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这样的兔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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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是这样的兔兔-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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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一句遗言。

    没人知晓那道圣旨写了什么,连身在军营里的《靖北末事》的作者也仅是猜测元良将这一举动是以死明志。

    图柏,“所以有人认为元良将自刎是身不由己,含冤受屈,以死明志。”

    千梵缓缓拨动手里的佛珠,“作者身份不详,皆是猜测,不可全部当真。”他是说给图柏的,却面向宗云添。

    毕竟说的是宫闱暗事,每一句都罪该万死。

    宗云添摆了摆手,表示无需在意,“那想要复活宗元良,替他洗刷冤屈的人是谁,你们有怀疑对象吗?”

    他说完,屋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沉闷的木门发出的咚咚声好像一下子撞在了众人心里,撞开一扇阴云浓雾遮挡的门。

    图柏起身去开,门外『露』出了蒋守川敦厚老实年轻的脸。

    一时之间被这么多眼睛盯着看,蒋守川有些不大好意思,望见上座的宗云添,他立刻卑躬屈膝上前跪下行礼,头磕到地上,紧张的声音都有些发抖,“臣蒋守川参见六殿下。”

    说完这一句,也不知道再多说几句谄媚的话关心一下主子,就这么唯唯诺诺跪着了。

    趁他头还贴在地上,宗云添向其他人使眼『色』,询问自己该怎么说。千梵按住想要说话的图柏,在桌边拿起『毛』笔飞快写了几个字,展开给宗云添看,冲他微微点了下头,示意他按照自己所写行事。

    宗云添从宣纸上收回视线,干咳两声,从那伽怀里坐直,端起王孙贵族的架子,淡淡道,“起来吧。”

    蒋守川应了一声,慢吞吞爬了起来,垂眉顺眼站到了一旁。

    宗云添看他这副怯懦的样子,根本无法将这个人与要复活元良将这种诡异的事联系在一起,甚至觉得他们是不是怀疑错了人。不过他并不蠢,兴许此人城府深厚皮囊是假,让他们看不透而已。

    “本宫累了,杜大人,寻找使节团的事就交给你了。本宫知晓的已全部告诉尔等,此事关系重大,就有劳杜大人多辛劳,尽早找到后闽使节团的下落,莫让父皇为此担忧。”

    杜云连忙点头哈腰称是,与众人目送六皇子与那伽离开,去了隔壁屋子。

    宗云添前脚刚走,杜云马上将门猛地合住,扭过头紧张兮兮的拉住蒋守川,“蒋大人,坏了,刚刚殿下说如果再找不到使节团,你我都要死翘翘了。”

    蒋守川眉眼染上愁苦,“可这哪里都找了,使节团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就是找不到啊。”

    杜云勾住他的脖子,压低声音,“不,我们还有地方没找。”

    “哪里?”

    “上天入地。”杜云神『色』严肃,眼角紧绷,几分神秘之『色』从眼尾流『露』出来,他语气一压,将屋中的气氛也染了些许紧张严重,“殿下说后闽使节团是被地给吞了。”

    蒋守川一惊,“啊?”

    杜云重新压下他的脖子,“但我们的人在那里找了不知几十次,半分毫『毛』都没发现,可殿下说的又不可能是假的,所以我打算召集人手,带上铁锹锄头,上铜水峰,从殿下说裂开的地方开始往下挖,我就不信什么都挖不到。”

    蒋守川震悚的看着杜云,好像被他的话给惊住了,喉咙下意识吞咽,唇角紧抿。

    杜云老神在在的点点头,转身对其他人说,“你们赶紧给我去找趁手的家伙,本官要掘地三尺,挖出使节团。”顿一下,伸手指了下解羽闲,“你跟本官走,我们现在就出城告诉冯统领。”

    解羽闲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将手里的书倒扣在桌上,遮住了封皮,跟着杜云和蒋守川出去了。

    他们走后,图柏说,“老杜故意留下我们。”

    师爷走到桌边将那本书合上收进怀里,面无表情的说,“因为还有一个地方需要我们再去一遍。”

    “何处?”图柏问。

    千梵摩擦着质地温润的佛珠,“元良将军的祠堂。”

    出了客栈,才发现今天是阴天,远处的天『色』有些泛昏。

    杜云负手走的不急不缓,过了两条街都没说话。

    蒋守川一路悄悄打量他的表情,直到杜云猛地扭过头看他,他才尴尬『摸』『摸』头,“杜大人,殿下就让我们挖地,没说什么了吗?”

