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这样的兔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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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是这样的兔兔-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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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定城达到了意图,抖了抖袖子,意味深长的笑了下,“没人说宸枫之死是杜大人所为。”

    窄窄的门缝将外面的人拉的细长,摒除其他干扰的景物,出现在门缝里的人一举一动便格外清晰,从缝隙泄『露』的光倒影进杜云的瞳仁中,化作一个点定在了他的眼里,杜云忽然扬声道,“高大人命丧洛安城是因为他在帝都惹了不该惹的人!”

    张定城的背影一顿。

    杜云继续,“他身上有一张纸,是他出门前慌忙中写下的,那张残纸现在下落不明,要么是凶手拿走了,要么是他去见的人拿走了,当然不排除凶手正是他要见的人,这是此案的疑点其一。”

    “疑点其二,他身上共有七百三十道伤口,口腹中有七百三十粒红豆,所以这个数字不是凑巧,是凶手故意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能让凶手这么关注,恨不得在尸体上留下这个数,说明这个数让凶手呕心泣血的憎恨,痛楚难耐的折磨着他,让他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这个数可能是七百三十多次相见,可能是一篇七百三十字的诗词,可能是七百三十只定情信物。”

    杜云目光通过狭窄的门缝,定在屋外人的身上,眼底划过一抹精光,“而最有可能的是七百三十多个日日夜夜!”

    他放缓了语速,声音不卑不亢的从监牢的缝隙传出,在殷红的飞檐下徘徊不去,“张大人,高宸枫从乡野蛮横之地来到极尽繁华的帝都,恰好有两年了。”

    张定城转过身,脸上满是震惊。

    杜云站在昏暗的房间里,青天明月,一身凛然,负手而立,尽显当年满朝风雨状元郎的风华。

    夜『色』笼罩帝都,礼佛堂里的香炉换上了第三炷檀木香。

    皇帝卧靠睡榻,意兴阑珊的批阅奏折。

    “隗君亦何幸,遂起黄金台1。人才难求,家国难安。”

    千梵讲罢经书,转头望着青烟缭绕,听见皇帝的叹息,说,“何世无奇才,遗之在草泽2。陛下,民间多才俊。”

    皇帝笑道,“自然,故而朝廷每年都会举办科举,不正是为了给天下士子一个出路。”

    千梵手里停了下来,将殷红的佛珠套上手腕,想了想,道,“陛下求贤若渴是才子之幸,高大人在天有灵也会感谢陛下的知遇之恩。”

    皇帝放下奏折,撩起眼皮,长长哦了一声,“你是说高宸枫。”他皱眉,“贼人真是胆大包天,不除此人,朝廷颜面何存,张卿已经着手调查了,想必用不了几日定能捉拿凶手。”

    承香殿外起了晚风,晃动院中的古树晃动,千梵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腕上的佛珠。

    皇帝见他不再往下说,只是凝起清俊的眉梢,便探过身体,好奇道,“禅师有话直说,和朕不必遮掩。”

    千梵起身将香坛中的香灰拨去,犹豫了片刻,转身说,“陛下可知菩劫尊者?”

    皇帝曾拜读过不少佛经禅语,对佛门之人更是了如指掌,略一思索就道,“菩劫是第一个被打入无生门的神佛。”

    “陛下知晓菩劫尊者犯了何错?”

    皇帝,“弑佛之罪。”他说完一顿,想起来什么,看千梵的目光也变得幽深起来,低头整了整袖子,“菩劫尊者为替门徒报仇,血洗七十二重天,戮佛数千。禅师的意思是怕张爱卿也如此这般,为了子婿高宸枫,而大开杀戒?”

    大开杀戒不可能,但一时心怀恨意查案时迁怒无辜倒极有可能,千梵没回答皇帝的话,只是缓缓拨动佛珠,温声道,“陛下,人皆有七情六欲。”

    既有情|欲,就难免会出现冲动、鲁莽、愤恨和丧失理智。

    皇帝看他片刻,沉『吟』道,“禅师所言有理,张爱卿也是受害者,自当避嫌。那禅师以为此案交给谁来处置的好?”

