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当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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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东宫当伴读-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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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太后娘娘道:“快宣。”

    那太一真人便被宫人引着走了进来,一身道袍无风自舞,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他一见太后娘娘就说明了来意,原来前些日子,他和太后娘娘说起炼丹之术,太后娘娘夜里不得好睡,听说丹药静心丸有助益睡眠的功效,便命他炼制的静心丸,经过七七四十九天已炼制成功,今日便特来献上。

    太后娘娘这才想起来,她好像是这么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这道士真的练出来了。

    眼下太医也是束手无策,太后娘娘看了一眼床上双眼紧闭脸色发红的梁元帝,对太一真人道:“本宫命你现在为陛下诊治,若是治得好重重有赏,若治不好,便治你的罪。”

    太一真人不卑不亢拱手道:“遵命。”

    他从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太医里穿过去,到了陛下的床边,伸手为陛下诊脉。

    太后问他道:“怎么样?”

    太一真人只说了两个字:“可治。”就躬身下去为陛下治疗了。

    他看着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道:“太后娘娘,陛下现下需要清气冲脏腑,眼下屋内人多,浊气上扬,不利于陛下的龙体安康。”

    太后一言不发地对下跪地太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退出去。不到一刻钟,整个宫殿里就剩下太子殿下和太后娘娘及太一真人三个人守着陛下。

    太一真人让太子殿下将陛下的多余衣物都除去,然后喂了陛下三颗丹药。

    太后娘娘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生怕陛下有什么不虞。眼看着陛下服药之后脸色却越发红了,太后不放心,将手搭在陛下的额上,突然转头厉声对太一真人道:“怎么回事,陛下的高热怎么不退反而更热了?大胆妖道,来人,压下去,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即刻处死!”

    太一真人手被人反剪在背后,却临危不乱道:“太后娘娘稍安,贫道死不足惜,等贫道为陛下诊治好之后,再请太后娘娘拿走贫道的项上人头。”

    太后脸色发寒,沉默不语。

    太一真人道:“只要两个时辰便可。”

    太后娘娘摆摆手,示意两边的人退下。

    却没想到这道士的药真起了作用,不到两个时辰,陛下的高热就已经褪下,脸色如常,睡眠也安稳了。

    太后娘娘找了太医进来瞧,太医望闻问切之后,喜道:“太后娘娘,陛下的高热褪去了,现下病势安稳。待陛下醒来,吃些药便可龙体安康了。”

    太后娘娘心下一块大石着地,喜道:“赏!”虽说她怜爱幼子,可这长子也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且陛下还没有答应传位于晋王,若是现在撒手西去,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皇后母子,现下梁元帝病情好转,太后心中所有的担忧都烟消云散,自是欢喜非常。

    傍晚的时候,梁元帝醒了过来,就看到太后和太子的脸,道:“儿子这场病,让母亲担心了。”声音里带着一丝大病初愈之后的虚弱。

    太后道:“一家人这又是说哪里话?好好养病不要再让母亲担忧才是正理!”

    梁元帝点点头,目光吃力地移向儿子,发现不过短短数日,太子好像清减不少,慈爱道:“皇儿此番辛苦。”

    太子虽然脸上不苟言笑,但眼睛里却流露出担忧,对陛下道:“父皇醒来儿臣便放心了。”

    太后道:“皇帝啊,你现在可不比以前了,都是知天命之年的人了,可不能再骑那些野性难驯的烈马了,此番你坠马,几日高热不退,多亏了这位太一真人,你才能好转。”

    太一真人行道家礼道:“无量天尊!陛下乃真龙转世,自有神尊庇佑!”

    十多日,陛下身体渐渐好转,尽管这腿还是不方便,只能坐轮椅出行,但国不可一日无君,身体还未大好陛下就已经临朝。

    太后娘娘见太一真人救治陛下有力,便将太一真人放在陛下身边专门为陛下调养身体。

    陛下上朝之后宣布地第一条圣旨就是在宫里建立一座全福观,让这太一真人为皇家道观的观主,并且封他为天师,专门侍奉陛下和太后。

    这第二条圣旨则是命许上柱国许崇峥为平南大将军,率领二十万南厢军越过长江攻打南唐,春节一过军队就开拔。

    朝中不乏有反对的声音,但陛下心意已决,难以撼动。

    圣旨颁到许府之时,许上柱国也未向陛下再上书,平静地谢恩接旨。

    颁布圣旨的公公一走,许霁川就跟着许上柱国到他的小院里。一进园子,许霁川就迫不及待道:“爷爷,为什么皇上要让你去攻打南唐,你已经快六十岁,身体根本难以支撑长时间的戎马生活啊!”

