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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周佳佳不相信，瞪着眼睛，以为常香枝故意吓唬她。
“怎么不可能，听说有的家里穷，几兄弟娶不到老婆的，钱又不够多买一个，只能共用。最坏还不是这个，穷不说，还喜欢生儿子，一个接一个的生，越生越穷，越穷越生，几年下来女人就成了黄脸婆。”
这话是陈桃说的，这刀补的，周佳佳吓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我不要生。。。。。。那么多孩子，我怕痛。”
常香枝听了无语，周佳佳神经搭错线了吧，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表示与她们同心协力一起想办法逃命。
“想个办法，咱们求他们停下车，就说要上厕所，然后见机行事，反正这里到处是树林，随便往一钻，他们想轻易找我们也难。”
常香枝小声提议，随后想了想，又补充道：“到时候分开跑，这样机会大些，跑出去后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最好躲几天，耗光他们的耐心，再找机会逃出去。”
周佳佳不同意，立刻摇头不同意，“不要，我不要分开，我怕，你们不要丢下我。”
陈桃听得不耐烦，她讨厌周佳佳的磨磨叽叽胆小怕事，愤怒道：“不分开，让他们抓到一锅端是吧，能逃出一个是一个，到时候不管哪个逃出去，立即报警找人救命，机会也多几分。”
陈桃的声音略大，她喊完才意思到自己声音大，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常香枝摇摇头，示意不用担心，人贩子用来拉她们的车，很旧，配置也低，发动机的声音大，能掩盖住她们的说话声，而且车走上山路后，因路不好走，货车行驶得越发吃力，发动机的燥声则更大。
因车箱与前车头挨得近，她才谨慎小心许多，生怕说话声传进他们耳朵里。
“他怎么办？”
陈桃望着紧靠在常香枝身边的陶康乐，五岁多的孩子，已能听明白大人们地谈话，陶康乐本身很聪慧，姐姐们的话他一直细细听着，原本就怕她们丢下他不管。
陈桃问出来，大家都盯着他。
“姐姐——”他可怜巴巴地唤着常香枝，大家都在逃命关头，丢下孩子谁也不忍心，但是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逃命，也是万分艰难的事。
别看陶康乐小小的，他可不轻，完全就是个胖子。这里是山区，跑路特费体力，背着他吧，她们一群十七八岁的姑娘，肩不能扛手不提，根本就是有心无力。
车箱里一时间气氛低迷沉重，陶康乐陡然感觉很不安，紧紧抓住常香枝的手，小家伙看得出她们中，常香枝最好说话，心肠软，只能吸着鼻子瞅住常香枝。
“我也要一起跑，我爷爷很厉害，一定会救我的，姐姐。”
常香枝挑挑眉，小家伙还挺有心眼的，知道搬出厉害的爷爷。看来这家伙家里不简单，只是，再厉害远水救不了近火。
她抱起小胖子，安慰地摸摸他头，轻声道：“没说丢下你，会带你走的。”
小胖子听了放松下来，咧嘴笑起来，露出两排细细的糯米牙，嘴角隐隐出现个小酒窝。
常香枝上辈子没有孩子，渴望孩子到骨子里，对小萌物似的陶康乐，稀罕得不行，她想，若是换个时间和地点就更美了。
决定了逃，几人开始制定计划，彼此说了下要注意的事项。常香枝从那个意识中见到的空间里，取出烧火棍。
她觉得很遗憾，心想这烧火棍若是扁的就好了，说不定不用叫人贩子停车，自个偷偷撬开木板跳下车，神不知鬼不觉，等人贩子发觉，她们早跑了，叫他们白忙活一场。
敲了敲木板，她失望地把玩手中的烧火棍，许是手心的触感在变化，她摸了摸，拿到眼前一看，呵——烧火棍的一头真的变尖变扁了。
“哪来的？”
陈桃地注意力落在她手上，声音有些激动，脸蛋也凑了过来，说话地气息直喷到她脸上。
