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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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的星星-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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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要玩什么或吃什么,她都是不问价钱、不提要求的全盘应允,由着她们尽兴。宁可知道她这样做是怀着一些急于弥补女儿们的心理,但更多的是想讨好她们,借此来培养感情。这样做的效果也的确是立竿见影的,两个孩子对这个张阿姨很快就有好感了,虽然还有些陌生感,但相处已经是相当的融洽了。

时间一天又一天地过去着,张蓉并没有用法院的判决来威胁宁可,也没有咄咄逼人地立刻要带走孩子,只是隔三岔五的到她家来“作客”,然后就请求宁可允许她带孩子们出去吃饭、去逛街、去……同时,她又会送给孩子们许多精美的礼物,无论是衣服还是玩具,都是那种贵得宁可从来就不敢问津的东西,孩子们自然是高兴极了,和张蓉的感情快速的升温,就连一向有些内向的金星都开始阿姨前阿姨后地直叫了,那股亲热劲儿甚至胜过了对宁可。

宁可也以孩子们的学习太忙为由阻扰过几此她们的见面,但张蓉还是找得到机会来,态度又出奇的恭顺,话也说得特别的客气,孩子们又很欢迎她,这就令宁可也不好太过于拒绝,就只好妥协了。常常看到她们三个人笑在一起、拥在一起的情形以及那极为相似的容貌,宁可就不能不暗暗地惊叹血缘力量的奇妙了,同时也有了一种刻骨的失落,感到自己是那样的多余、那样的孤独!这样的感触不仅令她满心的酸涩,更让她无比的恐惧,恐惧失去————失去孩子们的人和她们的心!

在随后的日子里,这种感觉在不停地加深着,已经强烈到了令宁可寝食难安的地步。她开始变得敏感而易怒了,看什么都不顺眼、做什么都不顺心,感到这整个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对似的,而对孩子们的态度也开始变得怪怪的了,她明明是满心地想要对她们好,要加倍地去爱她们,但这样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很难表现得出来,一看见她们,她心里就像是打翻一个调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又什么滋味都不是,难受极了。而每次在她们提起“张阿姨”的时候,她就会突然不由自主的严厉起来,无缘无故的就发起火来,把她们斥责一通。

对此,孩子们当然会感觉委屈了。金星还不怎么着,水星却很不满了:

“妈妈,我们又没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骂我们?”

宁可一时语塞,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字写得这么差,还敢顶嘴!”

“我的字写得很好!”水星拗上了。“老师都这么说的。”

宁可有些强词夺理:“小孩子要懂得谦虚!没你这样不听话的。”

“我不是不听话的孩子!”水星抗议:“张阿姨都说我很乖的。”

宁可心里一阵刺痛,颤抖着嘴唇,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她能说什么呢?她能告诉她们那个张阿姨其实就是她们的亲生母亲吗?她能说自己这是在嫉妒吗?她也没有朋友可以去宣泄,向谁呢?这些年来她的生活中就只有两个孩子,并没有一个可以亲密到能够分担烦恼的人;和哥嫂之间又从来就不像是一家人,一年都难得见上一次面的,有什么可说的呢?秦戈倒是很关心她,总想走进她的生活里来,可不知怎地,她对这样一个无论是人品还是条件都是不错的男人却怎么也生不出那种特别的感情来,也就不肯在他的面前流露自己脆弱的一面了;而项毅,在官司过后并没有和她断了联系,也来过好几次,虽然每次都说是路过或来看孩子们的,但她知道这不过是些借口而已,他是不放心,是特意来看她的,可因为有那么一场即将举行的婚礼横在那里,他们的关系就显得有些微妙了,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自如了,他也就是来坐上一坐,与孩子们玩上一会儿,和她却没有说上多少话,有时候她被痛苦煎熬得快无法忍受了,实在就想在他面前撕去坚强的面具,伏在他的肩膀上大哭一场了,可一想到他马上就是别人的新郎了,她就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于是,她只能选择缄默了,只能把所有的痛苦都埋在心底,独自去迎接、去承受这种折磨以及那随时都会到来的离别。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近半个月的样子,张蓉大概觉得和孩子们的感情已经培养得差不多了,便结束了这种前奏,开始进入事情的尾声了。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我需要你

第六十九章我需要你

她紧紧地看着宁可。“我后天就必须得回香港了,你看是不是……”

宁可一时还有点回不过神来。“回————香————港?”