    许上柱国还未说话,专心致志地拿起一根筷子喂他的八哥,许霁川突然恨声道:“我们许家就这么值得他惦记?!先是哥哥,现在又要让你去,我们该交的都交了,还要我们怎么样?以行军之名行杀人之实,虚伪地让人恶心!!!如果实在放心不下,不如将我们许家诛九族就好了!?反正乱葬岗的忠臣之骨不差我们一家的!”

    许上柱国转头严厉地看着他,道:“花奴,慎言!”

    许霁川双目赤红,倔强地盯着爷爷不说话。

    许上柱国看着他如同困兽一样的眼神就知道这孩子从小就是个重情义的,他到现在还没有从他哥哥死亡的阴影里走出来呢。

    念及此,许上柱国的眼神柔和下来,他轻轻拍拍许霁川的头,笑道:“花奴,该来的总会来的,荣华富贵和万劫不复本来就是我们门阀的宿命此番,陛下也不是针对我们许家”

    许崇峥跟着梁元帝赵胤南征北战的时候,那时候赵胤不过二十五岁的年纪,而许崇峥也刚过而立之年而已。几十年的戎马倥偬,他们之间有猜疑有羁绊,交情都是过命的交情,圣旨背后圣上是什么意思,许崇峥已然心照不宣。

    许崇峥将陛下这道圣旨背后的曲折一一道来,他道:“前段时间我上书之后,陛下或许真的考虑过攻打南唐的正确性,因此才会对朝中主战和不战派的争斗不置一词。只是后来,陛下坠马之后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他就改变自己的意思了,陛下毕生所愿就是统一南北,建立一个大一统的王朝,这场大病让他看到了自己的大限,因此他加快了统一天下的步伐,攻打南唐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许霁川道:“那为什么要让你去啊!我大梁人杰地灵,我就不信满朝文武再也找不到一人可以做征南的统帅,何必非要您去呢?”

    许上柱国闻言,苦笑一声道:“花奴儿,该说是皇上信我呢,还是不信我呢?陛下信我,因为南厢军就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而我虽然老了,却仍然是大梁人心里的南将第一人,故而此次征南非我莫属。可同时,陛下又不信我,因为我在军中的威望,陛下很怕太子殿下即位之后管不了我,更怕我不将太子殿下放在眼里,揭竿而起。陛下啊陛下,臣知陛下,陛下不知臣啊!”

    许上柱国花白的头发在风中凌乱飞舞,虽然廉颇老矣,却仍然有横刀立马之风范!

    许上柱国道:“花奴儿,我此去可能从此便不能回来了”说着,他脸上浮现出一个奇异的微笑,道,“这很好,生而为将,我宁愿死在疆场马革裹尸,也不愿意死于朝廷的阴诡权谋的暗箭之下。只是花奴,我去之后,我们许家的门楣就全靠你抬着了为难你了,孩子。”

    许霁川没有笑,也没有哭,肃然地看着老爷子,仿佛在做一个庄严的承诺,道:“爷爷,你放心,有我在一日,我们许家的门庭就绝对不会倒下。”

    许霁川长大之后,他爷爷鲜少在他面前露出慈爱的表情,此番听到他这番话,摸摸他的头发,道:“也别太为难自己,若是实在支撑不住,门楣放弃就放弃了,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许霁川默然点头,心里却有别的决断。爷爷说的对,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可是爷爷也是家人啊!

