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要逆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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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要逆袭么-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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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若转过山坳,笑道:“你们果然在这里!我说你们啊,有满山的桃花不赏,非要来对着这几颗老树发痴……”

    山谷的草地上,数十个少年书生或坐或卧,或听曲儿或『吟』诗,正悠然惬意,一听这声音,几乎人人惊跳起来:“林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若一愣,道:“怎么人人都是这话?我虽做不得诗,抚不得琴,可也能听会赏,怎的,嫌我来蹭了你们的诗酒?”

    “说什么胡话呢?”有心直口快的直接道:“林兄你不是逃出长安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逃出长安?什么逃出长安?”林若眨眨眼,道:“是你们在做梦呢还是我在做梦?好好的,我又没作『奸』犯科,为什么要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不知道?”

    林若茫然道:“我知道什么?”

    一众人面面相觑,楚奕叹了口气,一拉林若,道:“我们去坐下说。”

    原来林若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京城却因为他,热闹的很。

    事情的起因在齐王李元吉身上,在某日早朝的时候,齐王不知因什么事,同秦王起了争执,而后大声嚷嚷李世民不孝,说他“明明知道皇上和几位娘娘都喜欢音律,知道太子大哥有意请林若在尹妃娘娘寿辰抚琴祝寿,却故意唆使林若离京”云云。

    这话一出,李世民还没什么,李建成就先想一把掐死这个猪队友——要知道有些事是能做不能说的,林若是林博远的侄儿,他只要一句话,林若就得乖乖的“自请”入宫祝寿,天下人便是骂,也骂林若不守承诺、没有气节,可被李元吉这么一说,他李建成成了什么了?

    不光他,连李渊都是一头黑线。

    李世民则冷笑一声,道:“本王不过和人闲聊几句,难为四弟竟能编出这么一大套罪名来,本王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大哥肚里的蛔虫了,连他的‘打算’都一清二楚。罢了,空口无凭,我这就去把那位林才子找回来,问问清楚,本王什么时候唆使他出京了!”

    竟丢下皇上和满朝文武,拂袖而去。

    事情到此都不算什么,不过是李家三兄弟惯常的针锋相对罢了,大家都习以为常。

    可是接下来,问题就大条了。朝堂上发生的事,尤其涉及到三位皇子间的明争暗斗的事,按说不会传出去,可结果它不仅传出去了,而且还传的尽人皆知。

    太子殿下让手下臣子的侄儿入宫抚琴,为皇帝的宠妃祝寿,这话传出去好听吗?不好听。可这也没什么,那是你们一家子自己的事儿,爱咋地咋地,谁管你们的闲事?再说了,就算想管,也管不了啊!

    怎么?那被招去抚琴的人发过誓,不再抚琴?『逼』人破誓,这就有点霸道了吧?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古往今来,哪个皇帝太子不霸道?不能霸道下的话,谁还去抢着当皇帝当太子呢?

    就这些事的话,听到的人最多也就撇撇嘴,说几句酸话,可是……

    什么?被『逼』着抚琴的人是林若?不会是那个林若吧?这个不能忍啊!

    换了一个月前,林若不过是在长安城的年轻读书人中有些许名气罢了,可出了赌斗那回事以后,就全然不同了。

    那一首《将进酒》实在太过出『色』,说是千古绝唱也半点都不夸张。如今天下但凡认得几个字的,有谁不能『吟』几句“君不见”?而但凡会『吟』几句“君不见”的,谁不是对其中的来历典故耳熟能详?提起《将进酒》,谁能不提一下那神秘的云姓少年,不提一下那首同名的无双琴曲,不提一下决然一掷、飘然而去的才子林若?

    拜云娇娇所赐,林若也算是一举成名天下知。

    在这个故事里,有恩怨纠葛,有少年意气,有千古绝唱,有琴曲无双,有高1『潮』、有谜题、有遗憾……便是不提那两首《将进酒》,这故事本身,就已经宛如醇酒般醉人。

    众人皆叹:这才是我辈读书人啊!才华横溢,风流意气!

    可现在,这故事竟又有了后继,而这个后继,膈应到了全天下的读书人——皇帝招林若去给他的宠妃抚琴祝寿!

