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行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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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行剑雨-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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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墨伸开双手,久久凝望曾抱住玉樊的手臂,而不远处莫诀凝视着含墨。一阵春风刮过,暖熏熏的花香飘来,带来凡尘柔和的爱抚,一切已经过去,该走的人也已经走了,大雨终该放晴,初开的花瓣终将被雨打风吹,零落成泥。

    情人的手在脸上拂过,不留痕迹的奔向远方,含墨朝远处默默一望,自行离去。

    莫诀没有言语,在众人的冷遇中转身离去,手下纷纷跟随。玉烟想起曾与玉樊亲密无间的日子,不忍去看莫诀的背影。

    南柯毫发无伤,跳下台去,闹剧散场,他总比两个师兄幸运。不知长庚长霁醒来会作何感想,管他呢,他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师兄,唉,等等,师兄。”身后半夏叽叽喳喳的叫他,南柯痛苦回头,知道自己的愿望将要无限延期。

    “刚才是怎么回事,给我讲讲嘛。”半夏拉住他的衣袖,誓不让他走的架势。

    “你去问师父啊,他恨不得找个人好好讲三天三夜,困死你。”

    “你这么说,就更不能找师父了,师父激动起来太啰嗦了。况且,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半夏摇头晃脑卖了个关子,一条大辫子晃来晃去。

    “我生辰?”南柯浅浅笑了,太阳刚拨开乌云,淡淡的阳光照在他弯起的嘴角,像是……

    半夏低下头,仔细斟酌词句,师兄笑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狂杀千万人后,坐在地上喝一坛烈酒,恍惚间寂寞又悲凉。

    这样形容,可真是奇怪。半夏摇摇头,把奇怪的景象甩出脑海。

    “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我早就想好啦,正好我们边走你边说说刚才的事。哎呀!我想起来了!”半夏本来笑眯眯的献宝,忽的睁大一双杏眼,激动的喊叫起来。

    “我记起来那个新弟子是谁啦,师兄,我在逍遥观见过他!”

    逍遥观是半山腰那个可以取酒的小道观,半夏半年前曾被师祖指点可以去那取酒,当时识字不多,不认识那三个字,只记得那里桃树很多,记得师兄很喜欢桃花,想在师兄生辰那天带他去看桃花,这时节,正是桃花开的正好的时候呢。

    “老是想着逍遥观,逍遥观,可怎么把这个忘了,哎,我这脑袋!”半夏敲敲自己脑袋,可谓懊悔不已。

第39章 桃花雨() 
演武场众人都走光了,只剩一个青年与淋得湿淋淋的小姑娘。

    “你说长缇?”

    “原来师兄你早就知道?”半夏错愕,“我还以为我发现大秘密了呢。”

    “哦?你怎么发现的?”南柯好奇心顿起,他发现寒缇是有问题只因以前见过,纯属偶然,那小师妹呢?

    “我半年前去逍遥观取了一次酒,就是偷放在你那的那次。给我拿酒的就是长缇。我一靠近他,就觉得一阵寒意,这样就记住了。新弟子入门以来,我一直觉得他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一说逍遥观,就想起来了。”

    “看来你运气挺不错,只是醒悟的太晚了,你这脑子啊。”

    “明明在你说长缇失踪了我就该想起来的。”

    “那时也晚了,再说,你发现了又怎么样,在逍遥观见过他就觉得他有问题了吗?”南柯扬眉揶揄小师妹,他们总喜欢对着干的。

    “不是啊师兄,这也是一条线索。刚入门就开始投毒,那肯定是对我们的水源十分了解,派里这么大,我一开始入门还经常迷路呢。新弟子俱是刚上山的,排除师兄师姐们叛变的可能,是不可能找到水源投毒的,必定是在山上待了段时间。长缇就符合标注,若是我早想起来就好了。”半夏一张小嘴巴巴不停,说的头头是道。

    “可以可以,”南柯假装钦佩,“小师妹还有点脑子。”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骂我,”半夏斜眼看他,“对了师兄,你是怎么知道长缇是叛徒的?”