    千梵垂眸敛目,点到即止,“国之事,陛下做主。”

    听他这般说,皇帝轻松笑了起来,对于千梵的张弛有度、谨言慎行十分满意,重新靠回榻上,伸手捏了捏眉心,“让朕想一想,谁来处置的好……国事繁重,朕累了。”

    千梵起身道了句陛下保重,退出了礼佛堂。

    大殿外已是暮『色』沉沉,晚霞如一道绚丽的缎带缓缓沉进了漆黑的星海中。

    大荆国的皇宫高墙内院,雕廊画栋,宏伟端庄,站在礼佛堂前往远处望去,只见帝都城中屋脊如山,鱼鳞栉比,远处的灯海与人海尽收眼底,看的久了,心中难免生出一种天下之大尽在手中的野心。

    千梵静静站了一会儿,转身消失在黑暗处。

    他没走太远,而是在皇帝为他准备的佛堂中停了下来,晚风拂进堂中,将他的青裟吹起,袍角飞舞,如同一只青『色』的蝴蝶。

    身后有一黑影悄无声息出现,单膝跪下,“禅师。”

    千梵背对着他,仰头看着供桌前悲悯垂目的佛像,“告诉几位大人,明日早朝向陛下举荐杜云作为此案的主审。”

    “是。”

    黑影应下,抬头见千梵仍旧深深望着佛像,正欲退下,却又被他唤住了。

    千梵低头看腕上的佛珠,指尖摩擦着上面篆刻下的佛心禅语,每一句经文都通过他的手指流入血脉里,最后在心肺处交汇,烙下一个清净虔诚的‘我佛慈悲’。

    他攥紧佛珠,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转身将一方写了字的帕子递给黑影,“这是图施主的住址,找几个人暗中保护他,必要时,可现身相助。”

    黑影愣了下,肃声道,“是。”

第37章 相思毒(十一)() 
虽然图柏早已有心里准备,但一夜都没等来千梵; 他仍旧不可避免的失落了。

    床上的大兔叽从不肯好好盖被子; 翻着『毛』茸茸的肚皮蹬腿; 小蹄子把两扇长长的尖耳朵从身子底下拽出来晾到被子上去; 一只支愣个尖儿,一只软绵绵耷拉着。

    图柏瞪着乌黑的兔眼看了一会儿屋顶,三瓣粉嫩的小嘴吐出一声叹息,食髓知味; 沾之就上瘾,想到千梵在自己身下用『迷』离的眼睛看着他,图柏心里一阵悸动。

    他犹自忍耐了会儿; 待骨头里烧的那股热血冲动冷静下来; 翻身坐起来,撸起自己脑袋上的一缕呆『毛』; 默默道; “佛,吾佛。”

    夜不能寐; 图柏索『性』起身出了客栈。如今杜云尚在大理寺中,不知可否吃好睡好; 而千梵又不肯出面见他,也不晓得皇帝到底答没答应将高宸枫的案子主审换人。

    图柏抓『乱』一头绒『毛』,一蹦一跳往张府跑去; 现在就只能先盯着张『吟』湘和张启; 看看他们会不会先『露』出狐狸尾巴。

    夜『色』沉沉; 繁华喧嚣处传来轻柔的歌声,图柏对音律是七窍开了六窍,一窍不通,跑马似的跟着哼唧了几句,竟奇异的对上了调,“……你说相思它赋予谁……”

    他开始怀念洛安城……的胡萝卜了。

    张府门前的丧幡冷冷清清的挂着,有风吹来,就跟招魂似的摇摆两下,图柏熟门熟路潜进张府中,正打算『摸』到张『吟』湘的闺阁去,听见前堂院里传来一阵窸窣声。

    他悄悄蹲在堂前院旁的一丛竹林里,看见张定城带着两个贴身护卫脚步匆匆出了府门,略一思索,也跟了上去。

    “如果没有的话,你们连夜就走。”张定城沉声说,两个护卫低头称是。

    图柏听得没头没脑,心道,“什么没有?又要去哪?”他放轻脚步,身影如魅跟住他们。

    他们的目的地是义庄。

    义庄门前两盏小小的油灯散发着黯淡的光晕,摇摇晃晃将一边的牌匾映的晦暗不明,这里来往的人少,街巷上空『荡』『荡』,一股『潮』湿的气味从义庄关不紧的门缝里飘出来。

    是死人身上特有的气味。

    门前看守尸体的禁军见到张定城,向他微一点头,消失在了黑暗中。

    图柏暗道,“子婿的尸体就放这里,也太敷衍了。”他悄悄跳过去,蹲在门缝外探去乌黑的小眼。

    一看之下,一惊,整只兔震了下,一只耳朵‘噗’的拍在了门上。

    张定城既然这种时间来义庄,肯定是要做点不为人知见不得人的事来,所以图柏反思觉得自己惊的很不应该。

    那点细微的声音在做贼心虚的人耳里极为明显,张定城警惕回头看了眼,低声说,“有动静,去看看。”

    图柏张开三瓣小嘴,用小蹄子掐住喉咙底下的软肉,喵呜了一声。

    “……”

    张定城,“野猫,快点找。”

    那两个侍卫各自握着一柄匕首,伏在尸体前,小心翼翼刺下去,在腐烂如泥的血肉中寻找什么。

    张定城不耐烦的原地走了两步,推开他,用匕首撩开尸体的衣裳,紧皱着眉,嫌恶的看了两眼,压低声音道,“找到了吗?”

