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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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驾到-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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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宫内请安,备述一番易滢的情况。好在她嘴上说情,加上六十万银子找回,总算挽回朝廷的脸面,乾隆也就没有再继续严办,不过发下旨意,沿途官员追查易滢的下落,势要将他捉拿到京才行。

    西山口袁牌坊,袁老汉和袁老太正在吃饭。他们吃饭的屋子很简陋,只有三间大小。一间做了厨房,一间为厅堂,另一间做了卧室。袁老太端上来一锅炖菜,无非是萝卜白菜之类,接着又端上来两碗大米。袁老汉和老太各自坐了桌子一角吃饭。

    两人刚吃了半碗饭,耳听外面传来喧闹之声。外面只有人喊着:“掀了,这些全掀了。”

    接着就听见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噼里啪啦响了一阵。袁老汉心知不妙,忙站起来就要往外冲。袁老太担心老汉出去吃亏,正要拦着,但老汉已经气冲冲出了屋。老太忙也跟了出去。

    院内,一个三十多的中年汉子带着一群小厮,将院内的水缸推倒在地,水流得满院子都是。墙角的锄头、扫把都横在院中,母鸡都从鸡笼里跑出来,满院子咕咕叫。袁老汉见状,气得脸都白了,胡子吹得老高,气哼哼问道:“刘二狗,你到底想怎样?”

    那三十多的汉子正是刘二狗,他叉腰挥手站在院中,对老汉说道:“谁让给你脸不要脸来着?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老爷好好给你说,要买了这块地,谁让你不卖来着?不卖也好,我们就都给你砸了。”

    袁老汉怒道:“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们就敢如此行凶?难道老汉不卖你们还要强买不成?”

    刘二狗呵呵笑道:“我看袁老头你是傻啊还是脑子被门夹了?我们家老爷是谁?堂堂兵部尚书的儿子。不是二狗夸口,我家老爷在家跺跺脚,这北京城都得振三振。买你这么一块地,就是强买你能咋样?再说句不好听的,我家老爷强买你的地都算便宜你了,就是强占了你的地,你又能咋样?”

    袁老汉气得双手乱颤,手指着刘二狗说:“你,你们真的没王法了么?你也该知道,你买的可不是一块普通的地,那是一块墓地,里面躺着的人又是谁?”

    刘二狗又说道:“我当然知道里面躺着的是谁,人都被剐了,你们还守那墓地干啥?我可告诉你,袁老头儿,我可不管墓地里躺着的是谁,就是崇祯皇帝埋在里面也得搬出来,给我家老爷腾地儿。其他的我也不说,给你七天时间,赶紧搬出来。过了七天,别怪刘二狗无情,平了墓地,掀了院子,圈成我家老爷的后花园。”

    袁老汉愤而向前,擂起拳头就要捶刘二狗。刘二狗毕竟年轻力胜,只那么一推,就将老汉推倒在地,头磕在锄头把上,后脑勺渗出鲜血来。袁老太见老头被推倒,忙赶过去扶起老头儿问道:“老头子,你咋样了?咱也斗不过他们,不行就给他们吧。”

    袁老汉倔强说道:“我死也不会给他们的。我要去京城告御状,告你们老爷藐视王法,这世道还有天良没有了?”

    刘二狗说道:“你去啊,你倒是去啊。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家伙,还御状呢?前天下的兵都在我老爷手中,还告御状?你看谁能拿下我老爷来!”他挥手对小厮们说:“走,今天就到这里。七天后,我们再来,掀了这院子,掘了墓地。”说罢,竟扬长而去。

    老太馋起袁老汉走进屋内,哭哭啼啼劝解老头儿说:“现在已经是他们的天下了,我们家守这墓地已经过了一百年,也算对得起督师。如今,他们要抢了去,我们平民老百姓,怎么和他们斗?”

    袁老汉挣扎说道:“督师忠义一辈子,天下人不知,难道我们不知么?天地良心,我拼着这条老命,坚决要保住督师的墓地。老婆子,你在家看着,我去京城告御状去!”说罢起身,也不顾老婆子阻拦,拿了些散碎银子,直奔京城而来。(未完待续)

第0172章 豪情武陵春() 
袁老汉只靠双腿走路,走了两三日,这一日总算到了京城。他一辈子从没离开过西山口,这会儿眼见京城繁华,只是物是人非,却已不再是汉人的天下。他心中惆怅半天,看着天黑,心道怎么先找一个地方住着才好。

    他在一家饭馆点了一碗面充饥,借机问酒保花园子胡同锦绣澜怎么走。原来,他虽没来过京城,但远房的一个表妹一直在京城。这个表妹有个女儿就在锦绣澜做事。老汉举目无亲,这会儿冷静下来,心道告御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总要先找个落脚地,再慢慢商量计策。此刻,他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这外甥女了,所以才问酒保锦绣澜怎么走。

    那酒保听他问锦绣澜,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见他全身褴褛,全无富家做派,免不得疑惑问道:“老哥和锦绣澜有什么亲么?”