    杜云嗯了声,往街上小胡同里看了看,“叫几个壮年男子跟我们一起去山里吧,多一个人就多一把手。”

    蒋守川问,“叫几个?”

    杜云想也不想,“百十来个吧,他们常年在山里田里劳作,力气应该很大。”说完转头问解羽闲,“你觉得够吗?”

    解羽闲将折扇别在腰上,眺望远处的铜水峰,“可以再多点,杜大人要是想尽快找到使节团,挖山的人自然越多越好。”

    杜云赞同的点点头,“那就有劳蒋大人去县里给本官召集二百名壮士,带上家伙去铜水峰听从调遣。”

    闻言,蒋守川脸都快皱成苦瓜了,发愁说,“百姓家中还需劳力耕田狩猎,一时间把这么多人都带到峰里,农田里就没人干活了,这不太合适吧。”

    杜云停下脚步打量蒋守川片刻,“蒋大人说的有道理,不如这样,你去将县里所有正值壮年男子都叫出来,本官愿意每日发放酬劳给他们,看看有人愿意去不愿意。”

    “现在吗?”

    杜云点头,往身上『摸』,『摸』到自己怀里一个瘪瘪的荷包,手顿了下,反而把荷包塞的更深,然后去抓解羽闲腰间绑着的青绣线的钱袋,“对就现在,解阁主身上有钱,酬劳不用发愁。”

    解阁主用扇柄敲一下他的手背,“吃完猪蹄洗手了吗?”

    杜云把爪子在身上蹭了蹭,“洗了,我还『舔』了一遍再洗的,保证一点油沫子都没。”

    解羽闲眉梢神经质的挑了一下,竟没发怒,任由杜云解掉了自己的钱袋子。

    见他意思十分明确,蒋守川为难的看着来往的百姓,“这段时间附近县城有集会,大多数年轻人都去赶集会去了,一时之间怕是召集不了那么多,不如让御林军先行挖山,等过一段时间集会结束了,我这就将他们召集过来听候调遣。”

    他们边走边说,没多久就能看到远处铜水峰郁郁葱葱的山脚,蒋守川说完半天没得到回应,扭过头,就见杜云正深深望着他,眸子如一潭深水,里面泛起的涟漪怎么都看不透。

    “怎么?”蒋守川被他看得嗓子都哑了。

    杜云终于收回目光,笑了一下,“没什么,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蒋大人说的办吧。”

    蒋守川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暗暗松了一口气,抬起袖子去擦额上不知何时洇出的汗珠。

    杜云嘴唇带笑,脚步渐渐加快,将蒋守川甩在了身后,在确定后者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时,杜云微微侧头,给一直跟在身旁与他保持半步距离的解羽闲一个狡黠的眼神。

    一会儿人在农田里劳作,一会儿又到了附近县城集市赶不回来,这只憨厚老实的狐狸终于在自以为是编圆的谎话里『露』出了蹄子,一不小心踏入墨水中,即便只是沾上一点点,也让精明的猎人有迹可寻。

    事出反常必有妖,杜云勾起唇角,抬起眼皮,瞳孔里飞快闪过一道精光,照的他整张脸都烨烨生辉,解羽闲看见他这样子,心里一咯噔,觉得杜云似乎又在摇晃着身后看不见的狼尾巴,准备张开嘴捕食了。

    他正想着,看见杜云忽然转身,将蒋守川吓了一跳,“啊对了!蒋大人啊,还有个事本官很好奇,百姓供奉到祠堂的米粮最后都去哪里了?”

    他们刚好经过通向祠堂的那条路口,两棵柏树在阴天里显得苍劲肃穆。

    蒋守川结结巴巴,眼睛胡『乱』飘了几下,最后勉强停在柏树在微风晃动的树干上,“供奉元良将的供品都、都送给乞儿和孤寡老人了。”

    杜云哦了一声,『露』出一口白牙,“看来是蒋大人安排的,本官还以为都被元良大将军吃了呢。”

    蒋守川浑身一僵,喉结滚动的更加厉害,干笑说,“大人说笑了,元良将怎么会真的吃供品。”

    杜云点点头,“也对,本官真是糊涂了,刚刚路过瞥见祠堂里那一排兽雕,下意识以为元良将真的还活着呢。”

