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骸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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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骸归墟-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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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听到苏晓的挣扎,没听见他的呼救,旷野里只有狂风大雪。

    小姬知道他没办法搭救苏晓了,苏晓被昆仑的清沟冰眼彻底吞了……

    更长的沉默,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左晋的反应和我一样。

    “班、班长,电死那、那两只、两只“耗子”,你们最、最、好看一看吧,我、我、从从来没见过。”小蒋儿,他有颗年青的心,任何时候都能最先跳动。

    “他咋了?”小姬这会儿才看见被捆着的小蒋,回过神来问我。

    “哼,都他妈的疯了,这小子不知道哪根神经搭差了,想杀我。”我从鼻子里喷出一道烟。

    小姬血红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

    我把和熊瞎子一起去巡逻的遭遇又说了一遍,不过没提及那只木匣子和我中饱私囊一只牛角的事情。

    大家听了,又默不作声。

    “班、班长,有件事,不、不知道该、该不该和你、你说。”小蒋儿又适时地打破了沉默:“你说我要杀、杀、杀你,其、实是,我、我之前就、就看到、到过一、一个你从那里爬上、上来。”

    他这句话犹如一颗奥克托金重型炸弹,一下轰中了我的天灵盖。

    “你说啥?”烟屁烧到我手指了,我一个哆嗦,手上一松,烟屁掉在地上,我盯着带着火星子的烟屁,装作很随意没听清楚的样子又问了一句

    “在你、你上来前,我还看、看到一个你。”小蒋语速特快,又重复了遍。

    我狠狠地用作战靴踩灭了那个烟屁,一直欣赏着被我蹂躏得粉身粹骨的它:“说详细点儿。”

第16章 猜忌() 
小蒋说,在我上来之前大概半个小时,“我”回来了,那个时候的小蒋儿正在一楼里盯着贮藏室,他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吓得他一个高儿蹦了起来,转过脸来看清楚了,原来是“我”回来了,他说,“我”灰头土脸的,显得非常疲惫。他和“我”之间的对话是这样的…。。

    “班、班长?你回、回来了?熊、熊瞎子也回、回来了?”他边问边朝“我”身后瞅了瞅。

    “熊瞎子出事了,我要去救他,时间不等人,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我回来再解释。”说着,“我”把背包卸下来交给小蒋儿:“包交给你,我带不了它,你现在帮我打开贮藏室,我要下到那个洞里去。别多问,我说了,没时间细说,快,帮我开门。”

    小蒋儿一脸不解,不过作为战士,服从命令是天职,他赶紧把电网的电关了,拿出钥匙迅速地打开贮藏室的门。

    “班长,那,那些个东西,下、下去太危险了,你……”没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

    “来,一起把这块石头挪开。“

    小蒋儿不敢再说啥了,两人各抬一头,把磨刀石挪到一边。磨刀石旁边已经又被那些“老鼠“啃开一圈儿了,搬开磨刀石,下去一个人绰绰有余。

    小蒋提着心吊着胆,生怕黑洞里猛地蹿出一只“老鼠”。

    “我”拿出绳子,叫小蒋拴到条石上,又嘱咐小蒋:“我下去后,你把洞口继续堵好,门锁了,电闸开了,不要问为什么。”说完、手电都没带,携着枪就出溜下去了。

    小蒋不禁呆了,这叫什么事?不过很快地,心底的恐惧又回来了,他麻溜地把磨刀石复了位,又从厨房搬来一个木墩子把余下的洞堵好。自己退出后,把门锁牢,去厨房把电闸合上。

    他把“我”给他的背包送到宿舍去,顺便看了看胖子。

    做完这一切,总觉着心里憋闷得很,说不上来的忐忑心慌。于是走到楼外面想清醒清醒头脑。站在寒风中,他拼命地想,班长咋这么急吃忙慌地,啥也不说。为什么要下到黑洞里去呢?他俩第一次下去,找到了施珰的尸体,他不让带上来,担心施珰死因不明,会带给大家灾难,这会儿他又不怕了?不怕洞里引起可怕的“耗子”了?他下去救熊瞎子,难道熊瞎子也和施珰一样了?

