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太小,王爷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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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太小,王爷太老-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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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衡也笑了:“郑作阳自幼精习的是鬼谷子,最善雄辩,谢伦和属下都最怕跟他起口角,每一次见着他都恨不得绕道走,不过那郑作阳虽是文人,但对将军实在是忠心赤胆,当年宁可化名跟着将军去了南境也不愿留在京师入朝为官,他一个弱不禁风的文人在南境风刀霜剑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已是令人感动,如今为了将军大业又不惜千里奔赴赣南,着实让属下肃然起敬。”

    “你们个个都是好样儿的,”鹿知山拍了拍杜衡的手,“北境有赵靖廷和谢伦,南境有郑作阳和周炽,京师有你和马瑞林,正是因为有你们支撑着,这些年来,我虽人被困京师,却也不至于做个睁眼瞎子。”

    “将军言重了,咱们这些人自幼就追随将军,说句僭越的话,咱们虽敬将军为主公,但是心底却更视将军为同袍手足,”杜衡说的有点儿动情,眼眶微微泛红,“南境烽烟十二年,身边的兄弟一个一个倒下,能有命活到今日,已是天大的福分,更要带着那起子兄弟的份儿好好儿活着,好好儿为将军鞠躬尽瘁。”

    鹿知山满脸怅然,也是一声感慨:“是啊,十二年,咱们送走了多少好兄弟。”

    杜衡也是心潮起伏,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哽咽了:“顺化一战,七万英烈埋骨他乡,属下每每念及,无不痛心疾首。”

    “是啊,那原本该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胜仗。”鹿知山缓缓道,目光悠远,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的南疆前线。

    “永湛,我带兵打先锋,将暹罗和吐蕃军力都引到顺化,到时候你再带援军,奔袭至顺化,到时候咱们前后夹击,将暹罗和吐蕃大军一网打尽!”南疆大营里,堪舆图前,鹿知山和赵靖廷俱是一身银甲,指点江山,铁血丹心。

    “靖廷,让我去打先锋,”鹿知山对赵靖廷挑眉道,潇洒俊朗的青年人一脸豪迈得意,“你就不要跟我抢,我这个堂堂大皇子的目标可比你这个区区龙虎将军扎眼得多,由我做引子,必定能将暹罗和吐蕃大军引入彀中,到时候,只要你及时带兵到来,自是能将敌军消灭殆尽”

    赵靖廷忙得截住了鹿知山的话头:“可是永湛,你是堂堂正一品宁亲王,万岁爷最宠爱的大皇子,你怎么能冒此大陷,不行万一要是”

    “靖廷,从我上战场的第一天,我们就有约定,战场之上,没有皇子,只有兄弟,”鹿知山拍了拍赵靖廷的肩膀,“靖廷,你心里最是清楚,我善急攻,你善打援,你我二人合力同心,方能赢下此役,断断不能因为我的身份,白白又牺牲了许多将士,十二年了,南疆将士们的血已经流的太多了。”

    赵靖廷看着他的眼,半晌缓缓地点了点头:“好,永湛,我答应你。”

    “暹罗吐蕃比不得大荔地大物博,这十多年的战事拖累,他们也已经到了极限了,我听闻暹罗和吐蕃国内已经沸反盈天了,若是顺化这一战他们吃了败仗,那自然再无能力对大荔开战,至少可保南疆三十年和平,大荔也总算甩了他们这两块狗皮膏药,”鹿知山抿唇一笑,一派闲适自得,好想他们已经取得了胜利一般,“靖廷,想没想过仗打完了之后要做什么?”

    赵靖廷也笑了:“自然还是要留在军中,我从十来岁就入军营,二十年过去了,除了统兵打仗,我还真是什么都做不来的。”

第101章 那场洪水() 
“没想过娶亲吗?”鹿知山很是热心肠,一脸坏笑打量着赵靖廷,“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有遇到上心的女子?我是不信!”

    端着茶水进来的谢伦,闻声一怔,还是恭恭敬敬把茶水放到了两人面前,然后又躬身退下了,赵靖廷面前的是普洱,鹿知山面前的则是苦丁。

    赵靖廷看着面前橙红的茶水,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永湛,不瞒你说,我还真是没有对谁上过心,我也没有想过成亲,成日里放眼放去都是糙老爷们儿,哪儿就能遇到合适的姑娘了?”

    “那周燃呢?”鹿知山抿了一口苦丁,忽然问道,“她可不是什么老爷们儿,可是一等一的好姑娘,你们两个素来不是相处得很不错吗?”