    这简直就像,在欣赏绝美风光时,一脚踩到了狗屎一样的恶心败兴啊!

    众人叹了口气:幸好林若逃了!否则真还不如一死,好歹也能为这故事添个悲壮的结尾,比去给那什么宠妃祝寿强一万倍!

    也有人出来辟谣,说绝无此事,却没人肯信:若是假的,林若去哪儿了?秦王殿下去哪儿了?

    这些林若的友人更是为他担足了心,此刻见到他忽然出现在桃林,怎能不像见了鬼似得,怎能不急得跳脚:你不快点跑远些,回来作甚!

    “哎呦!”听完这些,林若先是“噗嗤噗嗤”,而后干脆捧腹大笑:“肚子都笑疼了,亏你们怎么想出来的,这么荒唐的故事也拿来哄我。”

    “故事?”

    “不然呢?”林若反问:“难不成你们以为是真的?”

    瞅见周围的人认真的表情,林若瞪大了眼:“不是吧,这么离谱的事你们都信?”

    “这事儿,全长安都知道了啊,你不会告诉我们是假的吧?”

    林若笑道:“怎么可能是真的?我就是心情不好,出去逛逛罢了!你们也不想想,我就带了小书一个,就我们那脚程,若真有人追我,早把我抓回来几百回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话,说的也有道理啊!

    “而且我在罗城,还遇到了秦王殿下,“林若再接再厉:“我还在秦王下榻的地方借住了两日,也没听秦王殿下说什么抚琴不抚琴的啊!”

    “你被秦王殿下抓……那个,不是,”楚奕听的瞠目结舌,道:“你遇到秦王殿下了?他没那个……呃,你怎么没和他一起回来?”

    林若冷哼一声,道:“说来就气,原来秦王殿下和那个云……竟然是相识的,还意图说和我们。怎么可能?那姓云的就算是诗仙在世,我和他也不是一个道上的人,所以我一气之下就走了啊!这事儿,客栈里好多人都看见的。”

    “什么?你见过《将进酒》的作者了?”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七嘴八舌连连追问:“他到底是哪家子弟,怎的我们都找不到他?他家住哪里,可是长安人氏?他在哪里求学?怎的之前一点名气都……”

    “停!停停停!”林若做举手投降状,道:“这些事别问我,我虽然和她不对付,可是也不能随意泄『露』别人的隐私,你们……唉,其实说真的,不知道比知道好。哎!不是说有好酒吗?别小气,快拿来尝尝!”

    “……”

    林若在落屏山呆了半日,“太子招林若抚琴只是谣言”的话,不光传遍了桃林,连长安城都传遍了。

    不是吧,这轰动了半个长安城的事儿,只是谣言?

    不少人跑来他们饮酒的地方,想亲眼证实一下,却见人群中的少年一身飘逸的儒服,如瀑的长发被白『色』的发带束起,那仰头饮酒的潇洒风姿,活脱脱一位浊世公子、红尘谪仙。

    于是下意识便信了他的话,笑话,要是真逃亡十几天,就算谪仙也憔悴了吧?

    林若喝到半熏时,林博远派了车夫驾着马车来接,长辈有令,林若只得遗憾离开,让车夫将驴车赶回去,小书驾了马车带着他先走。

    “公子,您怎么还喝啊!”小书赶着马车在官道上小跑,道:“要是喝醉了,一会怎么跟老爷回话?”

    林若耸耸肩,叹道:“就是不想回话,才要喝啊!”

    也是,喝醉了就不必回话了,反正老爷心软,公子要醉了,就更舍不得责罚了。

    小书哦了一声,又问:“公子,那抚琴的事……就这么算了?”林若和其他人说话,他在一边听了个七七八八、稀里糊涂。

    “是啊!”

    “可是公子,您那什么上中下三策,都还没用呢!”怎么就这样不明不白、轻描淡写的解决了呢?

    “因为那上中下三策……”林若轻笑一声:“都是骗人的啊!”

