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神器- 第14部分

　　　　“我真的对不起你们，”女孩惨叫道，胸膛剧烈起伏，“我真的真的真的对不起你们。”

　　　　查理将车停下，从车里出来。“我马上就回来。”他对父亲说。

　　　　女孩瘦弱的肩膀蜷缩着，因为湿冷和抽泣不停地哆嗦。他领着她到四方院子旁边的人行道上，抓着她的肩膀，她悲痛的样子使他暂时放下了自己的悲痛。“发生了什么事了？你还好吗？”

　　　　“不好。”她摇了摇头，抽着鼻子说，“不好。都是我的错。”

　　　　“什么都是你的错？”他切换到报道模式。

　　　　“凯莉。我杀了她。”她一边说，一边咳嗽着抽泣。睫毛膏顺着脸颊流下来，扭曲了漂亮的脸。

　　　　“我不认为是这样，”查理尽可能冷静地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告诉她没事儿的，”女孩说，“她问我是否应该试试莫里，我跟她说她应该找点乐子。她当时有些犹豫，但是我说我会照看她。我确实照看她了。”她抬起头，蓝眼睛又大又无辜，“我保证我真的照看她了。我一直都跟她在一起，她只吃了一口。真的，她只吸了一点点。”她充满希望地看着查理，好像他能让这场噩梦消失。他现在认出她来了：她是凯莉的朋友蕾妮，那个有钱的姐妹会女孩，是她的父亲给凯莉找了在l。cecil实习的机会。

　　　　“然后发生了什么？”查理冷静地问道，“在她吃了一口后？”

　　　　“她当然是高了，我是说，她比以往更温柔，更精力充沛，她告诉每个人她有多爱他们，说她多么开心，对纽约和l。cecil多么激动。基本上，在回家的路上，她完全没有问题。我给了她一些水，但不是太多，我发誓！她穿上睡衣，刷了牙，我把她扶上床，一直等到她睡着了才锁上门。她当时好好的，我保证她真的好好的。但是我应该，”女孩再次张嘴抽泣，“我应该留下来陪着她。”

　　　　“这不是你的错。”查理说，知道确实不是，“你也没料到这个。”

　　　　“但是怎么会呢我就是不明白是怎么发生的。我们花了一个半小时才回到家，如果她在演唱会上吃了更多的话，在我离开她之前就应该已经起作用了。”她的眉头紧蹙着，“是吗？”

　　　　“查理，我们可以回家吗？”父亲打开车门，“你妈妈需要——”

　　　　“你是蕾妮，对吗？”查理说。

　　　　“是的。蕾妮舒尔茨。我们在同一个姐妹会。我们本来打算明年在纽约一起住的。”

　　　　“蕾妮，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真的很抱歉。”她抽着鼻子。

　　　　他开车回了酒店，先将父母安顿好，然后才去办理自己的登记手续。院长已经将凯莉的物品打包寄了过来，他坐在床上谨慎地看着这个包裹，不确定他是否想知道里面都有什么。

　　　　凯莉没有告诉过他她去纽约会和蕾妮住一起。她还有什么别的没有告诉他？

　　　　他拿起钥匙回到车里，按照指示牌到了斯坦福医院。

　　　　“她到这儿的时候已经死了。”医生是个又矮又胖，一头红色卷发女人，她看着病人的记录，头都不抬地说，正准备去她的下一个预约。

　　　　查理一路跟着她，被她的语气激怒了。“但是她的舍监说她当时还有一丝脉搏。”

　　　　“舍监开车带她过来就应该收到酒醉驾车处分，”医生很不耐烦地说，“你都能从他的呼吸里闻到他喝多了。我向你保证，女孩送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了。我实在无能为力。”医生说着往门口走去。

　　　　“我不是在谴责你，”查理说，“我只是想要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女人转过身，扬起眉毛，好像他愚不可及似的，“她服了大量毒品，跟人发生了性关系，然后她死了。不要想得太多。”

　　　　“她跟人发生了性关系？”

　　　　“是的。从尸检能看出来。”

　　　　“他们查了dna吗？”

　　　　“没有。她不是死于性行为，她是死于毒品。”

第30章（）　
“我就是不明白她怎么可能会服用过量。”他追着医生不放。

　　　　“服了一克莫里，扎一剂右美沙芬，紧接着一粒减肥药，一粒安非他命，六粒布洛芬。没有哪个心脏能承受得了这么多。”

　　　　“一克？她朋友说她只吃了一口。”查理说。还有她为什么服用减肥药？

　　　　“那么她朋友说谎了。”医生说，终于停下脚步，放软了口气，“为什么你这么关心她？”