    赵靖廷抿了口茶,勾唇笑看鹿知山:“永湛,我可不是周燃眼中的那盘菜,周燃那丫头心里早就有人了。”

    “哦,是吗?”鹿知山饶有兴致地问道,“是谁?怎么都没听她说过?”

    赵靖廷笑笑没说话,把杯中的普洱一饮而尽。

    “那七万兄弟本来是可以活着回到大荔的,”鹿知山沉声道,满眼阴郁,“如果不是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大洪水。”

    杜衡深吸一口气道:“那场洪水实在蹊跷,澜沧江每年春夏之时洪水多发,但那时候却是深秋,正是旱季,哪里来的洪水?都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想不透。”

    “周炽那边怎么说?可有什么进展吗?”鹿知山抿了口茶沉声道。

    “回将军的话,周炽这些年一直私下调查此事,只是此事事关大荔、吐蕃、暹罗三国,且又过了这些年,实在难查得很,周炽到现在也没有什么进展,怕是还得等些时日,”杜衡抹了抹眼角,兴许是觉得气氛太凝重,他忙得转移了话题,“对了王爷,周炽今年又高升了,听闻年后吏部就会颁诏,晋他为从二品广西巡抚了。”

    鹿知山抿唇一笑:“那小子倒是官运高照,这几年几乎是一年升一级,幸得当初没让他上战场,而是把他送入了仕途。”

    “属下才不管他是不是官运高照呢,属下只知道他如今做了广西巡抚,咱们就更加不用束手束脚了,”杜衡喜上眉梢道,“将军,前一阵儿,周炽又在广西发现了一座银矿,比先前的那个银矿规模更大,出银率也更高呢。”

    鹿知山笑着点了点头:“那你岂不又要满大荔的置地去了?”

    “将军惯会打趣属下,”杜衡笑着抿了口茶,又对鹿知山道,“不过置地是必然的,江南富庶,地产丰富,但凡肯下本,就不愁没银子赚,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咱们如今手头上银钱富余,以后每年可以多给赵将军二十万两,难得北境平定,咱们可得趁机加紧练兵。”

    鹿知山也点点头:“正该如此,赵靖廷如今麾下已有多少士兵了?”

    “启禀将军,明面儿上库伦大军只有五万,但是暗中已有十三万之众了,那些士兵都是西北本地人,为人忠厚朴实又体质强悍,是上好的征兵人选,且咱们待士兵又好,农忙时劳作,农闲时练兵,又有军饷可领,那起子士兵对将军无不感恩戴德忠心耿耿呢,”杜衡又补充道,“只是赵将军不方便经常露面,大部分时间都是谢伦在练兵,咱们西北基地如今规模甚是可观。”

    鹿知山很是满意:“赵靖廷是练兵的一把好手,如今又把谢伦给带出来了,真是从来不让人失望。”

    杜衡笑道:“假以时日,这位小谢将军必然是要让咱们眼前一亮了。”

    嘉盛二十三年正月十四

    太和殿。

    成远伯冒着鹅毛大雪入宫求见万岁,却被赵如海挡在了太和殿外。

    “伯爷,万岁爷和宝郡王正在御书房里头商议朝政呢,今儿怕是没空见您了了,您还是请回吧。”赵如海好言好语地劝成远伯先回去。

    成远伯一脸悲愤难抑,摇了摇头道:“万岁爷既是现在没空,那老臣就在外头等着就是了。”

    “伯爷,您这又是何必呢?”赵如海叹息着道,摇了摇头,吩咐了一位小太监过去给成远伯举伞挡雪,他这才转身回了大殿。

    赵如海小心翼翼地挑着帘子进去,御书房内气氛有些凝重,鹿明巍端坐上位,盯着桌上的奏折,宝郡王鹿知河则小心翼翼在一边儿伺候着,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万岁爷,成远伯来了,就候在殿外了,您看是不是”赵如海有些为难地开口。

    “不见!不见!让他回去!”鹿明巍皱着眉不耐烦地道,顿了顿又放缓了语气,“这天寒地冻的,成远伯又已年迈,遣人好生把伯爷送回府上。”

    “是,奴才遵命。”赵如海又有点儿迟疑地应承,又躬身退下了。

    成远伯的脸色有点儿蜡黄,兴许是被冻着了,嘴唇都泛着灰白,赵如海心下不忍,又过去劝他:“伯爷,万岁爷今儿实在是没空见您了,您就算站到了天黑,也是见不到万岁爷的,您还是请回吧。”

    成远伯哆哆嗦嗦道:“那那小女的尸骨”

