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姬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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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姬策-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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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尚无定论,一切要等回京审问之后再依法处置。”

117。关押() 
随后,沈芸梦便被禁卫用镣铐锁住双手,再用黑布蒙上眼睛。她跟着禁卫一直走,时而上坡,时而又下坡。就这样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听见禁卫打开门请她进去,她一言不发,格外地顺从。随后禁卫便摘掉了她眼睛上的黑布。

    沈芸梦蹙眉眨了眨眼睛,适应了此处的光线,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身处一间废弃的小屋中。屋内光线昏暗,地上落满灰尘,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一块破旧的毛毯。屋内弥漫着一股陈年腐朽的臭味。

    带她前来的禁卫一共两人,其中一人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说道:“皇上吩咐了,先委屈沈女官在这里住几日,一日三餐照常供应,待皇上的病情好些便即刻启程归京。我们二人会一直在外面守着,希望沈女官不要有什么傻念头。”

    沈芸梦微一点头,“我明白的,多谢二位大人。”

    两名禁卫十分客气地回礼,之后便退出房间锁上门,再也没有了动静。

    沈芸梦行至窗边,窗户上糊的纸有些地方已经破了,她便从破烂处望出去。两名禁卫果然笔直地立在屋外,没有任何交流,全神贯注、一动不动地看守着她。再往远处则是一片茂密的植被,她应该还在崇山里,而这个小屋可能是原先山上的山民居住的小屋。

    沈芸梦又走回去拿起那块毯子抖了抖,飞出的浓浓灰尘立刻将她腔得咳嗽起来。待灰尘散去,她才拿着毯子垫在地上坐了下来。

    沈芸梦望着窗外不甚明亮的天色,渐渐地便感觉越来越冷,阵阵阴寒之气不断渗入她的体内。如今正是盛夏八月,外面热浪汹涌,这里却如冰窖一般阴冷渗骨。难道人的心情也会影响感觉吗?

    她的思绪不禁又飞到沈朗的身上。爹也和她一样被关在这种地方吗?还是爹身处的环境比她更差?爹已经年过五旬了,在如此阴冷潮湿的地方待久了,他的风湿一定会更严重的。傅晟泽会对爹用刑吗?

    沈芸梦越想越担忧,不知不觉中外面的天色已由青灰变成了深黛。门外的铁链传来一阵哗啦声,紧接着房门便被打开。一名禁卫将一个小食篮和一个尿壶放在门里便退出了房间,再次锁上门。

    沈芸梦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碗似乎是人吃剩下的烂菜,一碗米汤和一个有些发霉的馒头。她将三样食物一一端出来,发现饭菜都是凉的,馒头虽然有些霉点,但好歹还是软的。

    沈芸梦没有多想,面色平静地吃了起来。现在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保住自己的身体,再想想解决的办法。

    夜晚的时间则更难熬。这房间本就阴湿,入夜之后更是冷得刺骨。沈芸梦将那条烂毛毯紧紧地裹在自己身上,却依然瑟瑟发抖,根本无法入睡。

    之后的两日都是这一日的重复。门外的禁卫会一日三次按时送来饭菜、收走碗碟、替换尿壶,却不跟她说一句话。沈芸梦想问问他们皇上及被关押的大臣们的情况,他们仍旧无可奉告。问了一天之后,沈芸梦就不再问了,只将那些难以下咽的饭菜都塞进嘴里以保持体力和热量。

    在这三天里,沈芸梦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却利用这些时间理清了事情的头绪。封禅大典出现意外,爹爹作为礼部尚书难免其咎。

    但她可以想办法托大理寺的官员将爹爹的罪责判轻一些,或求傅晟泽不要将爹爹判处死罪。爹爹年事已高,最好的情况便是革职流放,可以让他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流放时也可以托义父郁擎天将爹爹妥善安置。

    而沈芸梦自己的罪责,只要她一口咬定是钦天监诬陷她,那么谁都不能强行定她的罪。唯一的证据便是钦天监的八字名册,而名册上写的则是“不甚相合”。

    可如果傅晟泽因此而想起太后的警告,去向太后询问而得知了真相沈芸梦倒吸一口气,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沈芸梦暗暗下定决心,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到了第三日,沈芸梦原本粉白色的宫装已脏成了灰褐色,发髻凌乱,几日没沐浴身上已有了一股难闻的味道。

