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要逆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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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要逆袭么-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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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沉不住气?

    “其实也不算胡『乱』猜,”林若干脆连手里的活儿都放下了,安抚道:“就长安城势力而言,以太子、秦王和齐王为最,若只算暗藏的人手,素质最高的当属秦王,但若画落在秦王手里,他应该会知会我,毕竟是我的东西……事实上我一直以为东西在齐王手中,但今天在那条大船的舱外看见了齐王的侍卫,就是的不是了,因为若齐王见到了画,就该知道火快烧到他了,哪还会有坐船游湖的闲心?”

    林川虚心请教:“那太子呢?”

    “太子表现的太正常,还在和齐王齐心协力对抗秦王,若他真的见过画了,便是再大度,也该留一手才是。”林若道:“所以我猜那画儿有七成可能是被太子的人所得,但是被魏大人扣了下来——只有他会这样做而且能做得到……不过我看魏大人这档口还有空请伯父吃饭,而且一吃就是大半日,这七成就变成了九成。”

    还有两日就是裴寂案的十日期限,在这种焦头烂额的时候请吃饭,当然不可能是为了吃饭,更不可能是为了林川所言的为太子说和——太子看似亲和,其实架子一直摆的很高,怎么可能自降身份向林若示弱?

    不过林若并不担心林博远会被魏征试探出什么,论进攻,两个林博远绑在一起也比不上魏征,但若论防守、论滴水不漏,魏征却远远不及林博远。

    “那若是少爷猜错了怎么办?”

    林若满不在乎道:“那就再画一幅让他们重新抢去呗!”

    他一直没关心过画的下落,原因也在于此,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再扔出去一副……总不能太子的人这么无能,一副都抢不到吧?

    林川点头,正要退下,还是不安,皱眉道:“但属下看魏大人的模样,不像是答应了咱们的条件的样子。”

    林若笑道:“他又做不得主,答应什么啊答应?”

    林川顿时明白,道:“太子殿下会答应?”

    林若笑笑,笑容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当然会。咱们的太子殿下,一向善于放弃和牺牲。”

    所以站在他那边的人,时刻都该有被他放弃的心里准备。

    想了想,又道:“你吃过饭将上午从船上搬回来的酒给魏伯父送两坛过去……呃,顺道再买几斤酱驴肉,他最爱那个味儿。”

    林川只当林若想要赔礼,爽快应了。

    却听林若又道:“记得以后隔三差五给他送一次东西。”

    林川顿时明白,苦笑道:“少爷,魏大人和老爷毕竟是朋友,这样做不太好吧?”

    林若道:“要不是他和伯父是朋友,我还不费这个事儿呢!放心,我不会陷他于不义……”

    又笑笑,道:“最多让太子殿下决定用他换取某些利益的时候,少犹豫那么片刻罢了。”

    ******

    东宫,李建成看着面前还带着焦痕、仿佛被人从火场中抢下来的百官送行图,很久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由原本的震惊、愤怒,渐渐归于平静,抬头看向魏征道:“所以这幅画一直在你手上?”

    魏征道:“四日前韦大人交到下官手上。”

    李建成声音一冷,道:“为何不呈上来?”

    魏征叹道:“臣担心这是林若的阴谋,怕殿下一时冲动,中了他的算计。”

    “那现在呢?”

    魏征继续叹气:“现在臣现在已经确定,的确是林若的阴谋。”

    李建成如今听到林若两个字就头痛,看着魏征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魏征道:“林若中午让人传话,说若太子殿下将这幅画送给窦承济窦大人,他以后就老老实实,绝不再惹是生非。”

    顿了下又道:“他还送了臣两坛天然居的好酒,和陈记的五斤酱驴肉。”

    老老实实,绝不惹事生非……李建成将这句话在心里咀嚼几次,道:“他的话能信?”

