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声声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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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声声慢-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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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五个小时里,我或许太忙碌以致没能和王靖容说上一句话,而他,倒像刻意忘了我的存在般,那种陌生的感觉,仿佛我们都默契地忘了同学会之前的熟悉……
  接下来的整个暑假,我们四人总一同出去,通常我们看电影或者喝咖啡一同回忆小时候同班的两年当中,所发生的无关痛痒的事,争相说着大学新生的憧憬,系上所办的迎新活动,学长姊如何……等。我和沛君、施豪和王靖容这两对好朋友好似巧妙地避免谈论某种话题,以致我们四人间形成一种很微妙的氛围。
  一个看完电影的傍晚,王靖容的母亲要他赶快回家,沛君和施豪也因为闹脾气使得气氛有些僵,我向施豪说,我们就此解散吧!但他还是坚持送沛君回去,沛君捏捏我的手,示意要我在家等她的电话。
  一只让人看不透的瓶子,和一头得理不饶人的发威母狮,瓶子的不动声色常惹得狮子游走在疯狂边缘。那小俩口高频率的冷战,常让我觉得自己像是被迫看戏的观众:虽然大家是老同学,但是往往,我和王靖容只有定在一旁窘困的份儿。真是不如早些回家吃着绿豆汤、吹冷气好!
  “沛君喔!”满口的绿豆还在嘴里,接起来电的我含糊应声。
  “是我,你在吃东西?”是王靖容!
  我赶紧将嘴里的东西吐回碗里。
  “嘿,不好意思!正在吃绿豆汤……我以为是沛君啦,她说要打电话给我!”我听到他隐隐的笑声。
  “施豪送沛君回去吗?”
  “嗯!”
  “嗯什么嗯?”王靖容问得很奇怪,八成是没话讲吧!于是,我很主动地将简答改成申论……
  “我想向你拿同学会的照片!”他的话题一转,浇得我一头雾水。
  “你……有你的那三张,不是早就洗给你了吗?”
  “我还要呀!”我该没听错,王靖容的声音竟多了些俏皮!我直接想到了难道他是要某人的照片?霎时,心里有点难过……
  “喔哟…是谁呀?告诉我嘛,我一定义不容辞帮你加洗有‘她’的照片!”呜…她……是……谁?我的心,其实好痛!
  “喔什么?什么谁?我要整本啦!小孩子!”他似笑非笑的。
  “整本?真的吗?喂,要洗整本的话,可是要收钱的喔!”我说。
  “你好像很怀疑耶,喜欢看美女可以吧?!”他用施豪那种一贯戏而不谑的调调,那种难得轻松的口吻,让我也跟着轻松起来!
  “喂,老实说啦!是江文萁?蒋风倪?还是林以真?”大脑快速搜索大家眼中的美女,带着一点点柠檬的味道。
  “你怎么没说自己?”王靖容像说到张三、李四般地平常,这句让我听不出他可能的情绪的话,却着实让我心跳加速啊!
  “多谢抬爱喔,我洗给你就是啦,还有事吗,我想吃绿豆汤了。”我紧张地挂上电话,看着那碗被我弄得有些恶心的绿豆汤,懊悔着那该死的倌ㄠ!
  第一部分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下午,当太阳运转到南半球和北半球的界线,我呆坐在窗边,只见外面世界一片朦胧……
  没多久,电话声又响起,这次真的是沛君!
  “没事了!”沛君用她那显然哭过、闷闷的鼻音跟我说。
  “嗯!”我轻声应着。关于他们的感情,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他和蒋风倪好像互相喜欢?”沛君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不要乱想啦!”我有点不高兴她的猜疑。
  “那天,你那么忙,可能没留意到吧。”
  沛君是在抱怨那天的我没时刻守在她身边吗?或许吧,我当时太忙了,不过我注意到了蒋风倪的一颦一笑,以我的直觉,她是想引起王靖容的注目吧!
  “蒋风倪对王靖容那个样子才叫放电!”我说。
  “可是他并没有特别的回应,而施豪……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温柔……我看得出来呀!”沛君又擤着鼻子。
  “或许啦,我真的没太注意,可是你的脾气不要那么硬吗,有时候,真的太小题大作了……难怪他会受不了。”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耶!不帮我就算了,还这样说我?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为朋友两肋插刀’?告诉你,其实我根本不想参加什么狗屁同学会,也不稀罕看一堆假惺惺的人,我真不知你为何忙得那么开心,你满脑子想的都是王靖容,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啊!”沛君边哭边对我吼,原来,她对我这么不满!
