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英世界里的睡美人- 第4部分

　　　　史塔克大厦一间布置得古香古色的房间。

　　　　拆散发髻的纤细女子手持古卷垂目而观，她莹白的指尖轻轻触碰泛黄的书页，脸上神情平静。

　　　　令人惊叹的是，这间房间里所有的摆设居然全是真正的古董，还是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那种——这得益于神盾局和托尼的贡献。

　　　　没办法，如果让这样一位由时光沉淀下来的典雅美人使用赝品那简直让人觉得是莫大罪过。

　　　　赵匡胤。

　　　　成吉思汗。

　　　　毁灭，建立，而后又毁灭。历史仿佛一直在循环。

　　　　平静地阅读着那用轻薄的纸张所撑在的厚重历史，覃昭脸上看不出喜悲。低垂的睫毛在她的脸上投下淡淡的眼影。

　　　　“君子以厚德载物。”

　　　　突然地，她轻声说了一句，语调和缓，却不知道对谁说。

　　　　东西方巨大的文化差异，还有那相隔了一千年的时光，让托尼他们完全无法明白一千多年前的五代十国时期，究竟是怎么的一个时代。

　　　　那是屈指可数的几次大乱世之一。

　　　　那是阴谋层出不穷的时代。

　　　　在那个时代活下来的，绝对不是什么天真烂漫的角色。

　　　　“天行有常兮蜂蛾博弈。”

第13章　最难语言（）　
笔尖在纸上游走，顿，提，折，转，捺。在素白的宣纸上，一篇兰亭序书毕。

　　　　“覃，你们东方的书法真是美丽神奇。”

　　　　见到覃昭搁笔，站在她背后静心观看的娜塔莎由衷地感叹。

　　　　“thankyou。”

　　　　覃昭在宣纸上落章，听到娜塔莎的话后，她轻轻一笑，开口。

　　　　可真是令人惊奇，她居然使用英语回答的。因为仍不太熟练的缘故，她放缓了语速。但发音却是再标准不过的英伦音——如果要说，是同贾维斯如出一辙。

　　　　听到覃昭那发音标准的英音，娜塔莎眨了眨眼，这位美艳而令众多反派闻风丧胆的女特工几乎想衷叹。

　　　　——相比覃昭学习英语的速度，她在学习汉语上简直是一筹莫展。

　　　　世界上为什么要有汉语这种语言呢？

　　　　娜塔莎…黑寡妇…神盾局顶级特工。罗曼诺夫回想起被阴平阳平去声入声支配的恐惧，整个人罕见地灰败了。

　　　　#感觉舌头都撸不直了＃

　　　　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在决定了对覃昭采取以保护为目的的监视后，综合各方面的因素考虑，这个任务被委派给了娜塔莎。

　　　　事实上，对娜塔莎来说，这种完全没有任何危险度的任务还是第一次。然而，不过短短一个月，她便后悔了————

　　　　她宁愿到九头蛇大本营去当卧底。

　　　　一开始，这个任务还是十分轻松。

　　　　身为千年睡美人，覃昭有着极为良好的修养。比起任性傲慢的钢铁侠，安静文雅的覃昭简直不能再贴心。平日里除了看书，便是学习使用现代的东西。

　　　　值得一提的是，沉睡了千年的覃昭展示出了无与伦比的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即使对一切完全陌生，覃昭仍可以很好地克制自己，从未显出惊慌茫然的神色。

　　　　和她比起来，只沉睡了短短七十年————没错，在覃昭的对比下，所有人都觉得七十年根本不算长————就觉得茫然无措的美国队长简直弱爆了。

　　　　————果然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

　　　　————为勇敢正直却陷入自我反省的美国全民甜心点蜡。

　　　　然而，轻松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覃昭开始向贾维斯学习英语，娜塔莎意识到他们不能总是依赖翻译器沟通————贾维斯已经委婉地提醒过了，他并不能讲文言文的意思翻译得十全十美。

　　　　对中文的力量一无所知的苏联特工毫无准备地一头扎进汉语的深坑里。

　　　　————然后被扑面而来的恶意砸懵了。

　　　　一个音有四个调就算了。

　　　　平舌翘舌，前鼻后鼻，轻声儿化这些到底是什么鬼？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一个月快过去了，千年老古董的覃昭已经能够和人用英语进行基本的交流了。娜塔莎还挣扎在识字认音的阶段。

