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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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宠后-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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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过是午休睡了一会儿,竟然会被绑走,并且,过程中一直没醒,显然是中了迷药,饭菜是和萧家人一起吃的,里面肯定没问题,那么,应该就是她睡觉的那间禅房存在问题了

    现在这间屋子正关着门窗,不过,密封得并不严实,透过窗户上的木板,依稀还有微弱的光照射进来,并且,她刚刚醒来那会儿,没有明显的手臂麻痹的感觉,应该是从她被捆上、到她清醒过来这段时间不算很长,换言之,现在应该还是下午,不过,这么一来,母亲裴氏那边,是否已经知道她这里出了事情,恐怕就要两说了。

    窗外依稀传来呼啸的风声,萧燕绥仔细的分辨着,能够察觉到,风声在树林间发出的飒飒轻响,从风声里不难判断出,自己应该是在山上,而且,周围可能还会有一片略微稀疏的树林

    终于彻底挣脱开绳索之后,萧燕绥一不做二不休,动作干脆利落的撩起了襦裙的裙摆,直接用碎瓷片将裙摆的两边划开,确定不影响她走路、爬坡等动作之后,才捡着自己刚刚割断的绳子、碎瓷片一起,凑到了门口,再一次屏息倾听,细心打量,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弄开了这间房子的门,然后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

    出了屋子之后,萧燕绥才发现,这里倒是有点像山林间猎户留下过夜的房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个完整的院子都没有,没几步远的地方,便是树林了。

    看了看房子附近的小路,萧燕绥本来抬脚就要往前走,但是,却又怕万一和绑架她的人走个碰头,她现在一个五岁小女孩的身体,可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到时候,情况恐怕会比第一次不小心着了道更糟。

    想到这里,萧燕绥的眼神又微微动了动,带着几分思索。

    西明寺乃是皇家御造经藏的寺院,和李唐皇室关系匪浅不说,平时招待的客人,也多为朝中大臣的亲眷,在西明寺这样的地方,发生了自己遇到的这种事情,就注定了绝不会是单纯的意外。

    但是,现在的问题在于,既然这件事肯定是有人设计好的,那么,谁会这么处心积虑的害她一个年仅五岁的小孩子?

    萧家内部也一向比较清净,从她祖父徐国公萧嵩开始,就只有祖母贺氏一个结发妻子,老两口生了二子二女,两个姑姑早已经出嫁,她爹萧华和叔叔萧衡,除了门当户对的正妻,也都没有什么妾室,说白了,徐国公府上现在的人员关系极其简单,内部矛盾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至于兰陵老家那边,离得远,暂且也够不上,完全可以不用考虑。

    萧燕绥紧皱着眉头,一边仔细的捋顺着今天发生的这件意外,一边下定决心,径直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不同于后世,随着人类社会的扩张,打猎,气候变化,动物所需要的栖息地自然而言便受到了压缩,这也是后世各种野生动物保护区建立的部分原因。但是在现在,唐朝时代的山林间,一般情况下肯定是会有凶猛的野兽出没的。

    只不过,萧燕绥会闷头径自往陌生的山林间走去,一是考虑到,这里毕竟还是西明寺的范围,有那些僧人、香客的存在,周围的山林间,会有猛兽出没的几率自然也就比较小了,二是在她看来,便是山林间真的生存着凶猛野兽,动物和人类之间生活习性存在明显的差异,除非是一心追踪山野猎物痕迹的猎户,一般人未必有那个运气会和猛兽碰见。相较之下,她现在面临的危险,更多的还是来自于完全不清楚来路底细的绑架者。

    萧燕绥轻轻的握了下拳,然而,手指上刚刚被碎瓷片割破的伤口,随着手指的动作而轻微开裂,重新开始渗血,更有一阵疼痛感传来。萧燕绥的手下意识的一抖,瞬间,因为疼痛而湿润的眼睛里更是飞快的闪过了一层雾气般。

第4章() 
西明寺的一间禅房之中,道远和尚一身僧衣,衣形如稻,颜色如莲,见到几位贵客时,双手合十揖礼,面容微微含笑,便是出尘的清隽慈悲。

    “道远大师,”新昌公主也似模似样的行了个佛礼,然后便凑到了穿了女冠缁衣道服的万安公主身边,极为亲昵的唤道:“七姐。”

    新昌公主乃是玄宗第十一女,幼时在皇宫中,同万安公主本就亲厚,便是后来,万安公主因故出家为女道士,新昌公主也时常去她的寝殿拜访玩耍,还是等到新昌公主成亲,出宫嫁入了徐国公府上之后,姐妹之间才不像是以往那般频繁走动。

