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夏恍然:“合着船上冒出来要杀我的人是你安排的?”
“没错。”凌鹤棠坦诚承认,摊手:“容家的小子竟然找到你,我只能先下手了。”
李书夏又从他的话里得出一条可怕的信息:“是你让人绑的凌芷卉?你还是她爹吗你!有这么迫害自个儿孩子的?”
“你又说对了,芷卉并不是我的女儿,我还将一半的产业放到她的名下,难道我不该杀她?”凌鹤棠突然变了脸,语气沉沉,夹杂无尽的怨恨。
“等等。”李书夏转不过弯来了,“你是说你被戴绿帽子了?”
凌鹤棠的双眼幽暗阴鸷,他没答话。
李书夏明了:“可这跟我有关系?我又不是凌芷卉!你不要牵扯无辜好吗?”
“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拿回财产,明白了?”
“你也太狠了吧!”李书夏不止冒冷汗,手脚泛凉。“你好歹养了她十几年,说杀就杀,你当她是头猪啊?我跟你们也没关系啊,你这是滥杀无辜,有没有王法了?”
“你跟我讲王法?”凌鹤棠大笑出声,拍桌站了起来:“我凌鹤棠就是王法!”
“你”
“你若不是芷卉,怪就怪你长得那张脸!”凌鹤棠两眼微眯,目光恶毒,“我且等你死了,拖回泠城料理后事。你好好配合,我便让你过几天好日子,你若不配合,今儿我就可以做一个失足坠楼的新闻传遍每条街。”
“好狠啊。”李书夏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都说最毒妇人心,这个凌鹤棠不遑多让,狠到她的心都替凌芷卉拔凉拔凉的。
“还有你家先生。”凌鹤棠收敛厉色,又坐下道:“我运来的货全屯在码头上滞销了,因为谁你定清楚,你死得也不算冤,可怜你腹中的孩子要代父代母受过。”
李书夏还能说啥,剜了凌鹤棠一眼,护住肚子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比那贱人生的丫头有骨气。”凌鹤棠虚情假意地夸奖,拽桌角上的铃铛叫来管家吩咐:“带大小姐到楼上好生伺候着,后天送大小姐回泠城。”
“是,老爷。”管家应下,回身做请的动作。
李书夏不能硬杠,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书房,跟着管家去了一间小姐的闺房。
管家啥也没说,甚至都没看李书夏一眼,退出去锁上门走了。
李书夏被凌鹤棠这出儿整得很懵,双手贴在小腹上来回走,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啥遭遇了这种套路。
就算凌芷卉死了,谁都不会猜到凌鹤棠身上。哪有人会相信父亲会杀自个儿闺女的事,凌芷卉不明不白地没了,令人毛骨悚然。
关键凌鹤棠什么时间要李书夏的命,李书夏很是着急担忧。
原先李书夏仅是一个人的身子,现有了孩子,她的求生欲望很强,不想还没见到孩子面,就和孩子一起归西。
刚才凌鹤棠说送大小姐回泠城,李书夏猜测他只是说说,毕竟上次李书夏上了开往泠城的客轮,他在开船之前命人杀害凌芷卉,显然是不想凌芷卉回泠城,那时间就剩下一天了。
李书夏来回踱步,抱着尚未显怀的肚子说:“孩儿啊,娘救不了你,咱只能指望你爹了”
樊奕川接到信儿回到公寓,面对破损狼藉的大门眸色深沉。
贾掌柜很快赶来,请示樊奕川:“凌老爷是顺夫人的徒弟找来这儿的,该是观察了一阵子,顺藤摸瓜查到您与景家联系,一并猜出了您在码头生意背后操控。夫人被抓了去不妙。”
“他的货一件都不许出码头,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樊奕川冷声命令。
“这”贾掌柜为难,“如是这样办,夫人她”
“去找凌鹤棠的住处,通知他将夏夏还回来,不然他连剩下的一半财产都拿不到。”
贾掌柜犹豫片刻,应下去办事了。
“先先生。”钱钏在后面支支吾吾,“对不住,我以为”
冰冷的眼神扫过来,他一下子闭上嘴,差点儿咬到舌头。
樊奕川此时很吓人,脸色阴沉像暴风雨来袭的夜晚,吓得钱钏一声不敢吭。幸好樊奕川只盯了钱钏一会儿,踩着地上的木门走了。
“呼~”钱钏松口气,坐到门上心有余悸。“书夏要是回来,打死我都不来了,还是保命要紧”
那厢李书夏中午没吃饭饿得头发晕,对着床尾小桌上的饭菜起疑心。
作为一个孕妇,一顿吃的少饿得慌,更别说一顿不吃。但是李书夏吃了没准就没命了,凌鹤棠又没告诉她咋下手杀她,所以她还是决定饿一顿,总比丢了命强。于是她把饭菜端到老远的地方,眼不见心不烦。
凌鹤棠听说她绝食,上了二楼,刚进门道:“我还没动手,你倒做好送命的准备了?”