　　　　而贾维斯贴心地告诉她，汉语还有白话文，文言文之分。

　　　　看着贾维斯将覃昭的话语用汉语书面呈现出来，娜塔莎沉默了。

　　　　很好，每个字都认识，但它们连起来是什么意思——完全看不懂啊！

　　　　心狠手辣精明能干的黑寡妇看着那些方块字破天荒地怂成狗。

　　　　贾维斯：所以他还要不要告诉娜塔莎女士汉字还有简体和繁体之分？

　　　　“娜塔莎？”

　　　　覃昭的声音将娜塔莎从对方块字的恐惧中惊醒。

　　　　“你怎么了？”覃昭微微偏头看她，带着几丝冰蓝色的黑眸在平时显得柔和无害。

　　　　娜塔莎没有回答，她靠在木桌上，上下打量了一下覃昭，突然一笑，调侃到，“甜心，你这样看起来真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简直让人想把你偷回家藏起来。”

　　　　覃昭今天换了那身素底青花的长裙，穿着娜塔莎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一套汉服。交领广袖的素色上襦，袖口有着深蓝色精美刺绣，而天青色的齐腰襦裙上锈薄雪。

　　　　穿着汉服的覃昭看起来精致漂亮得就像博物馆的彩陶仕女俑，还是完美无瑕的那种。

　　　　对于塔娜莎的调侃，覃昭轻轻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塔娜莎耸了耸肩，瞧吧，狡猾的中国姑娘。

　　　　遇到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总有办法轻轻揭过去。滴水不漏得让人无可奈何。

　　　　眼见着覃昭挽袖收拾桌子，又有要读书的趋势。娜塔莎侧身按住了她的手。对着覃昭询问的目光，她勾着唇角，笑容暧昧，“覃，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种情况，可以用金屋藏娇来形容吗？”

　　　　“娜塔莎，”覃昭叹了口气，“是g（二声），不是zang（四声）。”

　　　　娜塔莎笑容一僵。

　　　　又来了，那种舌头不是自己的恐惧。

　　　　“好吧，我的意思是————”娜塔莎松开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要不要出去看看？你该不会打算一直呆在房间里吧？”

　　　　“出去？”

　　　　覃昭偏着头想了想，同意了。

　　　　当然，娜塔莎双手环胸，笑得不怀好意，“在此之前，要先做一些准备————”

第14章　切开黑色（）　
“想看你变点脸色真是不容易。”

　　　　娜塔莎偏过头看坐在身侧的覃昭，口气有几分无奈。

　　　　托尼史塔克提供的跑车就和他本人一般招摇，鲜艳的红色车身尽显张扬。

　　　　头一回穿上白衬衫西装裤的覃昭在副驾驶座上坐得端端正正，双手搭在膝上。

　　　　说来令人无奈，气质决定形象这句话放在覃昭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

　　　　明明是极具现代化气息的衬衫西裤穿在覃昭身上愣是穿得仙气十足。白衣如雪，青丝如墨，一尘不染的清贵令人见之屏息，不敢惊扰。

　　　　她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优雅。

　　　　哪怕直接面对满大街21世纪的新事物，她也没有流露出半点儿惊慌无措。

　　　　——这位来自一千年前的东方美人有着非同寻常的自制力，想看她露出点有失礼仪的神色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走吧，甜心。”

　　　　一个急转，车轮与地面骤然摩擦，红色跑车潇洒地停在了购物中心大门口。身材高挑的红发特工下车转到副驾驶座边，打开车门。

　　　　她伸出手，露出一个魅力十足的笑容。

　　　　“欢迎来到二十一世纪，我的东方公主。”

　　　　喧嚣的纽约城阳光灿烂，青丝如墨的古典美人缓缓地眨了眨眼。片刻，她伸出指若青葱的手搭上娜塔莎伸出的手。

　　　　“昭之幸。”

