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太小,王爷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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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太小,王爷太老- 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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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口口声声说着绝无此意,但是你心里还是怨朕的咳咳!”鹿明巍伏在床上剧烈咳嗽。

    赵如海忙得跪在床前,轻轻拍着鹿明巍的后背,一边道:“皇上,您要管教惠郡王只管管教,只是您好好儿说话,千万别动气啊!”

第231章 训斥() 
“父皇!父皇!”鹿知城也慌了,忙不迭地朝床头爬去,瞧着鹿明巍蜡黄的脸,他吓得眼圈都红了,“父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知错了!您千万别因为儿臣气坏了身子啊!”

    “咳咳!咳咳!”鹿明巍伏在床头咳嗽了良久,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赵如海忙得端了茶水过来给他漱口。

    鹿知城红着眼跪在一旁,忙得端了痰盂过来,鹿明巍冷眼看了看他,到底还是吐在了痰盂里。

    “万岁爷,您该喝药了,”赵如海端着药碗过来,鹿知城忙得又朝鹿明巍身后塞了两个软枕,让鹿明巍靠着更舒服一点,“万岁爷,不烫了,正好能喝。”

    鹿明巍蹙着眉喝了汤药,将碗递给了赵如海,赵如海又伺候了他漱口,然后递了帕子给他。

    鹿明巍一边擦着嘴,一边看向鹿知城:“如今事情闹到这般田地,那八百美人自然是抓不得了,但是二月二就在眼前,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做?”

    “儿臣以为”鹿知城打量着鹿明巍的脸色,在心里小心翼翼地措辞,半晌才小心翼翼开口道,“事关重大,儿臣以为父皇应该召集朝中重臣商议此事。”

    鹿明巍冷哼一声将帕子丢在了地上:“你的意思是让朕找左相和右相商议?还是那以死相逼的丁少典?你以为能商量出来什么结果?”

    “父皇明鉴,恕恕儿臣直言,当初和吐蕃暹罗两国签订条款之时,就应该召集重臣商议,而不是”鹿知城咬了咬唇,硬着头皮继续道,“而不是单单只让怀亲王一人去商谈,据儿臣所知,对暹罗和吐蕃的两国条款,朝中众臣皆不满。”

    “城儿,你知道朕从前为什么重用魏俊辰吗?”鹿明巍没有接鹿知城的话头,反而转了话题。

    鹿知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父皇请明言。”

    “因为他识时务,”鹿明巍淡淡道,蜡黄的脸异常的凝重冷峻,“他的确是个小人,但是他却是难得的识时务,一场仗拖了那许多年,朕早就厌倦了,可是你的大皇兄却偏生要把根儿都扎在南疆似的,说起来他是最优秀的皇子了,可是他偏偏却也是最不识时务的,那个时候朕身边就需要一个能识时务的皇子和朝臣了,所以你四皇兄和魏俊辰站了出来。”

    “有他们在,朕的心思想法才不至于只能憋在心里,他们比其他人眼明心亮,能看得准朕的心思,也看得清自己的位置,实在是聪明,用起来实在顺手,”鹿明巍缓声道,微眯着眼看着鹿知城,顿了顿,又道,“往往朕更喜欢和这样的臣子打交道,胜过殿外那起子忠臣良将。”

    鹿知城脸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汗珠,鹿明巍是个什么意思,他听得清楚,也听得明白,只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朕年纪不小了,六十三岁了,这些年来身子也每况愈下,日日灌汤药都快多过茶水了,这日子朕过得不顺当,但是却还得咬着牙继续过,只是这样的苦日子,总该寻摸些由头让自己心里踏实舒坦点儿。”

    鹿明巍似乎也不期待鹿知城的回答,顿了顿,又继续缓声道:“朕不喜欢打仗,一直都不喜欢,从前不喜欢,是因为打仗实在劳民伤财,区区那么块不毛之地,却偏生要牵累整个大荔都不痛快,现在不喜欢打仗,是因为朕实在厌倦了,焦头烂额的日子朕过够了,朕自知不是一代天骄,没有那起子雄心霸业,这时候朕想清静些,至少在朕死前,都能清静点儿。”

    鹿明巍说得太过直白了,直白到鹿知城浑身都布满了鸡皮疙瘩。

    鹿明巍不想打仗,说明白点儿,是不想权力易柄。

    鹿知城这个时候才豁然开朗,鹿明巍这些年来对鹿知山的厌弃,从来都不是因为鹿知山任性,又或者是那一年的顺化战败,而是因为在鹿知山那里,鹿明巍第一次感受到了威胁,这种威胁来自于大荔将士对鹿知山的忠诚和认可,也来自于鹿知山更年轻更有威信也更有压迫感,所以在鹿明巍的授意下,鹿知山这些年来成了了不涉朝政的闲散王爷,而更识时务的鹿知岳却一度成了东宫储君。

