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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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风流-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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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漪的手在轻轻颤抖,但她并没有抽出去,她只是轻轻地看着屠酒儿的发顶,心里溢满了一股子说不上来的复杂感觉,怎么缕都缕不顺。

    真的只是因为自己那天给她撑了伞,她便愿付出这样的真心么。

    她想替屠酒儿找出一些功利的理由,比如假意接近垂涎宝物,比如暗自谋划毁掉玉虚,好叫自己的心不要总那么揪着难受。可找不出,这里根本就没有其他值得小狐狸贪恋的外物,她向来执着的只有她明漪一人。屠酒儿的爱意来得越是简单,她就越是抑制不住那股复杂情绪的涌动。

    或许是愧疚吧。

    只能是愧疚。

    明漪不愿再想,忙挑了话道:“你要留下,那便留下。周围都洒了黑狗血,这里应是安全的。”

    屠酒儿抬脸,立马换了个表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真的么?”

    “嗯。”明漪看了眼桌子上已经冷透的饭菜,也没有胃口继续吃下去,把着轮椅就绕开屠酒儿紧着往门口走。

    屠酒儿看明漪要走,赶紧叫住她:“阿漪,你去哪儿?”

    “这儿只有一张床,你要住,自然让给你。”明漪一脑子单纯,还真不是话里叠话,“我去找逢雪挤一挤。”

    屠酒儿张着嘴,哑口无言地看着明漪离去,她的脑子竟一时也被明漪带跑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半晌,她才反应过来问题在哪。

    她是冲明漪这个人来的,又不是冲这个破屋子来的,明漪难道真的觉得自己只是想睡她的床吗!

    。

    柳逢雪才劳累了一天,殚精竭虑地躲着所有玉虚宫弟子弄完了黑狗血的事,恰洗漱完毕准备上床两眼一闭到天明,便听到房门被咚咚咚叩响。

    “谁呀?没啥大事儿的话明天再找我吧。”柳逢雪连屁股都不想抬。

    “逢雪,是我。”

    “师姐?”柳逢雪一听是明漪的声音,半刻也不敢耽误,拖着没穿好的鞋就去开门。

    外面还在飘雪,明漪顾及着屠酒儿或许需要,便没有把伞带来。她进了门,脱下斗篷,柳逢雪顺手接过去打理好挂在一边。

    “你还亲自跑过来,不知什么要紧事,腿可好些了么?”柳逢雪帮明漪把轮椅推到屋内,然后扶着她挑了个板凳坐下,指尖搭上她的腕子想探一探,“我看看你的内息,内息要是稳了,血液流通快些,腿也能”

    明漪却抽回了手,僵硬地答道:“一切都好。”

    虽然只短短一触,柳逢雪还是探到了端倪,此事不小,她不能就这么随着明漪糊弄过去,“师姐!你的修为怎么——”

    “别吵吵,”明漪皱起眉,面露不悦,“你想嚷到天下皆知,现如今玉虚宫掌门大弟子的功力连低阶弟子都比不上了吗。”

    柳逢雪连连摇头,急着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左右最近也在养伤,师尊不会太在意我,你别把这事透到师尊耳朵里就好。”

    “可是师姐,师尊总会知道的,万一师尊知道了,你有想过那是什么后果么?”柳逢雪苦着一张脸,拉住明漪的手,“你又是怎么弄成这样的?玉虚宫内不会有人敢对你做什么,是不是那只狐狸精吸食了你的真气?”

    “你问题太多,吵得我心烦。今日我那边有些事,想在你这里睡一晚。”明漪什么都没答,只推开柳逢雪,想休息了。

    柳逢雪无奈地看着明漪,也不敢再多问什么,依着她帮她澴洗一番,扶她上床去。

    明漪和衣睡下,面向墙壁,一直很安静。

    柳逢雪收拾完后也上了床,睡在床榻外侧。她看着明漪铺散在床褥上的长发,轻叹口气,对着那冷冰冰的后背说:“师姐,你近来变了很多。”

    “有么。”闷闷的声音传来。

    “变得好像有心事了。”

    “”

    “一个人是心无芥蒂的坦然状态,还是在揣着心思惴惴不安,其实大家都能看出来的。”

    “”

    “师姐,你承着继位玉虚的重担,有些事不可以任性。我不是大义凛然地掐着你的身份要挟你什么,只是单纯盼着你好,不希望你因那狐狸遭劫数,还要挨师尊教训。”

    “我困了。”

    “啊,好,睡了,睡了。”

    柳逢雪越发觉得最近应该是发生了点什么事,不过她本不是爱瞎操心的人,只是因为事关明漪多了点心眼罢了,既然明漪不想表露什么,她自然不能再多话下去。反正,就算是天塌下来,也砸不到她身上。

    柳逢雪翻了个身,搪搪枕头,准备闭上眼安心睡大觉。

    却不想被窝都还没热乎,就忽然有一只手重重地捂上了她的嘴,顺带牢牢钳住了她的手腕!

