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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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男主-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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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猛躲开褚浔的目光,过了片刻,轻轻嗯一声。

    当天下午,褚浔直接从后门离开。

    刺青店暂时关门。褚浔便安心在家里看碟片。他享受沉浸在电影中的时光,即便一整天足不出户,也不会觉得闷。

    三餐大多自己动手,有时看片子顾不上才会叫外卖。每晚与王猛通电话,确保他与奶奶都安全。

    第三天中午,褚浔正在埋首写新构思的短片脚本。门铃响起,他以为是外卖送到,直接便将门打开。

第16章() 
男子彬彬有礼,开口问他:“你好,请问是褚浔褚先生吗?”

    褚浔面露戒备,“你是谁?”

    男子微笑,取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褚浔,“我是秦野,瀚星娱乐电影部哎,褚先生这是做什么!”秦野用力抵住门板,防止褚浔将他关在门外,“褚先生,这样做不太好吧。瀚星有部重量级电影要开拍。我是诚心邀请褚先生去试镜的。”

    褚浔下颌线条绷得笔直,极力忍耐愤怒。自他的近照被扩散到网上,时常有陌生人跑去店里,或话里话外试探他与褚容的关系,或对他的伤疤指指点点。但直接找到家里,言语还如此直白过分的,秦野是第一个。

    “什么电影都跟我没关系!你找错人了。请你马上离开。”

    说完又要关门。秦野忙道:“叶导的电影,褚先生也不感兴趣吗?”

    褚浔一下怔住,下意识反问:“叶导的新片,不是要海选新人吗?”

    秦野双眼流露笑意,仿佛在取笑褚浔口是心非。褚浔尴尬别过头。他绝非故意关注叶导的新片动向。怪只怪叶导数十年如一日,稳坐亚洲名导第一把交椅。他老人家的新片,每回都是媒体津津乐道的头条。

    至于这个秦野。褚浔还是不能确信其身份来意。但若秦野只是某个无聊的网友,跑来试探他拿他寻开心,应该也不至于要将叶导抬出来。

    秦野又拿出一叠装订成册的剧本,将名片夹在里面,一同递到褚浔眼前,“叶导这部片子要冲击明年的金樽奖。再三考虑,还是觉得完全启用新人不太有把握。与沈总商议过后,便动了请褚先生出山的意思。”

    褚浔听到这里,神色略微松动。

    秦野所说的沈总,即是国内娱乐圈另一位中坚人物沈蔚风。他与薛睿齐名,同是双料影帝。除此之外,更多一个瀚星娱乐太子爷的身份。当年褚浔与他颇有几分交情。他又是叶导爱将。若是沈蔚风向叶导提议,似乎也不无可能。

    秦野见褚浔不再激烈否认,再接再厉道:“听闻多年前,褚先生欠过叶导一个人情褚先生,这次就当还叶导当年的情吧。”

    恳求与逼迫双管齐下。秦野既然连那桩旧事也已知晓,可知他的身份并非作伪。至于褚浔的底细,他自然更是再清楚不过。

    褚浔沉默下来。思量再三,拢起左脸边的长发,直视秦野道:“不是我不想还叶导的情。只是这份情,我已经还不了。”

    秦野却似没有看到那道丑陋伤疤。他直接将剧本塞进褚浔怀中,道:“等看完剧本,褚先生就会明白叶导为什么要找你。”之后他便转身离开,步下楼梯前,向褚浔比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我等褚先生的好消息。”

    褚浔目送他施施然离开,烦躁地关上门板。

    那剧本好似一只烫手山芋。褚浔立刻将它扔在一边,不愿再多碰一下。

    午饭过后,褚浔继续写脚本。脑中却一团乱麻。呆坐一个钟头也未写出一个字。他又整理房间,拖地、擦窗,连床底死角也不放过,将整套屋子收拾得纤尘不染。可一旦停下,心思又立刻绕回剧本上去。

    褚浔长长叹口气,只得认命翻开剧本——

    安臣摸着左脸的伤疤,仿佛脸庞又一次被刀片切开,疼痛鲜血一样喷涌而出。

    第一句话映入眼帘。褚浔胸口仿佛被重锤击中。他情不自禁抬手抚摸自己左脸。指尖缓慢移动,从左耳边缘至面颊中部,仔细摩挲过整条伤疤。

    原来秦野的话,是这个意思。

第17章() 
剧本名叫侵蚀。故事情节并不复杂。

    安臣与谢文夏自幼一起长大,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友。他们读同一所小学、中学,升入大学后才分隔两地。

