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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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相-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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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每次一问,两仪必定蹙眉。

    他不想回答,可有时候不得不回答。

    “什么事?”

    “那日在废宅,你说过,有一种办法可以让近亲生下的孩子活下去,我想知道,是什么办法?”

    两仪想也没想,就吐出四个字,“以骨祭祀。”

    “以骨祭祀?”

    木景烛莫名。

    两仪解释道,“我曾经遇到过一位老者,他告诉我,把刚出生的孩子的一根肋骨切下,再把肋骨埋在灶台靠近烟囱边上,是为了祈求张仙的守护。倘若七日之后,孩子可以顺利活下来,那么几乎都可以活过及笄,倘若七日之内,孩子死了,那边是此子得不到张仙的庇佑,必须立即火化。”

    “此话当真?”

    木景烛皱着眉,很明显的并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但两仪的表情告诉他,他没有说谎。

    事实上,近亲成亲生下的孩子,也的确有存活度过及笄之年的存在。

    只是这种法子,听着太玄乎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敲响,云舒的声音在外响起。

    “少爷,你在里面吗?”

    木景烛看了眼两仪,转身大步朝房门口走去。

    “何事?”

    他打开房门,侧身让云舒进来。

    两仪不想被云舒发现倪端,在她进来的时候,就解下了床幔,侧身躺下,装睡。

    “紫幽阁传来消息,让小书过去一趟。您如今易容成小书,所以我来问问您,是不是您过去一趟?”

    小书出生紫幽阁,这个时候千犀突然找他,必定是为了襄陵镇上的事,云舒不敢耽搁。

    木景烛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马上过去。”

    云舒一喜,福了福身,“那奴婢先退下了。”

    云舒出去后,木景烛关上门,朝大床走去。

    两仪一直躲在床幔后,紧盯他的一举一动。

    见他靠近,机敏的他明显的就察觉到一种不对劲。

    那是一种面对对手应敌时候的警觉,让他快速的往后退去,同时右手紧握成拳。

    他在木景烛掀开床幔的那一刻,就主动攻击了出去。

    但木景烛身子突然往后直倒下去,让两仪扑了个空。

    可他出去的趋势,一时难以收回,所以朝着木景烛直扑过去。

    木景烛后仰的脸上,闪过一丝促狭,身子往边上一侧,避开两仪的扑倒。

    却在他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的时候,闪电般的出手,点住了他腰间的穴道,将人抱在了怀中。

    “你做什么!”

    两仪大怒。

    木景烛脸上并未带笑,他完全无视两仪眼中的怒焰,手刀起刀落,直接将他打昏了。

    在晕眩之间,两仪那是一个气呀!

    自他醒来后,每次应敌都是胜利的姿态,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耻辱。

    可此刻也无可奈何,他眼前一黑,就昏死过去了。

    木景烛将人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坐在床边,将她沾在脸上的黑发归在耳后,目光深沉。

    “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永远消失。你只能是你,由我来保护,无须他人!”

    木景烛低头在她额头亲亲落下一吻,就起身离开了。

    徒留一室的安宁,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曲幽荧一觉醒来,只觉得脖子酸疼的厉害,好像被人揍了一顿那般,非常不舒服。

    她摇晃着脑袋,头也昏昏沉沉的,大叫着云舒。

    可是她喊了几声都没看到人,只能自己起身。

    等她开门出去,就看到木景烛站在她的房门前,似是正要抬手敲门。

    曲幽荧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此人是苏潋。

    她神色有些不耐,倚着门,也不让他进来,懒懒的问,“你来做什么?”

    苏潋眉头轻佻,一副轻浮的神色,用木景烛那张冰山脸展现出来,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曲幽荧打了个哈欠,眼中雾霭丛生,“都说说吧!”

    “假话就是,你与谢家定亲,作为你的青梅竹马,怎么能不闻不问呢!毕竟整个襄陵镇的人都知道你和木景烛的关系如何。我得为了你上门演演戏呀!”

