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到风景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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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到风景看透-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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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手间外面有人敲门了,瞿嘉就是用最后一分钟时间快速履行了他输掉的赌注,脱掉外裤,扒了内/裤甩给周遥,然后又把外裤穿回来了!

    “拿走。”瞿嘉说,“不用还我了。”

    周遥笑出声,把这件纪念物叠吧叠吧,塞进外套的内兜,珍藏了。

    “回去会不会被你妈妈发现啊?”周遥忍不住又婆婆妈妈。

    “我不会不让她发现啊?”瞿嘉皱眉。

    “那,你一换裤子,她不就看见了你没穿内裤。”周遥认真地说。

    “你多大了?”瞿嘉忍无可忍,一掌拍了周遥的脑门,“换裤子你还当着你妈的面儿换么!”

    浑身严重缺乏血糖和蛋白质,软成面条儿,周遥赖在瞿嘉身上傻笑,又忍不住亲了男朋友的眼睛。

    真帅。

    扒裤子甩内/裤的动作都那么『性』/感。

    ……

    俩人再低头走出来,重新坐回桌子,脸『色』儿和呼吸节奏都和刚才大不一样,眉梢眼角都是深情。

    两只纸鹤还摆在桌上,亲昵地挨着翅膀。

    视线瞟见『插』在桌上的那一沓点餐单,瞿嘉的视线突然在那时定住了,眼神确实好。

    他缓缓抽出夹在中间『露』出一个边角的纸,也是一张点餐单,只是已被人往上面写满了字。

    摊开在桌上,那张餐单上就是写满了“唐铮”的名字。

    同样也是一周年了啊。

    他俩默不作声地看着那些字。瞿嘉又把那张纸重新『插』了回去,就留在这张桌上吧,不带走回忆。

    周遥突然感到不安,低头翻了翻呼机短信,也没收到任何有用信息。他又站起身去问酒吧老板:穿白羽绒服的女生是不是来过,高个子的,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是不是坐过这张桌子?

    什么时候来过,是今天吗?

    就是今天下午刚刚来过吗?

    她什么时候走的,她去哪了?

    瞿嘉也走过来,直接在吧台把账结了,拉住周遥的胳膊:“走。”

第七十七章 人心() 
第七十七章人心

    他俩出门就一个往左,一个往右。瞿嘉指挥着; 周遥你往那边找; 小店,电话亭; 公车站。

    俩人各自沿着大街往相反方向跑,跑了很久,跑得一阵茫然; 又原路再折返回来。

    街边的桃树在眼前织就一片红云,纷纷地谢落花瓣。粉红的花瓣就飘扬在他们眼前; 飘在向往自由的天空下; 飘在回溯的那段美好记忆里……

    回忆越美好,现实就越难熬吧。

    周遥发觉自己还是对路不熟,瞿嘉到底是个混了十多年的地头蛇; 附近哪哪儿有个小胡同或者街心公园; 都了如指掌,一路就在前面大步疾走; 找。

    或许就是想起了唐铮的交待,瞿嘉突然就着急了; 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周遥也不说话; 外套里面都微微洇出汗来; 眉头紧锁; 就一路跟着瞿嘉走。

    叶晓白就是来找唐铮的吧。

    但唐铮又在哪呢。

    唐铮现在为了挣钱白班夜班连轴转; 晚上开出租; 白天在老王师傅的工程队里干活儿; 上哪找去?

    他俩走了一大圈儿又绕回来,面面相觑,瞿嘉就这时候一抬头。

    东单地铁站,进站口的高台上,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孩子,梳着长辫,一步一步往台阶下面走去了。

    “叶晓白!!”

    未等周遥反应,瞿嘉目力极好,眼特别尖,直接喊了一嗓子。

    他们此时隔着一条大马路。

    “是她吗?”周遥都没看清。

    “就是!”瞿嘉吼。

    “那,过马路啊!”周遥也吼。

    这可是长安街的马路,看着足有一条车河那么宽,两侧安装了封闭式围栏。

    瞿嘉四顾,找地下通道,冲下楼梯,疯狂地奔跑,再上楼梯……帝都城里这数不清的地下通道与过街天桥的脑残设计,也是要把人『逼』疯了……

    两个男生动作都是飞快,猴儿一样蹿上台阶,再一齐跑进东单地铁站。

    周遥仍然是好学生的习惯,恪守规矩,远远望见售票窗口前面排的那恐怖的长队,先就急得“啊”了一声!这个时候竟还想着,先买票再进站啊。

    所以当初他跟嘉嘉在除夕夜赛跑他输了。他永远先买票再进站,结果瞿嘉就敢逃票钻进去,先上车再补票么……

    瞿嘉猛地刹住脚步,一看前方,根本没打算去排队,就以视线快速扫过排队的人群,没有叶晓白。

    叶晓白一定已经下站台了。

    瞿嘉一言不发低头疾走,绕到远端的角落,从不知是干什么用的一部机器旁边,侧身把自己硬塞进狭窄的缝隙。

    腰过去了,胯没过去……瞿嘉就扒着墙直接旱地拔葱,往墙上拔了两步,翻过去了!