    鹿知城搞不清楚是不是因为年岁大了身体羸弱了,所以对权力的渴望就更甚了,鹿明巍如今对暹罗和吐蕃的纵容态度实在令人吃惊,他也心知,鹿明巍要的不是清静,他要的是到死都能紧紧抓着大荔朝。

    鹿知城觉得浑身都冰凉起来,因为久跪不起,他的两条腿都失了知觉,他轻轻揉了揉膝盖,看着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落在了朱红的地毯上,形成一个有一个殷红的圆点。

    “行了,别一味儿死跪着了,”鹿明巍淡淡道,“朕的身子还不算太坏,只是懒得动弹,你一会儿出去帮朕打发了那起子大臣回去,这么乌泱泱地堵在外头,像个什么话。”

    “是,儿臣遵命。”鹿知城深深叩头道。

    赵如海过去给鹿明巍取出身后的软枕,扶着鹿明巍躺下。

    鹿明巍闭着眼,缓声道:“再代朕去宗人府走一趟,瞧瞧宁亲王去,你是个聪明识时务的,该怎么说,不用朕教。“

    鹿知城嘴唇一阵抽搐,到底还是叩头道:“是,儿臣遵命。”

    鹿明巍轻轻摆了摆手,不再说话。

    赵如海给鹿知城使了个眼色,鹿知城顿了顿,然后躬身退了下去。

    “惠郡王,”右相方泽端和左相段增甫一瞧见鹿知城出来,就忙得迎了上去,“不知万岁爷龙体可安好吗?”

    鹿知城被太阳刺得眼花,他眯着眼走到方泽端和段增面前,深深吸了口气儿,对一众朝臣道:“万岁爷这几日肝火旺盛,如今秦院首已经给万岁爷开了方子了,万岁爷卧床静养几日,应该就能大安了。”

    “那万岁爷现在能见人吗?”方泽端皱着眉问道,“微臣和左相有事想面圣。”

    段增也点头:“若是万岁爷龙体没有大碍,不知能不能劳烦惠郡王代微臣进去通报一声?”

    鹿知城看着两人焦急的面容,还有身后一众急急可可的大臣,不由得低下了头,他抿了抿唇,半晌才抬起头,对方泽端和段增道:“万岁爷喝了药才睡下,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了,两位相爷、诸位大人,还请先回吧。”

    方泽端叹息了一声,道:“那老臣再等一等,等万岁爷醒了,或许就愿意见咱们了。”

    “两位相爷”鹿知城小声道,“万岁爷今日怕是都不会召见你们了,依本王的意思,两位相爷不如先回府商讨应对吐蕃和暹罗之策,这二月二就在眼前了,至于宁亲王的事儿且先放一放吧。”

    方泽端蹙着眉道:“可是王爷,宁亲王实在”

    “右相,王爷说得对,二月二就在眼前,咱们也该商讨应对之策了,”段增截住了方泽端的话头,一边压低了声音,“到底万岁爷下令将宁亲王关进了宗人府,而不是刑部大牢。”

    相对于刑部大牢,宗人府自然好了不少。

    方泽端自然明白这些,但心里到底还是不安,只是当下对着段增和鹿知城,也只得点了点头。

    宗人府。

    这是鹿知城第一次来宗人府。

    鹿知城看了看匾额上的大字,然后一步一步缓缓走进宗人府,他看着院中的青松,还有一地落雪,每走一步,心就更沉重一分。

    “惠郡王,”宗人府的侍卫恭恭敬敬给他撩开了偏殿厚重的门帘,“宁亲王就在里头。”

    “你下去吧,我要和宁亲王单独聊聊。”鹿知城道。

    “是,属下告退。”那侍卫躬身退下。

    鹿知城进了偏殿,目光在房中扫视一番,这里头家具齐全,虽不名贵,但是却也干净整洁,只是没有挖地龙,也没有火盆,所以难免冷了些。

    鹿知城的目光落在了窗前的书桌前,鹿知山就坐在那桌前看书,听见脚步声,然后抬起头,放下了书,挑着眉冲鹿知城笑了笑:“五弟来了。”

    “父皇让我来看看大皇兄,”鹿知城走到桌前坐下,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那本笑林广记上,随口问道,“大皇兄竟会看笑林广记?”

