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们知道，您和齐老师都是为我们好。”钟楚函善解人意地说。
“齐老师？我不觉得，他连自己那点事儿都搞不清楚！”楚衍显然执着于之前的不愉快。
“我们的事很复杂，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不是所有的感情都需要用在一起来证明相爱的。”谭小清说，“但是我希望有一件事你现在就可以明白，爱情没必要给任何事情让路，如果你真的想守护爱情，任何事都可能成为成全爱情的途径。”
“那你和他呢？”楚衍始终不能明白，为什么齐霁白对谭小清那样无情，她还可以如此淡定地向着他说话。
“我和他……来日方长。”
第71章 又见程澈（一）（）
经过一天的尴尬相处，谭小清终于熬到了下班。还没等她离开，林唯一便迫不及待来找齐霁白。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嗲声嗲气地说：“伯父晚上叫我们一起回家吃饭。”
齐霁白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却又不得不装作只是对父亲的不耐烦。
“我先走了，再见。”谭小清慌忙收拾好东西，赶紧离开。
她一边跑，一边一个劲儿地流眼泪。
到了家门口，谭小清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隔壁的门口站了很久，脑海中一遍遍地浮现着她与齐霁白从初见到恋爱再到分别的所有细节，有时嘴角上扬，有时泪流满面，就在那呆立的一段时间，谭小清似乎走遍了她和他的一路风景。最后，带着无尽的遗憾与悲伤进了门。
锁芯清脆的声音消失，周围便静得可怕，她轻轻倚靠在门上，闭上眼的那一瞬，像一辈子都不会再爱。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站了多久，很久很久，楼道终于有了动静，程澈踉踉跄跄地出现在她家门口。
猝不及防重重地砸门声使她一激灵，“谭小清，开门！给本少爷开门！”
谭小清开了门，齐霁白的脸很红，眼睛肿肿的，布满了红血丝。
一见到谭小清，他就重重砸向了她，谭小清身子一歪，差点没撑住。
“齐霁白，你怎么了？”她被齐霁白紧紧抱着，齐霁白似乎已经在她身上睡着了，“齐霁白，霁白。”
谭小清叫了几声，叫不醒，便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拖进了门，好不容易拖到了沙发上，他却猛地起身，一呕全吐到了地上。
“谭小清，我忍不了了，我实在忍不了了，谭小清，咱俩私奔吧！”齐霁白边呕边嘟囔。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喝多也就算了，还把我家糟蹋成这样。”谭小清没有接他的话。
“我跟你说真的呢！我一点都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最喜欢你。”谭小清正在拿拖把清理地板，突然就被齐霁白环住了腰，“我发誓，我齐霁白一辈子最爱谭小清。”
谭小清轻抚他的头发，“我也发誓，我谭小清一辈子最爱齐霁白。”
齐霁白抬起头，在恍惚中似乎听到了告白，但又不确定，于是恍惚地站了起来，求证道：“你说什么？你说你最爱我？”
“我……”还没等她说完，霸道的唇便吻在了她的唇上。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气，不断撩拨着情人间的爱欲。很快，齐霁白将谭小清抱到了卧室，这一次，是试探性的轻吻，不管做什么都温柔有加，谭小清的衣服一件件被褪去，露出雪白的肌肤。她沉醉于这一刻的温柔怀抱，久久不愿离开。
然而醒来后，却只有自己。房间没有任何齐霁白的痕迹，她穿上衣服，出了卧室，就连客厅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昨晚，如同一场梦。
的确如一场梦，今天学校组织全体同学听法制讲座，他和林唯一坐在一起。
林唯一占了她的位置，她就只好跟班里的同学坐一排，挨着楚衍。
讲座开始了，一个西装笔挺的俊朗男士款款从后来走来，谭小清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见到他，她的初恋，她的前男友——程澈。
