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现代,中虐)作者:寻翼- 第12部分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关於出国的消息，印象中是公司提供的名额，说是全额支付主管阶层的人到国外去进修一年，回来之後还能够得到晋升，虽然听起来是非常诱人的机会，不过很多人都已经有固定的伴侣，甚至还结婚生子了，要他们到一个见不到面的遥远国家去进修是多痛苦的事，因此纷纷很多人都打了退堂鼓。

公司本来是要办一个筛选会的，没想到退出的人太多了，原本限定的三名名额最後也刚好就剩三个人，因此顺利的就通过，近期之内就会安排出国的事宜。

向宁邵是通过的人之一，他既没有固定伴侣，也没有结婚生子，对他而言这样的进修在刚进公司後就能参与，是极为幸运的一件事，毕竟谁不想要升官或者是免费出国呢？真正的理由是，他想要藉由出国来让自己远离夏瑞一段时间，算是种戒瘾的方式。

在得到通知即将出国後，向宁邵选择了不告诉夏瑞，彻底的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开同一片土地。

出国後的第三天，一直没接到向宁邵电话的夏瑞，上班时开始心神不宁的直盯著电话看，常常一看就是半个小时，明知道向宁邵不会打自己的手机，却忍不住将手机给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旁，方便他能够同时监控，就算是任何一个响起都好。

并不是因为身体被开发的习惯了，所以才希望接到向宁邵的电话，那份受伤後依旧存在的感情才是真相，就算每次见面都会再被伤害一些，自己还是很希望能够听到对方的声音、看到对方的样子。

就在快下班之前，夏瑞终於等待不了，拿起内线电话就拨到向宁邵座位去，响了好长一阵子，就在夏瑞将话筒拿离耳边，准备挂电话时，「喂？」另一头接通了。

「向课长……我、我……」听到有接听，下意识就认为是该号码的主人接的，夏瑞就喊了名字，想说些什麽。

「啊，找向宁邵啊？他前几天就出国进修了。」对方显然也觉得莫名，出国进修这等大事，应该早就传遍了公司，怎麽就还有人在状况外的？不行，之後要把这只电话线给拔掉，省得一天到晚还要应付那些不知道的人。

「出、出国进修？那……那要去多久？」夏瑞手心都发汗起来，太过紧张的结果让他不停的换手拿听筒，还深怕在换手的过程中露听了些什麽。

「一年，所以不要再打这只电话了，知道吗？」说完後，对方挂断了电话。

听著嘟嘟声，夏瑞的脑中充斥著无法消化讯息的杂讯，慢慢的回神过来，刚刚那个人说了一年，说著向宁邵出国进修一年，对吧？

无法不跟最近频繁的性事做连结，是终於对自己的身心都感到全然的厌恶，因此离开这里了吧。

夏瑞眼里泪汪汪的，看著电话，满腹的酸涩涌上，止不住的呜咽声在吵杂的办公室里被盖过去了。




偿＇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人在历经剧烈的痛苦时，通常会有两种处理方式，一个是万念俱灰而了结生命，一个则是在最低潮当中，知道日子还是得过的，毕竟就算死了，对想改变的事实也不会有太大的帮助。

夏瑞是後者，就算人生早已在谷底游走多时，他还是愿意过下去。

在向宁邵出国进修的一个月後，夏瑞慢慢从一开始的极度哀伤，渐渐的被其他事情给稍微冲淡了那些负面的情感，脸上却鲜少有笑容，心里的伤口只是被时间跟空间假性的抚平，但是翻开伤口来看，其实都还是鲜血淋漓的。

没有立场悲痛的太久，公司营运是不能停下来的，夏瑞还是完美的处理了规定数量中的文件，就在旁人觉得他正常的不能再正常时，那种埋藏於体内的心情就偷偷影响著夏瑞的生活。

饥饿的时候，一片饼乾就觉得非常饱足，疲累的时候，睡一个小时就自动睁开眼睛，瞪著天花板，明明感觉到了疲倦，也知道需要充足的睡眠，再闭上眼睛後却怎麽也无法入睡，每天虽然准时上下班，身体却是一天比一天慢而沈重。