    万安公主的眉眼本就颇为精致妩媚,眼波流转,温柔若水。此时她的手中握着一柄白色葫芦尘、一身缁色道服的衣摆上绣着山川绵延、白鹤乘虚的图案,又给她平添了几分随情所致的潇洒不羁。

    道远大师心中一窒,当即低头为三人斟茶。

    “都当了三个孩子的娘了,还是这般小女儿性子。”万安公主伸手点了点新昌公主,笑着轻嗔道,又抬头看向裴氏,眼角一挑,眼波盈盈,微微一笑,“裴娘子请坐。”

    这边的几人尚在品茗清谈,却不知西明寺外的山间,萧燕绥一身狼狈,衣裙上沾满了泥土,手指间更是血迹割痕。

    不过五岁的小女孩,平日里从来都是粉雕玉琢,玉雪可爱的模样,如今一张小脸却是脏兮兮的,眼神沉郁。

    有风从林间吹过,感觉眼睛里进了沙子,萧燕绥的手上全是血和土,衣服也不干净,根本不敢揉眼睛,只能是忍着疼闭上一只眼睛,跌跌撞撞的继续往前走着。

    “汪汪?”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狗叫声。

    萧燕绥心里陡然一惊,第一反应便是绑架她的人带着猎犬又追上来了,猛地抬头,四处寻找能够藏身的地方。

    然而,这里本就是山上林间,除了仿佛望不见尽头的树木野草,哪里还有旁的东西?

    萧燕绥根本来不及细想,突然之间,一只土黄色的狗便跑了出来——就是那种眉毛上带两个白色圆点、浑身皮毛土黄、在广大农村里散养着最为常见的中华田园犬。

    并且,在这只田园犬的身后,却并无其他人的动静,萧燕绥不由得微微一怔。

    很快的,那只一直在甩着尾巴的中华田园犬已经乐颠颠的冲着萧燕绥这边跑过来了,没有凶猛的吼叫,而是一直愉快而友好的甩着尾巴。

    看到跑到自己身边好奇的嗅了嗅,然后还围着自己一边摇尾巴一边飞快的转了两圈的狗,刚刚被吓得又是一身冷汗的萧燕绥嘴角抽了抽,山风沁凉,后背的冷汗被吹去,顿时一个寒颤。

    她看着这只立起来肯定比她还高的狗,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它的头。

    这只狗顿时愉快的摇了摇尾巴,并且直接蹲坐在了萧燕绥的面前——毫无疑问,这只狗肯定是有主人的,并且,很可能就是在西明寺附近的村子里散养着的。

    萧燕绥直接把自己最外面那件鹅黄色的襦裙脱了下来,随意的披在了这只狗的身上,只在脖子那里轻轻的系上,确保这只狗不会在跑动中把衣服弄掉。

    然后,萧燕绥便又拍了拍这只狗,随便任由它朝着哪个方向跑开了。

    一个五岁小女孩的身量就那么高,尤其是林子里视野受阻,远远看去,估计只能略微注意到那身鹅黄色,哪里分得出究竟是人是狗。

    而对于萧燕绥来说,自己失踪,便是母亲裴氏那边一开始不知道,最迟等到一行人要从西明寺离开回府的时候也会发现。到时候,莫说是带过去的萧家的仆从婢女,便是西明寺内的僧人,恐怕也都会跟着寻找自己的下落,只是,才在西明寺里被人摆了一道,萧燕绥现在是绝对不敢信任那些僧人了。

    在这种情况下,这只狗穿着自己的衣服跑开,若是被萧家的人发现,自然便是一条线索。若是正好和绑架自己人的碰上,随着天色沉暗,林间又雾气缭绕看不分明,倒是正好容易混淆视听,把那些人引开

    就在萧燕绥这边径自朝着山下的方向,一路跌跌撞撞的自己下山的时候,西明寺内,裴氏看看天色,觉得女儿这一场午觉也睡得该差不多了,便遣人去唤醒她。

    熟料,裴氏的婢女云烟请迎客僧引路去了后面的禅院之后,却直接扑了个空,莫说是小娘子了,便是原本应该在这里看顾着小娘子的云岫也不见了踪影。

    看看空落落的屋舍,云烟心里一紧,猛地回过头来,刚刚引路的迎客僧,见状也登时变了脸色。

    “许是小娘子睡醒后,寻几位小郎君一起玩去了。”云烟勉强的挤出一抹笑来,捏紧了帕子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忙不迭的往回走,“我这就去禀报娘子。”

    那迎客僧心中慌乱,只是强自镇定下来,双手合十微微躬身,然后才跟上去匆匆道:“我、我去问问的附近洒扫的僧人。”

    道远大师送两位公主和裴氏出了院落,院中雪白的梨花开得正好,洋洋洒洒,已是遍地花香。

    “娘子,”云烟从后面供女客休息的屋舍回来,虽心中百般寻思着各种可能的情况安慰自己,然而,这一路上却是越走越快,越走越急,找到裴氏的时候,早已经气息紊乱,慌乱道:“小娘子和云岫都不见了!”