    说完转过了头,大摇大摆往铜水峰山脚的路走去。

    在他身后,蒋守川盯着他的背影,收起了所有的表情。

    他们走了没多久,图柏和千梵悄无声息钻进了二柏夹路的胡同里,即便是这时,还有三三两两老人提着沉甸甸的东西往祠堂里来。

    趁人不注意,图柏就和千梵钻进了祠堂里摆放元良将石像的咏怀堂里,那里昏暗,门口敞亮的光都被巨大的石像挡在了门外。

    宗元良的石像好似一把巨剑将黑暗和光明劈成了两半,在地上划下一道清晰的分界线,石像身前沐浴在璀璨阳光下,背后却对着漆黑阴森的深渊。

    他们站在昏暗里,看着老人将供品虔诚的堆放在供桌上。

    “怎么了?”千梵『摸』到图柏冰凉的手。

    图柏靠着冷冰冰的石像,皱眉按了按额角,“不知道……头开始疼了。”

第67章 消失的使节团(十四)() 
针扎般的疼痛突如其来刺了下他的脑仁; 图柏耳朵‘嗡’的一声耳鸣起来; 身子不由自主晃了下。

    千梵扶住他; 弯腰想将图柏打横抱起来。

    图柏用手按住他的肩膀,靠在元良将石像脚部的石头上; 另一只手用力按了两下太阳『穴』; “没事; 每次发作之前总会先疼两三次; 不用担心。”

    他的脸几乎一瞬间就褪去了所有血『色』; 嘴唇颜『色』淡的泛白,千梵心脏被狠狠揪住; 好像悬在一柄刀刃上,看一眼图柏; 刀刃就往心上切一点。

    “我们回去。”千梵低声说。

    图柏将他拉进怀里,下巴靠在他肩头; 闭上眼; 将呼吸故意放的绵长; 用以压制头疼; “别啊,来都来了,不找到点什么; 回去怎么交代。”

    千梵道,“送你回去; 贫僧再来。”

    图柏摇摇头; 余光扫向进来永怀殿供奉的人。

    那些人大多数是老人; 头发斑白,走路蹒跚,偶尔也会有年轻一点的姑娘,不过能明显看出来是身子骨不大好的女子,吃力的将手上拎的篮子、背的箩筐小心翼翼摆放到供桌上,向后退一步把手放在供桌正前面的一本什么书上,垂着头念念有词,神情虔诚,念罢,还会有人恋恋不舍的将目光深深投一眼在那本书上,之后才离开。

    “那玩意是什么?”图柏头疼的难受,找点东西转移注意力。

    千梵不错眼珠望着他,生怕漏掉他一丝一毫的表情,“族谱。”

    “会不会有关于宗元良的信息,趁这会儿没人拿过来看看。”他说着就要走出去,千梵抱着他不放手,先一步飞出袖口的佛珠,将供桌上的书勾进了手里。

    图柏头疼欲裂,还手欠的去捏一下他的脸,调戏道,“宝贝儿好贴心。”

    族谱的第一页记载的就是宗元良,不过却不姓宗,而姓蒋。

    千梵道,“宗是国姓,荆高祖曾给开国功臣赐赠了国姓,元良将是其中之一。”

    “这么来说,蒋守川还真有可能是元良将的后代。”

    图柏翻了几页,发现族谱中对宗元良的生平记载的并不详尽,只用了一句话概括他一生彪炳千古千秋万代的功绩——开疆辟土的功臣,列土分茅的大将。

    大荆的每一寸疆土,都曾被宗元良的战马踏过,每一条江河都泡过以元良将为首的大军的血汗,这赫赫有名的将军,到最后却落个不明不白的下落,也难怪元良将的后裔会愤愤不平。

    想起蒋守川那张唯唯诺诺恭顺听从的脸,图柏怎么都想不通只是凭借对一百七十年前的先人的遭遇愤懑不平,就在心里升起了这般诡异惊悚疯狂的念头,他究竟是对从未谋面的先人感情深厚,还是特喜欢记仇?

    这么想着,图柏又将手里的族谱翻了起来,快速浏览每一页记载的密密麻麻的人名和生平,终于在靠后的一页里找到了蒋守川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蒋守川身为县令,故而他的生平比元良将还要多些。图柏一目十行看过,啧了一声,讶然说,“原来蒋守川两年前还在帝都当过官,后来看尽官场险恶才又回到了铜水县。不过这上面这一段写的这么模糊,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倒是令人怀疑他是被贬黜,并不是主动辞官。”

    听他这么说,千梵心中一动,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接过图柏手中的族谱把蒋守川的生平从头看到尾,看罢,他慢慢合上书,清透的眸子里显然已经知道了什么。

    图柏被他勾起了兴趣,“你想起什么了?”

    “原来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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