    大二那年寒假,两人一同去外地旅游。谢文夏受父亲牵连遭遇绑架。安臣为救谢文夏落入绑匪手中。被殴打、折磨,左脸留下永久疤痕。

    谢文夏感动之余更加内疚自责。安臣安慰他,说自己一个大男人,读的又是警校,多一道疤更富男子气概。除了也许不太容易找到女友,其余对他根本没有妨碍。谢文夏立刻发誓,在安臣找到女友成家立之前,他定会与安臣一起单身。如果安臣永远找不到,他们便永远做一对快乐的单身兄弟。

    安臣笑他幼稚,但也分外感动。

    然而当爱情真正降临,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五年后,谢文夏满怀懊恼向安臣坦白,他爱上一位女孩,相要与她共度一生。

    安臣大为吃惊,嘲笑他居然会将那种儿戏般的誓言当真。他祝愿自己的兄弟找到今生所爱。并对谢文夏道:“我早已有心爱的人。你不用为我担心。而且”安臣的目光在谢文夏脸庞流连,“只要他幸福,我别无所求。”

    褚容将安臣那句台词反复看了几次,又翻过剧本的封皮,确认一遍剧本的名字。而后带着一股异样的直觉,接着阅读下面的剧情。

    一年之后,在谢文夏婚礼前夕,新娘遇害身亡。谢文夏伤痛欲绝。安臣警校毕业后即进入刑警大队。他思维缜密、能力出众,被选入专案组参与案件侦破。

    为尽快安抚好友的创伤,安臣没日没夜钻研案情。歹徒手段残忍,又狡猾细心,几乎没有留下可供警方利用的线索。安臣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有好多次,他感觉自己已经要抓住凶手,可那个诡计多端的恶魔,却一次次从他身边溜走。

    半年后,凶手仍不知所踪。专案组取消,案件暂时被搁置。

    这半年里,安臣除去办案,余下的时间都用来陪伴谢文夏。他慢慢将谢文夏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让他再次拥有感知快乐的能力。

    也许是安臣太温柔,也许是失去了女友太寂寞。谢文夏逐渐对安臣生出不一样的情感。他狼狈不堪,想要逃离。

    安臣迫不及待将他拥在怀里,泪光闪烁:“我等你太久了。”

    原来,安臣对谢文夏的爱情,在高中便已萌芽。

    两位曾经的好友,以恋人的身份重新在一起。他们度过了两年幸福美满的时光。

    两年后,谢文夏遇到一位酷似前女友的女孩。他疯狂地爱上了女孩,不顾一切去追求。安臣极力挽回。谢文夏却向安臣坦白,自己从未忘记过前女友。安臣心灰意冷,辞去警察的工作,离开了这座城市。

    在安臣离开后不久,噩梦再次重演。刚刚成为谢文夏女友的女孩突然失踪。谢文夏发疯一样到处寻找。几天后,他接到一通陌生电话。话筒中,一个阴森而熟悉的男声对他说:“宝贝儿,听说你在找我”

    剧本到此处戛然而止。余下的剧情,只有最终赢到这部戏的演员才会得到。

    褚浔静静坐了一阵,合起剧本走到阳台上。他点起一支烟,借由辛辣的尼古丁,平复胸口不同寻常的波澜。

    剧本的暗示很明显。如无意外,凶手应该便是安臣。

    这不不是一个讨喜的人物。他表面温和亲切,内里偏执到病态,为成全自己的爱情,不惜毁掉两个女孩。

    但褚浔能够读懂安臣。那些简单描述中蕴含的痛苦和阴郁,褚浔仿佛感同身受。不可否认,安臣这个角色,与他有种微妙的契合感。不是性格或处事态度,甚至不是感情观,而是那种被抛弃、被辜负后,从内心深处喷薄而出的愤怒。普通人的愤怒大多导向于毁灭。而安臣,除去想要毁灭一切,他潜意识中更想看到的,是亲手将背叛自己的爱人逼疯。

    或许从某个角度上讲,他与安臣,其实是同一类人。

    “傅惊辰!”褚浔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大喊,“你敢走出房间半步,我就敢让那个贱`货再也演不了戏!”

    似乎是受到剧情牵引,一些久远的记忆碎片,在大脑中激荡起伏。褚浔闭上眼睛,将那些无谓的回忆压制回去。

    他又吸尽两支烟,回到房间,从剧本中翻出秦野的名片。

    按照上面的号码打过去。电话接通,秦野语气欢快,“怎么样?褚先生对剧本还感兴趣吗?”