“是啊。”张蓉笑了笑。“我的家在那里,我总是要回去的呀!”

这时,宁可再迟钝也明白她这话的潜在意思了:我要带我的女儿们走了。

“可是……可是……”她的心一下子就变得空荡荡的了,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我明天上午就来接她们,好吗?”张蓉的神色倒很自若,“你也不必给她们收拾行李了,香港那边早就什么都是准备好了的。”

“可学校那边还没有……”宁可还在找着借口,她明明知道这件事情自法院判决起,不,应该是自从张蓉出现起,她终归是逃不开的,孩子们终归是要离开的,可她就是不肯面对,就像一个被宣判了死期的人却总是千方百计地想要把时间拖住。

“不用办什么手续了。”张蓉打断了她,“说不说都是没关系的,反正香港的学校已经联系好了,并不需要这边的证明。”

宁可彻底地无话可说了。她能够怎么办呢?张蓉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又有法院的认可,她要带走她们实在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说到底,她宁可也就算是一个保姆罢了,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资格去阻止她呢?看来,唯一能够做的也就是接受现实了。

理性是告诉她应该怎么做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也一直在练习着“离别”,可真的临到就要和两个孩子分开,从此远隔千里恐怕是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她的心就像刀绞般的痛起来。

但是,她还是竭力地忍耐着,不愿意在孩子们的面前有半点的流露。既然事已至此了,她就应该好好的珍惜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最后时光,尽量给她们、给自己留下欢乐的回忆,而不是无济于事的悲哀和哭泣。于是,这一天她便破例的不去打任何的工,又去学校把两个孩子接了出来,带着她们去玩、去买衣服、去麦当劳……

两个孩子奇怪了:“妈妈,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不是什么节日。”宁可强笑道:“妈妈只是想————想让你们高兴呀!”

“不去上学,行吗?”金星担心地。

“行啊。”宁可点了点头。“今天,只要你们开心就好。”

水星一面吃着冰淇淋一面问:“那明天呢?也可以不上学吗?”

明天!以前这个词对宁可来说不过是又一个工作日而已,可现在却意味着是一个末日,一个残酷得不能再残酷的日子!

“明天还放假吗?”水星还在问。

“明天。”她虚弱地笑了一下。“明天还是放假。”

“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

宁可本想借此机会把事情说清楚,可面对着她们天真的笑脸她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因为什么呀?”

宁可咬了咬牙,终于说了:“因为明天张阿姨要带你们去玩。”

“张阿姨带我们去玩?”水星兴奋地拍起手来。“那肯定是去游乐园了!”

“也许是吧。”宁可的声音颤抖着:“你们……愿不愿意跟张阿姨去……去玩呢?”

“当然啦!”姐妹俩异口同声。“跟张阿姨去玩好有意思的。”

“那————”宁可吸了一口气,“她要带你们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们去不去?”

“有多远?”

“是什么地方呀?”

“很远,很远……”宁可喃喃地,“在香港。”

“香港!”水星叫了起来:“是那个有海洋公园的香港吗?”

看来,她们对香港还不陌生,很有点如雷贯耳的味道。

“你说张阿姨会带我们去香港玩,是真的吗?”水星连问:“真的吗?真的吗?”

宁可看着她兴奋的样子,也不忍扫了她的兴,便点了点头。

“好啊!”水星拍起手来,紧接着又问:“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去?”

费了好大的劲,宁可才说出那两个字来:“明天。”

“明天?!”水星惊喜地,“明天就可以去看电视里那种海豚表演了吗?!”

金星却有一点疑惑。“明天又不是放假,我们能去玩吗?”

“我————已经给你们请了假。”

忍了一下,宁可还是问了:“妈妈不去香港,你们还去吗?”