    他微笑着弯腰靠近曲幽荧,轻盈的呼吸铺在她的脸上,带着痒痒的感觉。

    “你要不要抱着我狠狠哭一哭?否者有些人可是会起疑的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巧院子里有下人经过。

    曲幽荧眯眼,突然拉住他的衣襟,将人大力的拉近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惹得整个院子的下人都纷纷往这边看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躲在门后的曲幽荧,将门外的一切都看在眼中,也不恼,只是松开手,活动了一下五指。

    “假话也听了,假戏也演了,那真话呢?”

    “你这就是假戏演了?”苏潋突然侧身,将她压在了墙上,一手撑着墙面,低头与她四目相对,“怎么着也得发出点声音出来吧?”

    曲幽荧直接翻了个白眼,她就晓得,男人犯贱的时候,都是一个模样,就想揩油。

    “咳咳。”

    她轻咳两声,纤细的手指抵在他的胸前,用力戳了戳。

    “你这演的也太不像了,以他的性子,若知道我与谢小二定亲,却不告诉他,他是会直接上门对我霸道索取的,哪里是你这个样子?”

    她话音才落,房门被人猛然推开。

    木景烛以小书的外形出现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

    他站在门边,看着曲幽荧,目光犹如狼发现了盘中餐,正显露着极度危险的犀利。

    却又偏偏在那股犀利之中,又带着一抹坏坏的笑。

    仿佛是在说,“你很想我对你索取?”

    直把曲幽荧看的脸颊发烫,心儿乱跳。

    “小姐,你没事吧?云舒说你被人挟持,所以我才闯了进来,很抱歉。”

    木景烛见她心虚的看着自己,有些得意,但碍于苏潋在场,他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放低姿态,关心询问。

    曲幽荧听得那是一个傻眼呀,即便心中知道他是因苏潋在,所以才装作下人演戏。

    但对她来说,能听到他说“抱歉”二字,是真的太稀罕了。

    “咳咳。”她清清嗓子,板着脸道,“云舒也真是的,没看到是景烛少爷吗?以后不准这么无礼。”

    “是。”

    她挥挥手,道,“退下吧!去准备茶水。”

    “是。”

    曲幽荧将人赶走,也不去关门,就大门敞开,她做到房门正对的圆桌边上,方便随时把自己暴露在人前。

    苏潋摸摸鼻子,目光却一直盯在小书的背影上,在曲幽荧对面坐下。

第67章 计划有变() 
“你这个小厮不简单,至少武功不弱。”

    “废话,我这么爱惹事,要武功不好,哪里能保护我?”

    曲幽荧倒了杯凉茶,往苏潋面前一塞,“喝茶,说正事!”

    苏潋看着那凉的不能喝的凉茶,笑得很是无奈。

    “你不是让人奉茶了吗?还给我喝这个?”

    “那是给我喝的。”

    曲幽荧见他不喝,就要收回杯子,却被他一手握住。

    苏潋目光灼灼,笑得很和善。

    “你就不能对我好一些?至少我帮过你不少忙?又或者再提醒你一下,那日在郊外林家废宅,你还欠我一个恩情,你难道要食言?”

    曲幽荧抽回自己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我的脸。”

    苏潋目光微愣,“有什么?”

    “上面写满了——我就是要食言,你能拿我怎么办?”

    她很高傲的说着,还不忘给他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惹得苏潋开怀大笑。

    “你还真的有趣的紧。”

    曲幽荧也不恼,双手在下巴处交叠,“感觉笑得很开心是不?”

    “是呀!”

    苏潋端起那杯凉茶,勉强喝了一口,眼中的笑意不减。

    “博君一笑,记得给钱。”她单手朝他面前一摊,“我可不做赔本的买卖。”

    彼时,木景烛端了茶水过来,便听苏潋说,“你还敢问我要钱,我今天就是来问你要债的。”

    “要债?”曲幽荧眨着不明所以的双眼,问,“要什么债呀?”

    “忘了要重新给那两具白骨画画像的事了?白丘可是催了好几次。”

    “不是答应他明日给的吗?我今晚会完成的。”

    “今晚?”苏潋笑了,“你有时间吗?”

