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资格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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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资格测试-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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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瑞亚赶在三日的最终期限,再次踏入赌场大门。

    醉汉们吆喝声仍此起彼伏,好似这个地方永远都是这般一样。只是这次,他再没了心中悸动。

    他直直去寻荷官,却不见踪影。

    大堂等了一会儿,突然闪出个高大、常年裹在黑西服里的人来。

    男爵府的管家?他为何在这?

    未等沙瑞亚多想,管家已经朝他大步走来。他的面色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让沙瑞亚有些发憷。他紧紧盯着管家,警惕他要做出什么,后者一屁股坐在了沙瑞亚身旁,高大身形笼罩下一片阴影,奇怪的,他并未感到被冒犯、或者害怕的情绪,而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太可笑了,在今日前,他和管家一直只是点头之交的关系。

    他打消这个念头,扬起一个明艳假笑:“您好,您怎么会在这儿?”

    管家却答非所问,他定定看伤好了七七八八、脸上却仍有痕迹的小孩一会儿,才说:“脸怎么了?”

    沙瑞亚下意识摸摸脸,笑道:“不小心摔了一跤,谢谢关心。”

    他灵活的小脑瓜转的飞快,灵机一动:“请问您是来代替男爵先生办理债务的吗?”

    管家点头。

    沙瑞亚立刻换上讨好面容,从怀里掏出地契掏出去,递给管家。管家带有白手套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过纸瞄了一眼,随意塞入胸前口袋。

    做完这一切,男人又目不转睛的盯着沙瑞亚的脸,漆黑看不出表情的眸子好似盯上腐肉的秃鹫,这让他感到不舒服。

    我的脸上长花了?还是这男人不会看上我了吧?

    对自己魅力十足十自信的沙瑞亚轻蔑嗤笑一声,打散了这个念头——开什么玩笑,恶心的同性恋是有违人伦的,是要被教会烧死的!管家如此体面人士,怎会是变态神经病呢?

    见男人不为所动,他不舒服的往旁边挪了挪,芥蒂一旦种下,便难以根除。

    男人突然开口:“你姐姐身体如何?”

    沙瑞亚一怔,心中鼓点狂奏:他怎么会问这个?一定是巧合,寒暄而已。他随即摆出一个自然的微笑:“很好。她怀孕了,全家都很开心”

    他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那个债务也还清了,能把卖身契还给我了吗?”

    闻言,管家才后知后觉,从胸前口袋拿出一张精心折叠的纸递给他。

    这破纸待遇倒是比地契好的多

    沙瑞亚压下心里隐约翻滚的不适,急忙道了谢,又麻木的说些吉利话,一溜烟跑出了这个吃人的地方,暗自发誓再也不来了。

    他没注意到,背后管家炙热露骨,盯着他灿烂金发的目光。

第61章 gwk wn(五)() 
第二日;沙瑞亚破天荒起了个大早;放往日,他定要在温暖被窝里赖会儿床;今儿脑子想了东西;别翻来覆去不得劲,索性直接出门。。。

    他回了趟家。

    卧床重病的老母亲惊喜的勉强直起身子,嘴角笑的几乎裂到耳根去,一个劲催促特丽丝做点“好东西”吃。她起身太猛,疯狂咳嗽着;仿佛下一秒,内脏都会被咳出来。

    昏暗潮湿的空气里散发着老人的腐臭和药汤味儿;这让沙瑞亚不着痕迹的皱起眉。他本要捂住口鼻,一想来这儿目的;硬生生忍下去。

    老母亲瞪着铜铃式硕大诡异的双眼;炯炯望着她“天使”一样俊美乖巧的小儿子。

    她又想起当年怀胎十月,特丽丝超重、卡宫口;疼得她死去活来,生生鬼门关走了一圈;生出来却是个赔钱货;而心肝小宝贝、天使一样的小儿子是从门口捡的;裹在白色襁褓里;抱起来一睁眼;晴空一样清澈碧蓝的眼盯着她笑;天使般粉嫩可爱。

    镇上所有人都说她有福;有大功德;他是上帝保佑,赐下来的小天使。

    她吃力的把被褥翻出干净的一面,讨好的叠起来,示意沙瑞亚坐下

    沙瑞亚皱着鼻子,试图屏蔽她身上许久不洗澡恶心的油臭味,然而失败了。

    老母亲不由分说拽起他纤长骨节分明的手,心疼不已:“我可怜的小沙利,你看你又瘦了,还是回家住吧,让你姐姐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妈,我都多大了,”沙瑞亚不着痕迹的试图抽回手,可这该死的老太婆力气大的出奇,“你们住的太偏,我送奶不方便。”

