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人带来了。”秦雪轻声提醒道。
慕然应了声，认真的画好最后一笔，才放下笔，轻轻吹了吹纸张，放好了才转头看来。
小丫头看来起来长高了许多，之前十三岁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小一些，现在看着倒像个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了，而且大概是在李姝芬那边经常吃灵食材，又受灵气温养，所以皮肤也比以前白皙许多，收拾得挺干净，五官挺好看，是个标致的女孩，大概也是个美人胚子。
“过来。”她说了一声。
古雨辰便垂着头走上去。
秦雪转身离开。
慕然拿起笔，开始继续画图，一边随意问道，“我已经了解了你的事情，你很想报仇？”
“想，做梦都想！”古雨辰坚定回答，眼神中满是仇怨。
“那么你要找谁报仇？右派那么多人，你能找谁？”
“找能做主的。”
“哦？”这回答倒是令她意外，不由抬头看她，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笔，抬手拿起茶盏喝了口茶，“若是有能做主的，却没有参与的呢？”
古雨辰抿唇，好一会才吐出几个人，“他们全都该死。”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你想怎么报仇？古家现在有两位武皇坐镇，现在左派没了，右派合并，成为真正的古家，若你要杀古家的当家人，他们也不会不管，如果凭借你自己的实力，你至少要成为一名武圣。”
古雨辰没说话，但拳头却握得死紧，嘴唇也咬得发白。
慕然继续说道，“大陆现在有多少位武圣强者，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要到这个境界，你需要等多少年，而且你会进步，他们也不一定会一直停留在原地，说不定你成为武圣的时候，他们也成了武圣，到时候你又得往上爬。”
古雨辰面色有些发白，却依然一脸倔强。
慕然又喝了口茶，轻轻吸了口气，才继续，“我说这些并非让你放弃仇恨，我这个人本身就睚眦必报，有仇必定要双倍奉还的，谁也不能让我吃亏还能逍遥，我只是想告诉你，想要报仇，并非只有提高本身实力这条路。”
“还有，你所谓的报仇，大概也就想着杀人，但有时候死其实是最轻松的，知道什么最痛苦么，求不得最痛苦，知道什么最磨心么，得到后失去是最磨心的，要报仇，让他们失去最在意的，最想要的，才是最好的结果。”
古雨辰诧异看她。
“呵，是不是觉得我狠辣，心机深？”慕然轻轻一笑。
“不”古雨辰连忙摇头，又不知该说什么。
“好了，那么我现在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她双手交叠，撑着下颚认真的看着她，“报仇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古雨辰呆愣住。
从家破人亡那天开始，她心中就只有报仇这两个字，哪想过之后。
“知道最愚蠢的一种报仇方法是什么吗？”
古雨辰沉默的想了想，抿唇摇头。
慕然偏头，认真道，“是同归于尽。”这可是她深切体会过的。
“把报仇当做一切的原动力这没错，但人生中并非只有报仇，除非你想报仇后自我了断，那么我想问问，我辛苦培养你出来，拥有报仇的能力，之后你自我了断了，那我是不是白忙活一场，我能得到什么？”
“”古雨辰只能沉默，因为之前她确实想过要和仇人同归于尽，或者报仇之后追随爹娘而去。
慕然也没再继续说，而是等着她说。
沉默了好一会，古雨辰略有无措道，“我可以为您赴汤蹈火”
慕然抬手止住她的话，“诶，别给我这个理由，相信这段时间你对我情况也有了些许的了解，你觉得我会缺少为我赴汤蹈火的人？”
古雨辰顿时又咬紧唇，脸一阵白一阵红，眼中多了些许的无措，因为她真的想不出能为她做什么。
第两百一十八章古雨辰的身世（）
她确实了解到了她不少的事情，也正因为了解了，才不知道能做什么，现在的她在她眼中，就是个完美得无懈可击的人。