李书夏不理他,埋在被子里装睡觉。
凌鹤棠又说:“你家先生正用银行威胁我,导致我周转不灵。你要先送了命,可就浪费他一番苦心了。”
“所以你什么意思。”李书夏坐起来问。
凌鹤棠挑唇一笑:“我打算这就送你上路。”
第52章 孩子不保…()
凌鹤棠太嚣张了,光天化日要人命?
李书夏坐到床沿,气急反笑:“你不就是想要钱,我给你就是,你非得要我的命?”
“你给我钱?”凌鹤棠望着李书夏,乐起来:“你有多少钱给我?”
“凌芷卉名下有多少财产,我就给你多少。”李书夏说。
“据我所知,你不过在裕璟当个厨子,哪儿来的钱给我。”凌鹤棠不把李书夏当回事,对管家说:“送她上船,就近找个点儿。”
也就是要把李书夏再扔进海里了。
李书夏揪紧被面,单手捂着肚子说:“我有裕璟的股份,全转你。只要我在,裕璟的生意就不会断。这可是长期买卖。你也知道裕璟现在有多红火,拿了股份不比那点不能再生的财产好上许多?”
凌鹤棠正要走,回了头:“你有裕璟的股份?”
“那当然。”李书夏底气硬,“景老板特意找我回去帮忙,不然你以为裕璟能这么快重新开张还能生意红火?我当然要股份啊。”
“没想到你还有点能耐。”凌鹤棠稍作思虑,下决定:“送她上船。”说完出了房间。
“你丫,油盐不进。”李书夏气得把被子甩到床尾。
“大小姐请吧。”管家站在床边,面无波澜地说。
“你们真是绝。”李书夏咬牙切齿,“我是孕妇,怀着孩子呢,你们要我的命不缺德?不怕遭报应?”
“大小姐,请吧。”管家重复一遍,听都不听李书夏的话。
“行,你们狠。”李书夏不想跟这帮人瞎掰扯,“别叫我大小姐,我听得恶心。”她拽过外衣披上,往外走。
管家朝后摆手,一个老妈子和一个丫头迅速收拾李书夏住过的房间,连头发丝都不放过,消除李书夏住过的痕迹。
一辆黑色老爷车从大宅子里开出来,直奔码头。
李书夏摸着小腹,想着一会儿要是再跳进海里,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孩子重要,命也重要,她都不想丢啊
黑车开到大街上,周围车来车往,有一辆白车悄悄地跟在了后面。
码头边的客轮依然人多为患,甲板和负一层的观景台上全是人,并不适合作案。
李书夏有些庆幸又很担心。
庆幸的是人多不怕求救,担心的是凌鹤棠敢带她来,就有法子要她的命,出其不意最不好防备。
“大小姐,老爷为您预订了一等舱。请您随我来。”管家下车后上前带路,怕是往黄泉路上带。
李书夏特抗拒,四处望找樊奕川的身影,被身旁两个跟来监视她的壮汉一推,她不得不往前走,跟着管家上船。
泠城离这儿不到一天的船程,凌鹤棠特异要了个房间,该是打算在房里行凶,再造成李书夏自杀的假象。除此之外,李书夏想不到凌鹤棠还能怎样下套,所以她绝不能跟着管家去房间,那就真的没救了。
通往甲板上的人很多,还有来送亲的,几个人围在一起道别。
李书夏先不动声色跟在管家后面,三个人将她围在中间,以防她逃跑。
这时有一波人道别完往下走,李书夏瞅准时机,抓住一个人的胳膊大哭起来。
“大哥!他们要拐卖我!你救救我!”李书夏抓紧路人的胳膊不放,闪出管家和壮汉们的围起来的圈子,哭声哀嚎。
路人惊吓到,完全搞不清情况,和同伴面面相觑,转而看向管家。
李书夏的哭声吸引了不少目光,好多人看过来,通往甲板的斜坡成了众人的焦点。
管家当即沉下脸,命令壮汉们去拉李书夏,提高音量:“我家大小姐得了疯病神智不清,还请这位先生见谅。”他说着吩咐壮汉:“快把大小姐送房间去,该到吃药时间了。”
“你才神智不清!你才吃药!你全家都吃药!”李书夏气愤,揪紧路人的衣服不撒手,眼泪吧嗒往下掉,哀求路人:“求你了大哥、我真是被抓来的。你看谁家大小姐被这样对待啊,我根本就不是他们家的人!他们看上我家先生有钱,绑了我好要钱呢!我还有身孕,你帮帮我。我家先生一定会重重答谢你的!”