    一句话还没说完,成远伯已经是老泪纵横,再说不下去了。

    赵如海叹息小声道:“伯爷,您谨小慎微了一辈子,别临了了,错了主意,和硕公主命丧异国固然可怜,但是伯爷您却不止公主一个孩子不是?您也不能只为公主一人着想,是不是?到底逝者已去,伯爷更该为活着的人着想。”

    成远伯面色一滞,眼中悲凉更甚,半晌才抹着眼泪,哑声道:“多谢公公提点。”

    “伯爷言重了,”赵如海忙道,一边取了帕子递给成远伯抹泪,一边叫来了廊下的徒弟小安子,“叫几个人抬顶软娇,把伯爷好生送回府里。”

    “是,奴才遵命。”

    五十多岁的成远伯就在鹅毛大雪里足足站了半个时辰,人都快被冻僵了,这才被两个小太监搀扶着上了轿子。

    赵如海看着那顶青呢软娇在鹅毛大雪里渐行渐远,不由得又是长长一叹。

    御书房。

    “父皇,您先喝杯茶润润喉吧。”鹿知河沏了茶小心翼翼地端到了鹿明巍面前。

    鹿明巍接过茶碗,抿了一口茶,又把茶碗放在了桌案上,他盯着桌案上的奏折,眼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烦躁。

    昨日,暹罗递上奏本,言明和硕公主暴毙一事,奏本上并未谈及和硕公主究竟身患何病,对已故的和硕公主只不过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反倒是又要求娶大荔公主。

    鹿明巍盯着那奏本半晌,蓦地一把将那奏本撕得稀巴烂,然后狠狠地抛在了地上。

    “混账!混账!”他气得胸膛起伏不已,一双眼都蓄着怒火。

    鹿知河忙得跪地叩头:“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千万别气坏了龙体!”

    “朕如何息怒?!如何息怒?!”鹿明巍狠狠将茶杯掷在地上,一地的茶水肆意流淌,顿时满室都是太平猴魁浓郁的香味,鹿明巍咬牙切齿,“暹罗那起子番邦小国,如今是越发蹬鼻子上脸了!这才停战几年?和硕公主嫁过去才多久?!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就死在了暹罗,尸骨未寒之际、他们竟然还舔着脸又要求娶大荔公主!他们当大荔是什么?!又当朕是什么?!竟这般好性儿地任由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父皇!您先消消气!父皇息怒啊!”鹿知河急的叩头连连,又爬过去拉着鹿明巍的下摆,哀求道,“事关两国之交,父皇纵使一时气愤难忍,却也不能一时冲动,一切都要从长计议!请父皇息怒!”

    鹿明巍低头看着苦苦哀求的儿子,沉声道:“那依照你的意思,要怎么个从长计议之法?”

    鹿知河心下早已思忖半天,这时候忙道:“父皇明鉴,暹罗自是恬不知耻的番邦小国,更是连连挑衅大荔,惹得父皇气恼不已,但是自多年前大荔兵败以来,大荔的军队就已然丢了士气,暂时不宜对暹罗开战,且这些年来大荔好不容易休养生息,国富民安,一旦开战,南疆又要沦为一片焦土,民愤必然又要鼎沸。”

    鹿知河打量着鹿明巍的表情,然后继续道:“而且父皇,一旦大荔对暹罗宣战,势必要把吐蕃也给牵扯进来,只怕又要回到十多年前的境地,且到时候军权南移,儿臣实在担心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情况又要发生。”

    鹿明巍听着鹿知河这么一通说,渐渐平复了心绪,他原本也没想着真的对暹罗宣战,刚才也只是恼羞成怒才发得一通火,这时候情绪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坐了回去,盯着一地的碎纸片,出神半晌,才缓缓开口:“起来吧,一味儿死跪着做什么。”

    “谢父皇。”鹿知河这才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第102章 太聪明() 
“那依照你的想法,要如何应对暹罗的咄咄逼人?”鹿明巍看向鹿知河,“难不成还要朝暹罗那头送和硕公主去寻死不成?”

    “自然是不成的,咱们大荔皇室女自然再受不得这等屈辱了,既然暹罗人要求娶和硕公主咱们送过去就是了,”鹿知河忙道,一边打量着鹿明巍的神色继续道,“儿臣以为,父皇只管让母妃挑了几个模样尚可的宫女封了和硕公主送去暹罗也就是了。”

    鹿明巍不动声色:“你倒是很有头脑。”

    鹿知河猜不透鹿明巍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道:“儿臣只想为父皇分忧。”

    “那就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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