夏瑞察觉到了这种状况，却无力去改变它，吃饭的时候，想多吃几口都不行，而睡觉的时候，夏瑞用尽各种方法，脑子总是在一个小时候又开始运转，根本是受制於心。

周主管在近几次来找夏瑞後，逐渐发现夏瑞的状况极为不好，身体跟心灵是连结在一起的，肯定是有什麽心事在困扰著，於是就约了夏瑞出来喝酒，说是喝酒，其实就是想让夏瑞高兴起来能够吃点东西，顺便问问看他的烦恼。

基於上次的爽约，夏瑞就算不想去也只能答应，现在的他只想要静静的休息。

周主管找到了一家居酒屋，里头除了酒之外，供应的餐点也是相当的出色，被附近的上班族们广为宣传，因此他挑选了这一家。

仿日本的风格很吸引目光，灯光的安置与颜色也十分的配合著居酒屋的感觉，播送著比较轻柔的音乐，让累了一整天的上班族能够来这里放松心情，享受美食和酒。

从来没去过这类地方的夏瑞，盯著菜单是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使一旁的服务生都忍不住轻咳出声提醒他必须快一点，周主管在观察到这一点时，就立刻再次看过一遍菜单後，讲出几个餐点跟酒的名称後，让服务生满意的离去。

「对、对不起……我没来过这种地方……不知道什麽东西好吃……才看了很久。」夏瑞不好意思的说著。

「没关系的，你今天要多吃一点喔，最近又瘦了吧？」

「啊……」被发现了，夏瑞困窘的低下了头，「对、对不起……」他并不是故意这麽做让周主管关心的，只是真正的理由也说不出口。

「为什麽要说对不起？朋友的身体状况变差，帮忙注意是一定的，不要再觉得我是主管你是课长，知道吗？」周主管并不生气，无奈的成份比较大，他不懂夏瑞为什麽这麽被压抑呢？

过了半晌，夏瑞才怯生生的回答：「知道了……」

或许真的是周主管的关心所致，夏瑞在感到饥饿的同时，难得的吃完了一小碗饭，纵然跟正常食量还是无法比拟，他却在心中雀跃不已著，因为这个艰难的关卡终於通过了一些；有食物垫过胃後，夏瑞就大胆的喝起酒来，他知道不能喝的太多，因此是非常小口小口的饮餟著。

好不容易等到喝的有点微醺的时候，周主管才开口问关於对方的心事，「你……最近遇到了什麽事吗？」

「……嗯？……什麽？」夏瑞迷糊的都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了，听不清楚就直接说出口。

「你……最近有什麽不顺利的事吗？」

隔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夏瑞一直都没有说话，就是看著周主管，沉默。

就在周主管决定放弃询问时，夏瑞开口了。

「……我……想弥补……可是……他出国了。」声量很小，差点周主管就听不出来他在说什麽了，将头靠近夏瑞，才勉强解读出他的回应。

「弥补什麽？」

「我……强暴了他……他恨我……所以就…。。」夏瑞越讲越激动，用著快哭出来的声音交代了一切原委。

要重新提起一次错误的回忆是很伤人的，周主管听著的同时也後悔为什麽要因为自己的关系让对方再度痛苦。

「那个人……是向主管吗？」觉得歉意时，也在心里面拼凑著一切的可能性，一个人的脸孔闪过脑中，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前发生的一切也都能合理的解释了，那个人敌意如此之重，想必是把自己当成情敌了吧。

「…………」夏瑞顿时睁大了眼，瞬间将头给撇了过去，不说话。

「不用回答没关系，这样好了，夏瑞，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周主管深呼吸了一口，「其实，我很喜欢你们那层楼的一个人……」

被如此惊人的消息给转移注意力的夏瑞，暂时把回忆的悲痛感放下，转而是满腹的好奇与讶异。




偿＇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其实他大可以随便找个藉口呼咙过去就算了，大概是觉得坐在对面的可怜男人处境跟自己相同吧，都有个喜欢的同性，而且感情状态相当惨澹，谁不会被同类所吸引呢，因此没想太多，夏瑞也是个善良的人，肯定会为自己保守秘密的。

