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骸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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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骸归墟-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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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绳子是我给……。”风水大师一脸赤诚,接着关文明没讲完的话岔,眼睛却不和我们对视:“我给弄下来的!大凶之地,死穴!我不进来!”

    我脑子的画面:风水大师趁我们都睡熟了,他偷偷爬起来,神一样系好护具,上了攀爬绳,然后操作升降器一点点把他徒弟从日晷上撸了下来……。接着他解下护具,踌躇地望着三根绳子,腾出一只手,一根儿一根儿捏住绳子,丹田运功,他的金刚一阳指,顷刻将绳子化搓成了粉末……

    他坦然地扛起徒弟,跳下晷盘,找到一处绝密之地把人藏起来,再有条不紊地给他伤口包扎……

    从一开始他就掐指算出,人人都以为挂了的徒弟会闭气功……

    这会是真的吗?????

    症结来了,他把徒弟藏到哪儿了呢,为何我们一众人等都没能发现?而且小老头动用炸药才破得了的石洞,他却在众目睽睽下,实现了无缝隙地传送,把他徒弟弄到了洞里?或者他找到的藏人处原本就在洞里,那他是怎么进去的呢?

    “活着最好,咱们快走吧,赶上前面的人。“关文明的话把我从冥想里拉回到现实:“你伤口碍事不?能自己走吗?“

    风水先生的徒弟向前迈步,他的腰有些弯,走路完全不在话下!

    真他妈的坚强,我有种冲动想看看他那惨烈的伤口,是不是从前能望到后的一个空洞……

    我心里这个难受,心房如扎进一群臭虫似的不自在,有些责怪关文明,为什么当初没确定好他的死活,现在他离奇的复活,让我直犯嘀咕。

    这半疯癫的风水大师刚才去哪儿了,从哪儿找到他徒弟的?

    关教授前头走,我和警察走在他们后面。

    终于,我实在忍不住了,再不问出来,我会被这些疑虑搞成风水先生:“项先生,您刚才去哪儿了,在哪儿找到您徒弟的?”

    风水先生听见了,闭上了他的打字机嘴,朝我翻了几翻眼睛,歪着脑袋想了想,转过头向身后面的黑暗里僵直地平伸出一只手:“那儿,我在那儿找到他的,大凶之地,死穴!我不进来!大凶之地,死穴!我不进来……”后面那句话,他重复得越来越快,犹如相声演员在激烈地练习倒嘴: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反到吐葡萄皮。令我一阵一阵起鸡皮疙瘩。

    半疯子又开始魔怔了,再问下去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望了望墓道那侧的黑暗,咬了咬牙:“我过去看看,你们带着他们先往前面走,我一会儿追你们。”

    关文明想了想,点了点头:“别走太远,看一眼就跟上来!”

    “有事情鸣枪!”梁警察眉头上的肉锁头变得更大了,我想展示了个微笑,但是脸部太僵,不知道他有没有捕捉到。

    我转身快步向着黑暗里走去,隐隐地察觉出风水先生的徒弟似乎背后有双眼睛,朝这边的我瞭了一眼。控制住自己的神经,告诫内心不能疑神疑鬼,我下意识地抖了灰肩膀,随着手中的手电光走下去。

    没多久,前面的地面不再是平直的了,一条条厚石板组成向下的台阶,非常陡,估摸着走了有十几个,没路了,前下方是一个方形的小石洞。

    我琢磨着要不要下去,风水先生说的是这里吗?

    走近小方洞,还没等手电光往里面照过去,印入我的眼睛的是小洞深处闪烁着的几排绿色的亮点。

    那是什么?我迅速侧身躲向边上一侧的石壁处,枪口对准了洞口。

第31章 尸罐() 
寂静最能让人产生妄想与恐惧,小方石洞内没有任何物质或精神性的东西来回应我的紧张。

    我只能主动出击试探。

    学着小老头儿,从背包里抽出一只燃烧棒,擦着了,顺势丢进洞里。

    燃烧棒的光比手电光亮上几百倍,明亮不仅能驱赶黑暗,还能消除危险与恐惧。

    我的目光探入,小洞里的情形一览无余。没有活动及潜在的敌人和危险物。奇妙的的是,它里面所呈现给我的视觉落差。

    小方洞里面的构造,形象点讲是一个类似我们通常盛放饼干扁圆铁盒子的空间,几个半人高怪异的罐子围成一圈儿,中间是一个石头池子,池子的石头上刻着些斑驳的图案,最突出的是一些象眼睛似的圆点。池子上面,石头顶上镶着个黑色的圆盖子。

