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宠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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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宠妻日常-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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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忙敛了先前的面容,屈膝喊了人一声“祖母”,跟着是又一句:“是孙女没握好笔,扰您清修了。”

    林老夫人见此也未说什么,只是淡淡开口一句:“罢了,你先回去吧。”

    等霍令德退下,林老夫人便由玉竹扶着回了屋中,而后是让人取来先前两人抄写的佛经看了起来,等看到霍令德抄写的那一份,她的面色便又沉了几分:“自小都是一样教出来的,怎么会差这样多?”

    玉竹替人奉上一盏热茶,闻言是赔笑道:“奴瞧着二小姐怕是这几日身子不舒服,这才”

    “你也不必替她说话,晏晏在外头一个月,时刻还记着家中的事。她日日待在府里,丫鬟婆子鞍前马后伺候着,哪里来得不舒服?”

    林老夫人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把霍令德的那一份扔到了一旁的茶几上,声音仍旧没什么好气:“不过是没用心罢了。”她这话说完,却是又过了一会,才跟着一句:“这嫡庶之间的差别,果然是自小便定好了的。”

    这话玉竹却不敢接,好在林老夫人也未再往下说。

    霍令仪距离花厅越近,眉心便又紧拢了几分虽已相隔一世,可她还是未曾想好该怎么面对柳予安。

    柳予安素来聪慧,她怕忍不住泄露了什么情绪,让他起疑。

    “郡主,您怎么了?”红玉眼看着霍令仪停下步子,便也跟着一道停了下来,待瞧见她面上的情绪,便又轻轻笑道:“您可是觉得今儿个未曾好生打扮?”她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您不必担心,柳世子他素来不在乎这个。”

    霍令仪闻言倒是想起了几许往日的光景,她与柳予安自小一道长大,幼时玩闹倒也未有什么,等到年岁越长,心中对他有了情思后,自然也多些儿女情怀。

    她素来不喜打扮,可每回见柳予安的时候却都要细细拾掇一番如今想着往日的自己,霍令仪的心中还是免不得生出几分唾弃。

    她真是傻,不然前世怎么会把自己托付给这样的人,由得他欺辱至斯。

    许是想起了前世受到的那些屈辱——

    霍令仪这颗先前紊乱的心,此时却平静了下来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继续迈了步子朝花厅走去。

    门前的丫鬟见她过来,忙屈膝打了个礼,跟着便伸手打了帘子。

    花厅并不算大,布置得却很是清雅,一个身穿月白色直身的男人就坐在其中,他正半侧着身子面对着木头窗棂。此时日头正好,窗外的光线透过那福字窗棂尽数打在他的身上,凭得又渡了一层光芒,让人瞧着竟有些看不真切。

    许是听到声音——

    柳予安便转过身子,待瞧见霍令仪,他那张清隽的面容便清晰起来。他看着霍令仪面上又添了一个笑,口中跟着温声一句:“晏晏,你来了。”

    霍令仪闻言却什么话都未曾说,她只是这样遥遥看着他,头一回细细地审视着他身为燕京城的第一贵公子,柳予安无疑生了一副好面容。清隽的外表,温润的眉眼,通身的气质恍若四月的春风一般,就连说话的声音和语调都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

    那双眸子看着你、冲你笑得时候,仿佛这天地之间,他的眼中只有你一个人。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柳予安,就如当初的她一样。

    柳予安未曾听到霍令仪的声音,便起身朝她走去,待瞧见她眼下的这一片乌青,他那双先前还带着笑的眼此时却沾了几分无边的担忧他微垂着眉眼看着霍令仪,话却是与红玉说的:“你先下去,我与你家郡主有几句话要说。”

    红玉闻言是轻轻应了一声,而后便打了帘子往外退下了。

    霍令仪看着这幅情况,还是几不可闻的皱了回眉往日她倒未曾觉得,如今看来这身边的几个丫鬟还是得好好说道一番了。

    许是霍令仪低垂着眉眼的缘故,柳予安倒是未曾察觉到,他负手而立,仍旧低垂着眉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口中是道:“上回我赶来的时候,你已经去了边陲晏晏,你的胆子实在太大了。边陲如今战火还未消,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他说到这似是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语气颇重了些,便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跟着才又添了几分叹息继续说道:“伯父的事已经过去了,晏晏,生者为大,你要保重身体才是。”