    魏征迟疑了下,道:“若这句话是对太子殿下说的……不能信,若这句话是对臣说的,能信。”

    林若这句话当然是对魏征说的,“老老实实,绝不惹是生非”,也只有对长辈,他才会用这种柔软的近乎撒娇的口气说话,这也是到了现在,魏征都没办法对少年真正生气的原因。

    李建成沉『吟』:“将画交给窦承济……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要了结裴寂一案。”这个问题魏征已经想了很久,所以回答的毫不犹豫。

    “裴寂案已经就这样了,他还要怎么了结?”李建成冷笑道:“父皇摆明了袒护他,别说现在案子半点进展都没有,便是真抓住了凶手,他只要说跟他没关系,父皇舍得杀他?”

    魏征道:“裴寂的案子,目前的证据不足以定林若的罪……”

    李建成打断道:“这些证据还不能证明?那要什么才能证明?难道你真的相信他死人托梦的鬼话不成?”

    魏征叹道:“殿下你别忘了,这些所谓的证据,都是林若故意做给我们看的,正如林博远所言,这些事,没有一件是为了杀人……臣也觉得是他做的,所有人都觉得是他做的,但没有证据,觉得就只是觉得。”

    李建成深吸口气,道:“孤知道了,你继续。”

    魏征点头,回到方才的话题:“按照现在的事态发展下去,裴大人之案最后的结果必然是林若全身而退,而刑部尚书窦大人被削官去职来平息众怒,但这个结果……林若不满意。”

    李建成对此事的看法与魏征一致,原微微点头以示认同,待听到最后一句,却是一愣,继而怒极反笑,如同听到这世界上最可笑的事:“他不满意?哈!他不满意?”

    杀了宰相以后还全身而退,这样的结果……他不满意?

    魏征苦笑,这种结论,他也不敢信,可是却不得不信,道:“殿下以为,林若有没有本事杀了裴寂却不让任何人怀疑到他身上?”

    这话换了说的无论是谁,李建成都会嗤之以鼻,但此刻唯有沉着脸不说话。

    魏征道:“既然如此他为何要闹得人尽皆知,为何让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裴寂就是他杀的?难道是为了炫耀?为了发泄?或为了找死?”

    自然都不是。

    “是为了立威。”魏征道:“他要立威。”

    “立威……”李建成又有点想笑:那个一介白衣的少年,他要立威?他有什么威可立,他要向谁立威?

    魏征静静看着李建成脸上有些扭曲的笑容,平静道:“向你,向我,向所有人……立威。”

    “哈!哈哈!哈哈!”李建成终于笑出了声。

    一介白衣、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少年,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居然要对太子、对齐王,对大唐的权贵大臣们……立威?

    就像一只蚂蚁,对着一群大象张牙舞爪、耀武扬威,简直太可惜了!太不自量力了!

    魏征听着李建成的笑声,神『色』莫名,他没有提醒李建成方才他对林若一句“绝不惹事生非”的心动,也没告诉他,在太子面前都大大咧咧的尹鹏飞,不久前因为听到“林若”两个字而吓的差点『尿』了裤子。

    因为他很清楚,李建成嘲讽的笑声背后,隐藏着的未必不是后悔与心惊。

    李建成笑了几声便自己停了下来,声音冷淡,道:“不是说要将画拿给窦承济吗?你亲自拿去给他。”

    魏征皱眉,他已经说了这是林若的阴谋了,李建成却连他的分析都不听完,直接顺了林若的意。开口劝道:“殿下,如今陛下正憋着气,这画交上去,说不定就成了□□,这里面涉及到的人有不少……”

    李建成打断道:“不过是一幅画罢了,难道父皇还会用它来定罪不成,有什么打紧?”

    魏征还要再劝,李建成不耐烦的用手指敲着案上的画,道:“魏征你说这是林若的阴谋,那你能保证,林若这幅画里画的,全都是假的?”

    魏征默然片刻,道:“臣不能保证。但臣……”

    李建成冷笑着再度打断他的话:“你别忘了,这幅画是林若丢掉不要,被裴寂捡去藏起来的!若果然是林若有心挑事画的,他丢它做什么,裴寂又藏它做什么?而且那日带头放火及哄抢的人也招供说,联系他们的人手腕上有一道刀疤,那人什么都不要,只要他们帮他找一副没有装裱没有落款的画,事后还有重金酬谢。

    “他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小心行事,悄悄藏些小巧精致的东西,就足够他们富贵一生了,切不可贪心以至将事情闹大……若这些人果然依计行事,怎么会出现哄抢,那些东西怎么会流落在外闹得不可收拾?事后谁又能知道里面丢了这么一副不起眼的画?难不成你要说,这些也是林若的阴谋,他做这么多的事儿,就为了悄悄取回这么一副他自己丢掉不要的画?

