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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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藏-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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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公社、在大会上发言,这系标准的套章来的。”

    “五是制作单位,一般香港、澳门和驻外机构做的,非常屌,能卖好多钱,因为毛主席在这些地方的粉丝少,产量也就跟着低。还有一种,是各个派系的造反派做的章,哎呦这种毛章还要屌一点,不只可以卖钱,还有很高的史料价值。”

    我一边听秦三眼上课,一边对照我的毛章,没发现能对得上号的,不禁大失所望。

    果然,秦三眼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就开始点评桌上的几枚像章:

    “你这五个毛章呢,有一个很好的地方,就是它们是套章,你看啊,这五个章的图案,分别是毛主席在游泳、吟诗、看报纸、视察人民公社、在大会上发言,这系标准的套章来的。”

    “不过好可惜,其它方面就差好多了,材质上只是塑料,颜色是最常见的单红色,形状也不出彩,圆圆的,产地背面有写,‘湖北红安工艺品厂’,一点都不特别啦。这五个,我给你每个出一百块。哇,还有一个都裂掉了,这个只能八十,一共给你四百八十块好啦。”

    我见这老铲子这么上道,满意的把我的宝盒放在桌上,揭开盖子,秦三眼已经迫不及待的凑了上来。

    四百八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毕竟放在盒子里毛用都没有,能变个几百块吃饭多好。我于是抄起桌上的几枚毛章,说:“四百八,这个价有点低过头了。不过咱们确实有缘份,今天听您老一席话,我也长不少知识,那就这个数了,不够的部分,就当您用知识付账了。”说着伸手把像章递到秦三眼跟前。

    秦三眼赶忙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袋子,放到我的手下面,让我把像章倒进去,然后从裤兜里摸出一把钞票给我数钱,边数边笑:“知识系无价的嘛,后生仔,你赚到了,赚好多哦。”

    我看他拿出来的那一把钱,已经压得跟咸菜一样,他又朝指头上吐了点口水,来一张张的捋,心里就有点膈应。幸好他倒是没数一把毛票给我,而是捋出来五张毛爷爷。我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不然数几十张毛票核对,免不了要沾到他的口水。

    我见这老铲子这么上道,满意的把我的宝盒放在桌上,揭开盖子,秦三眼已经迫不及待的凑了上来。

    我接过钱,拿过自己的钱包装进去,准备摸二十块零钱出来找给他,秦三眼已经把自己的那堆咸菜又塞回了裤兜里,说:“哎呀,不要找了不要找了,我的零钱太多了,好麻烦。你再搭随便搭两样给我,就算啦。”边说边伸手进我的盒子里,拿了两样东西出来。

第二章 陈锤子() 
大人们讲这些铲界手法的时候,总会搭配许多故事,比如有个铲子下乡铲货,看到一个农户家里拴牛的青石板,上面雕着蟠龙,居然是皇宫阶陛之间的云龙陛石。铲子于是在这家买了几百块钱的东西,临走时假装看到石板,一拍脑袋说自己老爸登天在即,正缺少一块墓碑,问户主能否把石板送给他,户主刚赚到孩子的学费钱,欣然应允,还帮着把云龙陛石抬上铲子的摩托车后座;

    秦三眼买我的毛章,拒绝我的找零,想让我给他再搭两样不值钱的小玩意,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毫不见外的自己在我的藏宝盒里抓了两个出来,准备往袋子里揣。

    我看他有些急不可耐,忽然就想到以前在老家时听说过的一些铲地皮秘闻。古玩这个行当本来就没法明码标价,可操作的空间很大,铲子们为了花最少的钱拣最大的漏,做生意从来都是以不诚信为本,开发了许多精妙的招数来骗乡下的老农。

    其中有一招,叫做“暗杠”,是指铲子们到乡下收东西,看中了某样之后,并不直接买,而是先向卖家购买一大堆零零碎碎,给完钱之后再装作吃了亏,要求卖家赠送一个添头,随手把真正的标的物当添头拿走,不知不觉的坑翻卖家,以达到无痛宰人的目的,许多人家的无价之宝就这么被骗走。

    大人们讲这些铲界手法的时候,总会搭配许多故事,比如有个铲子下乡铲货,看到一个农户家里拴牛的青石板,上面雕着蟠龙,居然是皇宫阶陛之间的云龙陛石。铲子于是在这家买了几百块钱的东西,临走时假装看到石板,一拍脑袋说自己老爸登天在即,正缺少一块墓碑,问户主能否把石板送给他,户主刚赚到孩子的学费钱,欣然应允,还帮着把云龙陛石抬上铲子的摩托车后座;

