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纺织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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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纺织厂花-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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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才不傻呢,剩下的就卖便宜点,2分钱一张,那些兜里没钱,但也想要贴纸的学生自然就会买了。”

    “哈哈!”何小曼笑道,“智慧在民间,这些促销手段,摆摊的老太太早就深谙其道了啊。”

    “可不。所以我现在每版只放一两张新图,而且新图主打位置与大小也各有不同。她们卖的时候,凡是带新图的,都不肯剪开零卖,要买就是整版,而且还得比纯旧图的贵50%。所以你说,我是不是得把每张新图的价值都充分利用,迎合了摆摊老太太的售卖需要,咱们的销量才会更好啊。而且,追新图的热情才会更持久。”

    “我的天哪。你这是饥饿营销啊!”何小曼咋舌,“跟你当合伙人,我真是享福了。史培军啊,你一定会成功的。”

    史培军得意:“那是,我不能让你的心血白费。你有点子,我有执行能力,不然我怎么配得上你。”

    何小曼一愣,只觉得这话听得有些暧。昧。

    史培军却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赶紧挥手解释:“我是说,咱们当合伙人,就得相互配得上,别多想啊!”

    这解释换个人来说,可能是越描越黑。但史培军那一挥手,何其坦荡,竟让这话显得那么恰当合理。

    何小曼哈哈一笑,道:“你知道我最近在想什么?任何新东西,只要一流行,肯定就会有大量跟风。我们能想到的、能做到的,只要有赚钱的可能,马上就会有其他人也跟着投资生产,估计等秋季开学,市场就不全是我们的了。”

    听她这么一说,史培军是又放心又担心。放心的是,刚刚自己的失言看来何小曼没有放在心上。他表面看起来坦荡,其实话一出口,不知道多忐忑。何小曼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哪怕明知自己抱有的是非份之想,史培军也想尽力提升自己,让自己和何小曼离得不是那么遥远。

    担心的是,何小曼说的是事实。史培军用的技术力量,包括机器的维护修理,都是自己印刷厂的人,他给钱,人家过来兼职。但最近听说,外边有人也来印刷厂找技术了。这就意味着,已经有人动这个脑筋了。

    虽说任何行业都不可能吃独食,但是,能垄断,谁还会愿意让人分一杯羹呢?

    “那怎么办?我们印出去的东西,人家完全可以马上翻印,最多就是比我们慢点儿。而且……我们能去香江找素材,别人也可以找到门路,现在改革开放了,这一切都并不难做到。”

    何小曼点点头:“正是这样。所以我们要另想办法。你有没有看新闻,《专利法》两个月前开始正式实施了。”

    史培军没听懂:“什么叫《专利法》?”

    “就是新的点子、新的技术,可以申请专利,别人想用,必须专利人同意,给专利人费用。如果有人不经同意就用来营利,那专利人就可以提告,要求赔偿。”何小曼尽量用最平实的话语跟史培军解释。

    史培军眼睛一亮:“还有这等好事!”

    “是啊,虽然法律是开始实施了,但真正会运用的人还很少,我们要敢于尝试。不光是咱们这个印刷厂,还有我的服饰设计,我都在考虑申请专利保护。”

    看何小曼说得头头是道,史培军除了佩服还是只有佩服,此时的何小曼不是1米72,起码2米72。她怎么就懂这么多呢?同样是看电视看报纸,为什么她就可以吸收自己需要的讯息,而别人只能看到梅超风呢?

    其实何小曼说到专利这个事,心里也是有点儿郁郁的。

    这年头没有网络,讯息并不通畅,而各类普法活动也远没有后世做得深入。《专利法》开始实施这事儿,是因为她后世接触过,印象中大概差不多这样的年份会开始实施,所以才默默关注和留意,否则的话,普罗大众真的无从知晓这些太过专业的讯息。

    甚至于,一部法律的出台,基层的法律工作者一开始都很难完美地去理解和执行。所以何小曼的艰难可想而知。

    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丁砚还在,那该多好。只要何小曼需要,他一定会竭尽所能去了解,然后将事情理顺,分析给何小曼听。