第一百一十章 国之重器() 
许霁川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大白天的却仿佛见了鬼一般;看到太子殿下在庭院中心站着,看到他进来,两人视线甫一交汇;都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

    许霁川只是瞬间怔愣失态一下;马上便反应过来;他赶忙上前两步;跪在阶前对太子殿下拱手行礼;道:“殿下。”

    太子殿下垂下眼看着跪地拱手行礼的许霁川,心下一痛;除了刚来东宫那会儿,花奴儿已经许久都没有给他行过君臣大礼了。

    他心里有百般话想对花奴儿说;可又如何说呢?说我那天不是故意将话说那么重的;一切皆因为我内心妒忌韩熙;妒忌那些在传闻里和你爱过的男男女女;怨愤自己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才敢在心里一遍一遍想念你。

    太子殿下苦笑,若是他真的这般告诉花奴,只怕他们从此之后连陌路都不能了吧!

    有的话在心肠内千回百转,任心肠寸寸成灰也不能宣之于口,太子殿下长久地凝视着许霁川低头的剪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缓解自己几个月来的相思之苦。

    许霁川低头弯腰行礼;却久久不见太子殿下让他平身。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他心下生气;知不知道这个姿势非常不舒服啊;这是不是太子殿下故意折磨他?

    胡思乱想着,忽而感觉到胳膊被人扶住,连带身子也被人拉了起来,许霁川抬起头就看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道:“花奴儿,无论怎样,你千万不要和我生分了我”太子殿下喉头似被梗住,说不下去了。

    他别过脸,平复心绪,良久才道:“其实我知道你当时做的是正确的,只是我自己讨厌韩熙,也讨厌韩熙和你扯上关系,因此一时生气说了气话你生气便生气,可千万不要同我生分了我在心里,我一直将你看成”‘心中挚爱’四个字在他的喉头一转,被他无比苦涩地咽了下去,变成了,“相依为命之人”

    许霁川抬起头看着太子殿下,他眼中似有痛苦伤心之意,许霁川一时看的呆了。许霁川和太子殿下相识多年,知晓太子殿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动声色喜怒不显,但内里其实非常要强,轻易不在人面前示弱,今次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难得了。

    一时间,许霁川也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他的脸微微有些红,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便叫了太子殿下的名字,“阿宴。”

    他肯叫太子殿下的名字就表示在他心里他俩的关系一如从前,没有变化,这点心思太子殿下又怎会不懂呢?

    太子殿下惊喜忘形地抓住他的手,道:“花奴儿!”

    许霁川道:“阿宴。”

    “花奴儿”

    “阿宴。”

    许霁川觉得自己肯定是着了魔了,如果是其他人想要和和他做这种愚蠢的互叫名字的事,他肯定从此和这个人划清界限,毕竟脑残之人通常相处起来很费劲。

    但此刻和太子殿下这样互相呼唤对方的名字,他一点也不觉得愚蠢脑残,反而感觉两人的关系仿佛更加亲近了似的。

    吴胜走进来的时候他们俩正握着手互相喊对方的名字,吴胜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们。

    两人看到第三人出现,于是二人皆有些不好意思,纷纷别开脸不去看对方。

    吴胜总有一种打断了别人什么的负疚感。

    他对许霁川道:“少爷,马车已经备好了。”

    许霁川点点头,道:“等我换身衣服。”

    阿宴道:“你要进宫面圣?”

    许霁川诧异看着太子殿下,连这都猜得出来?

    太子殿下道:“早朝的时候陛下刚下了旨意,我来的时候院里的人说你和老爷子走了,现下你要换衣服出门,肯定是要进宫面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一定是要去找陛下,要求替许上柱国出征罢?”

    许霁川静静地看着太子殿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道:“你是不是要劝我别去?”

    太子殿下道:“你听我说完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去的话我就陪着你一起去。”

    许霁川闻太子此言,一语不发往书房走去,太子殿下跟在他后面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太子殿下道:“许上柱国认识父皇的时间比我认识的时间都长,深知父皇之心,想必圣旨背后的深意他已经给你说了罢。”

    许霁川点点头。

    太子殿下道:“若是按照父皇的意思,许上柱国此去必定凶多吉少”

    他说道这里,许霁川就急急地打断他,道:“若是不按照陛下的意思又如何,阿宴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了?”

    阿宴看着许霁川焦急的表情,道:“假死。”

    许霁川道:“假死?你是说找人替爷爷”

    太子殿下点点头,道:“是的,水战中刀剑无眼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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