    两师兄弟的身手很是扎实,从小是被我师公用最正统的练功方式训大的,标准的马步能一扎一天,尽得师公真传,可惜师公识文断字的本事没传给他们。

    还有个铲子进人家里讨水喝,看到户主喂鸡的钵子竟是一件青铜器,也是不动声色的把户主家里的瓶瓶罐罐买了一大堆,装上摩托车后篓子时故意把一边装多,左右重量不均,于是顺手把喂鸡钵抱上车篓压秤。户主刚得了一笔钱,看他搬走一个不值钱的钵子,自然也毫不在意。

    这些斗智的故事好玩,有趣,即让人钦佩铲子的心细无耻,又让人对户主的损失扼腕长叹,我一直印象深刻,这时候一见秦三眼的举动,马上回想了起来,伸手拦住了他。

    我把秦三眼伸进盒子里的魔爪打掉,从钱包里抽出来二十块零钱,笑咪咪的递给他。

    秦三眼有些发愣,似乎以前没碰到过我这么坚持原则的人物,呆了一会儿才说:“哎呀,阿叔的散钱好多的嘛,散钱想出不想进。好了怕了你了,我再给你加十块钱,怎么样?”说着又把他那叠咸菜掏了出来,“呸”的朝指头上吐了一口。

    我一把拦住他,学着他的口气说:“秦总啊,这个不是钱的问题啦。你拿的这个东西,是我的长辈给我的,非常非常重要,不是给一点钱,我就会卖掉的啦。”

    两师兄弟的身手很是扎实,从小是被我师公用最正统的练功方式训大的,标准的马步能一扎一天,尽得师公真传,可惜师公识文断字的本事没传给他们。

    秦三眼脸色一变,讪讪的笑了笑,说:“原来系这样,后生仔很有孝心啊。那就算了,祝你越来越靓。”接了我的二十块钱,返身拉开门,跟我摆了摆手:“拜拜。”就这么走掉了。

    我一愣,这老铲子居然这么容易就放弃了,怎么也不再努力争取一下,其实我就是想抬个价啊。

    看着秦三眼消失在门后,我心里懊悔不已,早知道老铲子这么不经蒙,我就不演得这么坚决了。不过现在去追也不行了,一追上去,被他识破我的底线,以这老铲子表现出来的精明,东西就真要白送给他了。

    我满心悔意的拿起秦三眼想要暗杠的宝贝,他一共抓了两样东西,一个是我刚办下来的居住证,这个肯定没什么特别的,完全不值得他杠一下,应该是他担心只拿一个太过明显,所以看都没看就随便又拿了一个。

    我看了一眼居住证,心说这张证件照拍得倒还可以,转手丢进盒子里,来看另外一样东西。

    这是一个扁扁的石埙,只有半个鸡蛋大小,造型也根本不美观,满身都是疙瘩,做的人不止手艺差劲,而且还懒,只追求能吹响就行,也不给打磨得光溜一点。

    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给了一个字的评价:丑。这东西根本就是个做废了的次品,除非它是山顶洞人出品的,倒还能值点钱,但是看它的吹孔,滴溜溜的圆,连一丝不平整的地方都没有,明显是现代化的工艺。

    这玩意是临来深圳之前,我师父给我的,身上就只有一个吹孔,只能发出一个音,我想学着吹个小曲陶冶一下情操都不可以,但是又不敢扔,所以一直丢在盒子里。

    秦三眼居然想要这个,看走眼的可能性很大。这么想来,刚才真不如二十块钱添给他得了。

    不过做人不能太贪心,如果秦三眼真是想杠它的话,那买我的毛章就是障眼法,相当于我高价卖给他几个破烂,已经很赚了。而且如果秦三眼对这块石头不死心的话,很有可能再来第二回,到时候看我罗老师怎么痛宰老铲子,为全天下惨遭诈骗的苦主报仇雪恨。

    不过,如果真是我眼拙,没看出这东西的门道来,那就丢人丢大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想了想,揣上这块石埙,给在附近工厂里搞质检的老乡小周打了个电话,斥资五十元请他吃了顿饭,让他帮我用厂里的仪器检查一下这块石埙,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小周满嘴流油的收下石埙,郑重向我承诺,一定会趁老板不注意的时候,偷开机器来帮我测一下子,哪怕被扣工资也在所不惜。

