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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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风流-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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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酒儿吧咂吧咂嘴,哼唧了一声;偏了另外半边脑袋接着睡。

    过了一会儿,身后沉甸甸的小狐狸模模糊糊喊了一句:

    “琼华”

    琼华挑挑眉;道:“不叫尊称,你阿爹要是听了,一定打你屁股。”

    “琼华。”屠酒儿还是没醒,或者是半醒;眼皮子都张不开;“琼华多好听;为什么要叫姑姑那么老。”

    “是啊;我也觉得我不老。”琼华温和地笑,声音放得很柔,“只是在我这里;时光过得比常人多点罢了。”

    不知何时,她们已越过了山前碑,走到了玉虚的地界里。走着走着;没成想迎面撞上两个巡夜的弟子;那两个弟子一见琼华便急急忙忙地撂下灯笼行礼:“拜见尊驾。”

    说来也奇;虽说玉虚宫向来都和妖鬼二界势不两立,但门下弟子无一敢对琼华这只妖有一丁半点的轻视与逾越。很显然,不会有人把琼华当做普通妖族,似乎在所有人眼中,不论正道妖道,都认为琼华是神。特别是玉虚宫的这帮人,从掌门到弟子,还都得敬称她一声尊驾。

    她也该是神,只不过懒得飞升罢了。

    “没事,继续巡夜吧。”对于这种下等弟子,琼华说话的态度依然平和,从不曾摆高自己的位置。

    “尊驾,恰逢适才掌门吩咐了下来,说如果见到您,就叫您即刻去掌门主殿一趟。”

    “连夜?”

    “是的,掌门说再晚也要去。”

    “好,我知晓了。”

    “臭道士。”背上的屠酒儿忽然咄咄开口,“烦死了,最讨厌臭道士。”

    两个弟子面面相觑,一头雾水。琼华没解释,只用眼神示意他们走。那二人又朝琼华作了个礼,才恭顺地一步一步退开。

    等他们走远了,她才开始责备背上的人:“三三,怎么突然骂人家?”

    “我才才从青丘出来的时候,就有个臭道士拿着铜钱剑追着我打,追了整整一个月。后来我在那些有钱人家蹭吃蹭喝,也老有爱管闲事的道士自个儿跑上门来,说你们家有妖气还妖气冲天。”屠酒儿使劲哼了一声,“呸!我看他才是臭气冲天,脏兮兮的臭道士。我又不曾吸食过一口人的精气,也不曾蛊惑王臣迫害苍生,不就是蹭点吃喝再顺几册孤本的书么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他们不知道的?”

    “既然那么憎恶道士,又怎么会喜欢她呢?”

    “阿漪她,”屠酒儿支吾了片刻,“她不一样的啊。”

    “我看她教条呆板,只认死理,食古不化。要是过几年她师尊放她下山,她也会像你遇见的那些道士一样,打着降妖除魔的旗号排除异己。有何不同?”

    “她给我打伞。就是不同。”

    琼华颔首,须臾,又问:“倘若她不再给你打伞了呢?”

    “谁说不会?她前几日就又给我打了。”屠酒儿说起这事,还得意地笑了半晌,“虽然她总是摆个臭脸,但她确实打了好多好多天的伞呢。所以她一定是在乎我的,我相信她。”

    琼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又没说。

    “琼华,你有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屠酒儿的声音忽又转低,压得轻轻的,像在说一个压积已久的秘密,“就好像是恰在盛春时节看见一朵开得正好的花,可它却生在触天高枝之上,只能仰脖子看着,摸不到,也摘不得。”

    “可惜,大多时候我都不是看花之人。”

    屠酒儿笑了笑:“谁不是呀,大多时候,我才是那朵傲在枝头不肯下落的花呢。什么时候我竟也变成一个低微到甘愿自欺欺人的笨蛋了。”

    琼华没答话。

    原来她什么都懂,原来就算什么都懂,还是无法放下。

    。

    另一边,明漪才将将抄完剑章,看了眼天色时辰,把脚从已经凉透的水里捞出来,准备收拾收拾去睡下了。

    房门忽然被敲得咚咚咚直响,好像带了什么十万火急火烧眉毛的事情。明漪不敢耽搁,立马去给外面的人开了门。

    只见柳逢雪流着半脑门的汗,看到明漪就一把拉住她往外拽:“师姐,掌门师尊叫我赶紧来叫你过去,说有很重要的事商议。”

    “明天不是有早课么?”