    不用照镜子她都能想象出自己如今的模样,一定是面色蜡黄,嘴唇干燥苍白,眼圈泛着青黑色,眼睛里布满血丝,不用化妆都能扮鬼了。

    第三日上午还没到送午饭的时辰,房外的锁便被打开。两名禁卫一同入内,一人手中拿着那块黑布对她道:“皇上与众臣今日启程回京,请沈女官也跟我们走。”

    沈芸梦什么都没说,任禁卫给自己眼睛缠上黑布,随后便走出了小屋。跟着禁卫又是半个多时辰的上坡下坡,最后她感觉自己坐进了一顶轿子里,摇摇晃晃地便启程了。

    沈芸梦扯下眼睛上的黑布,可还是一片漆黑。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的眼睛瞎掉了,但过了片刻之后,她便隐约能看清轿子里的样子。原来这轿子没有窗户,轿帘也被封死,里面没有一丝光线。

    她明白这时正从崇山顶上往山下走,待到了山下她们就要换马车回皇宫了。如果在换了马车后的第一晚能找机会给林煜琛传个话就好了。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与她料想的一样,轿子抬了几个时辰之后,她又被蒙住眼睛换到了马车上。这回乘坐的马车与她来时坐的马车可差远了,与轿子一样一片漆黑,而且听不见任何声音,似乎轿子四壁都被铁皮包裹着。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渐渐停了下来。沈芸梦虽看不见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但既然马车停了下来,那么也许到了众人休息的时候了。

    那两个禁卫应该还守在马车外,该如何将消息传给林煜琛呢?

    而此时守在马车外的两人,虽然已至夜深人静之时,他们二人依然清醒而警惕地望着四周。押送沈芸梦的马车并没有与皇室及众臣的马车在一起,因而此处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再没有他人。

    突然,不远处的树丛里一阵响动,似乎有几个人影一闪而过。其中一名禁卫大喝一声:“谁在那里!”

    还没等他的话音落下,响动又转到了他们身后的树丛里。二人飞快地转过身,拔出剑喊道:“速速离去!否则剑下必不留人!”

    那声音忽然消失了,四周仅余一片压迫人耳膜的死寂。一名禁卫碰了碰另一人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刚子,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刚子淡定地答道:“不用,我们的职责是看守沈女官,决不能让她逃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蓦地从路旁的树丛中冲了出来,对着他们就是一顿乱砍。刚子一见来了劫囚之人,自己也发起狠来,与那突然出现之人缠斗在了一起。

    劫囚的蒙面人似乎渐渐落入了下风,且战且退入了树林中。刚子一时忘记了要守住马车,乘着胜利便追进了树林里。

    这时,留在马车旁的只剩下一名禁卫了,他朝着刚子消失的方向喊了几声,见没人应答,便转过身将手指放在唇上,吹响了一下口哨。

    哨音刚落,只见一位身材矫健的黑衣男子从阴暗处敏捷地走了出来,来到那名禁卫面前道:“秋枫,做的很好。”

    被称为秋枫的禁卫抱拳对他一拜,“林首领吩咐的事属下定当万死不辞。我这就打开车门。”

    秋枫说罢从腰间取出钥匙,打开了马车门上的锁。坐在马车中的沈芸梦早就察觉到了马车轻微的抖动,此时车门蓦地打开,她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林煜琛的脸。

    “小姐!您”林煜琛在看到沈芸梦憔悴面容的一瞬,心疼地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眼中写了什么。

    沈芸梦眼中闪着欣喜感动的泪光,“煜琛,你总是不会让我失望。”

    林煜琛向她伸出手去,“小姐,我来救您走”。

    “我不能跟你走。我已经想到如何解决这件事了,如果此时跟你逃走便是证实了我的罪。”沈芸梦认真地望着他,一字一句道:“煜琛,我只交代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办到。你想办法联系宫里我们的人,让他传消息给刘嬷嬷,让刘嬷嬷在皇上回宫之前杀了太后,或是让太后变成活死人。你记住了吗?”

    林煜琛坚定地点点头,“我记住了。小姐放心,属下一定办到。”

118。鸟食() 
沈芸梦又问道:“你知道我爹现在如何了?”