    她忙睁开眼瞪圆了瞅过去——

    屠酒儿在黑暗中笑吟吟地趴在床边,朝她挑了挑眉。

第20章 媚惑() 
下来,不然杀了你。

    屠酒儿带着笑用唇语对柳逢雪这么说道。

    柳逢雪的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用丰富的眼部表情问屠酒儿:我下来了去哪儿?

    随便,别弄出声音,不然还是要杀了你。

    柳逢雪翻了个白眼,在屠酒儿的钳制下艰难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屠酒儿还是不放心,用了点小法术封住了柳逢雪的喉咙才把手掌挪开,推搡着她赶紧套上外衫和鞋,急得就差在她屁股上踹一脚了。

    等这个“闲杂人等”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并关上门后,屠酒儿喜滋滋地爬上了床,小心翼翼地在明漪身边躺好,满足地呼出口气。

    “下去。”

    低沉的微哑声音突兀响起。

    屠酒儿心虚地干笑两声,道:“阿漪,你还没睡呀,我以为你都睡着了。”

    “下去。”

    “可是,”屠酒儿壮着胆子往前蹭了一点,咽了咽口水,捧着颗砰砰直跳的心,颤抖着摸到明漪的手,轻轻勾住她的小拇指,“我想你了。”

    尾指被捉住后,明漪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这并不是她和屠酒儿之间做过的最亲昵的动作,屠酒儿曾经很多次装疯卖傻地对自己搂搂抱抱,也会直白坦荡地说些我喜欢你我想念你之类不害臊的话。可不知为何,就在这个瞬间,就在这片黑暗中,就在这张床上,她的心似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抓了抓。

    痒痒的,又暖暖的,就像坐在火堆边吃烤红薯一样舒服。

    她突然觉得困了。

    “阿漪,你睡着了吗?”

    明漪闷着嗓子答道:“没有。”

    屠酒儿看明漪没有再继续让自己滚蛋,也不排斥自己拉她的手指,便尝试着得寸进尺,“我可以抱你的腰么?”

    “不可以。”

    屠酒儿对这句拒绝左耳进右耳出,像刚刚那样再一次进行试探,晃悠悠地探到了明漪的后腰。

    明漪反手就一巴掌“啪”地打在屠酒儿的手背上。

    “嗷!”屠酒儿没忍住嚎了出来,忙把手抽回来,可怜兮兮地捂着自己的爪子,“阿漪,很痛的啊。”

    “忍着。”

    明漪才不信痛不痛这种话,她随手一打能把一只妖给打痛?鬼才信。

    “可是都红了,一定是有淤血了,”屠酒儿偷摸咬着牙给自己手背上掐了一把,硬是给拧红了,然后哆嗦着手伸到明漪面前,“不信你看。”

    明漪皱着眉瞥了一眼,昏暗环境里隐约是看到了红印子。

    她下手有这么重吗?

    屠酒儿看明漪沉默了,知道这是她已经开始愧疚的表现,便蹬鼻子上脸,道:“你吹口气,肿就消了。”

    “我不吹。”

    “道长,不要总是拒绝人家嘛,”屠酒儿惺惺作态地带了哭腔,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这还是你打的呢,吹都不给人家吹一下。”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做作。”明漪感觉鸡皮疙瘩起了满腮帮子,每当屠酒儿腻着嗓子喊她道长的时候,她都恨不得直接把她按到地里去。

    “好吧”屠酒儿鼓了鼓嘴,她早料到依明漪的性子压根不会真给她吹,本也就是想逗逗她而已,于是预备把举了老半天的手收回来。

    正准备开始抽回之时,却被人冷不丁地捉住了手腕。

    屠酒儿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手背上被人狠狠地吹了一大口,那力道就像是要去吹灭一大排着火的屋子似的,她甚至能敏感地感觉到手背上汗毛的战抖与觳觫。

    “哈哈哈哈”她没忍住笑起来。

    明漪猛地转过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把屠酒儿的手扔回屠酒儿的领地,手指在自己的衣襟处擦拭,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

    屠酒儿忙憋住笑,含着歉意小声道:“有点儿痒。”

    “”

    “阿漪,你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了?”