    什么上中下策?给宠妃抚琴是有失身份,难道给帝王吹萧说出去就好听?以声『色』娱人者,皆下下策也。

    此事若换了一个月前,或许只有这三策可选,可他最近名声暴涨,解决此事便变得格外简单——闹大,闹到尽人皆知。

    当今陛下又不是真正的昏君,便是任『性』也是有限的。一首曲子而已,又不是绝世美人,有着让人倾城倾国的魅力,他就算再喜好音律,想到这件事带来的偌大影响,怕也没心情听什么音乐了。

    所以这件事,就只能让它变成谣言,风吹云散。

    只是这方法虽简单,却有两个前提,一是林若必须暂时消失,否则太子殿下一发话,他就必须站出来“辟谣”,将这口巨大的黑锅放到自己背上去。二是这事儿能做不能说,否则,林博远和林若两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小书道:“好端端的,公子爷为什么编这个出来骗人呢?秦王殿下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林若叹道:“若不让秦王殿下以为我有十足把握解决此事,怎好大摇大摆回京?”

    他一日不回,这件事便一日不能解决,皇帝和太子等人,对他的“不识时务”,也会越来越不满。

    可他总要有个回来的理由,总不能对秦王说,因为我知道伯父在京城肯定已经将这件事闹大了,我好回去收场吧?

    心中不由苦笑,于上位者而言,不过是听不听一首曲子的小事,可是在他们,却要绞尽脑汁,甚至冒着『性』命之危来行事。也难怪权势二字,总让人趋之若鹜。

    小书安静了一段路,偷眼看下自从他们上车,就不紧不慢跟在附近的几个骑马的汉子,小心道:“公子您这几天一路躲的,是太子爷的人吧?”

    林若嗯了一声,他已然快醉了,话也多了起来,不待小书开口问便道:“小书我问你,假若你是个孔武有力的大汉,肚子饿了又身无分文,此刻有个卖包子的见了,主动给了你一个包子,你会不会感谢他?”

    小书点头:“当然会了!”

    “那如果,这个卖包子的不肯给你包子,你又饿极了,于是将他揍了一顿,抢走他五个包子,你可会感激他?”

    “不会,”小书摇头,然后又迅速补充道:“不过我是绝对不会抢人家的包子的!”

    “为什么不感激呢,你得到了五个包子啊!”

    小书道:“可他又不是自愿的,我为什么要感激他?”

    林若点头,道:“那如果反过来,你是卖包子的,若知道有人要来抢你五个包子,怎么办?”

    小书想了想,道:“主动送给他一个?”

    林若笑道:“难为你终于聪明了一次。”

    “公子您那是夸奖吗?”小书不满的抱怨了一句,又道:“所以,您现在就是抢在太子爷强迫您之前,主动将事情办好了,省得他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林若靠在车壁上灌酒,叹道:“更过分的要求我倒不怕,可是伯父……还要在太子府做官呢!”

    总不好让太子对他的不满一直持续下去。

    “要小的说,”小书道:“太子爷这么过分,这个官儿,咱们不做也罢。”

    “天真,”林若笑笑,道:“这种事,岂是逃就能逃得掉的?权势二字,无处不在,伯父若不在朝为官,说不定,我就被什么保长、地主什么的,招进府去给他们的小妾贺寿去了呢!”

    小书被保长什么的逗笑了,又道:“不过现在事情总算完美解决了,您不用去抚什么琴,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多好!”

    林若笑笑,不语。

    怎么可能没得罪人呢,他将此事归于谣言,能挽回太子声誉,能证明秦王清白,可终究是他出走在先,而且……还有一个齐王李元吉呢。

    三位皇子中,没人看好这位三皇子——太子是嫡长,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秦王战功赫赫,无人能比,大半个李唐江山都是他打下来的:至于齐王,比起两位兄长,他年纪小,没甚大的功劳,能力也弱了些……

    只是林若却有点不敢小觑他。

    齐王在早朝上告的那一状,准准的打在李建成和李世民的软肋上:李建成原就声望不如李世民,此事若被证实,更会被仕子排斥;李世民原就被李渊嫌弃不够恭顺贴心,有了此事,李渊将对他会更加不满。

    而李元吉自己,他本来就大大咧咧、『性』情鲁直,就算心直口快说错了话,最多也就被教训几句罢了。

    也不知这一状是巧合还是其他,若不是巧合的话,那这位号称一直站在太子这边的齐王殿下,立场就值得商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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