    从印刷厂回家的路上,天色还没有全黑,玉兔却已东升,挂在天际,薄云偶尔飘过,将清冷的月色抹上一层朦胧。

    想起丁砚在崇光棉织厂调研的那些日子,不是在厂门口等她,就是在科技学校门口等她。多少个夜晚,就是在这月色下走过。

    这一如既往的月亮啊,它阅尽人间,可曾有过半分记忆?人间千万年,多少悲欢离合,它,早该冷漠了吧。记忆是戳人的东西,倒还是善于遗忘的人,才最最幸福。

    同样的月色下,丁家夫妇正在努力修复与儿子的关系。

    “喂,小砚,回来的车票买好了吗?”高萍在和儿子通电话。

    “导师在南方有个科研项目,我想一起去,利用暑假时间多学点东西。”丁砚在电话那头,回答得很小心。

    高萍何尝不知,儿子心中始终耿耿。她又何尝不担心,万一儿子回来,还跑去找何小曼怎么办?

    “多学东西是好事。不过,爸爸妈妈也挺想你的,正好七月初我也要去南方考察,咱们一道去,你看怎么样?”

    再怎么和父母有不同意见,家还在,总是要回的。何况,丁砚其实也想回来看看,他想知道何小曼怎么样了。

    “好的,那我明天就去订票。”

    “订好了告诉我,让杜叔叔去车站借你。”高萍一阵欣喜。

    “不要!”丁砚脱口而出,“我自己可以,不用麻烦杜叔叔。”

    “你行李多呀,万一拿不了怎么办?难道去跟那些人一起挤?”高萍一想到要让宝贝儿子去跟那些扛着被子包裹的人一起挤绿皮车,简直心如刀绞。

    丁砚在电话那头淡淡地笑了:“为什么不能一起挤?我现在和导师出差,都是这样挤的,挺好,我很适应。”

    通完电话,高萍捧着胸口,喘了半天。

    “老丁啊,怎么觉得儿子养大了,就不属于自己了?”

    丁佐民坐在康乐椅上看书,听到这话,不由抬眼望了望高萍:“好男儿志在四方,学业和事业上有追求是好事,我们也不要拖他后腿。只要不做让丁家掉价的事就好。”

    什么叫“让丁家掉价的事”,高萍当然懂他的言外之意。

    “老丁,你的方式啊太生硬了,我都觉得不合适,也难怪小砚不高兴。你也不是不知道,谈恋爱这种事,小孩子最逆反了,你越是干预,搞不好就是把他往外边推。你忘记向炳方了?”

    “向炳方……呵呵,当年也是闹得大,我略有耳闻啊。不过,后来不也回家了,能怎样,还翻天不成?”丁佐民轻哼了一声。

    高萍却道:“向炳方那是个没出息的,要仰仗老爷子鼻息。咱小砚不一样啊,眼看着,他是不用靠咱们俩,也能展翅高飞喽!”

    丁佐民愣了一下:“何以见得?”

    高萍叹道:“我没告诉你吧,他已经两个月不拿我的生活费了。”

家风() 
梅雨季节果然如约而至;这雨要么不下;一下就跟牙牙学语的稚童一般;缠个没完没了。

    白天的时候;王秀珍和姚家姆妈牵头;另外几位珍珠弄的姆妈打下手;赶制着新接的订单;大半都是何小曼设计的今夏主打款。

    何小曼深觉时间太不够用,跑了好几家绸布店,百年老店都是爱搭不理;倒是一家祖传的小店,叫恒昌绸布店,到如今的主人手里;守着小小的门面;难以跟已归国营的百年老店们抗衡,一见有人主动前来;而且还是近来城里声誉鹊起的珍珠弄私人订制;店主很是殷勤;不仅给了最优惠的价格;而且不厌其烦;尽量帮何小曼寻觅她需要的面料,很是动足脑筋。

    有了恒昌绸布店的合作;何小曼在选面料上总算是省心,不用再一家一家地跑。眼见着一件又一件美好的连衣裙从珍珠弄走上古城的街头;甚至偶尔何小曼上街;还会迎面而来看到自己的手笔,那份满足既让人欣慰,又是深深的鞭策。

    联系好的翻建施工队队长,在某天下着大雨的时候来了珍珠弄,跟王秀珍翻了黄历,看了天气预报,总算是敲定了施工的时间。七月六日开工,正值盛夏,热是热了点,但能赶在施工旺季的九十月前完工,施工队还是很乐意在淡季接个活儿。

    凌家姆妈见到王秀珍带着施工队长站在外面比比划划,很想偷听他们到底在讲什么。于是她忙得不得了,一会儿出来扔垃圾,一会儿出来冲地,一会儿出来买冰棍——其实她牙不好,不能吃冰棍,一吃就酸得掉眼泪,但为了能偷听些机密情报,凌家姆妈豁出去了。

    别说,还真让她听了个大概。何家要翻建二层楼!