    “沈大人和其他大人被关在别的马车上,跟你的情况差不多。他身体还好,你暂时不用担心。”

    沈芸梦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好,那你快离开吧,不要让别人发现。也谢谢这位秋枫兄弟了。”

    这时,刚子离去的方向传来了些响动,林煜琛不得不离开这里,“小姐多保重,有什么需要就告诉秋枫。”

    沈芸梦略一点头,林煜琛便转身消失在了她的眼前。林煜琛走后,秋枫又手脚麻利地将锁锁好,刚子便走出了树林。

    秋枫先他一步责怪道:“你怎么擅自去追人了?我叫了你几声你都不回来。”

    刚子笑着解释道:“我想抓住那个人问问嘛。怎么样?刚才有没有其他人再来?”

    “还好没有,否则我一个人不一定能应付得过来。”秋枫向四周望了一眼道:“我看此处不*全,我们还是再往前走一点吧。”

    刚子也赞同道:“我正有此意,我们走吧。”话毕,二人便有赶着马车向夜色中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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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晦暗,云影避日。往日恢宏奢华的寿宁宫,一年后的今日仅剩凄冷萧条。虽与外界只有一墙之隔,可外界的荣华喧嚣都与寿宁宫无关。

    一年多过去了,傅晟泽丝毫没有解除寿宁宫禁足的迹象。而太后的身子也日渐虚弱,近来已起不了床,大有油尽灯枯之势。

    “娘娘,奴婢来喂您喝药。”端着药碗的刘嬷嬷一边用调羹搅着药汁,一边缓缓向被衾中的太后走去。

    如今的太后,被病痛、仇恨和孤独折磨得憔悴不堪,早已没有了当年的美艳风华。在得知郭兴业被傅晟泽处死的那一日,太后一夜之间青丝变银发,面上的皱纹如水波一般此消彼长。在如此炎热的夏季,太后却还总是喊冷,不得不裹在被衾里才觉得舒适些。

    “哀家都快不行了,还喝什么药啊”太后躺在被衾中有气无力地说。

    “娘娘可不要这样想,皇上会来看您的,保重身子要紧啊。”

    在禁足的这一年多里,寿宁宫的宫人大多耐不住寂寞,想方设法寻了理由离开了寿宁宫。到如今只剩刘嬷嬷,和几位自小便伺候太后的宫女和太监留在这里。寿宁宫愈加凄清冷寂。

    太后轻叹一声,在刘嬷嬷的搀扶下坐起身,就着她的手喝了药。谁料刚一喝下去,太后便一歪身子痛苦地将药尽数吐了出来。

    “娘娘!娘娘您怎么样!”刘嬷嬷焦急地轻拍着太后的背为她顺气。

    吐完之后,太后浑身微微痉挛地倒在床上,感觉自己的身子仿佛灌了铅一般无法动弹。她惊恐地瞪着眼睛望着刘嬷嬷,用嘶哑的声音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哀家怎会动不了快传御医”

    刘嬷嬷漠然望着她惊恐万状,却瘫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模样,不慌不忙地取出帕子为她擦嘴,“太后莫慌,再过一会儿您便会毫无痛苦地睡过去了。”

    “你你说什么”太后感觉自己的舌头也快要僵住,几乎说不出话了。

    刘嬷嬷冷漠地望着她道:“左右您也快灯枯油尽了,奴婢不忍看您痛苦,便冒死让您解脱了。”

    太后狠狠得瞪着她,恨不得咬断她的脖子,“真的是你阿茱,枉哀家这么多年来对你信任重用,你竟听从那个妖女的话来杀哀家”

    “在你当年杀了先皇和容妃之后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而且你还命神影卫杀了容妃的贴身侍女苏荷”

    刘嬷嬷说到此处,眼中的泪意和恨意激烈地翻涌,忍不住哽咽道:“苏荷自进宫起便与我情同姐妹,我得知她被你杀死后,便立誓要替她报仇!所以当容妃的女儿找到我时,我便毫不犹豫地与她配合以期有朝一日杀了你。”

    太后听完嘲讽地说:“你们的姐妹之情真是太感人了。”接着又诡异一笑,“不过你真以为哀家这么傻?小桂子、小贤子将她拿下!”

    刘嬷嬷一凛,门外便闯进两个太监迅速将她双臂扭到身后,按着她跪在了地上。

    刘嬷嬷挣扎了几下,两名太监上前使劲搧了她几巴掌,几股鲜血便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刘嬷嬷面目狰狞地望着太后,“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太后轻咳了一声,用一种低低的声音吃力道:“在禁足之初哀家就察觉到了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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