　　　　“我是她哥哥。”

　　　　女人深深叹了口气，调整成同情的声音，但医学院没教会她这一点。“听着，我知道接受关于亲近之人的真相很难，但是不要将事实变得复杂化。”

　　　　“你根本不了解我妹妹。”他愤怒地说。

　　　　他回到酒店时，心脏还在怦怦直跳。一切都说不通。如果中东发生大屠杀，他会思考清楚，研究事实，揭露真相。但不是这么回事。这是关于凯莉，他大脑里能看到的只有一个很深的黑洞。

　　　　他又看了一眼院长寄来的包裹。

　　　　他从酒店的迷你吧里拿了一小瓶威士忌一口气喝下，试图决定自己是否准备好打开包裹。他又喝了瓶伏特加，然后开始拆开包裹。

　　　　他拿出了她的书——亨利詹姆斯，弗吉尼亚伍尔夫和简奥斯汀的书，还有最下面那本破旧的追寻生命的意义，她知道这是他最爱的一本书。书脊都散架了，书页上涂满了重点。当他意识到她花了多少时间在这本书上时，他的喉咙哽咽了，接着他看到一张照片从书页中掉落下来，喉咙又再次哽咽。

　　　　他还没翻过来就知道是哪张照片：那是他俩在她高中毕业的那一天。她戴着方帽穿着长袍，灿烂的笑容与旁边他的喜不自禁正好匹配。他那时刚刚作为固定员工被委派到突尼斯，她给他写了一封长长的邮件说她理解他不能回来参加她的大日子。他记得他收到邮件时笑成什么样——就算美联社要分配给他一个能跟诺贝尔奖媲美的任务，他都不会接受——他怎么可能会错过小妹妹作为学生代表致告别辞的机会呢。他订了张机票，但没有告诉她。她在演讲结束后发现了他，在台上大笑着，然后跑下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完全不顾负责人对仪式被打断的痛恨。他都不记得上次他这么开心是什么时候了。

　　　　他放下书，翻了一遍她与姐妹会女孩的镶框照片——即使他心有偏袒，她的确是其中最漂亮的。他翻了翻她的活页夹，全是按学期整理的旧测试和资料。他发现了她的笔记本电脑，iphone和两个印有l。cecil标识的水瓶，这让查理转了转眼珠：难道一个瓶子不够吗？

　　　　他看到箱子底部有个黄色本子，当他意识到这是她在离开家去读大学那天他送给她的日记本时，他的胸部再次紧绷。他轻轻解开绳子，读了第一篇日记：

　　　　二〇一〇年九月十六日星期四

　　　　怎么开始这本日记呢？我觉得我得写点非常重要的东西，得说点深刻的东西来记住这一刻。我在从肯尼迪机场飞往旧金山国际机场的飞机上。一写下就觉得好棒！旧——金——山。而且这只是去旧金山的多次飞行中的第一次而已。天呐，光想想就让我激动。我不敢相信这真的发生了。我不敢相信我要去加利福尼亚了，要去斯坦福了，而且一切都即将改变。查理给了我这个日记本。加利福尼亚唯一的问题就是离突尼斯太远了，但是他发誓会一直跟我用skype视频通话。最好如此——唯一让我对大学放松下来的事情就是知道我能跟他谈论任何事情。我太喜欢他送我的这个日记本了。这可是一个真的日记本。我觉得在电脑上打字时很难写出真相。我觉得有时候我们需要一支笔和一张纸才能深入了解事情背后的真相。这句话深刻吗？没准四年后当我再回头看这篇日记，会笑话此刻的我在十七岁时就觉得自己很有智慧这事儿太傻了。唉！我四年后会变成什么样？我会学到些什么？我会有男朋友吗？我希望会有。我会找到一份工作吗？不能想这个。我在想谁会是我的室友？我希望我不会让她尴尬。我希望我不会是那儿最愚蠢的人。

　　　　查理抬头看着天花板，防止不熟悉的眼泪掉下来。

　　　　“我受不了了。”他大声说道。

　　　　他打开电视调到，感激地发现电视台正在报道一起公路爆炸，这让他重新审视他的悲剧。但是接着记者就切到了有关加利福尼亚的最新报道。看到凯莉的照片时，查理感觉喉咙在灼烧。