    正满脑子游思乱想着,突然,他听见悬崖下面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人从悬崖边爬上来了,他赶紧隐在暗处,用枪瞄着那个人。那个人爬上来后,坐在悬崖边条石上的雪里,贼头鼠脑地朝着营地张望。借着雪光,小蒋看见那个人还戴着望远镜,他心慌了,暗自琢磨,对方看样子是个有手段的间谍,半夜三更居然能从那么陡的崖壁爬上来,一定不是个等闲之辈。他只在国外的谍战片中见过这种惊悚诡异的场面。他暗暗告诉自己千万别慌,慢慢地,端着枪俯身接近敌人。离敌人近了,他疑惑了,这个人看上去怎么这么眼熟呢?这军装,这身高……。

    他先发制人,喝了一声:“你,不、不许动,再动、动,开枪了!”

    那个人站了起来,看见了小蒋,他说了一个字;“我!”

    小蒋儿一听,心就是一沉,真的被他猜中了,真的是他!

    小蒋儿握枪的手有些抖了,他看见那个人身后的背包时,莫地想起了施珰把他单独叫出来,一脸紧张与惶恐地说,他看见魏班长从悬崖边爬上来的情形……

    小蒋脑子里有个尖利的声音朝他喊:快开枪!他有问题!”

    但是,他不敢扣动扳机,他听到了自己上下牙齿在打架,那个人似乎要过来,他扣下了扳机,朝着那个人脚下,他下不了决心杀他。

    接着,那个人大吼:“是我!草,差点打死老子!”

    那个人又说:他刚刚死里逃生从崖壁下爬上来……只字未提他刚刚回来过……

    小蒋儿下着决心要做一件事了……

    ……

    然而后来,是我把小蒋制服了。

    ……

    ……

    他讲完了,四个人各惴心思,再次陷入沉默……

    “小蒋儿,你说,头一次回来的我交给你我的背包了?”我一遍一遍在心里问自己,他说的是真的吗?就是找不到一个坚实的答案,但是找到了背包这个Bug。

    “嗯,我、我把它塞、塞你、你床下面了。”小蒋儿讲完上面那些话,他看上去有些胆怯,眼睛不住地在我和左晋脸上来回巡睃着,听见我问出这句话,他如同失而复得了宝贝般地,脸上现出一方喜悦的神色。

    左晋走到我床边,蹲下去,撩开床单,往床下扫视。

    他看了十几秒,站起来了,问小蒋儿:“你确定,没记错吗?“

    “没、没、没记错,我就、就顺手塞、塞进他床下面了。”小蒋儿急赤白脸道。

    “床下没有背包,你要不要自己过来看看。”左晋轻蔑地看着小蒋儿。

    “你、你们放开我,我去看、看。”小蒋儿叫着。

    左晋冲过去,把捆小蒋儿的绳子松开:“你能看出个背包,我就吞了。”

    小蒋迫不及待地去看,他傻了,床下什么都没有,不,不是什么都没有,有我的两双鞋子。

    他一手掀着床单,还半跪在我床边,眼睛疑惑地看向我。我从崖壁上来,是带着小蒋一起到的宿舍,这其间我俩一直在一起。他看了看我,应该也想明白了,垂头丧气地走回自己床边,嘴里嘟囔着:“奇奇怪了,怎么不见了?”。

    “怎么样?有吗?”左晋嗓门提高了十八度:“第一次回来的班长,是从哪回来的?”

    “他、他没说,他不、不让多问。”小蒋儿也气呼呼地回嘴:“你凭、凭什么怀、怀、怀疑我,我说、说的都、都是真的!”

    “都别吵吵了。”我喝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十一个人,现在剩下几个了?还在互相怀疑,我看,这么下去,是不是要来个互相残杀,一个不剩?”

    互相残杀,这是个耸人听闻的词。一个躺在床上的胖子班副,一个小姬嘴里站在皮哈克的僵尸赵春;一个是我本人,一个是小蒋嘴里讲的跳进洞里有齐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该相信谁?相信自己,那就得怀疑别人。结果就是互相极度不信任,相互猜忌……

    虽然我不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不能让下面的事情再演绎,这不是电视剧,我们没有故事里的人物那般蠢。所以我必须叫停了他们无谓的争执。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分析谁真谁假,争个谁对谁错,我们要团结!团结知道吗?就剩下我们四个人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可能真的超出了我们的理解范围。打现在起,我们四个人要一条心,只有这样,我们才可能打败隐藏着的凶手。这几天发现的事情绝对不是偶然的。我们可能也有生命危险。大家时刻待在一起,不好单独行动,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我们一起回大哨所,不用再值外岗了。我们现在给死去的战友们默个哀吧。”

第17章 异类() 
他们三个一字排开站在宿舍门口,我发号口令:

    “全体~稍息!