    明漪睁着眼睛看着墙壁,淡淡答道:“没有。”

    “那你是不是看我多了一点点的顺眼?”

    “没有,”明漪不耐烦地由鼻腔叹了口气,“你烦不烦,可以闭上嘴吗。”

    “阿漪,其实今日是我的生辰,”屠酒儿委屈地轻轻拉住明漪的衣摆,“我从来都没向你讨过什么东西,今日只想问你讨一句话。”

    “”

    “你可不可以叫我一声三三?”

    “”明漪蹙眉,她知道屠酒儿在撒谎,今天根本就不是她的生辰。重生前有一次屠酒儿硬拉着她陪她庆祝生辰,虽然她记不清具体日子,但她还是记得大约在秋季。明漪烦躁地把盖在腰间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实在不想去搭话了,“不可以。”

    “没关系,你不想叫就不必叫了,我没关系的,真的。”屠酒儿又开始带了哭腔,嘴上明明是那样说着,语气却像是任人欺凌的可怜女子,就如同旁人割了她一块肉,她还带着慈悲光环说我原谅你,“不过就是没人帮我过生辰罢了,不过就是孤苦伶仃无人在意罢了,我真的没关系的,阿漪你不用在意,我很好,我真的特别好”

    乍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明漪倏地翻过身半坐起来,精准地一把掐住屠酒儿的喉咙。她微微垂头,逼近躺着的人,柔软的长发蹭在了屠酒儿的脸上。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

    那双眼锋芒毕露,如鹰隼一般锐利冰冷。

    黑暗中,她们离得非常近,近到屠酒儿都可以感觉到明漪的吐息。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个人,柔和地握住那只掐着她脖子的手,轻轻地来回摩挲。

    屠酒儿痴痴地看着明漪的脸,确切的说,是痴痴地看着她眼角的红色泪痣,看了许久。她低声说:“阿漪,原谅我,就这一次。”

    明漪还没理解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下一刻便被屠酒儿突然变得深邃异常的眼睛夺去了全部意识。

    这是那件事之后的四百年间,她头一回再次使用媚术。

    “你会忘了接下来我做的所有事以及说的所有话,然后安然睡去。明日起来,你依旧是那个厌弃我的,嫌恶我的玉虚宫大弟子明漪。”屠酒儿温柔地摸上明漪的侧脸,眼中忽含着泪,鼻子酸涩地无法呼吸。

    这一次却不是假哭。

    “叫我三三。”屠酒儿呢喃着下命令。

    明漪失神地看着她的眼睛,跟着她轻声说:“三三。”

    “说你想我了。”

    “我想你了。”

    屠酒儿破涕为笑,抬手紧紧地搂住了明漪的脖子。

    “我也想你,花初。”

第21章 萌动() 
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一觉了。

    没有噩梦,没有焦虑,没有悬着的心,就是很单纯很单纯的休息与放松。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自打重生后,她连一晚都不曾得获。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说的就该是这种容易揣太多心事的人。

    转醒之时,已快到了正午时分。明漪眼睛半瞌着,打了个困意浓浓的呵欠,动作很小地伸了伸懒腰,浑身筋骨都扯拉出一阵酥麻的舒适。

    她揉着眼睛向身侧看去。

    那个娇媚的女子侧躺在自己身边,面向自己这方,左臂弯曲着抬高枕在耳下,右臂曲地低一些,右手半握成拳置于唇颌部位,看上去像在吮吸手指似的。这样的睡姿,倒是出乎明漪意料的乖巧可爱,有种懵懵懂懂不经人事的无邪意味。

    且这小狐狸熟睡时,身上有一股子平日里闻不到的味儿变得异常浓郁。明漪仔细闻了半天,竟发觉是奶香。

    也是了,她才七百岁,妖族的七百岁可不就等于人类的两三岁么。

    又看那埋在被褥之间的一张睡脸,眉毛显是精心修剪过的精致,睫毛却已因一夜辗转失了打理,乱乱地顺着眼睑伏贴着,然更觉浓密纤长。唇红齿白,靡颜腻理,颊边隐露桃花之色,偶泄一片旖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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