　　　　俯身出车门的一瞬间，覃昭极其缓慢地说，古老的东方语言吐字清晰。

　　　　娜塔莎眨了眨眼睛，刚才覃说的是“昭之幸”没错吧？

　　　　昭应该是说覃昭自己。

　　　　之？？？？这种一个字有十几种意思还可能没意思的虚词东方人到底是怎么发明的！

　　　　幸幸运？幸福？宠幸？

　　　　所以合起来还是不懂总之，是高兴的意思吧？

　　　　——离开贾维斯的半个小时，想他。

　　　　早上十点的纽约城阳光灿烂，颜好腰细腿还很长的神盾局实力担当黑寡妇再一次在博大精深的汉语面前怂成狗。

　　　　不论历史如何发展，女人的天性永远不会因此发生改变，哪怕中间隔了一千年，隔了一个太平洋的距离——对购物的狂热乃是女人的天性。

　　　　在商场大肆扫荡一上午之后，娜塔莎和覃昭在一间咖啡店休息。

　　　　娜塔莎搅拌着面前的咖啡，看着坐在对面落地窗前晒着太阳的覃昭，诡异地有种看到一只吃饱了小鱼干心满意足的大猫的既视感。

　　　　被投喂了数份甜点的东方美人勉强屈尊放下了点儿矜贵，虽然坐姿依旧端正，但唇边含着笑意，眼睛微微眯起，眼角上扬——看起来就像一只被成功顺毛了的波斯猫。

　　　　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把。

　　　　娜塔莎握拳放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一声，压下伸手去摸的冲动，似笑非笑地看着覃昭：“甜心，原来我还比不上一份小蛋糕啊，这也太让人伤心了。”

　　　　覃昭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笑容。

　　　　和她之前矜持且自带仙气的笑容不同，这个笑容明显真切了几分，带着几分在她身上极其少见的孩子气。

　　　　“娜塔莎。”她拖长了音，慢吞吞地开口，“你要知道——民以食为天。”

　　　　后半句毫无预兆地切回了中文。

　　　　猝不及防被方块字迎面砸了一脸的娜塔莎笑容一僵。

　　　　“覃，你是故意的对吧？”很快就反应过来的娜塔莎伸手去捏覃昭的脸。后者迅速敛起笑容，端庄贤淑地看着她，表情要多文静有多文静。

　　　　——半点儿也看不出刚恶意使用中文造成高强度杀伤力的痕迹。

　　　　娜塔莎的手停在半空中。

　　　　说实话，对着这样一张清贵无暇的脸下手还真心需要极大的勇气。

　　　　似乎看出了娜塔莎的迟疑，覃昭睁着带着几丝冰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娜塔莎。

　　　　——对方朝您使用“楚楚可怜”必杀技。

　　　　——您的血槽已清空。

第15章　以暴制暴（）　
“覃，你学坏了。”

　　　　手停在半空，最终无可奈何地收了回来。娜塔莎撩了撩落下来的头发，单手撑头地看着覃昭。

　　　　面对娜塔莎的控诉，覃昭端起面前一口未动的咖啡，一手轻托杯底，一手手指搭于杯身，以仕女奉茶的姿势将咖啡献到娜塔莎面前。

　　　　——这是赔礼讨好？

　　　　娜塔莎有些迟疑地想。

　　　　在古典美人青葱般优美的手指衬托下，那杯咖啡显得格外诱人。

　　　　不过——

　　　　娜塔莎盯着那杯咖啡神色莫名。

　　　　——这动机怎么怎么看怎么不单纯？

　　　　——真的不是因为不想喝咖啡吗？

　　　　覃昭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了几下，看上去无辜极了。

　　　　轰隆——

　　　　就在娜塔莎伸手要接过咖啡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巨响，离咖啡厅不远的购物大厦爆起了一团火光。

　　　　下一刻，娜塔莎手腕上酷似手表的联络器屏幕起来，她瞥了七层燃起火光的大厦一眼，不经意般地撩了撩头发将联络器靠近耳边。

　　　　再次听到“九头蛇”这个名字时，娜塔莎简直出奇地愤怒。

　　　　——你们九头蛇没有周日吗？！九头蛇不要周日神盾局就不要周日吗？！

　　　　——女特工就不是女人啦？女特工就不能好好逛街了了？！

　　　　——辣鸡九头蛇！毁我周日！

　　　　“怎么了？”

　　　　“没事。”面对覃昭疑问的目光，娜塔莎放下手站了起来，笑得风情万种，“有几位老朋友隔了段日子不见有些寂寞了，甜心我得失陪一会儿了。”

　　　　“没事。”顿了顿，覃昭又说，“咖啡给你留着。”

　　　　“过会来接你。”

　　　　娜塔莎叮嘱，随后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出了咖啡厅——那脚步声仿佛踩在刀子上一样。

　　　　目送着娜塔莎离去，谭昭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咖啡。

　　　　即使方才爆炸声骤然响起，震耳欲聋，她端着咖啡杯的双手却纹丝不动，杯中的咖啡半点涟漪也未曾荡起。

　　　　侧头透过落地窗看向不远处冒着浓烟的大厦，覃昭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眸底的冰蓝色若隐若现。

　　　　——以暴制暴？

　　　　——饮鸩止渴。

　　　　轰——

　　　　热浪骤然在装修考究的咖啡厅里爆发开来，碎砖尘埃四下飞溅，几乎是同一时间，惨叫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所有人蹲下！不许动！”

　　　　灰尘未散尽，几个黑衣人从被炸开一个大洞的墙壁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