    霍令仪听闻后话终于抬了眼帘,她看着眼前这双未掩担心的眼睛心下还是止不住一颤。

    可也不过这一会功夫

    霍令仪的心下便又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却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眼前人的作态。她什么话都未曾说,只是这样仰着头掀着眼帘看着他,却是过了许久,才开了口:“柳予安,我累了。”

第 11 章() 
柳予安闻言是轻轻折了一双眉心,他自然是察觉到了今日霍令仪的不同柳予安?他从未听她这样唤过。这么多年,霍令仪的年岁越长,就连对他的称呼也从最初的柳家哥哥,到如今的信芳,却是从来没有这样唤过他的名字。

    他刚想说话——

    待看到霍令仪眼角的疲倦,和微蜷的眉心,折起的眉心便又收紧了几分,心下也跟着平添了几分疼惜。

    柳予安的声音依旧温和,就连面上也仍旧是那一抹温润恍如四月春风的笑容:“却是我忘了,你刚回来定然未曾歇息好。”

    他这话说完是从袖中取过一个油纸包放到了霍令仪的手上,口中是跟着一句:“你往日时常闹着要吃那陈家铺子的蜜饯,今儿个我恰好路过便替你带了一包过来只是蜜饯酸口,你还是要少吃。”

    霍令仪看着手中的那个油纸包,陈家铺子的蜜饯,酸甜入口,她往日是最喜欢吃的。

    只是,也有许久未曾吃到了。

    前世每回路过陈家铺子的时候,霍令仪都会让马车停下来朝着那家铺子望一眼,想着旧时记忆里每回柳予安拿着这样的一个油纸包放到她的手上,一面笑她“贪吃”,一面却又忍不住给她带了一回又一回。

    那年少记忆里的柳予安一直都是很好的。

    他性子温和为人清隽,却也不是待谁都这样他有自己的坚持,也会怕她多想而拒绝其他人的靠近,曾经的她一直都以为她是不知道修了几世的福气才能遇上这样一个柳予安。

    直到最后,霍令仪才知道。

    她那修得哪里是福气?不过是人世孽缘、命中业障罢了。

    霍令仪想到这便什么都未曾说,她敛下心中所有的思绪朝人屈膝一礼,口中也不过寻常一句:“多谢你了,如今家中事务繁忙,我便不送你了。”她这话说完便招来小侍让人送柳予安出去。

    小侍闻言忙上前来。

    柳予安心中却还是有几分说不出的疑惑,他垂眼看着霍令仪有心想问上一回,只是看着她一身素服半面倦容,那些疑问也都尽数消散了或许是他想多了。

    如今晏晏初遭人世大悲大拗,自然会有情绪不稳的时候,等再过些日子就会好了。

    他思及此便也未说什么,只是又宽慰了人几句才往外走去。

    红玉打了帘子走了进来,她的面上还有几分不解,口中也是说道:“郡主,柳世子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霍令仪闻言便朝红玉看去,待瞧见她面上的懵懂不解,她什么都未说,只是把手中油纸包放到红玉的手上径直朝外走去。

    锦瑟斋。

    晚间,霍令仪陪着霍令君玩闹了一会,等把他哄睡着了才打了帘子往外走去许氏正在外头做着女红,见她出来便笑着说道:“瞧你这一头汗,你弟弟顽劣,你也别总是纵着他,没得累着了身子。”

    霍令仪闻言也只是轻轻笑了笑。

    她朝人走过去,由着人拭了这满头的汗,才开口问道:“母妃这是在做什么?”

    许氏闻言握着帕子的手却是一顿,她垂眼看着手中的衣裳,却是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这衣裳还是你父王离开燕京的时候绣得,如今衣裳快绣好了他却穿不着了”她这话说完是又跟着几日:“等再过几日你父王的祭日也要到了。”

    霍令仪听到这话也跟着沉默了一瞬,她的指腹滑过衣裳上头用金线绣着的纹路,心下是轻轻叹了口气:“等到了那日,我陪您一道去吧。”

    父王出殡的时候她在去边陲的路上,如今七七大祭,她想去清平寺替他上一炷香。

    许氏自然是应了,她把手中的衣裳放在一旁的绣篓中,跟着才又朝霍令仪看去,却是又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你明年也该及笈了,若不是你父王的缘故,等过了及笈你也该嫁给信芳了。”

