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门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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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门徒-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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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震阳子怪叫一声;扯下一把白须;“简直胡说八道真气怎么可能诞生真灵真气不过如土石一般;若是能诞生真灵;不啻于土石成精;你当是话本小说不成?”

    “师父莫要激动;弟子给您一一道来;您再看弟子这番猜测有无道理。

    先说北冥真气;咱们以铁器为类比。这世间的种种真气有刚猛;有阴柔;有严寒;有炙热;就好比铁也可以制成铁锅、铁铲、铁盆、铁甲。而北冥真气就是铁;北冥神功则是一座大熔炉;可将铁锅、铁铲、铁盆、铁甲再度融化;回归为最纯粹的铁。

    就算有些真气;譬如唯我独尊真气;吸星大法的真气;北冥神功等闲也无法化去;也只能说北冥神功这座熔炉;温度还不够高;而唯我独尊真气;这样的铁器;已经是像屠龙刀那样的宝物;凡火难化;但本质上讲屠龙刀实则还是铁器;并未脱离了‘器;的层次。

    所以;弟子之前说北冥神功本质上比其他真气高出一筹;所以世间种种真气才能化成北冥真气而无后患。

    这一段;师父可能认同?”万归墟问道。

    震阳子沉吟片刻;微微点头;“这比喻鞭辟入里;极简极妙;当浮一大白

    “师父又馋酒了;可惜师父这身子可容不得您再酗酒了。”

    “不知老夫羽化之前;还能不能畅饮一次咯。”

    “呵呵;师父只消给弟子行了归元之礼;师父就算要用全天下的酒把灵鹫宫淹了;弟子也给您取来。若是师父还嫌不过瘾;想笑谈渴饮匈奴血;那弟子就灭了蒙元皇帝、诸王满门;用他们的脑袋给您制成酒器;让您一抒胸臆。”

    震阳子咽了口唾沫;笑道:“老而不死;口腹之欲却更重了;让归墟你见笑了。哈哈;老夫馋归馋;归元之礼你还是不要想了。至于匈奴人;蒙古人或者汉人;咱们既然修道出家;那在咱们眼中;他们便不该有什么分别;都是芸芸众生。好了;继续说这团子真气的事儿。”

    “若是铁器诞生了真灵;便会有趋吉避凶、求生畏死的本能;是也不是?

    “你说就是;问个什么?”

    “是;那弟子就直说了。铁器诞生了真灵;遇到消亡之厄;自然会凭着本能躲开或者对抗。

    假设诞生了真灵的铁器若被收摄到熔炉中;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破开熔炉逃出生天;这就是这团真气在师父体内竭力要做的事;第二种么;就是被强行熔炼;真灵消散;就像在弟子体内;被生生磨灭。”

    “嗯;说得不错;很有道理;但这跟你的归墟之道又有什么关系?”震阳子还是关心着赌约。

    “归墟之道与这团真气蕴含的道;正是相反的。”万归墟语气微微有些激动又有些飘渺;灰瞳中有星光闪烁。

    “这宇宙之间;有着诞生与消亡二道。

    归墟之道;为消亡之道;泯灭一切生灵;消散一切存在;而这团真气代表的;正是诞生之道;自死物之中诞生真灵;乃是造化之始”

    这二者之间的根本区别;就在于真灵。譬如草木无知却有真灵;便会掠夺外物;壮大自身;而土石无知也无真灵;便会在自然之力下不断粉碎衰减;终成尘埃。

    归墟之道;为散;为灭;此团真气之道;为聚;为生。

    先前我只知道归墟之道的存在;我看到这世间的生与灭;却找不到掌控这天地间的散灭那一点引子。

    眼下这个引子出现了。”

    万归墟手中再度浮现出一小团“周流土劲”;续道:“只消清楚了这团真气是如何诞生真灵的;再行逆推;那如何消亡也就在指掌之间。凭我的积累;在两年之内创出归墟道典;当有七成把握。”

    震阳子沉默半晌;闷声道:“这真气;何门何派所有?你是怎么得来的?

    “呵呵;也算因缘际会;万心那小子偷偷下山;闯了大祸;吸了一身功力回来;偏偏无法以北冥神功吸纳;险些真气暴乱;便让我出手相助。我当时就发觉了这团真气的古怪;以北冥神功之强也压根无法奈何;便全部吸入我自己体内;以自身真气镇压。本以为是个祸端;没想到竟是大机缘。”万归墟一个虚握;“周流土劲”再度入体。 

163 父与子() 
“万心这小崽子又祸害了哪个门派?”震阳子道。

    “武当派。”万归墟回答道。

    “武当?张三丰应该还在世吧?咱们逍遥派灵鹫宫除了创派祖师;可谁都比不得他;龙昊、苍天、星炎几个虽是百年难见的人杰;但若非前辈遗泽;对上这等光耀千古的大宗师;还是颇有不如的。”震阳子评价道;“惹了武当派;万心还能吸了一身内力回来;你托谁照顾了?”