    “掌门师尊说了,那事情不可以当着那么多弟子的面儿说的,他今夜只叫了最亲近最可信的人,就连我也只有来通知你的份儿,没有旁听的份儿呢。”

    明漪的手变得冰凉。

    会不会是那件事?

    不可能怎么会提前这么多,那应该是三年以后的事啊,怎么可能突然提前这么多?

    “对了,师姐,”柳逢雪脚底下利索地走得飞快,可也不妨碍她支支吾吾羞红了脸蛋,“那个,你今天去后山了。她还在不在啊?”

    明漪还陷在突如其来的惶恐中,对于柳逢雪的问题潦草回道:“没走。我也和屠酒儿说了你喜欢她,她若愿意”

    “屠酒儿?”柳逢雪张大了嘴,下巴都要掉到胸上了,“谁说我喜欢屠酒儿了?”

    明漪的思绪不得不拉回来一些放在自己这个小师妹身上,疑惑问道:“不是你自个儿说的?”

    “哎呀,这误会可大了。”柳逢雪哭笑不得,挠了挠头发,“也怪我没说清楚。我看上的是那只老跟在狐狸身边的小画眉鸟儿,就是那个叫阿蛮的姑娘,可不是那只骚包狐狸啊。”

    “嗯这样啊。”

    明漪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左右都是喜欢上了一只母妖怪,有甚差别么?

    不多时,地牢走廊中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隐约还有硬物磕碰的响动。

    牢门外涌入一群侍卫,踩着点规矩站成两排,后有一个侍女推着一把沉重的轮椅,木轮咯哒哒地摩擦着青砖地面,不疾不徐地来到了门前。

    轮椅中坐着的自然不是旁的人,是白日里见过的那位病弱的皇后。

    屠酒儿回头,看着她,突然笑了:“哟,是你,我还以为会是他。”

    靳花初抿了抿嘴,其实不光是屠酒儿这么觉得,她原也这么觉得,像这种存着私心的暗地勾当,皇帝本不该委托她来,但其后一想便明白了,皇帝这是故意恶心自己。她只想安安分分过日子,但皇帝貌似总因为太后的关系给她找不自在。

    靳花初暂且搁下那心思,开口的声音如她这个人外表一样的虚弱冰冷:“陛下困于身份,不便亲自来处理你,故而托我前来处理此事。”

    她向身后瞥了一眼,紧接着便有一个侍卫上前,打开了牢门铁锁,后又有两人驾着一个疯疯癫癫的脏女人挤了进来,胡乱扔在了地上。屠酒儿看她倒在自己旁边,还嫌弃地暗暗捞了一把自己的衣摆。

    “这个人会代你承下所有的罪名,逆悖也好,行刺也好。”靳花初轻轻垂眼,好似是叹了口气,“至于你,陛下说先安排在偏宫,择日再封你为妃。”

    “这般草菅人命,你却行得如此自然,看来平日里没少做吧?亏心事做多了,早晚遭报应喔。”屠酒儿啧啧两声。

    靳花初皱了皱眉,淡淡地看着屠酒儿,“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没错,可也不妨碍你遭报应。”屠酒儿勾起唇角,懒洋洋地上下打量打量她的轮椅,若有所指,“哦,或者说报应已经来了。”

    靳花初不为所动,面色仍毫无波澜:“我猜老天爷分得清谁是主动做亏心事,谁又是被动做亏心事,你说对不对?”

    屠酒儿挑了挑眉,看着靳花初笑道:“看来你不蠢,又直言快语,我喜欢。”

    “我却不喜欢你。”靳花初盯着屠酒儿,冷冷地沉声说。

    那目光再无遮掩,直直露出其中的嫌恶之色,好像这监牢之中全是腌臜秽物,只有她一个是母仪天下的骄子,只有她一个是养尊处优的皇亲贵胄,而她对面的屠酒儿,只是一个流落风尘不择手段的卑贱婢子。

    屠酒儿的笑凝固在脸上,半晌,僵硬的嘴角慢慢放平。她拖着铁链从草席上爬起来,一步一步走向靳花初,她的眼睛一直紧紧地注视着靳花初,靳花初也十分坦然地回视过去。

第41章 呦呦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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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想到了一些事,但又完全不敢去仔细想;那些盘踞在记忆深处的陈年旧事,仿佛拉扯一下就会扬起一片尘埃。

    明漪把筷子放到碗上,疑惑地看着不答话的屠酒儿;道:“不进?”

