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这样的兔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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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是这样的兔兔-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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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守川将他的话听了进去,恭敬冲杜云作揖,“杜大人教导的对。”他年轻的脸庞又有些愁眉苦脸,“不过这一时之间百姓过不上好日子,只好先寻个依托度日。等他日有时机,下官定开导百姓,课税农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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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杜云嗯一声,“不过我见供奉祠堂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想来壮年劳力应该也在田中忙碌,问题也不大,多开导开导百姓就成。”想起自己还有焦头烂额的事,也跟着皱起眉,嘴上说着,“快点快点,回客栈,我们商量商量怎么找人。”

    脑袋都不保了,还挂念着老百姓,杜云觉得自己真是好官,快被自己感动哭了。

    客栈里没见人回来,图柏给六皇子打了水,买了饭,路上还顺带去医馆包了几包『药』。

    六皇子逃亡一路,颠簸流离,险些就命丧铜水峰,见到官府的人,即便是个捕快,也让他备受感动,稍微放松了警惕,坐在床边捧着饭碗,眨着他那双又大又黑亮的眼睛。

    “来的人真的是杜云?”

    图柏环着手臂靠在门边,扫他一眼,就将六皇子心里想的扫出来了,这小孩也老大不小,满二十了,大概自幼就被在大荆宫中和东越王宫保护着,看起来任『性』顽劣,底子里却挺单纯,提起杜云时眼里怀疑、愤怒、恍惚,复杂的情绪齐聚眼底,叫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之间还真有点弯弯沟沟。

    “等你见了就知道了。”图柏说着,听见人上楼的声音,于是出了房门,一手扶在屋门上,冲来人微微一笑,“杜云云,送你个大宝贝。”随后一把拉开屋门。

    屋门敞开的瞬间,一道人影飞快闪了出来,杜云一抬眼,愣了一下,竟然没认出来。

    “这是……”

    四年后的宗云添比四年前还要俊美上七分,当年还带着稚气的圆润下巴削尖了,肌肤如玉,身量修长,只有那双凶狠愠怒的大眼一点没变。

    宗云添顿了一下,大怒,“杜云,你竟然不认识我了!!!”

    杜云被吓得浑身一震,『露』出见鬼了的惊恐表情,当即就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害怕到嗓子都破了音,鹌鹑似的转身就望下楼跑,哆哆嗦嗦藏进了千梵身后,与上面的人僵持在了客栈的楼梯间。

    千梵将杜云挡住,温雅有礼稽首,“见过六皇子。”

    有什么比你心心念念记挂着恨了四年的人根本认不出来你还要气愤,宗云添黑亮的眸子蹿起一团火,烧起了经年的一捧旧怨,根本顾不上其他人,眼里满是杜云那一坨玩意,怒火正要汹汹燃烧起来,哪知忽然听见楼下有人惊喜唤了声——“达幕!”

    于是,图柏亲眼看见六皇子的这捧烈火被兜头一桶名叫那伽的水浇了下去,灭的只剩下一缕青烟徐徐。宗云添有点惊诧的和楼下的人对视,眼里复杂凌『乱』,喉结艰难的滚动,他上前一步抓住木围栏,微微朝楼下探出半个身子,“你、你怎么来了?”

    那伽的眸子蓝的惊心动魄,宛如从天山之巅流下来未经任何风尘的冰雪融化而成的湖泊,深不可测又剔透澄清,他用东越语说了一句话,宗云添听罢猛地握紧了手。

    图柏往下走了一阶楼梯,走到千梵身旁,用胳膊肘捅他,“说的啥玩意。”

    杜云因为险些被吓死,看见图柏十分没好气,“东越语,你个草包脑袋。”

    本来挡在他身前的千梵一皱眉,不太友好的盯了他一眼,目光带着几分警告,往图柏身旁走了一步,将杜云整个人暴『露』了出来。

    杜大人死到临头还嘴贱,他连忙抿住,用手指在唇上划了一下表示已经将嘴缝上了,悻悻伸出爪子去拽千梵的裟衣。

    他本来就站在台阶的边缘上,自己还不老实,刚要往千梵身后再钻一步,哪知重心没找好,身体忽的往后一仰,就这么沉甸甸、惊叫着滚下了楼梯。

    千梵和图柏伸手去扶他,都被他撕破天际的叫声给震的耳膜发疼,手指下意识一松,眼睁睁看着杜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他这一叫,惊醒了正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对望的两个人,宗云添猛地回神,从怀里『摸』出匕|首就冲了下去,“杜云!!你去死吧!”