    我猜测方才看到的绿光点就是这些罐子发出来的。但是罐子体积庞大,我看见的光点却很小,想必是罐子中的一个部位产生的。

    罐子的造型相当奇特,上面是半圆,半圆下面是个收窄的腰身,左右各有两条胳膊样的耳儿掐在腰上,腰身下面是一个梨形的大肚,罐子的足是倒喇叭状。罐子上头是一个圆鼓鼓的盖子,盖子上有一根脐带一样青白色的管子通向石顶,并且貌似钻入顶中。

    罐子的颜色发污,看着像生了绣的银器,猛然想起关文明来曾说过,当地农民挖出了两只诡异的银罐子,难道就是它们?

    我数了数,一共十六只,间隔均匀,没有缺失的迹象。

    罐子是做什么用的?真的是祭祀是用的吗?隐隐记得关文明说,出土的那两只罐子里有干尸。

    眼前的罐子,它的盖子相当特殊,不仅形状像球,而且颜色与罐体也不一样,呈现青蜡的灰白色。

    我猫下腰,用手摸了摸罐子的盖儿,手上的感觉告诉我这盖子不是金属,没有金属特有的冰冷感,它很有弹性,丝绵感还有些涩手。仔细看过去,球盖儿上面布有稀疏的几条纹路,如……。

    不好!我大惊失色,这是人头!

    没错!不是盖子,是人头!没有头发的青皮人头!

    更不是什么纹路,那是头皮血管青筋!

    我的手有些发抖,这是盛放尸体的尸罐!关文明讲得一点都不假!

    我背好枪,腾出双手,忍者心悸与恶心,抱住人头试着向上提,虽然因为罐子中间的细腰设计,没能拉出尸体,但是有一样儿,确定这不是一颗单独的头颅,下面是连着尸身的。

    谁会这么变态设计出如此骇人的尸罐?头颅一半露在外面,乍一看以为是个盖子,头颅的另一半,眉弓以下的脸部却没入罐体,看不到五官,头颅天灵盖上通着一条脐带似的软管子直穿上方的石顶。

    我撸了撸这条带子,我草!这不是后来安装上去的,严丝合缝从尸体头皮上长出来的肉管子!脐带长错了位置了!

    不对!等等,别先入为主!这,是人类吗?有谁见过人类头顶上会长出一条肉管子?就算有一个变异的,不可能同时能收集到十六个变异体!

    但是,它的头颅太像人类的了,剃过刮过的青头皮上,毛孔清晰可见,头皮里全是一根根黑色的毛囊,还有头颅颞侧几条凸起似蚯蚓般的头皮血管…。。

    头颅的大小不是成年人的,更接近儿童或少年的,颅骨很有弹性。

    怎么看都像现代医学院校解剖实验室福尔马林里泡着的研究用的人头。

    虽然我是个外行,但是这些罐子,肯定不是现代出产的,它的锈迹、造型、纹路,经过的文明和沧桑,不是现代能仿出的。

    从头颅上看里面的尸体是湿的,胶原、水份充足,头皮软组织没有一丝腐烂。古代的湿尸,不可能保存得这么好。

    石头池子也是圆形的,边缘高中央凹,一口石锅。为什么说它是个池子呢?里面有液体,血色的。它的上面半人高就是顶,圆形黑褐色的盖子。盖子?就是说打开盖子能通向上面?盖子偶尔还往下面池子里滴哒掉落着什么,那些红色液体是从上面流下来的?

    我忽如其来地一股冲动,想看看黑色盖子打开后究竟会通向哪里……

    双脚站对称站在石锅似的池子边缘,马步半蹲着观察头上的圆盖子。

    密密麻麻的孔,就像一个卫生间里的水洒,它上面确实有液体,血红色的。

    这是一个金属盖子,怎么看上去它的质地和那个大日晷很相似?

    我托着金属盖子的两边使劲向上推去,手上湿哒哒粘不叽叽粘满了那种像极了鲜血的液体。

    顾不了许多,再用力向上,盖子纹丝不动。又试着顺时针转动它,也没成功,我吸了口气,再逆时针转它。“嘎吱”它竟然有一点活动的迹象,我担心把池子给踩踏了,不敢用太强的力,两次运力后,圆盖“嘎吱”作响,但是没动,上面似乎非常重。豁出去了,使上吃奶的劲儿,全部力道运到双臂,走!