    提起这个,老母亲骤然暴发:“送奶,你看看你姐姐给你安排的好差事!”她抄起铁杯子朝厨房扔去,打在廉价的家具上,发出“咣啷”的撞击声,正滚到做饭的特丽丝脚下。

    她大声朝厨房怒斥:“你瞅瞅沙利的小脸,这都几天了还没好!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你嫁到了地主家,吃香喝辣,你就不惦记你弟弟累死累活送奶还被打,我怎么生出你这个白眼狼!狼心狗肺的赔钱货!”

    沙瑞亚被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一跳,他眼角瞥见特丽丝面无表情、麻木不仁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阵心悸。

    他本要开口劝阻一下母亲,她一向听他的话,但记起来这的目的,那些话随即咽了下去。

    他柔声细语的扯开话题,把老母亲哄得笑成一朵花,褶子厚的能夹死苍蝇。见特丽丝还没弄完早餐,他抓这个机会小声开了口。

    “妈,姐姐昨儿是不是带回来钱了?”

    老母亲一怔,狐疑的皱眉:“没啊?她哪来的钱,我怎么不知道?”

    沙瑞亚一五一十的把特丽丝流产的事儿说了,又添油加醋说是克劳德干的,义愤填膺极了。

    他又忧愁的低头:“克劳德为了封口,给了她5000金币,可姐姐那个性格,我真怕谁花言巧语给她骗去,所以来问问。”

    信息量太大,老母亲缓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她不敢置信的张大嘴,一字一句的尖叫:“特;丽;丝!你这个不识好歹的狗表子!和你说了多少遍,别和克劳德吵架,你不作死他为什么会打你!这个孩子生下来你知道你能多享福吗!”

    她气急了,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愤怒的捶打着被褥。见特丽丝抿着嘴一言不发,继续吼:“你给我滚过来,有但做没胆承认?要不是你弟弟告诉我,准备瞒你母亲一辈子?拿了钱你还不告诉我,你连你妈都防着?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白眼狼!我当年生了你就该直接扔地上摔死!”

    她这些话太诛心了,饶是沙利亚,听着也窝心极了。

    老母亲如老树皮般褶皱满面的脸因愤怒抖动着,像飞蛾翅膀上诡异的纹路。

    不该是这样的

    姐姐孝顺懂事,从小支撑其整个家,带大弟弟,照顾病床上的母亲,十里八乡的人没人不说她好,母亲怎么能这么对她?

    但望见病床上瘫着的母亲,沙瑞亚又觉得,母亲只是口直心快,刀子嘴豆腐心——天下哪个母亲不是为了孩子好呢?母亲生他们不容易,又生了病,脾气不好也说的过去。

    这么一想,也没什么大事了。

    再说姐姐都忍这么多年了,再多忍这么一次,也没太大关系吧?

    这么想着,沙瑞亚不自然的避开特丽丝投来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仿佛揉含着绝望与痛苦,却仍残留一丝希望的目光。

    而那抹最后的希望,在沙瑞亚垂下头去不管的那刻,如燃尽油灯,不甘的摇曳着,逐渐消亡。

    在老母亲冷嘲热讽,一个脏字都不重样的辱骂下,特丽丝默默从房间拿出了那一袋金币。

    她眼神黯淡无光,可怜的祈求弟弟:“别全拿走,别全拿走母亲还要治病,我联系了医生500金币,不不,200金币就好”

    沙瑞亚握住钱袋的手一顿,几百金币对他来说并不多,留下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未等他说什么,老母亲又随手抄起拐杖扑头盖脸的砸过去:“这些钱你平时拿不出来吗?还惦记你弟弟的钱?你弟弟同你不一样,他是要娶城市女孩的,钱少了,盖不了大房子,人家怎么同意!”