  “你真的这样想?”我有种哭不出来的感觉,和一点心虚。
  “搞不好,这个同学会,可以用我和施豪的分手换得你和王靖容在一起!”沛君说了一句好恐怖的话,这是诅咒还是什么?!我有种身在异次元空间的错觉,连怎么挂的电话,有没有道别,都忘了……
  或许,那个时候的我的确是自私的,有些事情就算我们无法预防却仍有迹可循,而身为沛君最好朋友的我只选择漠视……
  任青春大把挥霍的大学生活终于到来!靖容要搬到海大,我则前往那个据学长、姊说“有浓雾飘进教室里”的阳明山上。至于沛君,我想,她应该也很向往木栅那山头的新的大学生活吧!
  开学前几天,拨了通电话给王靖容,他的声音,还是一样酷酷的。沛君向我大吼之后这半个多月,我像人间蒸发似的没和他们联络,再听见他的声音的我,已不会紧张了,不知道是不是那句咒语的关系,“喜欢他的心”沉淀许多,我告诉自己,那句沛君随意说的话可千万别灵验,只要他还在我心里,就够了!
  十分钟后,我拿了一本替他加洗好的照片到他家巷口。
  “最近在忙什么?”他双手插入口袋,微笑着说。
  “搬上山呀,看能不能修身养性。”我耸耸肩。
  “大学新生耶,干吗这么无奈。你和沛君现在怎样了?”靖容的眼睛澄净剔透,第一次看进他眼里的我,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我赶紧一笑,低下头去。
  “这给你!好棒喔!班上的女生看够了还有这些。”我把手中一本照片给他。靖容说,他们班的女生好多,相较于我们班五分之一的男生来说,他真是幸福。
  “你要不要帅哥陪你天天赏花!”
  “什么?!”
  “我的照片呀!”他笑得好开心,脸上顽皮的线条取代一贯的冷漠,也许,我在他心中晋升为哥儿们了呢!也好。
  “谁要你的照片,我有个颇帅的好学长呢……以后给我写信就好了!”我的直属学长可是顶着文学院运动健将的桂冠哩,但学长就是学长,怎么能跟王靖容混为一谈呢?
  该死!点头有那么难吗?!
  “‘给我写信’?是‘写信给我’吧?哪门子的中文系……”靖容笑着纠正我,还顺手以相册拍打我的头。
  成为大学新生的暑假,似乎让小时候那个随《送别》歌声曲终人散的友情划下完满的句号;也许,也正是序幕……
  那个上山前的傍晚,王靖容陪我走了一段回家的路……
  第一部分真是女大十八变
  前脚才踏进公司就接到沛君的电话,沛君问我有没有一点难过…关于老师死掉的事。
  “可能,或许,比昨天难过一些。”我说,然后我告诉沛君昨天夜里我失眠了,还翻了毕业纪念册,回忆一大堆事,不过,我没说七年前她的怒吼也在我的回忆里!
  或许因睡眠不足使我的眼睛非常酸涩,挂上沛君的电话后,我又穿起驼色大衣下楼买咖啡,顺便吹吹十度左右的冷风……
  老师…去…世…了。我应该会难过才对。大学那四年中,我们总在教师节前后探望她老人家。
  第一次,她叫对了我的名字,并且记得我是办同学会的那个人。麻烦的事来了:之后几次别人办的袖珍型同学会,她都会以不太满意的口吻质疑我怎么不多找一些人!
  第二次,她除了记得我是办同学会的那个人之外,还知道我是中文系的,并且破天荒地在蒋风倪面前称赞我有气质。
  第三次,她还记得我是中文系的,然后知道我想写一本书,她说,写书不简单喔,那种气质颇适合我的,如果哪天出了书,记得要送她一本!
  第四次,也就是我们大四那年,距离现在最近的一次。她说,小时候的我看起来没什么自信,长大后完全变个样似的,人也变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
  “不错喔,老师以前说你有气质,今天却说你漂亮耶,她只说过蒋风倪漂亮喔,你刚没看到蒋风倪的脸有多臭?!”那一次回家的路上,沛君下了个完美句号似的。我知道如果我地位的提升可以让蒋风倪感到羞辱的话,沛君会多高兴!