    杜云爹不疼娘不爱刚从楼梯上滚下来,迎面就遇见了纵身飞下来的六皇子,天翻地覆眼花缭『乱』之时泛着寒气的匕首就递到了眼前,他瞳仁急剧收缩,听见刀尖划破了衣裳的‘噗簌’声,以为自己就要从此死翘翘,电光火石之间一柄绫绢折扇突然出现,敲掉了那只险些让杜云客死他乡的匕|首。

    杜云眼前一花,啊的一声坐起来,惊慌失措抱住来者,“姐姐姐姐……”

    折扇在解羽闲手里灵活一转,啪的打开潇洒竖在胸前,把手里拎的包袱丢进杜云怀里,用扇柄拍他一下,“叫什么姐,叫哥哥。”

    杜云鬼哭狼嚎,腿都吓软了,抱住解羽闲的腰,“快保护我,让我叫你大爷都行!”

    “本阁主还没那么老。”解羽闲转头,上上下下环顾了客栈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楼梯上的僧侣身上,朝他打了个招呼,“山月。”

    图柏不记得他,挡在他视线触及的人身前,心道,“真讨厌。”

    果然同行是冤家。

    解羽闲看似轻轻一敲,却是用内力震掉了宗云添的匕|首,他手腕被震得狠狠一疼,脸庞扭曲,“让开,否则我连你也杀!”

    解阁主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杜大人勤奋爱民,是个好官,不能说杀就杀,你总要给我个理由,我再考虑让不让。”

    显然,解羽闲对杜云嘴贱欠抽装大尾巴狼的脾『性』也看的清清楚楚。

    杜云一听自己还有要被交出去的风险,连忙嘤咛一声抱紧了解羽闲的腰,把脑袋藏在他身后,怂成鸵鸟,“解大侠救我,救我啊。”

    一提理由,宗云添脸上更是青红交加,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看了一旁高大英俊的那伽,一捧怒火烧的他心脏发疼。

    宗云添怒道,“你不死也要死!”上前一步抽出了那伽腰间的佩刀杀去。

    解羽闲将杜云往后一推,飞出折扇与他交手。

    那伽不明白小孩为什么生气,但见有人对小孩动手,不假思索加入战局,与解羽闲对打起来。

    客栈里噼里啪啦叮当『乱』响,图柏把师爷和孙晓往安全的地方带了带,“还真动手,这么打下去使节团还找不找了。”说完眉心一凛冲进厮杀中,准备拉架。

    但那三人本就不认识,打架也是动真格,早就打出了火气,见人加入,连是谁都不看,大刀匕首折扇一股脑向图柏招呼去。

    千梵眼见三位围攻图柏,护兔心切,也出手杀进去,袖口飞出一串殷红的佛珠,佛珠被拉紧,每一颗都急速旋转,与兵器碰撞上,发出清脆铿锵的金石之声。

    客栈里一时间掐成一团,桌椅板凳满天飞舞。

    就在几人打的难分难舍时,始作俑者杜云云竟然猫腰偷『摸』着往客栈外悄悄逃去,对于里面的混战没有一点负罪的感觉,还打算趁机溜出去。

    他捂着嘴一步三回头,心里正暗暗庆幸,忽然,眼前的光被挡住了,杜云抬起头,看见师爷阴沉沉的脸。

    杜云咧嘴刚想打个招呼,就被师爷一把抓住肩膀,拿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菜刀往杜云脖子上一架,脸『色』阴郁对客栈里厮杀一团的众人高声道,“都住手!否则我就杀了他!”

    杜云,“……”

    刀剑碰撞摩擦的金属声猛地静了下来。混战的五个人手里的刀剑挥出去了一半,坚硬的拳头还悬在半空,竟然都齐刷刷听话的住了手。

    孙晓跟在师爷身后,觉得师爷一下子高大了不少,真汉子是也。

第64章 消失的使节团(十一)() 
图柏被其他人纠缠的有点起火,横眉冷眼收了手; 走到千梵身旁。解羽闲本来就是为了救杜云; 自然也放下了扇子。

    只有宗云添气喘吁吁还张牙舞爪,不过被那伽抓住手臂拉进了怀里。

    杜云的喉咙就离菜刀半寸远; 一垂眼就能看见刀刃上残留的菜沫子; 他真怕师爷手抖拿不住刀,只好咽了咽口水; 干笑道,“诸位为了本官起争执; 本官真是感激涕零; 不过我们有话好好说; 君子动口不动手不是。”

    宗云添怒吼; “杜云!”