“你不去?”水星怔了一下,但很快就无所谓了。“没关系,有张阿姨啊,她和妈妈也差不多的。”

虽然知道她说的不过是孩子话,但宁可还是感到有些伤心,心中酸楚,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而且她也不知道应该对她们说些什么,如果现在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她们势必是会吓到她们的,还不如先让她们跟张蓉去了香港再慢慢接受的好些。

这一夜,两个孩子和宁可都因为明天而无法入睡。姐妹俩是兴奋,对第二天的远行没完没了地议论了好半天,直到她们实在是困得不行了,这才沉沉睡去。而宁可虽然是身心俱惫,却丝毫没有睡意,一直坐在孩子们的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恨不得把她们的每一个微笑、每一次皱眉、每一个呵欠……都一一地留住,都一一地深印在心里。

突然,金星翻了一个身,张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了一眼她,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句:

“妈妈,我会在香港给你买礼物的。”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睡过去了。

泪水模糊了宁可的视线,她开始有些看不清楚她们了,她也不敢再看下去了,否则,她就不能控制自己心里的痛苦,就会丧失掉那点理性,就会改变主意,就会带着她们一走了之……

在泪水纷飞中,她逃跑似的退出了姐妹俩的房间,紧紧地关上了房门。

喝下了一大杯冰水,还是无发平抚宁可心头的灼痛。一抹又一抹的痛楚从她的心底掠过,就像是一刀又一刀划过似的,她的心已经开始在滴血了。她呆呆的坐了很久、很久,四周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没有一点声响来打扰到她,可也正是这样的寂静扰乱了她,逼得她几乎要发疯了,实在是希望有个什么人或事在这个时候出现,来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的好。

刚一有了这样的想法,项毅的名字就闪现在宁可的脑海中了。于是,她顾不得穿上外套、来不及换下拖鞋就冲了出去……

来到街上,被那冷冷的夜风一吹,宁可这才清醒了些,且不说她并不知道项毅住在哪里,就是找到了,她这样半夜三更衣冠不整的跑去又像什么样子?可是,这个时候她如果不找到他倾诉一下、分担一下的话,她怕是真的会崩溃、会疯狂的了。在街头踌躇了许久、许久,她终于走到电话亭里,拔出了那个她并不怎么打过,却早已经烂熟于心的手机号码。

项毅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像是从睡梦中刚惊醒过来。“谁啊?”

不知怎么地,一听见他的声音宁可就有了想哭的冲动,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好半天才说出了两个含义不明的字来:“是我。”

“你?”项毅有一点不耐烦了,“你是谁啊?”

宁可吸了一口气。“我是宁可。”

“宁可!”项毅的声音大了起来:“宁可!真的是你?”

“我……我……”

“你怎么了?你出什么事情了吗?你在哪里?你……”

他一叠声地问题让宁可不知道从何答起,也让她感到一种被关怀的幸福,不禁感动了。

得不到她的回答,他更焦急了。“你怎么了?怎么了?”

“我没有事。”她尽量说得轻描淡写,“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他不相信,“只是这样?”

宁可欲言又止,她原本是有许多的话想对他诉说的,这个时候反而说不出来了。

“你在哪里?是在家吗?”电话里有悉悉嗦嗦的声响,他似乎正在穿着外套。“你等着,千万别走开啊,我马上就过来!”

“不用,不用,我没有什么事情。”她忙阻止。“都这么晚了,你休息吧!”

“你肯定有事情。”他追问:“怎么了?”

她终于说了:“明天,张蓉就要带金星她们走了。”

“明天?!”他惊呼,“这么快!”

“快是快,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是,你怎么受得了呢?”

被他这样关切地一问,宁可的泪水又夺眶而出了。“我……我……”

“我能够做些什么?”他温柔地问:“你需要什么吗?”

“我需要你!”宁可几乎就冲口而出了,但最终还是咬牙忍住了,这句话说出来是容易,但会引起怎么样的后果就很难预料的了。

正文 第七十章 金星水星的离开

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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