    “什么!?”新昌公主的反应最为激烈,也顾不得那位光风霁月、不落凡尘的道远大师还在旁边了,直接迈出来一步,提声道:“怎么回事,速速禀报!”

    裴氏心头一颤。

    万安公主见状,眼神微动,则是伸手拉了新昌公主一把,低声安抚道:“妹妹!”

    旋即,裴氏眉心紧锁,匆忙下令道:“去把几位小郎君找回来。”然后才看向云烟,厉声道:“六娘失踪的院落,速带我去那里!”

    万安公主回头,眼尾一扫,斜睇了道远大师一眼。

    道远大师如梦初醒,也忙道:“我这便去让寺中的僧人帮忙寻找。”

    因为萧燕绥的失踪,西明寺中顿时陷入了一片兵荒马乱。

    而在西明寺外,匆匆离去的李俶、李倓和李文宁兄妹三人,却是遇到了几个市井无赖,只不过,没等他们身边的人出手,那几个市井无赖,便又被后面燕国公府上的小郎君张岱给辗了上来,顿时一阵鸡飞狗跳的。

    张家九郎张岱年龄尚小,却是一身胡服劲装,骑在一匹矮脚马上,眼睛如星光般明亮,他微微扬着下巴,一身完全未曾脱去的孩童稚气之间,倒是也有几分英姿飒爽。

    只不过,张岱自己一个小孩子想要亲自抓人,又谈何容易,那几个市井无赖虽被追得哭爹喊娘的,到底还是逮到机会跑掉了。

    李俶看见张九郎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便忍不住开口逗了他两句,“九郎今日的坐骑倒是颇为神气。”

    张岱一拉缰绳,性情温顺的矮脚马便抬头鸣叫,走了两步,却并不颠簸,更遑论把骑着它的人给甩下来了。

    “表哥,表姐。”张岱骑在马上拱了拱手。

    张岱乃是燕国公张说嫡孙,其父太长卿张垍,其母则为玄宗和杨贵嫔所出的宁亲公主。

    宁亲公主虽与太子李亨乃是一母同胞,但是,太子李亨一直被宰相李林甫、寿王李瑁及武惠妃一系攻讦,其势危如累卵。而嫁入了燕国公府上的宁亲公主,却全无此等顾虑,相较之下,张岱身为燕国公府上的小郎君,家中长辈一贯宠溺骄纵,全然不似表哥李俶、李倓那般如履薄冰,步步惊心。

    看着张岱骑着矮脚马却愣是一副神气十足的小大人模样,李文宁也忍不住掩唇轻笑道:“九郎的骑术越发好了。”

    张岱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哪里听得出李俶和李文宁言语间的调侃,还只当是自己真的神武非凡,神气极了。

    待到张岱带着人马仆从拍马走远之后,李文宁才开口说道:“刚刚那些人——佛门清净之地,竟也有如此撒赖放泼、不辨是非之人。”

    李文宁秀美微蹙,难以理解。

    李俶摇头笑道:“这些泼皮无赖,本就混迹街头市井,欺软怕硬,每日生计也不过是坑蒙拐骗,贫于教化,便是被关紧大牢里,三五个月便又出来了,又怎么会有是非好坏之念。只可惜今日被他们逃了,若是刚刚九郎把他们抓住,倒也算是为这附近的百姓除了一害了。”

    一直安静,甚少多言的李倓思索半晌,依旧不解道:“平日里来西明寺拜佛上香的多为贵客女眷,奴仆众多,又怎么会容得下这种人放肆?”

    一身男装的李文宁也不知道从哪里抽了把扇子出来,轻轻的展开扇了扇风,又敲了李倓一下,挑眉道:“所以他们刚刚被张家九郎骑马辗得鬼哭狼嚎、只能漫山遍野的逃跑。”

    刚刚才骑着那匹矮脚马策马跑开的张岱,正嚷嚷着要去林子里猎些野兽猎物,恍惚之间,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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