    “这小子偷偷跟着梅若雪下山;我想想他也该到了下山历练的年纪;总憋在宫中不好;也就没有点破;托龙昊代为照料。”

    “哦?以龙昊的本事;张三丰还当真奈何不得。看来你为了你这儿子;还真舍得下面子。”

    “毕竟是心儿跟我的孩子;就算我不在意;看在心儿的面子上总要多看顾些。而且也没怎么折面子;就答应等龙昊回来跟他打个几场。”

    “哦?那他这次又用了几成功力才打败你的?三成半还是四成?”

    “没打成;龙昊回来立刻闭关疗伤了。”

    “张三丰竟然把他打伤了?张三丰他自己也好不了多少吧。”

    “师父这回倒是猜错了。张三丰毫发无损;龙昊险些没回得来。”万归墟道;略一沉吟;又道:“师父你之前说;你一身功力全传给我;这世上将无人能制。这话有些坐井观天;夜郎自大了。张三丰;他是炼虚士。”

    “什么?三丰老道竟然破入炼虚了?怎么可能”震阳子倏然立起;须发陡张;死死抓住万归墟肩头;“你再说一遍;张三丰;他是;炼虚士?”

    万归墟平静地看着震阳子;一字一顿道:“张三丰他是炼虚士。”

    万归墟每说一字;震阳子手上便松一分;一句话说完;震阳子竟像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喃喃道:“炼虚;炼虚;我灵鹫宫数百年传承;除了祖师;竟无一人能达炼虚之境;好个张三丰;竟凭着一己之力晋入炼虚之境。老夫服了老夫;服了。”

    “炼虚”二字;是每一任灵鹫宫宫主烙印在神魂的执念;是每一任宫主毕生所求;甚至可说是灵鹫宫代代相传的终极目标。

    震阳子承袭历任宫主苦修而来的六、七百年功力;意图以力破境;靠浑厚至极的真气生生冲破“炼神”与“炼虚”之障;可惜直到被万归墟囚禁;也未能得偿所愿。

    此时听万归墟道;张三丰竟然凭借一己之力达到“炼虚”神境;顿觉毕生辛劳对上张三丰的成就;简直不值一提;顿时心灰意冷。

    “哎;对上炼虚士。再浑厚的内力又能如何?炼虚士神念通天达地;沟通自然;内力再强;又如何比得天地之力?龙昊能回来已经算他运气极佳了。炼虚炼神;仙凡之隔;不入炼虚;终究只是凡人蝼蚁罢了。”震阳子叹道。

    “师父何必心灰意冷?这团真气;就是万心从张三丰的三弟子俞岱岩身上得来;必定蕴藏着晋入炼虚的奥秘。师父在此幽闭之处日日参研;未使不能悟出炼虚之谜。到时;弟子这‘大衍封神针;也好;‘玄铁精金锁;也罢;还困得住师父么?”万归墟温言道。

    “呵呵;自被徒儿囚禁之日;老夫向道之心便日渐消磨;更不必提肉身已经油尽灯枯;还哪有破入炼虚的可能?好了;你出去吧;老夫想一个人静一静。”震阳子挥挥手;示意万归墟出去。

    万归墟微微一礼;道:“那徒儿先行告退。”

    推开石室三尺厚门离去。

    震阳子拨弄着“周流土劲”;叹道:“本是一条初现狰狞的恶蛟;如今遇了蜕变之机;来日成了毒龙;又不知该如何搅动风云了。罢了罢了;张三丰入了炼虚;老夫还担心个什么?老夫到底是老了啊。”

    “老头子;符使的传信回来了。周天生抓到了;殷梨亭逃了;符使说殷梨亭几个武功颇高;奈何不得;问问下一步该如何。”万心拨弄着指甲盖;随意道;“我瞧他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老头子你说该怎么办?再派点人手;还是就这么招他回来?”