常香枝伸出指尖抵在嘴巴上，“嘘，小声点。”
不该叫烧火棍的，太神奇了，她心想要不让它变成一把剑好了，直接劈开关着她他的破木板，又怕陈桃她们看到这东西的不凡之处，到时候传出去，她怕保不住手中的宝贝。
她抱着试试的法子，将变扁了烧火棍一头轻轻插入两面木板拼接的接缝处，然后慢慢使劲左右撬动。周佳佳与陶康乐掩不住好奇也挤到一块看着。
山路不平，车箱在左右摆动，发现咯咯吱吱的声音，刚好掩盖了她撬木箱板子的声音。
果然，不一会，木箱子被她撬开一块，不到一个小时，困住她们的木箱已经被完全撬开，因前边还堵着的麻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呼吸到新鲜空气，几人激动坏了，掩住口相视小声傻笑。
此时已经是傍晚，红霞满天，山里起了薄雾，气温有些低。常香枝脱下外面的长卦子，她里面穿了个小圆领的短袖背心，不怕走光。
她转身将把陶康乐背在背上，用衣服将他绑在背后，顺便在前胸打了个死结。
亏得她从小在乡间长大，做惯了农活，有一把子力气，陶康乐小胖子背起来还真费力气。
“趁还有光亮，咱们快逃，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尽量找到路，有路一定有人家，听到没有。”
“嗯知道了。”
“我也清楚了。”
陈桃与周佳兴奋得直点头。
“当然，也要注意，有人家也未必是好事，你们要知道，这里是山区，缺媳妇的人到处都是，你们两个细皮嫩肉，要谨慎些。”
常香枝想了想，似想到什么好东西，脸上笑意满满，她伸手进裤子口袋里掏出几张大钞，在陈桃与周佳佳的目瞪口呆下，分别递给两人各一张百元面额的票子。
“希望你们顺利回家，钱当是路费了。”常香枝的语气带着豪迈与不舍，仔细地收好剩下的两张大钞。
“kao，妹子，今儿真让我涨见识。”陈桃也没有多想香枝哪来的钱，暴了句粗口，利落地将钱收起来，红着眼睛紧紧抱着常香枝。
她想了无数种可能，甚至要与人贩子拼命，谁曾想，事情会峰回路转，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常香枝。虽然不清楚她哪来的工具，但是她助她跳出火炕，救命之恩，她一辈子都会铭记在心底不忘。
周佳佳大概很少拿一百元面额地钞票，面上欢喜，手中票子翻来覆去看。
“好了，别浪费时间逃命要紧，陈桃，闭上眼，直接跳，落地的时候打个滚，记住，再痛也不能发现声音，不然，咱们全完了。”常香枝郑重其事地嘱咐，成败在此一举，她脸上也紧张得流汗。
“我知道。”
车在前行，周边景致不时在后退，天色暗下，只要反应快，落地后，快速跑进树林子里躲起来，逃跑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常香枝坐在木箱子角落里，她即高兴又害怕，陈桃她们不知道，她却很清楚，前面车头两边的后视镜，若是司机稍微留神，很容易被看到她们逃跑。
从发现到刹车再到追赶，时间可以很短。而她们几个一天里只进了少量的食水，早已饿得四肢无力，只怕也跑不了多远，不捉到还好，若是捉到逃跑的她们。。。。。。想到后果，她的心一下子绷得极紧，脸上地肌肉轻轻抽搐。
第12章 逃（）
此时前面恰好有块看起来厚厚的草地，旁边有大树投下的阴影遮挡，她推了推陈桃。
现在她们坐的木板箱是在车的左面，旁边是森林，极好的机会。
陈桃深深吸口气，面上带着决然与奋不顾生，死死盯着地面，一看树到眼前，她没有丝毫犹豫，奋力地跃到车外，只她落地后，在地上滚了几圈，停来后立刻起身头也不回地窜进林子里。
做得好，常香枝都想喊出声拍手叫好，幸好现在的小货车与地面之间的高度很低，没有围栏。为了固定车上的东西，只用很粗的麻绳来固定车上物品。
不像后世的货车，不然，她还真不敢跳。
“你准备好，等下接着跳，记住，痛死也不能出声，动作一定要快，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周佳佳紧张得连连点头，手却紧紧抓着木箱子，生怕掉下去。