    木质拐杖十成十的沉,砸到特丽丝脸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她的额头眼见着流下血来,油亮红色液体汩汩滴进眼睛,好似泣血恶鬼般阴郁恐怖。

    老母亲再不理会定定站那的大女儿,转向沙瑞亚,好声好气的说道:“乖心肝儿,你吃了饭快走,别同你姐姐一般见识。”

    一切,都仿佛在梦中。

    沙瑞亚那日回家后,呆愣愣的望着麻袋里的金币,竟一时不知该做什么。

    阳光穿过灰尘笼罩的窗户,打在沉甸甸的金币堆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泽,璀璨的他睁不开眼睛。

    他把麻袋塞到床下,呆滞的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去后院把牛奶瓶搬到破自行车上,走回日复一日的送奶路线。

    男爵府管家一如既往地递给他一金币赏钱,他还是那般感激不尽的模样,无比平淡的把一个硬币放进胸前口袋。

    就这样过了几日,一想到床底下巨款,沙瑞亚心中便有股不真实的感觉。

    原来钱,是这么容易得到的东西吗?

    这日路过赌场时,天幕还未沉下。墙上贴着的夜晚璀璨耀眼的霓虹灯,此刻展露出最真实的模样,裹着一层油灰,肮脏而黯淡。

    门卫冲他打招呼:“沙利,好几日不见你,怎么不来玩了?”

    他扯出一个笑容,试图让表情看上去不那么冷淡:“没意思,不想玩了。”

    门卫一改劝他玩的态度,赫然摸摸脑袋:“也是,不要赌了。我前几天听说了你差点总之戒赌吧,挺好的。”

    这些话全是为了他好,但沙瑞亚听到耳里,心里总一阵阵不舒服。

    他定定看了门卫一会儿,猛地跳下自行车,在门卫诧异眼光中大步走进赌场。

    “来都来了,赌一把试试运气吧。”

    他两只手指捏出胸前那枚赏钱,因为贴近心脏的位置,已然有了温度。

    金币在白皙指尖中反着清亮的光,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

    不知为何,他的心在悸动,冥冥之中,有一股奇异的感觉告诉他,赌。

    分开重重围观的人群,他压在了“幸运者”的0671号位。

    “幸运者”是赌场最特殊的一个赌盘,直径两米的大转盘上,用油漆划分出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数字,下注的人可以压任意钱在任意数字,每一个月开一次奖。若指针停下在你下注数字,你便可以得到一万倍的下注钱——这便是整个赌场翻倍最大,却也是中奖率最低的。

    总有些自诩幸运儿的人,押注在稀奇古怪的数字,试图爆冷门。可惜自赌场建成以来,仅有一个人赢了奖,发了家,这是真真正正天上掉馅饼,毕竟概率太低了。

    然而概率低至如此,仍有前仆后继的人上前押注——这可是一万倍!赌一个铜板试试看嘛,万一中了呢,也是个大数目!

    沙瑞亚来的正巧,正逢这月“幸运者”即将开奖时间。

    他压的数字非零非整,毫无奇特之处,赌徒们好奇看一眼出手阔绰的男孩儿,不以为意的又撇过头去,讨论烟酒女人。

    沙瑞亚自己也不知为何要压这么一个奇怪的数字,他却毫不后悔,寻了休息长椅坐下,静静等待开盘。

    夜幕降临,开奖荷官换了新人,不是上次阴险狡诈的老头子。

    新荷官背后紧跟着男爵府管家,他高大身影一如既往裹在三件套里,神色阴沉高傲,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似乎是来做公证人的,在瞥见紧张人群外远远坐着的沙瑞亚后,他轻轻点了点头。

    这让沙瑞亚有些意外,他扬起嘴角露出阳光假笑,也冲管家回了礼。

    新荷官转动后的发条,巨大细长的指针飞速转起来,在赌徒们震耳欲聋的吼叫中逐渐降速。

    0800、0760、0730、0700、0680

    0671。

    那个毫不起眼、非整非零的数字上,竟压有一个金灿灿的硬币。

    奇迹!这意味着什么,这一个金币将变为一万个,那是什么概念!

    见证历史奇迹围观的赌徒们欢呼起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几近震破楼顶,均急忙火燎的问是哪个上帝宠儿下得注,仿佛自己中了奖般激动不已。

    而真正的赢家沙瑞亚,则愣愣的坐在长凳上,维持坐姿,手脚冰凉。

    一个视线越过欢呼的人群紧紧打在美貌少年的脸上,他下意识望过去,正对上管家阴霾沉郁的目光,这是想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实体怪物,张开獠牙将他吞噬般,凶恶而热烈。

    他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突然,男人笑了,他笑起来其实是极英俊的,只是常年阴沉着脸,不曾有人敢正视对上他吃人般的目光。

    男人轻轻张开嘴,优美的唇形仿佛在说什么,沙瑞亚背后发冷,他清楚地认出,男人在说他的名字。

    sari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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