    正给两人倒茶的木景烛,闻言,手上的动作轻微一滞。

    苏潋很明显的看在眼中,却不动声色。

    只有曲幽荧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会没有时间?”

    “因为你懒。”苏潋很明显的不愿多解释,抓住她的手就往书房走去,“时间不多,现在就去画,等你画好了,都要老晚了。”

    “可是我肚子饿了,晚点再说嘛!”

    曲幽荧十分不愿,回头祈求木景烛的帮助。

    可木景烛看着她,却点了点头,意思是在说,配合。

    她觉得奇怪,去了书房,又几次三番询问苏潋,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画,但苏潋就是不肯说。

    她没了办法,只要提笔开始作画。

    苏潋就在一边喝喝茶,一边盯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度过,等曲幽荧将两幅画像重新画好,已经到了戌时二刻了。

    她没想到自己画两幅画像竟然用了这么长的时间,画的是肚子饥饿难耐。

    她把画像交给苏潋,一手摸着肚子,略微弯腰,往书房门口走去。

    “画给你了,别再烦我,我都饿死了。”她扶着门框,对外喊道,“云舒,备膳,我饿了。”

    苏潋看也没看那画像就收了起来,大步走到她的身边,笑得意味不明。

    “已经戌时二刻了,马上便是亥时了。”

    曲幽荧转头看他,“亥时怎么了?”

    “今日天气格外炎热。”苏潋朝她斜靠过去,凑近她的耳朵,低笑着说,“晚上少穿点。”

    如此直白调戏的话,曲幽荧无动于衷,她伸手掏了掏耳朵,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苏潋也不生气,抬脚踏出门外。

    在他离开的时候,眼睛似有似无的往左侧方的拐角处看了一眼,唇角微笑,握紧手中卷好的画像,他朝曲府大门走了出去。

    摸着自己饥饿的肚子回到房间的曲幽荧,一眼就看到满桌的食物。

    她吸了吸鼻子,舔舔嘴唇,“好香呀!”

    “饿了?”木景烛将一碗米饭放在她的座位上,微笑着说,“吃吧!”

    “还是你最好。苏潋那个大王八,就是个没良心的主,非要我画完才给吃的,都快把我给饿死了。你说他为了两幅画像,值得嘛!明天给他不也是一样,非要大老晚的跑一趟,真是的。”

    曲幽荧一边吃,一边唠唠叨叨的,都是对苏潋的不满意。

    木景烛在一旁给她布菜,等她唠叨完,才说,“他是来提醒我们时间的。”

    “时间?”曲幽荧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什么时间?”

    “吓人的白骨会出现的时间。”

    “什么意思?”

    曲幽荧完全摸不着头脑,她不过是睡了一觉,发生什么大事了?

    “等下你就知道了。”

    木景烛看着也不是很想解释的样子,只是催促她快点用膳。

    “神神秘秘的,我才不想知道呢!”

    曲幽荧很不满,摆出我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但等木景烛出门的时候,她还是跟了上去。

    木景烛好笑的看着她,打趣的问,“你不是不想知道吗?跟出来做什么?”

    “我这分明是吃太饱撑着了,出来消消食。”

    “好。”木景烛也不戳破她,说着,“等下给足你机会消食。”

    曲幽荧撇撇嘴不为所动,但脚步还是一步不离的跟着。

    怎知他突然停下来,她一鼻子撞上了他的背,顿时磕的她鼻子酸疼不已,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你好好的停下来做什么?”

    曲幽荧捂着口鼻,说话的声音自然小了。

    但木景烛还是回头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曲幽荧反应过来,闭上嘴,抓着他的衣服,倚在他的身上,往前看去。

    “当当当”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是更夫在打更。

    “亥时二更,关门关窗,防偷防盗亥时二更,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此时的襄陵镇,除却赌场和花楼那两条街外,其余的大街都已经卸下一日的疲劳,安宁的沉浸在黑夜的笼罩之下。

    仅有些许的灯笼,与当头的月色,照亮着一方的天地。

    所以更夫的声音,如琴声悠远,传遍整条街道。

    “那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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