    褚浔反问他,“后面还有多少剧情?”

    “大约三分之一左右。”

    “杀人的安臣,是他的第二人格。”褚浔并未询问,只是陈述自己的判断。

    秦野沉默片刻,轻轻笑出声,“不愧是当年可与沈薛齐名的人。连这也猜得到。”

    叶导的片子,当然不会如表面这样寻常。他定会在平淡处陡起转折,再用精妙的叙事拆解整个故事架构。最终拍出的作品,通常又是另一个脱胎于剧本的崭新故事。

    能认真演一部叶导的作品,作为一名演员,此生无憾。

    褚浔空着的那只手,缓缓收紧握拳。

第18章() 
多年前,褚浔在一场爱情战争中惨败出局。他痛苦绝望,整个人变得歇斯底里。向每一个试图靠近安慰他的人,发泄快要冲破胸膛的愤怒和不甘。仿佛自己已被全世界背叛。那时他以为,人生最大的伤痛莫过如此。直到不久之后,他暂时中断正在拍摄的电影,独自去外地散心。在一次晚归回酒店的途中,被尾随而至的凶徒用匕首割伤了左脸。

    当时的心境,已经在岁月的消磨中变得模糊。褚浔只还依稀记得,当第一个疗程结束,医生为他拆去脸上纱布。他从镜中看到自己重伤后的面孔,尖叫一声便将镜子摔得粉碎。而后仓皇跑去推开玻璃窗,想要直接翻过窗口,从十几层高的病房跳出去。

    一个演员,一旦失去完整的脸孔,无论他拥有多么令人艳羡的天赋灵气,都注定要被戏剧这个行当、注定要被观众所抛弃。

    没有人可以忍受一张丑陋的脸,在大荧幕上哭笑做戏。更何况,被暴力破坏过的面部肌群,会失去对微表情的精准控制。而这恰恰是身为演员的基本素养。

    所以,安臣是他唯一的机会。

    褚浔捏紧手中剧本,心口有火焰熊熊燃烧。他立刻打开电脑,根据已知剧情,动手撰写人物小传。

    他不可能再遇到第二个像安臣这样的人物;更不可能奢望还有第二个导演会想起他。为了那些曾经蹉跎的岁月,和那深埋心底,被无奈搁置的、美好又遥远的梦想,他必须全力以赴去争取。

    他可以失败,可以平庸。但他不允许自己再浑浑噩噩,放任这千载难逢的机遇,再次从指间逃走。

    褚浔眉头紧锁,一边思索,一边快速敲击键盘。他将自己带入剧情,抽丝剥茧剖析安臣的思维、情感。修修改改,直到对面邻居家传来一阵巨大关门声,褚浔才被迫抽离出一部分精力。他随意抬头看一眼挂钟,发觉竟然已是晚上九点钟。褚浔赶忙翻出手机给王猛打电话。这两天,他与王猛通常会在六点多钟通一次话,确认王铮没有过来找麻烦。今天太过兴奋,竟将这桩事也忘记了。

    手机里响起嘟嘟的连接提示音,四五声后电话被接起。那边的人却不讲话。褚浔心脏猛然被提起,他焦急大喊:“猛子?是你吗猛子?”

    “阿浔”他喊过几声后,王猛终于肯开口。却是直接打断褚浔,用饱含疲惫的声音问他,“今天,是不是有人去家里找过你?”

    “是,是有人来过。”褚浔略微放下心,又怕王猛为自己担忧,赶忙解释,“你别着急。不是你哥找我。那个人是”

    “我就知道”王猛又一次截断褚浔的话,自言自语一般,“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我会留不住你。”话音落下,通话同时被切断。

    相识数栽,这是王猛第一次挂断他的电话。褚浔握着手机,怔怔地,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后,他闭起双眼,吐出一口深长叹息。

    一切都明白了。王铮根本没有回到南城。他与王猛也自然没有什么人身危险。之所以撒下这个谎言,只因为王猛比褚浔更早见到了秦野。因为这个默默守护他多年的男人,舍不得他离开。

    褚浔曾以为王猛不懂得自己的执念,却原来,他比褚浔以为得更了解自己。

    褚浔目光明灭不定。他走到电脑桌旁拿起剧本,不过几十页纸张,此时却似有千斤重。

    秦野行动迅捷,第二日即将一切料理妥当,通知褚浔两天后同他一起乘飞机返回c城。

    褚浔意外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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