    两人皆是摇头。

    张定城皱纹丛生的脸上抽搐了下,目光深沉,盯着惨白的尸体,看样子像是恨不得要冲上去将他剥皮剜骨。

    但他什么也没做,诡异的沉默着,片刻后,张定城将手背到身后,眼角往下垂,头颅却高仰着,看人的姿势充满鄙夷,“宸枫,你对不起『吟』湘,也对不起老夫。”

    “这老头怕是知道什么。”图柏暗暗的想,撩着耷拉下来的耳朵往里看,这时,一阵细风吹来,他回头看了眼空『荡』寂静漆黑的街巷,摆了摆『毛』茸茸的圆尾巴,前肢着地,扭动着圆润的小屁股,沿着墙角蹦跶走了。

    夜过央,义庄又重新回到了死气沉沉,张定城带人趁夜『色』返回张府,义庄门口的守卫腰挎长刀守在原地,像是什么都未有发生过。

    没多久,一人从屋檐上翻身跳了下来,从背后迅速点晕了他们。

    图柏吹了声口哨,整了整腰间的玉带,走进义庄,反手将深夜关在屋外。

    庄内黯淡,一扇窗子关不严,倾泻进一抹银『色』的月光,借着月光,图柏看见几具披了白布的尸体,其中一具从布下『露』出一截华贵的袍角。

    他伸手掀开,正是高宸枫。

    尸体被官府用了什么『药』,直到如今还没有严重腐烂,散发着一种诡异的香味。

    高宸枫双目紧闭,原本俊朗的脸庞如今泛着一股青灰,两颊因为死去多时有些枯槁,往下凹陷。

    张定城在找什么东西,但没找到。

    图柏默默的回想高宸枫来洛安带了什么东西,但一片空白,麻辣美味的兔子脑袋里只剩下千梵泛红的俊脸,四周都是尸体也不影响图柏的情趣,自顾自胡『乱』哼着,将那一日高宸枫的一言一行重新梳理一遍——遍体鳞伤的伤口、一捧血红的相思豆……他一愣,对了,还有那张残缺一半下落不明的纸。

    那张纸是谁拿走了?张定城要找的是那张纸吗?上面写了什么,为何张定城现在突然要找这张纸?

    图柏弯下腰认真端详尸体,屏住呼吸,目光幽暗。突然,他抬手,一把银『色』的窄剑从手里出没,‘呛啷’一声精准无误的挡住了一柄神出鬼没向他后心刺来的匕|首。

    图柏迅速转身,向后一跃,看见义庄内的黑暗处无声无息站着两个人,“是你们在跟踪我?不……跟踪张定城,你们是什么人?”

    回答他的是凌厉追来的刀柄剑刃。

    图柏缓缓转回长剑,轻轻一笑,冲了过去。

    天边乌云掩来,遮住月光,义庄内漆黑一片,只能听见利刃划破风声的凌冽和刀剑相碰的金石之声。

    图柏的身影在黑暗中快如影魅,就在二人左右夹击向他攻来时,他忽然向后倒去,劲瘦的腰身好似柔软无骨,弯曲成一个漂亮的弓形,指尖触底,擦着刀刃而过,随即他在二人眼皮底下悄无声息消失了。

    那二人对视一眼,正欲动作,一只剑柄敲上他们的『穴』位,将二人定在了原地。

    图柏抱着剑,笑嘻嘻走出来,“说说吧,你们是什么人。”

    他刚说完,脸『色』猛地沉了下去。

    在他身后,一只手探了出来,也在他的『穴』位上按下,接着那人走出了昏暗的角落。

    图柏神情冷到了极致,他竟然没有发现屋中还有第四个人的存在。

    天边的乌云这才缓缓飘过,一刹那月光照进了庄中,将里面的一切铺上一层银白。

    “公子,功夫不错。”那人的目光在图柏脸上、腰间扫过,眼里闪着促狭的笑意,“身段不错,长得也不错。”

    图柏不能动,冷冷道,“谢了,容我失礼不能夸你,你长得大错特错。”

    那人一愣,随后笑起来,若他这是大错特错,天底下怕是没有美人了,他勾唇,“没关系,你可以像我一样说谎。”

    图柏目光凛冽,盯着那人颇为玉树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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