    李建成越说激动,渐渐克制不住,咬牙道:“这些年来他一直站在孤身后,那些东西里和他直接有关的,也就这么一幅画,除了他,还有谁会惦记它?正巧他手底下有个手上有刀疤的亲信,还正巧那个亲信不等孤的人去问,就死的干净利落,你觉得这真的是巧合?还是想说这也是林若的阴谋?”

    李建成口中的他字,显然已经不再是指林若,魏征暗叹一声,唯有苦笑。他想说“是”,想说林若做这么多事,也许就是为了让他相信这幅画上画的都是真的,就是为了让他们自『乱』阵脚,可此时此刻的太子殿下,全然没有听他说话的耐心。

    到底是李元吉知道裴寂的船上有这么一幅画,设计取回,结果用人不慎导致事态失控?还是从头到尾都是林若的算计?

    这幅画,到底是林若故意画出来,挑唆太子和齐王的手段,还是确有其事,被林若顺手用在当下的局面上?

    他如今也有些糊涂了,也懒得去想,因为此刻真相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李建成的声音还在继续:“进宫祝寿的事、林若的案子、小书的死……这一件件事,哪一件不是他的主意,哪一件不是他闹大的,最后孤声名扫地、损失惨重,他呢?他还是那个慷慨大义的齐王!”

    “你看看,你看看这幅画,你看看他们这幅嘴脸,”李建成情绪越来越激动,额头青筋暴起,手指几乎将画戳出一个洞来,喝道:“你觉得这些人效忠的,真的是孤,而不是他李元吉?!”

    听到李建成终于说出“李元吉”二字,魏征有些麻木,就是知道会这样,他才将画扣留了下来,可这画是韦挺交给他的,他不可能一直藏下去——他以为此刻已经明白这画的确是林若刻意为之,可以向李建成仔细分说了,可是结果却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猜忌这种事,根本不是理智能克制的。从太子看到那副画的时候开始,他和齐王之间历经十多年建立起来的信任和亲密,已经不复存在……继大理寺卿和裴寂两大支柱之后,太子殿下又失去了他最大的盟友。

    太子殿下辛苦经营数年的庞大势力,在这短短十多天里,以摧枯拉朽般的速度崩塌着……

    从小书死、林若出狱的那天算,到现在一共是十五天,小书的三七都还没过。

    几乎是吼出那三个字之后,李建成终于渐渐冷静下来,默然片刻后,语气平静道:“这幅画放在谁手里都没用,倒是窦承济借着它说不定就能逃过一劫……大理寺和刑部,我们总要握住一处才行,如今大理寺指望不上了,窦承济向来在我和二弟之间不偏不倚,这次若是能帮他保住刑部尚书之位,他岂能不感激涕零?”

    虽然现在他很不喜欢林若,但是不得不说,他给出的这个选择,竟出乎意料的合乎他是心意,比先前所有的想法,都还要好。

    “至于那些人……”李建成顿了顿道:“父皇大不了骂一顿罢了,又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便是暂时不得重用,孤以后难道不会补偿他们吗?”

    几个不知道是否有了二心的臣子,和一个刑部尚书的效忠,两者之间到底孰重孰轻,岂不是一目了然?且窦承济又不是他的人,他献上去的画,谁知道同自己有关?怎么算他都没有损失。

    而且李元吉,也该给他一个教训,也该让父皇好好看看他的嘴脸了!

    魏征低头掩饰住眼中的失望之『色』,道:“殿下说的是,臣这就去办。”

    正要上前取画,李建成打断道:“等等。”

    魏征脚步一顿,李建成道:“魏大人今天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这点小事,孤让韦挺去做就是了。”

    “是。”

    魏征躬身一礼,向后退去,却听李建成又道:“且慢。”

    魏征停下,抬头,只见李建成顿了顿,才道:“孤不希望,还有任何人知道这幅画,曾经在孤手里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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