    直到现在杜云才敢对上他的眼。

    一眼看去,四年前风华绝代、刚正不阿的状元郎仿佛又跃上杜云心头,吹开沉灰厚垢的回忆; 当年的踌躇满志豪言壮语走马观花般轻轻在杜云心上一抽,然后恍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的棱角、他的志向早已经在这流放的几年里磨平殆尽。

    杜云收敛起轻浮玩笑的表情,认真恭敬说; “看见殿下安然无恙,杜云这便放心了。”

    宗云添恶狠狠瞪着他,“我要杀了你!”

    师爷在杜云说话的时候就放下了菜刀; 杜云走进客栈; 手拢在袖子里; 稽首一拜,头和腰深深弯了下来,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文人傲骨意气风发年轻的太傅大人。

    他说,“好,杜云欠殿下的,早就该还了。”

    宗云添眼里流『露』寒光杀意。

    图柏走到杜云身前,扫了眼他卑躬屈膝的姿势,“杜云被贬已经够赎罪了,殿下见好就收吧。”他涮杜云玩看他笑话是一码事,但有人真要动手伤了他,图柏也不会答应的。

    在最好的年纪和风华之际被打下悬崖,埋在寒窗苦读数十年的志向一落千丈,这无一不也是对杜云最好的惩罚。

    他们笑话他睡了皇子,难道不也是六皇子罪有应得,被人以牙还牙了。老实说,图柏还真一点都不同情他。

    宗云添眼球染上红血丝,在那伽怀里挣扎,“放手啊,你放开我!那伽,你让我杀了他吧。”

    男人墨蓝『色』眼睛环视周围的人,最后落在久久稽首见礼的人身上,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那是四年前大荆六皇子被送到东越皇宫时的记忆——小皇子被送出国门,他乡异地,语言和习俗皆是不通,他愤怒发飙,吵闹惹祸,拼了命向往外面逃。

    后来他意识到逃不走,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再加上水土不服,常常病的神志不清楚,那伽照顾他时,就曾从昏『迷』虚弱的宗云添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四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仅仅在他与大荆六皇子相遇的那年染了一层薄薄的土,如今被宗云添歇斯底里吹开,细枝末节的记忆就分毫毕现。

    那伽松开他的怀抱,大手按在宗云添的肩膀上,『逼』他面对着自己,蓝『色』的眸里是不容一粒沙尘的清明,“当初你念的就是这个人?你逃婚也是为了他?”

    他用的是东越语,除了东越国的人和宗云添之外其他人都听不懂,但见男人暗沉的眸光,也能猜到不是什么好话,况且两个人现在的样子,根本不是侍卫统领和异国皇子该有的举动吧。

    图柏挑起眉,即便听不懂,也要听的津津有味。

    宗云添愤怒的目光触及那伽,刹那间就氲上了一层雾,将眼底的的杀意和血『色』都模糊起来,他咬住用力下唇,将答案恶狠狠咽了下去。

    纵然没得到回答,但看他的神情就该明白了。男人蓝『色』的眸子顿时凌冽起来,他眼窝极深,衬得情绪十分明显,箍在宗云添的手上爆起青筋,“我待你不好吗?”

    宗云添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别开头不敢去看那伽的脸,他待他太好了,好到依着他骄纵蛮横不讲道理,好到他有什么给什么,从没对不起自己,好到那伽为了他再也没碰过别人半根手指,觉得他太小,硬生生忍了四年。

    让一个成年男子忍着四年不动情|欲,谈何容易,又不是老王八,清心寡欲要活一百年。

    宗云添敬他这份隐忍,爱他的体贴细致,却唯独畏那伽知道一件事——他早就被别人睡了,根本不是那伽以为的纯挚无邪的少年。

    他怕那伽知道这件事,心里留下芥蒂,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待他,所以才会在成婚前夕千里迢迢逃回大荆,就是要将杜云斩之而后快,将过去的事从此淹没进晦暗、难以言喻的过去。

    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杜云微微抬了抬因为一直保持稽首见礼姿势而僵硬的脖子,看他们一个隐忍怒气,一个泫然欲泣,眼珠子动了动,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那伽压抑声音,用生涩的汉话一个字一个字道,“你、喜、欢、他?”

    杜云浑身一僵,心里还有点美,“不会吧,本官有这么好吗。”

    而宗云添则是气急败坏道,“我恨不得杀他,我只能杀了他,否则……否则……”他眼里又积满雾蒙蒙的水汽,哀求和痛苦染上眉梢,近乎哽咽,“否则你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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