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还是不行!
楚悠一个扑空,只觉得魂体解离的速度越发加快了。
凌双月先前还心有余悸的躲闪,几番下来,顿时肆无忌惮,笑得肆意癫狂。
忽然,她袖口有什么亮光闪了一闪,楚悠看得分明,不由微微皱眉。
凌双月却毫无所觉,只见那亮光越闪越烈,忽然如火焰般蹿出一缕,灼得凌双月嗷嗷直叫。
她抓着自己的右手似乎想要扑灭突如其来的火焰,楚悠却看清楚了,那根本不是火焰,只是如火焰一般的血红光芒。
它一开始灼烧,凌双月身上就透出浓烈的粉红光芒,而血红火焰一遇到粉红幽光,就蔓延得更加迅速,很快包裹住了凌双月全身。
凌双月痛苦得神色扭曲,连连哀嚎,终于熬不住,一抹粉红幽魂透体而出。
她一离开,那身体上的幽光顿时全敛,无力地倒在地上。
凌双月再要冲进身体,却跟楚悠一样,只能扑空而去。
楚悠看她癫狂的样子冷冷笑了:“看来,今天不止是我一个人的死期?”
“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和王爷阴阳两隔!你欺骗王爷的感情还和年氏那个jian人勾搭成jian,你该死!”
望着粉红色的幽魂疯狂朝她扑来,楚悠凉凉一笑:“该不该死,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既然已经是灵魂状态,她索性放开了精神力迎上去,手掌上翻,准确掐住凌双月的咽喉。
只是出乎意料的,凌双月的魂体竟不像普通魂体那么脆弱,即便被她精神力包围也缓缓产生解离现象,可速度极慢,甚至没有楚悠的快。
她疯狂地挣扎四肢,朝楚悠挥舞双臂,那粉红的幽光如沉漆剥落般偶尔沾染在楚悠魂体上,带来一种压抑的感觉。
眼看两鬼争斗陷入僵局,清冷的街道上猛然吹来一股肃杀风声,寒得两个魂体都是一激灵。
还未来得及反应,那肃杀地风突然停顿,却温度骤降,结成一块块碎冰,将两个魂体封冻其中。
楚悠模模糊糊从凌双月背后看见一道紫芒闪烁而来,豁然打在粉红色幽魂的天灵盖上。
凌双月顿时凄厉惨叫,魂体扭曲得不成形,可仍抵挡不住紫芒侵蚀,最终消影弥无,紫芒功成身退,重新凝成一缕,钻回来人手中剑柄的宝石里。
第165章 黄鼠狼不简单()
一切变化不过转瞬间,楚悠甚至来不及反应。
破落的街道死寂,没有一点灯光,如霜的月华打在深紫衣袍上,泛出森森的冷意。
云漠缓缓朝她走来,在她身前一米处站定。
这种时候,楚悠总能清晰地看见他眸子中泛出奇异的幽蓝光芒,好似从灵魂中透射而出。
是因为,紫绝体质的关系么?
出鞘的剑还泛着清冷光芒,和灵魂才能听见的嗡嗡鸣音。
楚悠淡淡朝他一笑:“动手吧,等什么?”
云漠动作一顿,似才回过神,归剑入鞘。
他放下剑单膝蹲下,一手将凌双月的身体扶起,又迅速咬破另一指,金红的血缓缓渗出,他立刻将指尖贴于身体的眉心,轻轻下划。
凌双月的眉心瞬时一闪,金芒乍放,光华中裂出一道缺口。
楚悠正皱眉,忽然觉得魂体剧烈震颤起来,内外又有强大的压力席卷而来,内力的力量欲要将她撑碎,外界的力量又吸引着她飘向无底深渊。
有一刻,她的精神彻底陷入了黑暗,痛到无知无觉,好在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再次睁眼,沉重的肉体感告诉她,她已经回到了那具身体里。
眉心还留有灼烫的痕迹,云漠静静扶着她,眉心始终微蹙,却看不出在想什么。
“为什么救我?”楚悠一动不动望着他,“你不是传说最痛恨妖邪一类?”
“救你的不是我。”云漠若有所思地看着楚悠的袖子,楚悠也是心中一动,一只手摸进袖口。
果然摸到什么东西,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张皱巴巴的黄纸小符。
“是胡周的符”楚悠愣愣看着手掌,“我什么时候把它带在身上了?”