慕然深叹了口气，语气微缓，“雨辰，当年那场灭门之灾，你幸运活了下来，颠沛流离的痛苦挣扎中，你也成功活下来，上了黑船遇到风暴，你同样活下来了，上天不收你的命，或许是因为你还有你的职责，而你的职责不止报仇，还有替关心你的亲人活下来，活得更好。只有你活得好，他们才能安息，或许冥冥中，他们一直在你身边帮着你，鼓励你。”
古雨辰早就泪流满面。
她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她面色，拿出手绢递给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回去好好想吧，想清楚再来找我，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府里，还有，把这个拿着，按照上边的花纹重复画一千个出来，给你静静心。”她说着，拿着桌上画满了同样花纹的宣纸卷起递给她。
古雨辰沉默的接过宣纸。
慕然转头喊了声，“秦雪。”
“主子。”秦雪很快过来。
“你给雨辰安排个房间，今天起她暂时住这儿。现在带她去休息吧。”
“是。”秦雪点点头。
慕然在亭中静坐了一会，突然拿出一张传音符把玩，想着想着，便传音出去。
“凌琅啊凌琅，突然觉得无聊，想收个徒弟玩玩，你觉得怎么样？”
‘好。’
本是没想得到回应的，因为这个时候凌琅应该还在修炼中，不想却得到了回应，顿时就来了兴趣。
“你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大概很快就能回去。’
“你别太着急了，这边有我们呢。”
‘你呢？’
“你忘了，我有空间这个利器啊，而且我受伤也没你重，反正你安心养伤。”
‘嗯。’
“对了，你觉得收什么的徒弟好？是乖巧点的，还是活泼点的，或者的叛逆跳脱点的，亦或者是阴险毒辣的”
‘只要是女的，便都好。’
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是啊，女的好，养在身边还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呢，你一个不够还想吃着碗里看锅里啊。”
‘锅和碗都是你。’
慕然忍不住趴桌子上直乐。
三月天，桃花红。
这是一个赏花踏青佳期。
特别是贵家女眷，不论大小，在这个时候是最忙碌的，多是忙着各处赏玩聚会。
今儿个庚明王妃便请人到花楼的桃园中小聚。
花楼并非青楼，而是一个赏花之所，里边有许多花园子，也聚齐了不少品种，每到花期的时候，总会有人三两成群来赏玩。
不过这个花楼也不是能随便进的，门票按照个人，而且非常贵，每人三百两也只能呆一个时辰，想要预定花园包场还要额外加钱。
庚明王妃请人自然都要包园了，六个人加上其他的，林林总总就接近三千两。
拿出这笔钱路菲儿也很心疼，因为这都是她的私房钱，大部分是用嫁妆换的。
她虽为王妃，但王府中的大小事并非只归她管，她也只插手其中一部分，每月除了补贴的八十两银子外，其余每一笔钱财都要记到账上。
这段时间她实在不好过，也不敢怎么大手大脚肆无忌惮了。
现在豁出去，也是想走走偏门，希望能帮丈夫笼络到人，得些助力，也好再得他重视。
不过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
凌嫣然今天也带人过来了，得知桃园已经被人给订了，本想去别的园子，不想得知订桃园的是路菲儿，便改了主意，让人去里边通传一声，就说也有几个朋友想去桃园里边走走，问庚明王妃可愿一起请了。
来的人有五个，这就意味着要多花一千多两，路菲儿自然不愿意，但听了其中一个名字，却犯难了，那人正好也在她想笼络的队伍之中，只是之前邀请的时候人家说已经有约了，现在人家这么说，她若拒绝肯定会得罪人，也会留下一个小肚鸡肠的印象。
最后无奈，只能咬牙答应了，总不能厚此薄彼的只请一人进来吧，那样显得她势力而小气。
当看到那五人队伍中的凌嫣然时，路菲儿差点就压抑不住怒气。
“呵呵，原是今天打算请各位姐妹来赏花的，不想庚明王妃下手这么快，不过也算是有缘了，庚明王妃不介意多加几个人吧。”凌嫣然轻笑着。
其余人面面相觑，只是笑着没说话。