    像笑林广记这样的市井小册子,实在难登大雅,寻常的贵子贵女们都不稀罕看,即便想看也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瞧见了,就更别说是皇子贵胄了。

    “从前不看,现在没事儿就喜欢翻翻,”鹿知山一脸和风细雨的笑,一边给鹿知城倒茶,一边道,“王妃喜欢听故事,不多看两本书,又哪有那么多故事够日日讲的?”

    鹿知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本石青色的笑林广记,睫毛轻轻颤了颤,从鹿知山手里接过茶杯:“多谢大皇兄。”

    “谢我做什么?总归喝得也是宗人府的茶,”鹿知山自嘲地勾了勾唇,“只是这里头没什么好茶,你将就着点儿吧。”

第232章 故事() 
“大皇兄,你刚刚看到哪个故事了?不知能不能和小弟讲一讲?”鹿知城抿了口茶,轻声问,他着实好奇,鹿知山平素都和穆南枝讲什么故事,穆南枝又喜欢听什么样的故事。

    “还真是个挺有意思的故事,”鹿知山也来了兴致,将茶杯放到一边,对鹿知城娓娓道来,“这里头说,从前有个秀才年近六十几岁的人,他的妻子突然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因那秀才年岁已高,这时候才生了儿子,就为儿子取名为‘年纪’。过了不久,他的妻子又生了一个儿子,看模样像个读书的,那秀才便就给二儿子取名为‘学问’。哪知道,第三年他的妻子又生了一个儿子,秀才笑道:‘这样大的岁数了,还能得子,真是笑话啊。’于是他给小儿子取名为‘笑话’。”

    鹿知城听他讲着笑话,面上听得认真,但是心里却颇为不屑,他一直觉得鹿知山乃是铁骨铮铮的大英雄,却不想鹿知山竟会喜欢这般俗艳的故事。

    鹿知山抿了口茶,继续道:“秀才的三个儿子长大后无事可做,那秀才便就让他们进山打柴,等到回来,秀才问妻子说:‘这三个人谁打的柴多?’妻子说:‘年纪有了一把,学问一点也没有,笑话倒是有一担。’”

    鹿知城一怔,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却见鹿知山一脸含笑,浅浅抿着杯中的茶。

    鹿知城缓声道:“果然是好故事。”

    “这书里好故事不少,五弟若是感兴趣,日后多翻翻就是了,”鹿知山含笑道,顿了顿,看向鹿知城,“只是五弟今儿怕不是来听故事的吧。”

    “是,父皇让我来看一看大皇兄。”鹿知城道。

    鹿知山抿了抿唇:“除了看看之外呢?父皇怕是还有话要五弟转达吧?”

    鹿知城看向鹿知山:“那大皇兄应该能猜到小弟要转达的话吧?”

    “父皇老了,胆子也小了,”鹿知山淡淡道,浅浅地抿了口茶,“他只想平平静静穿着龙袍坐着龙椅守着那块金疙瘩。”

    “大皇兄真真是心有七窍,那怎么还会犯这样大的错呢?”鹿知城缓声道,“在这关口,处决阮新怀,发落怀亲王,父皇能不动怒吗?”

    “那我再给五弟讲个故事,”鹿知山仍旧一脸浅浅笑意,“凤凰做寿,百鸟都来祝贺,唯有蝙蝠没有来,凤凰责问它说:‘你处在我的管辖之下,有什么好骄傲的呢?’蝙蝠说:‘我有脚,属于走兽,朝贺你有什么用?’”

    “一天,麒麟做寿,蝙蝠也没有去,麒麟也责问它何故不来,蝙蝠说:‘我有翅膀,属于飞禽,凭什么向你朝贺?’后来麒麟和凤凰见了面,说到蝙蝠的事,相互感叹地说:‘现在世上风气恶劣,偏偏生出这样一些不禽不兽的家伙,真拿它没办法!’”

    鹿知城不由得也勾了勾唇:“也是笑林广记里头的?”

    “是啊,”鹿知山点点头,顿了顿,沉声道,“我从来就不是个识时务的人,所以遇到了这起子不禽不兽的败类,我从来就压不住火。”

    “所以从前,大皇兄执意驻守南疆十二年,不惜搭上了自己的一条腿和父皇的宠爱,如今也不悔赔上身家性命也要处决了那阮新怀?”鹿知城道,一脸肃穆,“若是南疆再起烽烟,大皇兄必定还是不能放任不管是不是?”

    鹿知山没说话,却看向鹿知城,一脸沉寂,半晌才道:“五弟究竟想说什么?”

    “前一阵子,父皇一边让四皇兄和暹罗吐蕃使臣谈判,一边授意我暗中准备战备,”鹿知城沉声道,一眨不眨地盯着鹿知山,“大皇兄你猜怎么着?南疆大军的问题可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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