她说得情真意切,周围的人不由地怀疑起管家。
有个人出声质疑:“她既是你家大小姐,你就如此态度对她?八成是个人贩子吧?”
“就是!瞧这姑娘哭的,说话多清楚,能是神智不清?”
李书夏趁机道:“我说的才是真的!不然我们去警察局对峙!看谁是骗人的!”
管家不惧,直言:“我们可是泠城凌家的人,如今带失踪已久的大小姐回家,难不成还要警察局来管?”随即又十分恭敬道:“大小姐你失了忆,总觉得我们是绑你的坏人,我们只好来硬的了。老爷还在家里等你呢。”
“扯淡!”李书夏情急爆粗,“你家老爷明明在城西宅子里,这就飞回泠城等我了?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很厉害啊!”
周围人听到凌家俩字都噤了声,不敢招惹凌鹤棠。
被李书夏抓住胳膊的人慢慢往回抽手,想躲开李书夏。李书夏抓得更紧,坚决不能放开救命稻草。
“大哥!我说的才是真的啊!”李书夏尽力游说,“他们认错了人将我了来,我家先生还在城里找我呢!”
“你家先生是谁?”路人问,想着如果李书夏的先生比凌鹤棠还厉害,那就不怕了。
李书夏卡了壳,冷不丁说出樊奕川的名字,不仅对樊奕川不好,也没人认识樊奕川,说了也白说。
路人见她不说话,开始倾向管家,使劲儿掰开李书夏的手抽回胳膊,对管家道:“不好意思,这是凌老爷的家事,我们先走了。”
其余人也要散开,李书夏眼见再没希望,干脆自食其力往下跑,一下子被扯领子逮住往回拽。
“你们看有他们这么对待大小姐的吗!”李书夏扯嗓子喊,“救命啊!杀人啦!”
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校服的青年要上前管管,被家人拦住,他娘说:“凌家可不是咱能惹起的,你少管闲事。”
“我看她不像说假话,她有身孕啊,这帮人太粗鲁了。”青年不服,就要上去管。
“她连丈夫的名字都说不出,能不是说假话么!”妇人拉扯青年往斜坡下走,“你就是整天读书读傻了,连这种事都管,赶紧给我走!”
“谁说我没丈夫了!”李书夏硬憋一口气,突然感觉小腹疼,弯下腰再喊不出声,由着壮汉把她架上了甲板。
众人看完热闹打算散的时候,十几个人冲开船员的阻拦,顺斜坡往甲板上冲,尖叫声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放开她!”樊奕川出现在人群里。
管家朝下一望,赶紧摆手让壮汉扛起李书夏下楼梯往甲板下的房间跑。
贾掌柜先一步跑到客轮上,命人去追,自个儿进舱门找船长谈话。
李书夏被扛在壮汉的肩膀上,一颠一颠,小腹更疼了,大事不妙。
“站住!”樊奕川的人追了上来。
管家情急之下踹开一扇门进了一个房间,直奔窗户走:“把她抬过来从这儿扔下去。”
李书夏疼得直不起腰,被壮汉挪来挪去,恍惚中闻到浓浓的的海水味,海风拂面,下面便是墨蓝色的海水。
哐!舱门被踹开。
樊奕川看到李书夏紧贴圆圆的窗户口能被一把推出去,心下一沉,冲向管家:“你松开她,不然凌鹤棠今天也没命活。”
“呵,你少吓唬我。”管家不搭理,“我家老爷是你能威胁的?你算哪儿来的东西!”
“凌鹤棠现在就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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