谁不知道这两位王妃几乎势同水火，从来都是有我无你有你无我的状态，这呆一起了，估计气氛也不会好哪去了，这顿时让她们觉得有些扫兴。
路菲儿气得脸发青，但还是强压下怒火，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人多热闹，我这人最喜欢热闹了，自是不介意。”
凌嫣然一听，便又笑了，“哎呀，这样啊，那不如我们再叫些人来，大家都窝家里过了大半个冬天了，也没好好出来喝喝茶，现在正好。”说着便朝旁边的伙计吩咐，念了一串名字，让他挨个去请人。
当然，所有账都记路菲儿账上。
这名字念下来一大串，至少有十几二十个，加下来包括她们的，就要一万两了。
几千两她还能割肉拿出，但一万两那是不可能的，当下也坐不住立刻发飙了，“凌嫣然，你不要欺人太甚！”
“诶，庚明王妃，你这话说得好奇怪，我哪里欺人了，明明是想大家一起开心开心的。”凌嫣然一脸诧异而无辜。
路菲儿被气炸了，现在这情况也是游玩不下去了，只是白白浪费了银子不说估计还给人落下了不好的印象，气得她想把凌嫣然直接撕碎的心都有，最后只能铁青着脸，忍着气说了声身体有些不适，先离开，大家继续玩，记她账上便可。
她这本也是对和她一起来的几位和后加入，除了凌嫣然的几位说，也只是客气话，因为这样估计也没人有兴致再继续了。
可是她忽略了凌嫣然的厚脸皮。
所以等晚上接到一张写了三万两的账单时，她直接气昏了过去。
醒过来还没缓过劲儿，便遭受丈夫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并夺取了她插手府中事物的权利，还声明不会替她偿还这笔债务。
路菲儿当下又气得厥了过去。
隔天得知丈夫昨夜宠幸了一个丫鬟，而且还把她提为贵妾，气得她差点把房中的东西都摔个干净。
之后对凌嫣然是更加的怨恨。
“这凌嫣然也真是恶毒。”碧溪也是一脸愤恨，“总是和娘娘过不去，以前雇人毁”她说到这儿，似乎想到不好的事情，立刻就顿住。
但路菲儿却是记起来，那让她最痛苦最黑暗的记忆，让她这辈子一直记着那个污点。
“凌、嫣、然！我要杀了你！”
“娘娘，凌嫣然摆明是想和您对立下去，她连那样的事情都做不出来，奴婢怕她有天也会向您下杀手。”
“她敢！”路菲儿重重拍桌子怒喝。
“她以前只是凌府名不顺言不正的小姐时候都敢做那样的事情，如今她成了王妃，权利在握，怕是没什么不敢的了。”碧溪抿了抿唇，一脸忧心忡忡。
路菲儿脸色青白交错，眼珠不断的转来转去，似乎有些心神不宁起来，好一会好似觉得她这话很有道理，不由紧张，“碧溪，你觉得她真的会对我下杀手吗？”
“奴婢觉得很可能，您想想，现在王爷和五王爷斗得厉害，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如果这时候王妃您那么王爷可能就会方寸大乱，如果五王爷趁虚而入使什么阴招的话”
“对，对，对！”路菲儿瞪大眼睛，抖着嘴唇念着。
好一会才忍不住道，“那碧溪，我们办，我要不要去告诉王爷？”
“最好不要，娘娘您想，王爷现在正在气头上，如果这个时候说这个，说不定王爷还会误以为王妃只是想推脱债务而给凌嫣然泼脏水。”碧溪连忙说道。
“这，这，可这不行的话，那怎么办？”路菲儿已经是方寸大乱。
碧溪垂眸想了想，突然弯下腰，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娘娘，有句话叫，先下手为强，不如我们先”她说着，摆出个切的手势。
路菲儿一愣，随之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
碧溪点头。
路菲儿抿紧唇，眼珠转动，沉默了好一会才道，“那我们哪里找人，总不能用府里的人吧。”
“娘娘若信得过奴婢，便让奴婢来安排吧，以前在青楼的时候认识一位恩客，他路子很广，估计知道怎么买通杀手的路子。”
一说到青楼，路菲儿就想起碧溪那会为了帮她拿到药特意回去接客，疑虑便消除了几分，“好，那交给你了，好好办，成功了一定好好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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