    “进呢,进呢。”屠酒儿忙开始收拾窗台上的食盒。

    “别拾掇了;回头叫逢雪拿去扔掉。”明漪又取了一只新碗和一双新筷;把自己碗里的米饭拨了大半过去,又夹了大半盘子的青菜;合着新筷子一齐摆在了桌子对角位置。

    屠酒儿见了,高高兴兴地进了屋;一屁股坐在那碗饭菜面前。

    “吃完了就走。”明漪低着头,似乎不太愿意多看屠酒儿。

    “我大哥与二姐来了,他们事儿最多,我不想和他们待在一处。”屠酒儿有点为难地捧着那碗青菜白饭;过于素了不太想吃;“阿漪收留收留我吧;好不好?”

    “你的”明漪仍没抬头,手上不疾不徐地夹着菜;“大哥么?”

    屠酒儿点点头:“对啊,就是传说中的妖界少尊。你不用担心;大哥和二姐都是好人;他们也留不久;我不会叫他们祸害百姓的。”

    “他们都住在那个木屋中?”

    “大哥好像和姑姑去处理些事了,看那样子,或许明天才回来。不过回来后,他们还是要住我那里的。”屠酒儿耸耸肩,懒懒地扒拉碗里的菜,“说起来,今日二姐还和我说了门亲,是神界的小金乌。”

    话罢,她偷偷地瞄着明漪的表情,似在期待些什么。

    明漪知道小金乌这个人,重生前小金乌也和屠酒儿提过亲,不过她记得当时屠酒儿回绝地很彻底,所以屠酒儿的这句话并没有在她这里引起太大波澜,她的重点反而放在了其他地方。

    屠酒儿见明漪连眼皮都不抬,五指深深陷进掌心,她忙瞥向地面,突然开始打转的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这个人根本就不在意她是不是要嫁给别人。

    也对,可能她立马嫁人,立马滚蛋,明漪反而还能高兴些呢。

    “阿漪,如果我嫁人了,你会不会想念我?”问语中带着浓重的不甘。

    明漪淡淡地瞥了屠酒儿一眼,她晓得屠酒儿不会说嫁就嫁,也明白屠酒儿根本没那个打算,屠酒儿只会像块狗皮膏药一样死死黏在她明漪一个人身上,于是并没有当回事,“你嫁人,求之不得。”

    屠酒儿很想开口,说一句赌气的话,说那我就去嫁给他,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忽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说。明漪但凡有一点点在乎她,她都可以拿这种话进行威胁,可是没有,明漪是真的不在乎她,所以她根本威胁不了她。

    说出来自得自乐,然后自取其辱么?

    明漪见屠酒儿莫名其妙地红了眼睛,不太懂刚刚那句话就戳到了屠酒儿的泪点,像刚刚那样的话她说过无数次了,屠酒儿该早习惯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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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儿只有一张床,你要住,自然让给你。”明漪一脑子单纯,还真不是话里叠话,“我去找逢雪挤一挤。”

    屠酒儿张着嘴,哑口无言地看着明漪离去,她的脑子竟一时也被明漪带跑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半晌,她才反应过来问题在哪。

    她是冲明漪这个人来的,又不是冲这个破屋子来的,明漪难道真的觉得自己只是想睡她的床吗!

    。

    柳逢雪才劳累了一天,殚精竭虑地躲着所有玉虚宫弟子弄完了黑狗血的事,恰洗漱完毕准备上床两眼一闭到天明,便听到房门被咚咚咚叩响。

    “谁呀?没啥大事儿的话明天再找我吧。”柳逢雪连屁股都不想抬。

    “逢雪,是我。”

    “师姐?”柳逢雪一听是明漪的声音,半刻也不敢耽误,拖着没穿好的鞋就去开门。

    外面还在飘雪,明漪顾及着屠酒儿或许需要,便没有把伞带来。她进了门,脱下斗篷,柳逢雪顺手接过去打理好挂在一边。

    “你还亲自跑过来,不知什么要紧事,腿可好些了么?”柳逢雪帮明漪把轮椅推到屋内,然后扶着她挑了个板凳坐下,指尖搭上她的腕子想探一探,“我看看你的内息,内息要是稳了,血液流通快些,腿也能”

    明漪却抽回了手,僵硬地答道:“一切都好。”

    虽然只短短一触,柳逢雪还是探到了端倪,此事不小,她不能就这么随着明漪糊弄过去,“师姐!你的修为怎么——”

    “别吵吵,”明漪皱起眉,面露不悦,“你想嚷到天下皆知,现如今玉虚宫掌门大弟子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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