第72章 又见程澈（二）（）
程澈一上台，就用自己的颜值俘获了大批高中怀春少女的心。
“啊呦喂，真帅！现实版何以琛呀！”
“不对不对，你们有没有觉得他跟齐老师有点像？”
“是有一点，但齐老师更帅。”
“还是他更帅一点。”
……
程澈走到台前站定，用富有磁性的声音说：“大家好，我叫程澈，现在是一名律师，大家以后如果有什么法律问题，欢迎找我咨询。”
“哇！说话也这么好听，这次学校还真是给劲儿。”
台下的小女生们叽叽喳喳，全然把心思放在了程澈的颜值上。
除去一开始的惊讶，更多的是感慨，望着那样优秀的程澈，谭小清露出了欣赏的笑容。
她问楚衍：“你觉得他跟齐老师像吗？”
“不像，眼神不一样。”楚衍不带一丝犹疑。
“怎么说？”
“他的眼神温暖，齐老师的眼神冷漠。”
他是那样的淡定从容，眼睛里满是少年气，脸上洋溢着意气风发的自信，大概生活幸福的人都那样美好。这让她不禁想起了昨夜的齐霁白，第一眼见到他时，他也是如此，可是短短两个月，那些美好的东西一点点从他身上消失，剩下的，只有痛苦的折磨。
她忍不住转身，一下便对上了齐霁白锋利的目光，她这次没有闪躲，因为她想要好好看看，齐霁白那双令人心疼的眼睛。
看到最后，他的眼神不知何时褪去了锋芒，泪水已悄悄挂在了眼角，她转过头去，程澈依旧风趣自信地讲着，谭小清突然有些责怪自己。曾经她和程澈在一起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的脸上也没了笑容，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可以让她爱的人陷入悲伤的河流。
她觉得这里的空气闷得她心慌，很想离开。
好在讲座到了尾声，开始了提问环节。
一个女同学激动地站起身：“请问程老师，您是怎样变得这么优秀的？有什么学习方法可以提供吗？”
“这个嘛！”程澈的目光忽的落在谭小清身上，“我记得高中的时候，我暗恋一个女生，我希望那个女生可以一直崇拜我，所以我就每次都努力考年级第一。”
“那后来呢？”
“后来，高考的时候我就考砸了，然后顺利插进了她所在的班。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可是我们异地，后来……”程澈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女生刨根问底：“那您就没想过把她追回来吗？”
程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深情款款地看向谭小清：“我想过，所以我来了，我为谁而来，她一定知道。”
一说完，台下像炸开了锅似的，你一言我一语，成功激起了每个人八卦的灵魂。
如果此时一片明亮，只有两个人是漆黑的，如果此时一片漆黑，只有两个人是明亮的。快乐的姿势千姿百态，然而悲伤的模样却何其相似。
谭小清再次回头，定格到的，却是空空如也的座位。
那一刹那，她的心抽痛了一下，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程澈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齐霁白从小到大，除了爱，什么都不缺。
讲座圆满落幕，各班依次带回，谭小清把维持秩序的责任交给了楚衍。
人流逐渐散去，谭小清等了许久，程澈终于同校领导结束了攀谈。
距离她2米远的程澈，似从青春中走来，空气中带着一股清新的味道，曾经属于她的最美好的少年，在两年之后，作为最美好的自己回来找她了。
她张开手臂，等待着久违的拥抱。
第73章 又见程澈（三）（）
程澈亲切地将谭小清搂进怀中，那是一种久违且熟悉的感觉，谭小清想，如果两年前他可以再主动一点，或许一切就都不会那么糟。可惜注定回不去的原点，是不会有结果的。
谭小清礼貌性的松了手，抽离出他的怀抱，礼貌地说：“好久不见。”
程澈的眼神中有些迟疑，不久也顿顿地说：“好久不见。”
“你还有安排吗？我晚上请你吃饭吧！”谭小清边说边向外走去。
程澈蹙了蹙眉，僵硬地跟上她。
许是久未见面的缘故，亦或是心情作祟，谭小清并没有同他叙旧的冲动。
“这两年，你过得好吗？”程澈试探地问。
谭小清似是而非地笑了笑，“你觉得呢？”