    霍令仪听闻这话,倚在许氏怀里的身子还是有片刻的僵硬可也不过这起子功夫,她便开了口:“我和他虽是自幼长大,却也没定个什么婚约,何必耽误人家。”她说话的语调未有什么异样,可那双微微低垂的眼中却是一片清冷之色。

    许氏未曾察觉到她的不同寻常,闻言也只是柔声说道:“你和信芳虽然未曾有过婚约,可咱们两家素来走得近,这心思却是早就存了的”她说到这,手便撑在霍令仪的头上轻轻揉了一揉,跟着是一句:“何况信芳是个好孩子,早在你父王出殡那会,他就来与我说了他愿意等,等着你除服之后再迎娶你进门。”

    这话——

    霍令仪并不是头回听。

    前世柳予安也曾郑重其事得与她说过,他说他会等她,等到她除服后再娶她。彼时她听到这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那时她的父王才刚刚归天不久,正是她这顺遂人世里最灰暗的日子,可因为他的这番话,却让她对这个人世又多了几分希望。

    霍令仪想到这,袖下的手忍不住还是收拢了几分。

    她曾不止一次得想问一问柳予安,究竟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她曾那样信任他,就像相信每天的太阳会从东边升起一样这苍茫人世,浮沉岁月,她什么都不信,只信他柳予安一个人。

    她以为这余后的这一生,会有他的相伴可他又是怎么对她的?新婚之际,她一身大红婚服坐在喜床之上,带着满腔的激动和对未来生活的期待,等着她的夫君出现,等着他来挑起她的红盖头与她共饮一杯合衾酒。

    后来,柳予安出现了——

    他穿着一身大红婚服负手站在她的身前,温润如玉,却是她从未见过的肃色面容。

    “夫君”

    “晏晏,我不能娶你了。”

第 12 章() 
窗外夜色已深沉。

    满天星河透过那覆着牙白色锦纱的窗棂打进屋中。

    “晏晏?”许氏说了许久也未曾听到霍令仪说话,便又轻轻唤了她一声,待见她掀起眼帘,许氏才又笑着开了口:“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看着霍令仪额头布着的薄汗,便又皱了一双柳叶眉:“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

    霍令仪的声音还有几分喑哑。

    她摇了摇头,握着帕子拭了回额头,却是又过了一瞬才开口说道:“天太热了。”

    许氏闻言倒也未再说什么,这天的确太热了些,估摸着明儿个又要下雨了,连带着今儿晚上也跟着闷了不少。她让知夏去捧一盆凉水进来,亲自绞了替人擦拭一回,才又说道:“若是觉得累便早些回去睡吧。”

    自打晏晏回来后,倒喜欢黏着她了,只要没事就往锦瑟斋跑许氏心里自然欢喜,却也免不得担心她的身子。

    霍令仪闻言倒是难得未曾拒绝,她今个儿状态不对,留在这处也不过是让母妃担忧罢了她想到这便也未说什么,只是又陪着许氏说了几句话便先告退了。

    大观斋。

    霍令仪等洗漱完便倚坐在临窗的软塌上,屋中点着一抹檀木香,随着这六月的晚间风轻轻晃荡着,那味道便也没起初那般浓郁了。红玉坐在圆墩上,她低垂着头,手上握着一方帕子替她擦拭着头发,一面是柔声说道:“郡主如今怎么喜欢起这檀香?您往日最不喜这味道,直说闻着难受。”

    霍令仪闻言握着书册的手却是一顿

    她掀起眼帘朝那案上摆着的莲花香炉看去,那抹檀香透过那镂空的盖子袅袅朝半空升起。她往日的确不喜檀香,只是与那人相处得久了,免不得也添了几分他的喜好。

    霍令仪想到这便收回了眼重新翻起了手中的册子,口中却是跟着问道:“燕京城这几日可有什么其余的消息?”

    其余的消息?

    红玉闻言眉却是轻轻折了几分,这燕京城里说郡主的倒有不少,只是这些话她早些就已和郡主说过了。至于别的她细细想了一回,却也没打听到有什么大事。她手中仍旧握着一方帕子绞着霍令仪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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