    周遥看得呆住。他也很有自知之明,自己这样有胸大肌和小翘/『臀』的身材,是真的塞不过去。

    他也不敢喊叫,眼睁睁地目送瞿嘉一路冲下站台台阶,像飞一样。

    戴红箍的检票员也瞅见有学生逃票,跑下去追。

    周遥于是紧跟那位戴红箍的,低喊一句“有人逃票”,也溜进去了……

    黑暗的隧道内传出隆隆的轰鸣,地铁列车飞速进站了,向着光明一路驶来。站台大厅宽阔而深远,天顶非常的高,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灯火明亮。

    穿白『色』羽绒服的女孩儿,在一片灰『色』背景板和相貌平庸的路人中间,其实非常显眼。叶晓白容貌出众,被地铁通风口吹起的发丝都是美的。

    听着铁轨“咔咔”的轰鸣,叶晓白双手『插』着衣兜,安静地往前走去。

    列车的头车厢向着明亮的大厅开过来,而她向着漆黑的涵洞走过去……人生的光明与黑暗,仿佛就是一念之差,一步之遥。

    瞿嘉大喊了一声,拨开人丛,逆着行车方向和大拨的人流奔跑。

    绕过大厅柱子,跨过障碍物。

    再跑,疯狂地跑!

    车厢外侧坚硬的外壳几乎就是贴着他们两人撞过来的。

    瞿嘉大约是一把抓住了叶晓白靠近铁轨站台的那边肩膀,连衣服带人紧紧扯住,侧身摔在地上。

    摔得相当重,俩人半天都没爬起来,趴在地上不动……

    刹车,叫喊,最大的那嗓门是周遥喊出来的,眼瞅着瞿嘉迎着车撞上去。

    许多人奉上迟来的惊呼与围观,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呢。那一瞬间天花板上的灯火亮得刺眼,把恍惚的人唤醒了。

    当然,也可能是摔醒了。

    周遥从后面抱住叶晓白,先把人往后拖了二十步,这回抱着都不敢撒手。

    他一手也抓住瞿嘉,刚才吓死了。

    “瞿嘉你撞到车了吗?……你磕哪了?!”周遥脑子都懵了,眼眶爆红,真的吓坏他了。

    “没有,没事儿。”瞿嘉低声说了一句。

    真撞到他他就挂了。

    瞿嘉大概是哪儿被擦了一下,额头明显浮现一块青,没站起来,半趴半跪着把女生挪到站台中间。

    晓白,你被这一下撞醒了吗?

    晓白,你刚才是真的想要跳下去吗?

    叶晓白看着他们两个,回复血『色』,也没有太多悲伤到不能自已的表情,只是眼泪如失禁一般,止不住地表达出真实情绪。她摇头:“没有……我没有,我不想跳下去。”

    晓白,我们回家吧。

    “对不起……”叶晓白轻声说,“我没想出事,我就是,太难受了……撞到你们了吗,对不起。”

    周遥把叶晓白扶起,俩人都沉浸于死里逃生的恍惚,后来他这一路就很有担当地一直撑着女孩儿,送去医院。

    他撑着叶晓白就没法拉瞿嘉了,一回头,这人还在地上坐着,又把他心疼坏了。

    结果,瞿嘉这个逃票闯关的不良学生,是被地铁站的工作人员架着,一边臭骂他一边问“到底撞到没有啊伤哪啦”,也给送医院去了……

    当日,原本是叶家父母携着女儿去到一位同事友人家中,体体面面地登门做客。女儿漂亮、出『色』又有气质,大家闺秀亭亭玉立,带出来很拿得出手,在她们学院里都属于出了名的“优秀子女”“未来名校高材生”,和周遥是齐名的。

    席间饭后,大人还让叶晓白弹琴。

    做父母的但凡受老天眷顾养出不错的子女,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天赋基因与后天教育妥当的结合,也就难以免俗地喜欢这种当众作秀的才艺表演,享受旁人的围观称赞并引以为傲。