“没用了。”云漠拿起来看了一眼,外面的朱砂描字已经不见了,他又将叠好的符纸拆开,忽然,符纸自动燃烧起来,金红的火焰噼里啪啦,直接灼伤了云漠的手,下一刻,火焰熄灭,只留一地纸灰,随风飘散。
“不是朱砂,是血。”云漠鼻尖动了动,完全没有在意手上的烧伤,只垂眸道,“这个妖孽不简单。”
楚悠好笑地望着他:“国师大人张口闭口就是妖孽,其实不觉得你自己也并非正常?”
云漠一愣,抿了抿唇,不语。
“我被迫离体,你大可以不管我,生死诀提前发作我就会魂飞魄散,你却拿精血救我,为什么?”
楚悠咄咄逼人,云漠却也不退却,一双清冷的眸子认真看着她道:“我们有话在先,你的两个月,换我身败名裂。我会守诺。”
楚悠愣了,破开那双寒冰一样的眸子,里面竟是一股让人无法逼视的纯澈明净,不染尘埃,不可弯折。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楚悠忽然乐不可支,捂肚子,捶地,笑得浑身筋骨都疼,“怎么会有你这么白痴的国师”
她好像有点明白风无归的“一根筋”是什么意思了,太搞笑了,他这样的人当了这么多年国师,南瑶为什么还没有亡国?
第166章 来捉妖()
云漠也就看她笑得花枝乱颤,眉心越皱越紧,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
楚悠那一阵乐子过了,也觉得很没意思,笑声化作无力呻吟。
但愿这位“一根筋”的国师,在明日东窗事发后,仍不后悔现在的所作所为
“大半夜的不睡,您这是出来逛街呢?”
两人的姿势很是不妥,可惜楚悠精神力溃散的太厉害,实在站不起来,只能没话找话。
到是云漠,扶着她的肩头也没有半丝尴尬。
“不是。来捉妖。”云漠指指剑柄上一颗紫色宝石,打散凌双月魂魄的光芒就是从这样发出的。
楚悠一挑眉:“好歹人家也是正主,你这么搞不觉得助纣为虐?”
云漠摇摇头,面色肃然:“那是怨灵。”
“怨灵?”
“嗯。秉持一口怨气不散,沾染世间诸多戾气浊气,没有正常人的情绪反应,魂体显现出粉红色。”云漠若有所指地望向她道,“就算她夺占回身体,她也不是原先那个活人了。”
“难怪她的魂体不像普通鬼魂那么脆弱。”
楚悠点点头,了然道:“好吧,两者取其一,还是我好控制。不论怎么说,还是多谢你手下留情了。”
云漠有些怔,半晌才低声道:“你刚才沾惹到了她的戾气,还是小心点好。”
“放心吧!真到了那一步,随你处置就是了。”楚悠扶着他的肩膀试着动了动,结果腰一扭,身子又垮了。
她沮丧地抚额:“能不能麻烦国师大人送我回摄政王府?”
云漠又是蹙了蹙眉,半天没有吭声。
楚悠一拍脑门。
是了,国师单枪匹马往摄政王府去,不是找死么?万一她到时候她大喊大叫一声诬陷于他,那可是跳进护城河也洗不清的。
还没想完,楚悠忽然觉得身子腾空,被大力抱起,云漠那厮,居然给她来了个公主抱!
楚悠要多窘有多窘,国师抱妖孽啊,南瑶如果有媒体这该上头条啊!
“怎么了?”云漠感到手中的身体有些僵硬,以为楚悠沾染的戾气出了什么问题,于是问道。
谁料楚悠却干笑一声:“国师大人忽然变得这么逆来顺受,一时有些不习惯。”
饶是云漠好涵养,也不由觉得胸口憋闷。
他皱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认真道:“当年的事是我做得不妥当,才害你至此。我会偿还。”
楚悠翻了个白眼,将头偏过去,月光打在她异常苍白的侧脸上,却显出不和谐的人性化。
云漠望得出神,又是一阵眉心紧蹙。
怨灵只凭怨恨执着存于世,可他手中这个,明明已经是多年的鬼魂,却和正常人一样有思维有情绪,甚至比他更丰富更人性化的表情。
到底是祖师爷所传有误,还是他的判断出了错?这个问题让他十分困惑。
“所以说,就算我拿圣女的事情陷害你,你也不会否认,这样吗?”楚悠幽幽道。
“嗯。”云漠点头,声线淡淡的,仿佛事不关己。
楚悠微微有些晃神,看着路边景致慢慢掠过,竟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第167章 路痴国师()
“就没有想过离开这场纷争?”楚悠恍惚道,“赔得身败名裂又捞不着半点好,小皇帝也不见得领你情,何必呢?”