    “和你一样啊,我小时候碰巧见过他。只是下次见又忽然想起来了,不,见都没见,感觉到冷就记起来了。”南柯哈哈大笑,对小师妹尽情嘲讽。

    “你作弊!”半夏不敢置信,“你脑子有那么好使。”

    “当然好使了。对了,他其实是太初教的弟子。”南柯眨眨眼,“叫寒缇。”

    “太初教的弃徒?”半夏惊疑,这可不是件小事,若是太初教的弃徒前来滋事,还好圆话。

    “太初教若有弟子叛教,定会昭告天下,弄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么多年没听说过有弟子叛教,那就是没有了。可见他不是莫诀的手下,应是合作关系。”

    “你的意思是,他之所以这么猖狂,是因为有不小于七煞魔教的靠山,并受他指使……太初教当真有这么大胆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他们想得到的是……”南柯噤声,若无其事的吹了声口哨,直惹得半夏问他想得到什么。

    南柯受不了聒噪,连声讨饶,“想得到四海八荒三千美人长生不死位列仙班……哎哟,别吵了,你不是说去逍遥观吗,快去快去!”

    半夏提着被水沾湿的裙子奔跑,顺便用真气慢慢烘干,两人并没有运气,直接用走的感受这大好风光。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雨后山间空气清新,半夏放开神识,听得植物拔茎的声音,万物蓬勃生长的声音,雨滴从叶子上落下的滴答声,山雀振翅飞过的嗡鸣声,心情轻松愉快。一边闹南柯,一边听南柯慢慢给他讲莫诀攻上来的情境。

    待听到玉樊与含墨,莫诀的纠缠时,很是吃惊,“原来竟是这样,我虽先前觉得不对劲,也想不出这‘师姐’竟还是一代弟子。对了,你说长庚师兄和长霁师兄都受伤了?”半夏不禁担忧,“很严重吗,有生命危险吗?”

    “应该不会死,”南柯沉思,“长庚伤的比较重,不过在床上躺几个月应该就会痊愈,长霁稍轻,更不用怕了。”

    “那我们回去之后,去看下两位师兄吧。”

    “要去你去,我要先睡一觉。”南柯威胁到,“再不让我睡我就揍你。”

    半夏假装害怕,哭唧唧的大叫,“师兄要打我,哇,师兄打人了,呜哇哇……”,趁南柯不注意,狠狠打了他一下,咯咯笑着拼命跑远了。

    “你……”南柯无语,高声叫道,“别让我逮住你,逮住你我剥了你的皮!”

    半夏听到又一声大笑,跑的更快了,灵活的在山间碎石中蹦蹦跳跳。

    “真不愧是只疯猫。”南柯报复心起,提气而去,经过半夏时,抓起少女夹在腋下,像夹一只猫一样轻巧,而后提起跃上山崖,奔跑起来。

    半夏原型时就吓得不轻,这下是人形,没有爪子着力,更是怕的哇哇大叫,其声音之尖利,如魔音穿耳。南柯大喝一声,“再叫就把你扔下去。”

    半夏虽不信,但在自己怕的地方,还是怂了,只嘴里小声嘀咕什么,南柯可不想细听,不是骂他的就奇了。

    风猎猎刮过,山风自有一种沁人心脾的凉爽清新,半夏脸被吹的通红,伸开双臂,感觉自己像飞一样,在空中极速前进,这下又开心起来,哈哈大笑。

    直至落地,逍遥观音乐可见,半夏还意犹未尽,“师兄,我们回去的时候也飞回去吧。”

    “你求我啊。”南柯懒洋洋的一抬眼皮,瞥了一眼好像脑子有病的小师妹。

    “求你了!”半夏气沉丹田,吐出的话字正腔圆,响亮清脆。

    “……”,南柯忽然很累,一言不发前往逍遥观。

    两人步行数百步,忽见前方一片桃花林,悠然而立。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南柯眼神忽而清明,不再理会半夏叽叽喳喳的说话,径自走到桃林中央躺下。

    桃花真好看啊,还是那么好看。一睁眼,就是一片粉色的天空,它像什么呢?什么也不像,没有什么能比的上盛开的桃花的美,也没有东西能形容它,晚霞艳而冷,火焰灼而伤,只有曾经姑娘的粉裙可以比作桃花。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如转入此中来。

    粉裙不再,姑娘不再,桃花呢?桃花依旧在,桃花成林随处可见,无家漂泊的浪子四海为家,总会遇到一片温柔的桃林,像遇到曾经温柔适合当妻子的女孩,承载他关于家的梦。桃花绯飞,缓缓落下,浪子躺在树下,每一片花瓣落在人皮肤上,痒痒的,浪子被温柔的爱抚,不愿醒来。