“我，我不知道。”程澈突然抓住她的手，“小清，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过去是我没有抓紧你，这次我决不会轻易放手。”
谭小清定定看着他，有那么一刻，觉得眼前人好像齐霁白，不过只是一秒，她便赶紧抽出手去。
“还是让美好永远留在记忆中吧！”
“你有男朋友了吗？”程澈不放弃。
谭小清再次似是而非地笑了笑，“我只是，爱上了别人。”
程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郑重其事地说：“既然我会回来找你，就没想过轻易放弃。”
她相信程澈说的是真的，可惜已经晚了，“那就，晚上见。”谭小清摆了摆手，垂丧着脸向教学楼走去。
程澈望着她脆弱不堪的背影，心中满是问号，眼前的谭小清和他记忆中的谭小清简直判若两人。他不明白那个喜欢整天傻傻的笑的谭小清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忧郁，就像当年不知道为什么谭小清会动不动“无理取闹”，但是这次他发誓，一定不会轻易放手。
谭小清正若有所思，一双手突然大力一扯，将她拉入了花园。
“齐霁白，你又发什么疯？这里可是学校！”谭小清迟迟挣脱不开，只得跟着他走。
齐霁白在校园角落的老房子前停下，房子的墙上，处处都是孩子们留下的涂鸦。
其中不乏青春期男孩儿女孩儿的小情小爱，也有女孩儿们因嫉妒而写下的幼稚诅咒。
齐霁白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谭小清按在了涂鸦墙上，狠狠吻了上去。谭小清拼命捶打，可就是不奏效，齐霁白的唇每分每秒都在掠夺着她，那侵略性的吻，让她感觉窒息。
她放弃挣扎，齐霁白反而停了下来。
谭小清重重一耳光打在他脸上，“齐霁白，你不是说我们两清了吗？现在这算什么？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
“我反悔了。”
短短的四个字，足矣让谭小清积蓄许久的城堡顷刻坍塌。
谭小清的眼泪止不住地流，软弱无力地蹲到地上。
“你听好，我不许你跟那个姓程的旧情复燃，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毁了他的前程。”齐霁白蹲到她面前，命令式地说。
谭小清哭得声嘶力竭，她终于亲手将他变成了最可怕的样子，那个让她畏惧的样子。
齐霁白的脸色没有明显变化，没有人能揣摩他深不可测的内心世界，他平静地伸出手，“不准哭，起来。”
谭小清擦了擦眼泪，将手放在他的手上，支撑着站了起来，蹲久了，腿有些麻，眼前也因不适应而一片黑。
她轻轻用手抚摸那微红的掌印，轻声说：“我答应你，我也求你，不要变成你最讨厌的样子。”
齐霁白似笑非笑，按住谭小清的后脑勺，将她的耳朵紧紧贴在自己胸口。
第74章 清白之年（一）（）
谭小清真想挖出他那颗心看看，里面究竟装了多少东西，这么温暖的胸膛，都无法改变它正一步步变得冰冷的事实。
晚上，她还是赴了约。谭小清拉着程澈在酒吧街游荡，因为她一早便从齐思远那里探得情报，齐霁白今天必须带林唯一回家吃晚饭。
谭小清看程澈兴致索然，便提议：“不如随便选一家？或者说你想去哪儿？”
“都可以。”
谭小清点了点头，拉他进了离他们最近的酒吧。
里面安安静静的，少有几对情侣谈情说爱，台上的吉他少年轻轻哼唱着民谣：
故事开始以前
最初的那些春天
阳光洒在杨树上风吹来闪银光
街道平静而温暖
钟走得好慢
那是我还不识人生之味的年代
“人随风飘荡，天各自一方，在风尘中遗忘的清白脸庞，此生多勉强，此身越重洋，轻描时光漫长低唱语焉不详。”谭小清轻声跟着唱，唱得程澈心头一阵酸楚。谭小清就像是历尽艰难的旅人，只是，她一直在漂泊，心从未停止。
程澈叹了口气，问道：“简单好吗？听说祝星回来了？”
“好不好的，看从哪个方面说了，大概是好的吧？”谭小清的脸上挂满了忧郁。
“那你呢？至少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你不仅不好，还糟糕极了。”
谭小清的眼中拼命包裹着泪珠，拿起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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