带上一队侍卫,跟着纳兰去救人——”康熙道。
  我缓缓睁开了眼。
  “你们都下去吧——”康熙对着身边的宫人道。
  我挣扎着要起身,他一笑,“躺着吧——这是圣旨——”
  “奴婢想斗胆问一句,是谁救了奴婢的命?”我问道。
  “纳兰容若——”康熙望着我,说道,“你可认识这位我大清第一才子纳兰容若?”皇上的眼神灼灼逼人。
  我低下了头:“奴婢不知该如何回答皇上的这个问题——”
  康熙一笑:“如何不好回答?相识便是认识,不识便是不认识,这很难回答吗?”
  “奴婢是通过箫声才想起用琴声来引起别人的注意。想必,那琴声便是出自纳兰公子,不知这种救命之恩算不算是相识?”我说道。
  “这世间总不如自己想的那般大,很多事、很多人都会在不经意间成为错误的源头——”康熙沉声道。
  我轻轻欠了欠身:“不知皇上可否容奴婢说些妄言?”
  康熙一笑:“你已知是妄言,还要请个恩典说给朕听,朕倒是真想知道——但说无妨——”
  “奴婢闲来无事,便时常读些古籍,求教怡情。当读到治国之道时,奴婢偶然领悟,权臣再强,也是臣;外戚再恶,也处身于外。如今,权臣外戚都已成皇上王道上的试金石,成为史册上的寥寥几笔。皇上是一代名君,知历史可慨、可叹、可回首,但不能折回再走。只有当下事,以后事,才是值得花费时间和精力的——”
  “你可以让朕更明白些——”皇上悠悠道。
  “水袖挽尽千波妍,低眉远走歌千遍。红颜一去湘弦乱,满城尽失芳华年——”我轻轻道。
  康熙面上已没了方才那般淡然。“你不怕朕杀了你么?”
  “皇上若是想杀奴婢,方才便不会给奴婢说这番话的恩典了——”我轻轻道,“但是,龙心难测,也无人敢随意揣测,若是皇上想杀奴婢,奴婢愿意一死求皇上心安——”
  康熙一笑:“听你这番话,朕什么都不会再问你。朕只想告诉你,自今日起,朕会遣人大修慧仁宫,而你,颜贵人,便是这慧仁宫的主人——”
  “奴婢斗胆请皇上允许奴婢尊湘妃姐姐为一宫之主。而奴婢愿偏居一隅,日日守着这清雨阁,为皇上排忧解难,只盼皇上能安心朝政,使大清国泰民安,福祚万代——”
  翊坤宫中,宜妃正悠然地饮着茶。
  蔓儿从外面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宜妃问道。
  “回禀娘娘,霜贵人可能死在那场大火中了——”蔓儿道。
  宜妃一笑:“她还真是没福气——”
  “奴婢还打听到,”蔓儿唯唯诺诺道,“那个叫玉瑢颜的乐工不知为什么出现在慧仁宫的里,被纳兰公子救了出来。皇上立刻便封了她颜贵人,还许诺将大修之后的慧清雨阁赐给她居住——”
  “什么?!”宜妃“哗——”地一声将手中的杯盏摔到了地上,“皇上封一个乐工做贵人?!”
  蔓儿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那储秀宫呢?”宜妃一脸怒色问道。
  “给了湘妃——”
  “湘妃?!”宜妃更是惊讶,“皇上这么快就晋封她成妃子了?如此一来,她便同我平起平坐了——”
  蔓儿急忙跪下:“湘妃怎可能同娘娘您平起平坐,连佟贵妃都不敢同娘娘您争宠,那湘妃算什么。皇上只是看那玉瑢颜仅仅是个贵人,根本担不起管理整个慧仁宫的重任,加之那湘妃在这件事情上有功劳,皇上因此才将那烧坏的慧仁宫给了她。皇上是最心疼娘娘的了,怎会将一个烧坏了的破宫殿赏给娘娘住?”
  “湘妃——”宜妃一脸的恨意,“这次是你自己找上本宫的门——”
  
  




☆、第十九章 恍然一梦,清箫清弦初惊醒(1)

  宜妃盯着湘妃,“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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