    “绯飞……”。

    南柯回以起往常,他刚刚长成少年,四处漂泊,每晚只能在桃林下入睡,醒来久坐,一动不动,闭着眼睛数桃花落下了多少,夜夜如此。

第40章 绯飞() 
暖风和熏,断肠人在桃林。

    “师兄,你睡着了?刚下了雨,你也不嫌脏。”

    南柯睁眼,上方窜出一个少女脑袋,梳着乌油油的大辫子,不施粉黛,清丽又灵动。一瓣桃花落到她头发上,南柯抬手拂了去,拿到手中把玩。

    “怎么,我戴桃花也不好看吗?”半夏假意嗔怪,一双眼盈满笑意。

    “好看。”南柯又闭上眼,喃喃自语,“只是我不敢看。”

    “你现在心情好么?”半夏踌躇良久,憋出来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为何这么问。”南柯似渐渐睡着了,声音细如蚊呐。

    “你高兴我才能问你很多为什么呀。”半夏略感委屈,“你这么凶,不开心的时候岂不是凶死了。”

    南柯失笑,“现在好了。”

    “那就是刚才不好咯,为什么?”

    “假如你现在想起来了碎叶,你会是什么心情。”南柯坐起来,似乎正经起来。

    半夏小脸一垮,“我也不知道,想起来伤心,可是每想到我们一起的快乐日子,又很开心,若因为这点开心一直想,还是伤心更多。”

    “妙极,我刚才就是这样。”南柯哈哈大笑,“师妹极有慧根,慧极必伤,只怕也是个伤心人。”

    “我就当你夸我,”半夏脑袋一扬,似又想起什么,“我在想碎叶,莫诀与含墨长老在想奇怪师姐,不,玉樊,那你在想谁?”

    “这个故事不太长,可也不算短,我恰好有兴趣讲讲,只因我看你顺眼。若是以前我见到你,说不定会把你招到我家当个小丫鬟。”

    南柯舒舒服服躺下,眉间释然,半夏不再顾忌地面的湿泥,学他躺在地上,啐他一声,“想得美,让我当你小丫头,你家可是什么有钱人家?”

    “何止是有钱,太有钱了,还有权。”南柯懒洋洋的,像说别人的事似的。

    “我怎么感觉你在说笑?”半夏不信,“你吹牛惯了,以为我什么都信呢。”

    “是你小丫头没见识,等以后你可能会知道,我可懒得骗你。”南柯翻翻眼珠,“你别觉得小丫鬟不好,我要跟你说的就是个小丫鬟。”

    “嘿,还有你这么抬举人的。”半夏眉眼弯弯,“不要脸。”

    南柯不理,自顾自说,“我家家大业大,幼时我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既温柔又严厉,情绪不定,有时会无缘打骂我,剩下的时候倒是很疼我。我长大了才知道,没有丈夫疼爱的女人大多都这么喜怒无常。”

    “那你父亲呢?”

    “我父亲活着和死了一样,在我们母子那里是这样。我们在家里并不得宠,那是个处处藏污纳垢的地方,多少人巴不得我们死了。只有一个小丫鬟从小陪我长大,她对我很温柔,细心,性格也很开朗,爱笑。”

    “那她是你想的那个人吧。她漂亮吗?”

    “肯定是漂亮的,还用说吗?你这个无知小猫。”南柯白眼一甩,“我七八岁的时候,母亲死了,父亲宠爱的女人设计陷害我,父亲要把我处死。”

    “啊!”半夏讶然,“父亲要处死自己的亲生儿子?”

    南柯倒是淡淡的,仿佛说的不是他的事一样,“人世险恶道不足一二,你很幸运,来到了玄真派。”

    半夏想起自己来玄真派之前待过的小村子,深以为然。

    “对了,她叫绯飞。名字是不是很美,她很喜欢桃花,春末戴桃花,其余的时候就戴桃花绢花。后来她死了,我看到别人戴桃花就不敢看。”

    “去,去世了,对不起啊师兄,我是不是问太多了。”半夏小心翼翼道歉,看南柯面无异色,方松了口气。

    “人死了就死了,我倒没那么大执念,只要给她报了仇,就不枉此生了。”

    半夏暗暗腹诽,这还不算没那么大执念……

    “父亲要杀我,所有人都开心,仿佛我很碍他们的事。绯飞带我跳出来,东躲西藏,这些年,我们一直辗转各地,躲避我父亲派出的杀手。我们运气很好,经常分开乔装打扮,一直没被发现。她比我大五岁,已经是个少女了,为了养活我,她去做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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