常香枝皱起眉，其实她对周佳不太放心，这姑娘，胆小爱哭怕痛，搞不好，她跳下去后，发出痛叫地声音，叫前头的人贩子发现，后面的人就遭殃了。
自己先跳吧，第一不忍心，第二怕人贩子发现，害她跑不掉，那才叫罪过。
两相权害取其轻，她拉开她抓木箱子的手，沉声威胁道：“准备好，你不跳，我踹你下去，到时候就不知道到是落在哪，也许碰到石头，脑浆迸烈，你就准备翘辫子吧。”
“我晓得，你。。。。。。你别推。。。。。。千万别推。”周佳露出个比哭还难看地笑容，依然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身体。
“哼，你身体比你嘴巴诚实，但你没得选择，跳吧。”她推着周佳佳，又转头对背上的陶康乐道：“闭上眼睛，不许偷看，摔痛了也不许出声，不然让他们抓了你去。”
紧要关头，她已经没了哄人的心思，眼睛落到一个地方，对周佳佳喊道：“跳”
“往。。。。。。往哪儿跳？”周佳佳哭着问。
常香枝要气晕了，果然，就不能指望她。手一指，“就那个黑色的地方，快跳。”
“哦，哦，我知道了。”到了，到了，眼看就要超过去。
“跳”
“好——”
常香枝狠命地瞪着她，恨不得咬她一口，说好跳的人居然挂在那里动都没动，眼睛无助地望着她。
得，她不跳，自己跳还不成，管她去死。她气坏了，正想找个平坦的地跳，想到陶康乐在她背后，她要是在地上打个滚什么的，且不是会压到小胖子。
心里想着，她手却利索地将衣服袖子解开，把小胖子兜在胸口，面朝她，用衣袖在背后打个死结，确定不会掉下去。她瞅了瞅地面，深深呼吸，做着准备跃出的动作。
“不行，你不能仍下我，不可以。”周佳佳见了她举动，一下子慌了，拉住她的手臂，嘴里不依。
“难道你想我陪着你一起死，抱歉，我没那么高尚。”常香枝怒极，抬手甩开她。
“不是这样的，我怕。”周佳佳抚着眼睛小声哭诉。
难道我不怕嘛，但又懒得跟她计较，时间过得飞快，天边仅剩几丝亮色，她带着小孩子，真得不能再耽搁，迟则生变。
耳边周佳佳还在低低地哭，也没打算主动跳车逃跑，哭，就知道哭，她狠狠闭了下眼睛，压下胸口地郁气，一把拉过周佳佳。
“听着，没时间了，现在就跳，我看着，快。”这是她从牙根底部发出的声音。
“哦，哦，好的。”
嘴里应着，她在车边上试了几下，就是没有勇气。最后一次，常香枝看准一个地方，在她背后推了一把，她一点也不愧疚，反正摔不死，顶多受点皮肉伤。
“啊——”
周佳佳落在草地上，发出小小的惊呼，常香枝听到脸色发青，暗道坏了。
她就知道那丫头会坏事，说不能叫，偏偏发出声音。她也不管什么地了，叮嘱陶康乐不要发出声音，往车外面一跳。
鬼晓得运气有些不好，怕伤到陶康乐，下跳地刹那间，她选择背部先着地，地上没有草，是硬梆梆的土疙瘩。
常香枝身体原就瘦，怀中的小胖子压在她身上，差点半口气没了，背上更是火辣辣的痛，她一时间没能起得来。
屋漏前面车头里坐的人贩子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开到不远处，居然停了下来，货车熄火。
“姐姐，快起来，坏银发现了。”也不知是着急，还口音不准，陶康乐在她耳边急声催促，将坏人发音成坏银。刚想着一口气爬起来的常香枝，猛地泄了气，体内积蓄地力气全散了。
“姐姐，坏银来了，康康好怕。”
小眼睛含着一泡泪，手脚在她怀里扭动，想自己爬起来，给常香枝省点力气，结果因常香枝绑得太死，他压根就起不来。
“别动。”
常香枝翻了个身，一咬牙，拼命爬起来，快速往树林里窜，眼角扫到比她先跳，还躺在草丛里装死的周佳佳，气得眼睛都红了，恨铁不成钢地大吼道：“周佳佳，躺尸呢，还不快逃。”
周佳佳被她吼得愣了愣，抬头一看，人贩子正走下车查看，听到这边的声响，齐齐看了过来。
她哪里还记得身上的疼痛，吓得大叫一声，尖叫着冲进树林里。
总算还记得要跑，她再也不想看到这个喜欢拖人后腿的姑娘，选了个与周佳佳相反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