    这真把凌家姆妈气了个半死。虽然弄口的林家因为出了个电子局的科长,当了一段时间的暴发户,但追溯到上一代,凌家才是珍珠弄的大户人家!

    哪怕时值今日,凌家也是珍珠弄少有的二层建筑,而且门口的水门汀地面能停两辆车!

    两辆自行车!

    不顾烈日炎炎,凌家姆妈站在门口,追今抚昔,顺带目测着两家的面积。当然,目前为止,凌家的房子还是要霸气很多,但是,她要准备儿子结婚,装修促新、添置大件,订酒席,付彩礼,就得花不少钱了,哪还有钱再翻建。

    但如果不翻建,何家就很有可能在翻建了二层之后,成为珍珠弄新的“大户人家”。

    凌家姆妈望着何家的三间门面,这要翻建起来,面积就和自己家持平了啊!而且何家屋后还有个废弃的天井,如果何家财力雄厚,能把天井也搭建起来……

    乖乖不得了,何家就会变成珍珠弄最醒目的建筑了!

    这不能忍!

    何玉华回家的时候,正好就看到凌家姆妈对着何家的房子在念念有词,何玉华立刻就开启嘲讽模式。

    “凌家姆妈,你开光开错人家了吧。这么法力深厚,对着自家房子念经去啊,我们小户人家,不劳烦你普照的喽。”

    凌家姆妈正琢磨得出神,被何玉华一通损,吓了一跳。“呸”地啐了一口,悻悻地回了家。

    “哟,开光还带音效啊,凌家姆妈水平越来越高了。人家观音菩萨洒甘露,你倒好,吐口水。真是猢孙唱大戏,学都学不像啊。”

    这大嗓门飘出去好几里地,整个珍珠弄都听见了,臊得凌家姆妈从窗口伸出脑袋:“就你能,这么能你洒甘露啊,一张嘴毒成这个样子,不积德小心下辈子不得好死!”

    “哈哈,凌家姆妈管好这辈子吧,好歹也是有本事开光的人,这么诅咒才叫缺德啊!”

    “砰”,凌家姆妈重重地将窗户关上,想表达自己最后的愤怒。哪知道窗户不太牢,用力又太大,“咣当”一声,把玻璃给震碎了。

    顿时弄堂里四面八方都传来哄笑声。何玉华挑挑眉,围观群众的水平真是越来越高了,都不用到现场,四面八方各种角度都能看热闹,厉害啊。

    拍拍手,带着胜利的喜悦进屋。只有凌家姆妈气得在家又是跺脚又是呲牙,恨不得把何玉华一撕两半才好。

    晚饭的时候,何玉华倒是沉下心来:“隔壁凌家不是要娶儿媳妇了嘛,怎么凌家姆妈成天对着我们家房子发呆,这是安什么心啊?”

    何小曼嚼着香喷喷的新米饭,许久没说话。半晌才道:“凌家不会安生,到时候家里翻建房子,只留妈一个人,怕是对付不过来啊。”

    何立华有些为难:“我们都要上班,虽然可以请假,但翻建时间那么长,我们也请不了那么多假啊。”

    何玉华也愁:“哎,别提了,我和王欣也不可能。王欣借调去了局里,本来就有人说三道四呢。要不是一把手敲定了,只怕就会被人翻盘。”

    “不是吧,都张榜公布还会翻盘啊?”王秀珍叫道。

    “妈,你不懂。张榜公布是个程序,严格来说,公示时间就是可以各方提意见的。得过了公示期,拿到房子钥匙,才算是尘埃落定。”何小曼给她解释。

    “那这房子,还不定是谁的?”

    王秀珍脱口而出,惹来何玉华老大不高兴的一个白眼。

    “嫂子,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何小曼却是展不开的眉头:“我觉得吧,妈说得虽然不吉利,但还真不是没可能。不说别的,弄口的林清肯定会知道吧,她要回来一嚼舌。头,有些红眼病指不定就会借题发挥,说咱们家要翻建,你可以把家里当婚房云云。虽然不见得能翻盘,但恶心人啊!”

    何玉华目瞪口呆:“王欣也这么说,还被我骂了。现在连小曼也这么说,我倒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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