「……他不是个好对象，因为他是个花花公子……但是……」脑中浮现将要提到的人的身影，周主管掩饰不了的苦笑，「谁能控制自己的情感呢？」

夏瑞楞楞地听著，没想到周主管平常看来这麽开朗和受到女性欢迎，竟然是喜欢男性的，更令人诧异的是，还喜欢上了一个糟糕的对象，处於苦恋当中。

「那……所以你不喜欢女人吗？」自己的性向是从多年前就确定了，但是在过去的几年中他也曾看过一些因环境或人为的缘故，发生假性的同性恋爱，这对真正喜欢同性的人来说，并不算是非常好的事情，那可能是个依赖或利用的过程；虽然自己并没有喜欢上周主管，但是帮他看清真正性向的话，也算是帮到忙了吧。

周主管叹了口气，「我从很久之前就确定自己是同性恋了。」正是如此才没有後路可退，那是真心的喜欢，每天又在同一个公司上班，怎麽样也没有抽离那份感情的机会。

「我、我能帮的上什麽忙吗？」是同一层的话，或许可以利用课长的身分去帮周主管观察一下。

摇摇头，「不用了……我想让他自然的喜欢上我。。。。。。」周主管突然换了个态度，「你的事，我能帮上什麽忙吗？」

夏瑞心里挣扎著，到底应不应该跟周主管提这件事呢？不是不把周主管当成朋友，只是在社会当中，任何一件私人的事情泄漏给错的人，都会对自己产生无穷强大的负面影响，也不顾被泄漏的那一方会有什麽反应，就为了一个升官，背叛根本不算什麽。

另外一个说不出来的原因是，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谈过心事，谁不是把心事说给知心好友听呢？问题在於，自己没有所谓的知心好友，更何况同性恋这件事，就算自己袒荡荡无所谓，对方的想法是另一回事，万一是排斥的该怎麽办？胆怯这个、害怕那个，夏瑞总会到最後，还是默默的藏在心里。

可是一想到，周主管也都把他喜欢男人这件事说出来，想必是很信任自己的，那自己应该用同等信任的态度来回应他，心一横，就开口了把从高中开始到现在的情况告诉他。

「向宁邵竟然是这种人！你知道他根本就是凭著你的歉意来玩弄你吗？你的补偿够了，真的。」周主管是个脾气好，有礼貌的人，却也被向宁邵的举动给惹怒了。

「可、可是……他说那些补偿不够……我不知道该怎麽做……也许完成他的一切要求後，他就会原谅我了……我只是想要做继续做朋友啊……在一起什麽的我也不奢求了……以前就他对我最好……我、我。。。。。。」边说边掉眼泪，双唇颤抖，脸色发白，夏瑞的神色比他讲的内容还悲惨，讲到後来都语无伦次了。

「你的补偿，早就远远的超越你以前所做下的错事了，他只是仗著你想要找回失去的友谊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夏瑞，听我说，真的够了，他对你的态度根本不存在朋友之间的尊重。」周主管试著要说服夏瑞，向宁邵不是个好对象，夏瑞这麽善良的人能找到更好的。

「我、我不知道。。。。。。」那种烙印在身体里的惯性已经无法拔除，也许会到死都没有办法得到原谅，也许到死自己都会活在补偿的人生里。

把夏瑞的反应看在眼里，周主管知道这个人真的爱惨了向宁邵，都面临到那种随传随到的卑微处境都还不放弃，一定是有很深刻的情感在里头，自己也真的无法再给出更好的意见了，拿起一旁的酒，「对不起让你提起这些……难得一起出来吃饭，多喝几杯酒，今天晚上忘记向宁邵吧！」

夏瑞红著眼，手慢慢的接过酒杯，仰头一饮就喝了下去，火烧般的炙热感从喉咙一路延烧到胃部，都觉得好像世界开始模糊了。

後来两人喝到了十点多，夏瑞迷迷糊糊的说自己要赶车，周主管发现夏瑞醉的厉害，打算先扶著他出去，再帮他叫一台计程车。

才走出店没几步路，周主管就感觉到夏瑞外套口袋里有东西在震动著。「夏瑞、电话！」

「唔……什麽？……」

原本是想说别人的电话不要帮忙接比较好，不过看夏瑞都醉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只好先将他扶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再拿出手机接听。「喂？」

「………。。你是谁？」对方沉默了几分钟，说。

「我是夏瑞的朋友，因为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所以我帮他接。」

「为什麽不方便？」

「呃……是因为，啊！先不说了，要找夏瑞的话明天再打吧，他今天真的不方便！」正要说原因的时候，夏瑞突然在一旁吐了起来，周主管也来不及询问对方的姓名，就先挂了电话。




偿＇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在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