    盖子“吱呀呀”转了,一条细细的月牙出现了,月牙越来越粗,最后整个盖子转到看不见了,一个圆洞出现了。

    眼前的一幕让我所有的恐惧互相倾轧成一道迷茫,正如我从圆孔里探出头去心里瞬间爆发出的惊慌。

    日晷,我从日晷的晷盘与晷针衔接处探出了脑袋。

    我推开的圆盖子上面赫然立着那根戳死人的晷针。我们离开的时候,地上遗留下的燃烧棒还在奄奄一息地尽着最后的努力,它们的余光足够让我看清一切。

    日晷下面的乾坤!

    我的双手粘的就是血!人血!风水先生徒弟的鲜血!

    我呆呆地站了片刻,没有把日晷的晷针复位。

    我要下来时,俯视的一个余光,瞥见池子中间血色液体里团着一小团东西。我拿出匕首,弯腰把那团东西挑了出来,定睛再看,我差点把胃液和胆汁全呕出来。

    一团挂着黄色肠脂,弯弯曲曲的肠子,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新鲜的、下水特有的腌臜味。

    这是刚刚从某个动物的脏腹中掏出来的!

    肠子里的内容物还在!

    我忍住阵阵袭来的反胃,抖搂着这串内脏,我找到了胃。

    我能百分之百确定它就是胃。小时候在老家,二里地外就是肉联场,周末没事,我们几个总会泡在屠宰车间看杀猪,我能认出所有的猪内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用匕首割开胃,一团散发着恶臭的食物翻将出来,那是压缩饼干和榨菜!

    我惊恐万分,丢掉手里的内脏,从池子上跳下来,亲爹都顾不上了,飞快地往外跑去。

第32章 臭泥沼() 
我来到这个世界,不长不短二十有三年,不,刚过了春节,算二十四年了。前二十三年多半,我和所有众人一样,平平淡淡一如既往演绎着我微小的与无数先辈相同的却又略有差异的人生。

    上学、长大、工作……

    原以为紧接着就会步入下一个既定的驿站。不承想我的生活发了癔症,好好的哨所在生命历程不急不缓的沙漏中,突然坍陷了,坍陷硬棒棒勾兑在我的眼前。我接受也罢不接受也好,它就矗立在那儿。并且血腥地、彻头彻尾截流了我生命的惯性,打破了我做为常人而备有的心态。

    离开了心爱的部队,失去了情感树上用来呼吸的枝枝叶叶………我的战友们……。。失去了我赖以生存的稳态与平衡。

    我被引上一条不归路,我却无怨无悔。

    死并不可怕!堂堂七尺男儿,掉了脑袋子无谓乎一个痛字,但是痛也是有极限的,时间的极限,程度的极限,只要抗得住它,还有什么怕的!死,是无数痛楚的归属和消亡地。

    我不能放任自己的心灵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故意躲避、抛弃无辜惨死的战友冤魂。我得为他们向那个施暴的隐匿力量说不!

    来吧,纵你是谁,我的血肉之躯定迎着你而上,我不怕你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是!

    恐慌颤抖的灵魂真的停止的颤栗、不再懦弱。无尽的黑暗墓道里,我的步伐变得铿锵坚定。我的思维不再是一片暴风雨中凄惶的枯叶,它呈现出了自己的脉络……。

    为了确定刚才所见不虚,并非种幻觉,我细心地查看了双手。献血、动物下水的恶臭味道淋漓尽致地在给我了讯息,现下的事情是连续而真实的!

    那么,包着榨菜与压缩饼干的胃,不言而喻,属于我们中间的一位!

    想都不用多想,它应当属于风水大师“死而复生”的徒弟!

    他的复活疑窦重重……

    是谁把他的胃肠全部掏出来了?

    风水大师?

    他自己?

    还是……

    风水大师和他徒弟一样可疑!突然走没了,又突然显现,其中藏着什么玄机与诡秘?

    那副下水,如果真的是风水大师徒弟的,他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然,他真活着!

    只有一种可能性,他不是人!

    不是人,是什么?是鬼?

    当然,还存在一种可能,那副下水并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又会是谁的呢?这个地方没有别人,只有我们几个。

    我心急如焚,恨不得双脚长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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