  老师…去…世…了?!我的鼻头渐渐地发酸……许多关于我内心的情绪全被翻搅出来,那些凌乱而厚重的往事完好积压在心底的某处,所有我生命的痕迹不全然相互影响却连结成一脉地发展着……
  刚上大一,老师发下一张张这学期的学习内容讲义,其中“学习重点”如下:
  1。进入文学的领域,广泛闻读中、西文学。
  2。提升自我对文字运用的能力。
  3。尽情享受明媚风光。
  4。谈几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失恋后大哭一场,诉诸创作。
  班上大部分同学努力实践第三项,至于第四点,许多人敬谢不敏。
  平常几个点子较多的同学,有机会便召集一群人,骑着摩托车山下、山上来去着,没多久,我已然是“坐机车”的高手,就算是“小五○”,我一样坐得安稳。通常,我都是固定让一位外号叫“维尼”的男同学载,帮他取这外号的人觉得他笑起来有维尼熊那种好脾气、憨憨的味道,可是我不这么认为。几次坐他的车,不是无言以对,就是稀稀落落有一搭没一搭的。关于这个现象,我认为,在于他身体内某一部分被锁得紧紧的,生怕被窥伺似的自我防卫着。我根本没看过那所谓笑起来足以媲美小熊维尼的可爱模样,反倒觉得他冷峻的脸部线条有几分韩国男人脸上的疏离感哩!
  “那么复杂的人,哪里像维尼?!”好几次,我在心里发誓,再也不坐他的车,但不知为何,每次,我都在同一辆车上发同样的誓,像另一个诅咒……
  大一的生活过得很快:机动性地和同学游山玩水,当然,也机动性调整上课时间;偶尔,和不可爱的维尼尔虞我诈一番;一有空,就和王靖容通信;发呆时,边闻着风中淡淡的硫磺味,边想着沛君的怒吼……
  第一部分原来学长姊不是骗人的
  老师在白板上写下这首令人费解的现代诗,要我们对作品作直觉式的欣赏。我将诗抄在笔记本上,然后开始写着要给王靖容的信。我非常期待看他写来的信,虽然是一些大同小异的新生生活,可是那种仿佛听见他声音的感觉很好,甚至,比打电话还自然无挂碍。读他的信,好像也同时闻到北海岸大海的气味。
  我将刚才这首诗又抄一次在信纸上,跟他解释那是我其中一门课的内容,还问他是否跟我一样看不出这原来是描绘防风林错落的排列?!
  突然,班上同学一阵骚动,我感觉到一阵凉意并赶紧抬头看。哇!是雾!浓浓的雾真的从窗户外飘了进来,我们可以非常奢侈地呼吸着那股沁凉;渐渐,坐在后面的我们像是被一大片毛玻璃隔着,竟然看不见前排同学以及台上老师,大家又是一阵惊呼:“原来学长姊不是骗人的!”
  雾散了,我们的发际还沾染着湿润的水汽。老师说:“我是不是该点名,看谁趁机跷课呀!”全班的笑声伴着钟声扬起,我等不及要跟王靖容说“真的有浓雾飘进来”的事。
  一下课,我看见这学期被选为班代的维尼似乎朝着我走来。维尼生得一双单眼皮,不是眯眯眼的那种,而是有着冷静,单纯的神韵,有时散发着一股内敛的男人味,有时又像带着憨味的男孩;他的鼻梁宽又挺,然后是连班上女生都嫉妒的薄唇。他离我愈来愈近时,我对他笑了一下,可是他的嘴角好像连稍微牵动一下都懒!突然,我觉得他体内那种ㄍ?倌ㄠ的分子跟王靖容相较,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的信,早上在系信箱拿的,差一点忘了!”班代僵硬地说。
  我随口说着“没关系呀!”之类的废话。
  是因为感到抱歉才表现得这么冷漠吗?对女同学笑一下是礼貌,亏你叫“维尼”!
  信是王靖容寄来的,信封上还有“似曾相忆”字样的浮水印。我迫不及待地将信封撕开,用因为太久没收到他的信而略显发抖的手将信纸摊开……
  嗨!
  近来可好?
  有一阵子没写信给你了,上学期战战兢兢准备大学第一个期末考,寒假又忙一些事情,都忘了问候你……那么会跷课,有没有被当啊?
  这阵子,心情不太好,常一个人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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