“离开?”云漠愕然。
“你的心不在朝政,更不在国师之位,不离开难道就这样画地为牢么?”
云漠望着漆黑的道路前方:“离开,去哪?”
楚悠叹了一口气。
她也就是一时感触多嘴一句,其实没有指望云漠听进去。
那种四海之大无以为家的感觉,她曾亲身体会过。自然也明白,有些人,一生在世,可能只为了一个信念活。
如云漠,被捆缚在政治的漩涡,可能并非出自他本心,可至少在这里,他还有信念可执着,有承诺可坚守。
而背弃这些捆缚离开,云漠不是国师,也不再是云漠。
楚悠甚至好笑地想到,难道指望这个冰疙瘩似的男人和黄鼠狼姐夫一样戏弄人间,卖艺为生么?
“可如果有一天,这场斗争里你不只将身败名裂,甚至可能失去性命的话也不离开吗?”楚悠轻声问。
这一次,云漠却没有犹豫彷徨,只简单淡然的两个字:“无妨。”
楚悠愕然半天,瞪着他如瞪鬼怪,半天,才哼哼唧唧一声:“果然横的怕不要命的”
走了好一会时间了,仍没看到摄政王府的影,楚悠不禁心生疑惑,凌双月有跑这么远?
伸出脖子一看周围情形,顿时懵了。
“国师大人,你确定走这条路?”
云漠蓦地停住脚步,愕然看了看四周。
“发生什么事了?”楚悠皱眉警惕。
云漠抱着她,原地绕了一圈,似不能置信,半晌才垂眸,慢吞吞道:“迷路了”
楚悠一口气憋在胸口没喘上来。
半天才干咳两声:“大人您可真会开玩笑,有什么阴谋您直说”
云漠偏过头不看她,只问:“往哪走?”
楚悠差点吐血三升,半天才有气无力地指向左后方。
云漠顺从转身,继续前行。
无言走了五十米,楚悠再次暴跳如雷:“左转!左转!不是右转!”
云漠不吭声,沉着一张脸向后转。
楚悠捂着脸呻吟道:“你这么路痴,为什么以前抓我的时候就回回准?”
“气味。”云漠心里补充道,妖孽的气味
楚悠哑着嗓子尖叫:“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凭着狗一样的鼻子在京城活了十多年!”
云漠沉默不语,懒得解释闻到气味的是他的寒灵剑,而不是他。因为他发现了,这个女子发起火来,说话比风无归还刻薄
但,楚悠显然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皇城那么大,规整得就像个迷宫,你怎么认路的?”
“云归在路上下了结界。”
“那外出呢?总不会满京城都是结界吧?”
“我很少外出。”除非有妖孽
“将军府你总要去吧,祭祀大典你要参加吧?北宫傲设鸿门宴的时候,你也准时到场了啊!”
“云归在。”
言简意赅的解释,让楚悠无力垂头,想再吐一会儿血。
她在心中呐喊,王爷,来听听吧!这样的人怎么躲进皇陵!尼玛进去了绝对出不来啊!
第168章 鸡同鸭讲()
气氛一时沉静下来,森森地诡异。
云漠一低头,就看见楚悠荡漾着奇怪的笑容望着他。
“怎么了?”他眉头紧蹙,似有不好的预感。
楚悠低低笑了两声,面容古怪道:“国师大人,看得出来,风将军似乎格外在意你,对吧?”
“他是我的同门师弟。”云漠回答,总觉得话里有什么不对劲,却又回不过味来。
“风将军年纪不小了,至今未娶妻”关键是,那个混蛋一碰到云漠的事就炸得鸡飞狗跳,像极了护犊的母鸡!
“忘阙山的祖师辈们,极少有娶妻生子之人。”
鸡同鸭讲!
楚悠恹恹瞥了他一眼,决定这话下一次还是换对风无归说,至少有人会炸毛应景。
“国师大人,你觉不觉得自己很无聊?”
云漠默然,已经预料到楚悠接下来冒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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