    袁老汉答道:“小哥说得不错,老汉是来投亲的。老汉一个外甥女就在锦绣澜住着,做什么差使老汉也不知情。”

    酒保点头说道:“我说呢,锦绣澜的亲戚可再没有老哥这样的。”

    袁老汉问道:“怎么?锦绣澜可是很有钱的主么?”

    酒保艳羡答道:“全京师人没人不知道锦绣澜,他们家可是新晋贵族,当今皇上都宠着呢。锦绣澜的小主子是皇上钦封的格格。”

    袁老汉一听,心下大喜。既然锦绣澜这么有脸面,那攀交上锦绣澜,求求外甥女,如能见一下小主子,求求皇上。或者能告成御状呢?这不是正犯困,恰有人递过来一个枕头的好事么?于是,袁老汉忙结了饭钱,问锦绣澜到底怎么走?

    既然是锦绣澜的亲戚,酒保也乐得奉承,对袁老汉说道:“出了店门,向西拐是大清门。到大清门后。向东走到尽头就是花园子胡同了。到胡同口。自然就看到锦绣澜了。”

    袁老汉谢了酒保,循着酒保说的路线,不多时就到了锦绣澜门口。他抬头一望。大大的匾额上挂着“钦赐格格府”五个鎏金大字。门口左首一头公狮子大张口,右首一头母狮子闭着嘴。门楹两侧写着:乾里岁月藏若锦,坤道清明铺晴绣。原来,这门楹上却把若晴、锦绣都写了进去。倒也大气得很。

    守门小厮见一个老头儿只在门外徘徊,近前问道:“那老哥。你要寻人么?”

    袁老汉心道,气派这么大,小厮却没有恁大架子,小主子治家果然有方。于是。老汉答道:“我问这里可住着一画屏姑娘?”

    两个小厮并不曾听过这名字,若是后院的小厮或者还知道些,这屋里的姑娘门外的人可不曾听说过。两个小厮都摇头说不知。

    袁老汉又说道:“麻烦那位小哥进去打听打听。老汉有急事找她。”

    那小厮为难说道:“不是我们不管,只是我们这里的规矩是门外不管门里。我们怎么给你打听呢?”

    袁老汉急道:“老汉大老远赶到这里就为见她一面,这会儿见不着,可让老汉怎么办?”

    那小厮想想说道:“老哥你也别急。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或者里面有爷出来你上前问问。若真是里面的姑娘,想必爷们是知道的。”

    袁老汉又问道:“什么爷呢?”

    小厮正要回他,另一个小厮忙上前推他道:“快别说,二爷来了。”

    这位二爷正是锦绣澜的暗香。总管得贵领着暗香正迈步出府,旁边一小厮牵着马。小厮们见了两人,忙垂首侍立请安二爷好。暗香微微点头,却不答话,依旧吩咐得贵说道:“前堂西侧的围墙有些地方塌了,今日找人修理一下。还有后院的金鱼池子,该换水了,找人清理一下池子里的淤泥。”

    得贵一一记着,说道好。暗香交代完事情,小厮牵马过来,暗香正要上马而去。旁边的袁老汉突然跑上前,只跪在马前。暗香吃了一惊,忙拉住马头高高抬起马蹄,这才避免伤了袁老汉。暗香稳住马,一跃从马上下来,问袁老汉道:“这位老汉,你在这里作甚?”

    袁老汉忙磕头问道:“老汉问小爷,这里可有一个叫画屏的姑娘?”

    得贵听问,忙上前搀扶起老汉,说道:“可是在格格房里伺候的画屏姑娘?”

    袁老汉答道:“画屏是老汉的外甥女,只说她在锦绣澜,并没有说在谁的房里做事。”

    暗香说道:“这里只有那一个画屏,再没有第二个画屏。这样吧,你随我来,我领你见她去。”

    袁老汉忙连道称谢。小厮牵过马,暗香在前,领着袁老汉穿过前堂,中厅,最后是内室。他见红翠迈步从书房出来,忙问她道:“红翠姑娘,画屏可在屋里?”