    叶晓白在长辈们的眼皮底下弹了琴,当场并没有任何激烈言辞或者反抗行动。但这并不代表内心一丝一毫的顺从,她随后就在大人没注意的时候,走出了那家的家门……

    叶晓白应该是也打过电话,只是那天不巧,唐铮跟老王去通州了,从通州那边拉货,挺远的,开了几辆大卡车过去,就没在城里,没有能够接到电话。

    在去医院的路上,叶晓白对周遥说:“你还记得那位日本男生么,他竟然给我回信了。”

    “被唐铮一巴掌扇到花坛里的那个?”周遥问。

    “对,就是那个男生。”叶晓白说,“我心里非常难过的时候,也没人能说,特别憋闷,思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个人能说,总之隔着一片大洋永远都不会再遇见对方,不会再有任何交集。我就给他写信,在信里讲了全部的故事。

    “结果那男生真的回信了,他写了很长很长的一封信,中文英文和日文符号夹杂,看得出来挺用心的,也说了很多心里话,还为我加油。

    “他在信里说:那时在中国有幸见到你,当时就很喜欢你,然而得知你已经有心爱的男孩子,他很帅气,我也很为你感到高兴,希望你能够加油,障碍和挫折只是一时的,请不要放弃,将来一定一定可以和喜欢的男孩在一起,我在远方祝福你啊,让梦想成真吧!”

    周遥听着:“……那个日本男生是这么说的?”

    叶晓白点头:“是啊,他就是这样写的。”

    “你很意外吗?”叶晓白脸上滑下一大颗眼泪,“一个萍水相逢没有多少情谊的男生,都能给我几句暖心安慰鼓励的话。我自己的家人,爸爸妈妈,他们永远、永远都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永远不会说,祝福你啊,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吧,让梦想成真吧。”

    “……”

    当天周遥在医院忙坏了,一心二用,陪着叶晓白,又极度担心瞿嘉有没有磕着脑袋伤大了。

    瞿嘉推开周遥的胳膊:“我没事儿,你陪晓白去,我自己挂个号就行。”

    也就一会儿工夫,叶家的父母亲戚朋友,一个团的人马赶到医院,也是面目凝重步履匆匆。

    叶晓白母亲的脸上,终于还是暴『露』了一个做母亲的应有的焦急和忧心忡忡,远远瞅见人,碎步一路小跑就过来了。

    这是周遥主动打了电话,还是把晓白的家人叫来。

    瞿嘉远远瞅见那家人来了,而且竟然还有周遥妈妈,也来了。

    瞿嘉别过脸去,扶了一下自己的头:“我先走了。”

    “哎,嘉,头疼么?”周遥急得说,“难受么你别自己『乱』跑,我陪你!”

    “不想见那些人。”瞿嘉冷冷地抛下一句。

    瞿嘉没跟任何家长、长辈的打招呼,站起来扭头就走了。

    俞静之确实也来了,远远可能看到瞿嘉走路姿势晃悠,瘸着,极为关心地多看了两眼,没做声。

    瞿嘉跟周遥妈妈现在也没仇怨,他不想见的并不是俞老师。

    周遥其实也不想见那些人,心里不舒服。

    瞿嘉是肯定不会打电话叫他妈妈过来医院,这种事,都没法向家长解释这是搞什么呢把自己磕得满头包、一身青。是爷们儿的就自己扛了。

    他就一个人慢慢腾腾地走,穿过很长的楼道。

    有中国特『色』的大医院,人、太、多、了!

    人流汹涌,充塞了楼道,涌过来再涌过去,谁也不会谦让谁。电梯门口挤着好多轮椅和担架,水泄不通,都等着往里抬呢。

    瞿嘉瞧了一眼电梯门口被担架队伍堵塞的阵势,一手扶着墙,又转了回来,只能走楼梯了。

    头确实有点儿晕,就从三楼下到一楼这段距离,他中间歇了一趟,就坐在楼梯一节台阶上,呆坐着,忍痛。

    他先下到一楼,给自己挂了个号。他也没带身份/证和病历本,只能无知无畏地拍出一张学生证。人家看他是学生,让他去急诊室涂『药』包扎一下。

    随后就是漫长且无聊的等待,头昏脑胀等着叫号。

    心里还想着周遥呢。

    好学生周遥今天估计是回不来了,这会儿一定被一群和蔼亲切的长辈,『摸』着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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