    第二天上午没我的课,我关了手机闹铃,一觉睡到不知道几点钟,才起来洗洗刷刷,晃荡到楼下的小饭店去吃饭。

    因为时间不赶巧,早饭太迟,午饭又太早,所以店里就我一个客人。我刚进了一笔横财,心情比较愉悦,点了一条鱼,让老板帮我煎了,坐在那里细细的享用早膳。

    正吃着,我看到有个剪着莫西干发型的大脑袋从门口经过。本来这人虽然发型傻了一点,但也不算特别的引人注目,关键是他一边走路一边左看右看,脸上还罩着个大墨镜,看起来愣中带二,我就多瞧了两眼。

    这人好像察觉到我的目光,忽然一转头看到了我,呆了一下,马上转脚蹬蹬蹬走进店里,笔直朝我而来。

    我一呆,马上知道这是遇到故人了,罗兔子是我小时候的外号,因为我身手敏捷、跑得特别快而获赠此名,好多年没人叫了,在这里更是没人知道这个外号。

    我捏着筷子,心想最近也没在哪里结仇啊,这二愣子是不是认错人了。不过我自认为身手还过得去,这个二愣子虽然身形高大结实,我未必就怕了他,所以坐在那里没有动,嘴里嚼着鱼肉,看着他过来,心里盘算着要是找我打架,我就一把掀翻桌子扣到他脸上,再使一招扫堂腿,就可以上去压住他宣布胜利了,只是可惜了这盘鱼,味道还蛮好的,而且还要赔个盘子。

    这人牛高马大,腿也长,几步就到了我跟前,摘下墨镜瞪着我看,我也不甘示弱的和他对瞪,问他:“哈漏靓仔,你认识我?”

    这大脑袋忽然弯腰一拍桌子,唬得我眼皮一跳,就准备掀桌了。他又指着我,说:“罗一?罗兔子?”

    我一呆,马上知道这是遇到故人了,罗兔子是我小时候的外号,因为我身手敏捷、跑得特别快而获赠此名,好多年没人叫了,在这里更是没人知道这个外号。

    再细看这个故人,脸大眼小,不起眼之极,属于那种人堆里刚认识了他,转个身还能再问他你好贵姓的那种普通大众脸,我一时实在想不起他是谁,只能讪讪的打招呼:“啊,你好,本人正是罗一”

    他倒是没让我难堪太久,拿大拇指一指鼻子:“我啊,锤子。”

    我心里盘算认识的人里有哪个外号叫锤子的,忽然间灵光一闪,指着他说:“锤子,你是陈锤子!”

    罗兔子是外号,但陈锤子是真名,他是我幼年时期的玩伴,我们两个出身于同一家孤儿院,后来也一起被一对师兄弟收养,这两师兄弟是天残地缺,收养我的师兄是个独臂,收养陈锤子的师弟更厉害,腰以下全都没知觉,出门要坐轮椅。这两个人的师承可以追溯到清朝时候的一家镖局,对护卫行当有很高的造诣,我从小耳濡目染,所以才能成为保安学校的老师。

    两师兄弟的身手很是扎实,从小是被我师公用最正统的练功方式训大的,标准的马步能一扎一天,尽得师公真传,可惜师公识文断字的本事没传给他们。

    师公是个开草台班子唱戏的,一年四季四处流窜,没太多细功夫来教徒弟文化课,耽误了他们学知识,这从我和陈锤子的名字就看得出来,我们俩的名字就是拜他们所赐。

    大人们讲这些铲界手法的时候,总会搭配许多故事,比如有个铲子下乡铲货,看到一个农户家里拴牛的青石板,上面雕着蟠龙,居然是皇宫阶陛之间的云龙陛石。铲子于是在这家买了几百块钱的东西,临走时假装看到石板,一拍脑袋说自己老爸登天在即,正缺少一块墓碑,问户主能否把石板送给他,户主刚赚到孩子的学费钱,欣然应允,还帮着把云龙陛石抬上铲子的摩托车后座;

    后来师公仙逝,这两人浪迹江湖,那时候不像现在百业兴旺,没有太多工作机会,两人就走上了歪路,以探秘挖宝为生,收获颇丰。

    有一次盗宝时,碰上了一只战力超群的凶兽,两人双双被一顿揍成残疾,起了收山之念,想着师门传下来的手艺不能断了档,于是到孤儿院收养了两个小孩,就是我和陈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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