    红翠瞥眼看见暗香身后的袁老汉,心内猜感情是画屏家的穷亲戚打秋风来了。但她和画屏都是侍候格格的,平日关系也还不错,这时没必要得罪,于是说道:“画屏在寝房整理床铺呢,我给你叫她去。”

    暗香忙谢红翠。不一时,红翠领着画屏过来。袁老汉忙近前问道:“屏外甥女,还认识我不认识了?”

    画屏睁大眼睛,好生看了一番才说道:“袁老舅,你怎么来了?”忙对暗香和红翠介绍说道:“这是我的老舅,在家时认识的。”

    暗香红翠见他却是画屏的老舅,忙请安问好。袁老汉直道不敢当。介绍完后,画屏领着袁老汉进入里面的小茶房,安排茶水招待上,这才问道:“老舅,你怎么来了?”

    不提则已,一提袁老汉老泪纵横,弯膝又要给画屏跪下。画屏哪敢受他大礼?忙也跪下说道:“老舅有话好说,这算什么?外甥女承受不起。”说罢,先搀扶起袁老汉,自己也慢慢站起。

    袁老汉忙忙把怎么受欺,怎么来到京城,欲求人见一次皇上,为他做主的事儿详细道来。听完后,画屏心道,这么大的事情,她可也不敢做主,唯有求格格问问。于是,画屏说道:“老舅莫慌,先在这里好生住着,我问一下我家格格。她若同意,这事十有**就成了;她若不答应,我劝老舅还是家去吧。”

    此时病急乱投医,袁老汉也不管能不能成,只管让画屏快快问去。

    画屏从茶房出来,缓步踱进书房。红翠正在研墨,格格坐在桌后,抬腕就要写字。红翠眼活,见画屏进来,知她有事和格格商量,自己在这里不方便,忙对画屏说道:“画屏,你躲哪儿偷懒去了?快来研墨,我赶着茅厕去一遭,都要憋出病来了。”

    画屏晓得红翠心思,忙说好。红翠快步走开竟似真的要憋不住的样子。格格见墨汁已经研好,说道:“红翠这丫头什么时候都毛手毛脚的。”说罢,提起狼毫笔,沾饱墨汁,写了一个大大的“武”字。自从进了锦绣澜,画屏跟着格格,倒也识得若干字,略通一些词墨。此时见格格写下“武”字,也不便打搅,却看她如何往下写。很快,格格又写道“陵春”。画屏心道,武陵春,莫非格格要写词么?

    果真接下来,格格快笔走龙蛇,顷刻间写下:不尽高楼楼上喽。海涌飞沙鸥。枉谈古今成败休,转瞬成春秋。浊酒一杯且须饮,江湖任我游。狂笑世间几般事,全化作、流水舟。

    画屏虽然略通词墨,但见此词豪气大方,也不免动了任侠情结,且先试探问道:“格格,可知道袁崇焕这个人么?”画屏心知,袁崇焕从崇祯年代开始,一直到乾隆年间,在京师人心中,那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京师人都说,他叛变明朝,引清兵进关,让京师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虽说如今已经是大清的天下,但袁崇焕这个旧人,在京师人心目中,依旧是个贰臣。

    格格停笔问道:“我自然知道他,天下人不知,我却知道,袁崇焕可是个难得的人才。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一听这个,画屏忙跪下磕头,口中说道:“求格格做主!”

    格格大吃一惊,忙问道:“你起来,有话直讲!能做主我自然要做主的。”

    画屏这才起身,悲咽说道:“画屏也说不明白,倒是有一老舅和袁家颇有交情。格格若要明白,将他唤来,一问就知。”

    格格说道:“那也好,唤他进来说话。”

    画屏出去唤袁老汉进来。他见了格格,自然也是磕头行礼。格格念他年长,吩咐坐下说话。袁老汉乍见格格,不过十五岁年纪,面貌俊秀,姿态雍雅,也不知济事不济事,不过此时再没其他法子,只得婉婉说道:“老汉名叫袁成,世代是袁督师的家仆,从父亲那代起,就开始在西山口袁牌坊守墓,至今已经七十五年了。”

    格格点头说道:“西山口,我知道。那时,崇祯帝命将袁督师凌迟处死,却是在西菜市口。那时,刽子手割了督师三千五百四十三刀,京师人潮涌动,争要买督师一口肉吃。每当若晴想起这些,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和伤痛。”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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