　　　　“学生们今天聚集在凯莉雅各布森的追悼会上，这个斯坦福毕业班学生上周被发现死于吸毒过量，这个女孩还有四个月毕业，去投资银行l。cecil工作。保守派评论家拉什林博很快发表意见，批评该所大学悼念一个他认为代表不负责任的千禧一代和民族道德沦丧的女孩——”

　　　　查理关上电视。“他妈的。”他大声叫喊。

　　　　他伸手去拿他的安必恩＇一种安眠药。＇瓶子，然后拿了其中一个l。cecil水瓶去水槽接水。但是当他打开瓶盖时，发现瓶口有一层薄薄的白色粉末。他舔了舔手指尝了一下：它尝起来酸酸的，像是压碎的药丸。他回去看另一个水瓶：是干净的。这是？他又尝了点白色的残留物：是莫里。只能是莫里。但是莫里是怎么到她水瓶里的？

第31章（）　
托德

　　　　星期三，三月二十六日；纽约市，纽约州

　　　　“耶！”托德将他的笔记本转向塔拉。

　　　　消息来自克罗利布朗的约会神器公司的律师，他宣布s…1登记表已经正式提交给证券交易委员会了。这是三星期昼夜不停工作的顶峰。s…1申请登记通常需要两倍的时间才能完成。接招吧，哈维塔特：别以为托德肯特有什么挑战没法克服。

　　　　塔拉虚弱地微笑着。她看起来疲惫不堪，这疲惫让她看起来很美，这种脆弱的美几乎弥补了眼镜和别到后面的头发。

　　　　“一切还好吧？”托德问。

　　　　“还好，”塔拉说，“就是很累而已。”

　　　　他看得出来她有些不对劲，他猜跟卡勒姆雷斯有关。很显然，卡勒姆那天只是想获得她对市场情况评估以及他应该出售多少股份的建议。塔拉说他们甚至都没喝酒，只喝了苏打水，而且他一直在打量别的女人。这对塔拉来说肯定糟透了——将自己跟克罗斯比所有那些性感女孩对比——托德想起自己对她那么苛刻，感到有点愧疚。

　　　　他喜欢塔拉。她工作努力但不紧张，偶尔还说些很有趣的笑话。对他和博尔讨论性或者运动她也不觉得心烦意乱，她也不拿关于男人的问题来烦他们。她仍然有点神经质——只吃不加调味汁的沙拉，而且过分严肃——他们在办公室喝啤酒时她从来不参与，但比起任何其他女人来，他更喜欢跟她一起工作。而且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仍想跟她上床。

　　　　“趁蜜蜂还没来之前我得赶紧回家去。”塔拉站起来，整理穿了一天半的皱巴巴的裙子。蜜蜂是指那些一整天都在忙于内部社交，采集八卦花粉然后将采来的花粉传授给办公室的其他员工。他们在全公司的通知里搜寻看起来会高升的员工，然后给他发祝贺邮件，计划一起喝喝咖啡聊聊天，以便在他面前“露露面”，希望当高升的同事掌权后能记着他们。

　　　　“恭喜啊，伙计们。”塔拉刚把高跟鞋穿上，卢雷诺兹就匆匆将头探进房间说，塔拉狡黠地对托德一笑。“我听说了你们的大新闻！”

　　　　“谢谢。”塔拉说，伸出手握住这只蜜蜂的手。对塔拉的热情卢脸变得通红；他习惯了那个沉默寡言的职业塔拉，而不是过去两周托德开始了解的那个疲惫不堪的柔软的塔拉。

　　　　“你等会儿回来吗？”托德问她，对卢置之不理。

　　　　“不回来了，我在弗里克有个活动。”她一边说，一边取下头上的发夹甩了甩头发，然后重新扎得更紧。

　　　　“你什么时候跟上东区的人有来往了？”

　　　　“是工作。”她说。“l。cecil有一桌，凯瑟琳叫我过去。”

　　　　“凯瑟琳威利？”卢目瞪口呆。

　　　　托德的喉咙一紧：为什么塔拉跟投资银行总裁的关系这么亲密？

　　　　“我猜是因为几个重要的客户也会去，凯瑟琳想让我跟他们接触一下，”她天真地说，好像没有意识到那代表什么似的。

　　　　“你为什么没提过这事儿？”

　　　　“我以为你不关心，”她撒谎。

　　　　“我当然关心。”托德傻眼了。高管们都没有给他安排引荐。是他拿到的这笔交易，塔拉在这个团队里只是因为他选择了她。

　　　　“今晚好运，”卢对她说，“我们这周什么时候一起喝杯咖啡。很想听听最新消息。”

　　　　“当然，”塔拉说，向托德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