    “到此为止吧。抓捕殷梨亭只是为了得到武当派的内功心法;好早日破解那团真气的奥秘;抓不到也无妨;就算没有武当心法;有这些真气一样能参透其中奥秘;时间稍长一些而已。再者;参阅了他武当心法;受其影响太大;反倒落入窠臼。”万归墟摆摆手。

    “至于周天生;听你说他几乎没有内力;只是天生力气大了些;而且还是个年幼的三代弟子;应该还没入炼气境;武当心法大约也只知道入门部分;没有太大价值。留他一条性命;免得惹恼了张三丰。”

    万心闭上左眼;顿时眼前一片黑暗;手指触着右眼;冷冷道:“留他一条命么?也好;不过他伤我一目;我便毁掉他两眼。我这眼睛至今没有以‘换瞳术;治疗;就是为了等他的眼睛。另外;伤我眼睛的那跟指头;连着手臂一并废掉。老头子;你看这般处置如何?”

    “只要不伤性命;你看着办。饶他一命;也算给张三丰留个面子。”万归墟道;“哦;对了;自即日起;我便下到冰窟十层;闭关两年。你替我安排好饮食起居;还有;钧天部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跟钧天部的几大长老商量着办。

    “老头子你要闭关这么久?还下到第十层?”万心惊讶道;“钧天部的事儿;我也不太想管;就让几个老不死的商量着来吧。我来找你;第一个就是看看武当一行人怎么处理;这事儿你已经交代清楚了。第二个是主要目的;如今冰窟第三层已经对我没有什么威胁了;下一步该怎么修行?”

    万归墟微一沉吟;道:“你一身功力大多是靠吸人功力得来;并未如何苦修。否则以你的内力程度;下到冰窟第五层应当也能勉力支撑一个月;如今只能待在三层;显然是因为气息虚浮;根基不稳;尚待打磨。这样吧;你就继续在冰窟修炼;什么时候能在第五层待满一个月;什么时候再问我。算算时间;你将一身真气凝练完毕;我也差不多出关了。还有什么问题么?”

    “没了;我这就去给你安排闭关事宜了。”万心转身就走。 

164 堂的敌人教廷裁判所() 
“呼”

    周天生长长吁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

    打量了一下周围;周天生发觉自己躺在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茅草;眼前仅一盏油灯;光线昏暗;无门无窗;似乎是在个地窖之中。

    横在前面不远处;还有一个大铁栅栏;栅栏很密;自己这个头肯定是钻不出去的;栅栏很粗;自己的功力肯定也是掰不断的。

    “之前是怎么回事来着?”周天生意识沉入体内太久;就似宿醉初醒;脑袋一时动不起来;一片混沌;良久才想起之前的事。

    “看来自己还是被囚禁了;就是不知道六叔跟李师兄他们怎么样了。”周天生暗道;随即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想这么多有什么用。”

    双手交叉往前推了推;缓缓站起身;身子左转右转;慢慢扭动颈部;整个身体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

    “也不知道这一次修补经脉过去了多久。不过;效果真不错;简直如脱胎换骨一般。”周天生欣喜不已;忍不住再次使出天子望气术;再度查探起体内的一切变化。

    丹田扩大了三四倍;任、督、冲、带四条几乎被寒气摧毁的经脉也拓宽了一倍有余;阴维脉、阳维脉、阴跷脉、阳跷脉还有十二正经也被拓宽不少;整个丹田连同着经脉上的裂纹一条也不见;平滑莹润;显得坚韧无比。

    任、督、冲、带四大奇经通畅无比;但其余经脉中各处尚有不少晦暗滞涩之处。

    “想来;这些地方就是所谓了玄关了;血气运行慢时倒没什么影响;血气运行一旦快了;立时变成极强的阻碍;就似前世公路上的减速带一般。”周天生暗道。

    再看向丹田中的真气;原本满满一湖的真气;就剩下浅浅一个底。

    “一夜回到解放前咯”周天生苦笑一声。

    符使和李旭、殷梨亭的真气并同着大量的寒气被他全部转化成易筋经真气;比起内力;就是殷梨亭也颇有不如。不过他全力修补经脉;十成的易筋经真气耗去九成半;仅剩下半成;转眼又回到赤贫线。

    “幸好机缘巧合修成了‘天子望气术;;否则这一身真气全都耗光;也没法把经脉全部修补完。本来就是大风吹来的;如今用完还有得剩;都是赚的;做人不能太贪。”周天生自我安慰道。

    不过总有些不爽;信脚踢了一把茅草;却踢到一个软软的东西;顿时一惊;扒开茅草一看;藏在茅草里软软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堂吉诃德。

    他海蓝色的双眼一点生气也无;胡子拉渣;金黄色的头发乱糟糟打着结;整个人就像被抽了骨头。

    周天生晃了晃他;也一点反应也没有;手一松开;他就软趴趴地瘫下去。

    “喂;堂你怎么回事儿?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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