    立正!

    向右看齐!

    向前看!跨立!

    藤格里1072号哨所哨长齐略,现在开始点名………………

    赵春、刘昊源、熊伟、左晋、姬铭永、杨沁、王正辰、苏晓、蒋江江、施珰……”

    响起三个洪亮的“到!”

    “脱帽!

    “为战友赵春、刘昊源、熊伟、杨沁、王正辰、苏晓、施珰默哀一分钟!”

    没有哀乐,只有心中流淌着的悲鸣……

    ……

    默哀结束,我还没说解散,小蒋已然抽泣出声了。

    “蒋江江!”我喊他。

    “到!”他立正,回道。

    “你害怕了?”

    他慌忙点了点,随即回答道:“没有!“

    “我不管大家最初来当兵的目的是什么,可现在我们都是军人,不是妈宝,军人的字典里没有“害怕”这两个字!参军那一刻起,就已经为牺牲做好了准备!不管我们面前的敌人是什么!军人以战斗为天职!只能站着流血死,不能躺着流泪亡!听见了没有!”我近乎在低吼。

    “听见了!”洪亮整齐的回答。

    “小姬你去准备饭,左晋和小蒋儿去再把所有的枪械弹药重新清点下,一个不剩全部集中到宿舍去,准备四人份装备!现在快五点了,早饭后六点我们休息,十点准时出发!明白了吗?”我吩咐道。

    “明白了!”

    “解散,分头行动!”

    我走向岗楼,拿起望远镜四顾着我们要守卫的这一片雪雾蒙蒙的山峦,心情澎湃,各种滋味……

    幼稚的青春,浮肿乌黑的战友的脸、常年守着孤独、守着苍凉,守着寒雪,守着狂野的风…没有怕过,可是现在……

    短短几天,死了一多半,我很心痛、心痛到想对天开战……

    几个小时后,我们要离开这儿了,要放弃阵地了……

    我他妈的想问问苍天,这到底是哪出问题了?为什么?谁在不动声色地屠戮我们?我发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非得弄个水落石出不可,战友们不能白死。管你妈的是神、是鬼,都要把你给揪出来!!

    来到贮藏室门口,破了的门前顶着一张躺倒的椅子,门上靠近破椅子处又被啃开参差不齐的缺口,缺损下面,七零八落地死着八、九只灰褐色的、如小兔子大小的“老鼠”。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我头一回清清楚楚看到它的真面目。我没直接去拎它,上楼上从王大脑袋的野战医疗箱里拿了一副医用橡胶手套。

    这不是老鼠!

    我从来没有见过,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奇怪生物!

    它脑袋的形状类似河马,前面长而不规则,耳朵很小,嘴特别大。它的眼眶突起,但是不是河马的上下眼袋的小眼睛,这家伙的眼睛我看着太熟悉,这是我最爱吃的带鱼眼!没有眼皮儿,圆规画出的正圆的眼,外面一圈荧黄色的巩膜,中间是虹膜黑色大圆点。捏开它的嘴巴,这家伙的牙齿明显是捕食者特有的,长而尖利的两对犬齿,再看下去,我额头冒出冷汗,锋利的牙尖儿上有个小洞,每颗犬齿上都有,牙的根管开口在顶端了?舌头居然分着叉……

    身子的确很像老鼠,通体的毛密而柔软,再瞅下去,我简直如芒在背,它的每一根毛都很细,粗看就是一根一根普普通通哺乳动物的毛发,拿近了捻一捻,一根毛却是由无数根更细更柔软的毛,在主干上不断分支下去,然后又全部拢在一起、收在一处的羽毛。

    它的四肢细短,爪子特别大,简直就是鸭子的璞,但是它有四根长跖骨。这是明显能在水中活动的生物。它还有一条长长的与众不同的尾巴,怎么看怎么都象猴子的尾巴,末梢朝下方卷曲着,似乎能抓握。

    这特么的是什么东西,十不象?

    “哎呀我草,这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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