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惊两朝:眸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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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惊两朝:眸倾天下-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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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没有说话,脚迈入门槛,并未关门。

    正当我在疑惑奴婢们为何称她为夫人之时,一个娇媚却冰冷的声音传来。

    “白府的千金是么?”是个女人的声音,不仅冰寒刺骨,语气中还夹杂着浓浓的鄙夷与嘲讽。

    我不说话,等待她的下文。

    “今夜,你的夫君不会来洞房的,他将在我的房中过夜。”她那盛气凌人的声音充斥着那令我可笑的尖锐。“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是大少爷最宠爱的女人,季如羽。”

    我含着笑,探手将头上的盖头取下,冷冷的目光瞅着声音来源处:“最宠的女人,不也是个妾么?而我则是大少爷名正言顺娶回来的妻,你们好大的狗胆竟敢当着我这个正妻的面唤这个妾为夫人?”

    也许是没有料到我会如此盛气凌人,周围突然陷入一片冷寂,片刻,季如羽才愤愤地开口:“即使你是名正言顺的妻,但是也要大少爷踏入了你的闺阁才算!你白灵算什么东西,不就是有个小有权利的爹么?若不是为了拉拢你们白家,大少爷会娶你?别做梦了!”

    我傲然的站立着,冷冷的睇着她,虽然我什么也看不见。

    但即使辕慕雪瞎了,她也不会就这样站着任人欺负,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一分亏,在他人面前示一分弱。

    “可我还是嫁进来了。而妾,终究只是妾,不要妄想逾越。”

    只听得一声冷笑:“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厉害!我季如羽保证,大少爷这一辈子都不会踏进你的闺阁一步,你就永远守着一个正妻的名分直到终老吧!”话落音,只听见她猛然转身,愤愤地离开了屋子。

    这空寂无人的喜房瞬间又变得阴寒刺骨,我的手紧紧撰着丝滑的被单,原本紊乱的心绪竟出奇的恢复了平静。

    是的,平静。

    如果我那所谓的夫君真的能一辈子不踏入我的闺阁,那我便安心呆在此处,想办法治好我的眼睛。

    若是一辈子都治不好,那便是辕慕雪的命该如此,如此孤独终老也就罢了。

    可一切真的能如我所愿,就这样平淡的过去吗?

    可我错了,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

    不知不觉竟在这里待了整整四年。

    这四年间我所接触的人寥寥无几,清荷楼由原本的热闹变得渐渐冷清,我身边的下人都走光了,而我的“夫君”自季如羽走后就真的没有来过,四年来,从未踏入过此处。

    我是知道世间冷暖的,一个不受宠的夫人即使身世再如何高贵都得不到下人们的尊重。当所有下人都走光的那一刻,却有一个名叫流花的婢女留在我身边,这使得我诧异。

    后来我问过她为何会留下,却听见她那敦厚的声音淡淡地传来:“夫人您的眼睛看不见,若是流花也走了,您该怎么办?”

    听到此处我的心猛然一跳,我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流花是怎么知道的?

    “夫人吃饭时很少亲自夹菜,却常常喝汤,穿衣洗漱打扮都命人伺候。清荷楼是府中风景最美之地,夫人非但不去游玩,就连看也不看一眼。最主要的是,您说话从来不看人,那双眸子虽美,却是黯淡无光。”

    那时我才仔细听她的声音,年龄应该是在三十上下,还有一颗慧心。

    “夫人的眼睛看不见,为何又要装作看见?若是流花不够细心,您该怎么办?”

    “你看的出我在府中的地位,我不能连最后一分尊严都丢掉。”我的嘴角淡淡勾起弧度,“流花,你不会宣扬出去的吧?”

    “流花绝对不会,夫人放心。”

    这四年来,我将出嫁时那名贵的凤冠嫁衣以及金银首饰都给流花去当掉,让其为我遍访名医,医治我的眼睛。若碰到有才能的大夫便领着他由后门进入,为我诊脉,但是离去之时皆是唉声叹气。

    渐渐地,我对医治眼睛的想法便也逐渐冷却,满心的期待成了失望,最后成了绝望。

    也许是辕慕雪作孽太多,上天要惩罚我,所以将那双恩赐给我的眼睛收了回去。

    也好,那我就不用对曾经所做过的罪孽而日夜悔过。

    我迎着扬逸的清风坐在亭内,感受着春末的夜风若有若无得清香,虽然瞧不见在我面前的景色是何种美丽,渐渐地我也学会用心去感受事物,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止有黑暗,还有许多美好的东西是要用心去体会。

    一叶柳片毫无预兆的滑入我的手心,我的手抚摸着那片叶,不禁放在唇边,吹起了那曲被我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曲子《未央歌》。

    许久没吹,变得有些生疏,就连曲调都忘了许多,半晌我都找不到曲调,便放弃继续吹奏。可是音却未遁去,而是若有若无得由清荷楼之外传来,曲调优雅而高扬,仿若天边的一抹光芒,将我眼前的黑暗照亮。时而若狂风怒吼,时而若溪水叮咚,宁静的,优雅的,高昂的,激烈的不断回旋在耳旁,给了我一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受。虽然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可是脑海中却闪烁着无限的画面,那样沸腾,那样光明。

    情不自禁,我起身摸索着朝声音来源之处走去,在此处四年,大概的地形我已心知肚明,要走出此处并不难。

    平缓的脚步踩在春日鲜嫩的草地之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一路跌跌撞撞终于是离那曲声越来越近,可就在此时,曲声猛然遁去,消逝的无影无踪。我的脚步停滞在原地,侧耳倾听,想找寻到此音的踪迹,可是无迹可寻。

    茫然的停在原地,想着是否该回去之时,赫然发觉自己是个瞎子,如何寻找到回去的路。

    “你是谁?”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淡淡地语调中丝毫没有危险性。

    我嗅着来人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龙涎香,浅浅一笑:“觅曲而来之人。公子可否告知,此曲的名字?”

    “未央歌。”只听他朝我走近了几步,口中柔和的吟念着:“夜笙清,素微谰。潋潋夜未央,碧纱疏韶华。萦离殇,惊琼雪。黯黯夜未央,月斜愈声悲。”

    我大骇,这个词分明就是当年我央求莫攸然为我填的词,为何他会知道?若是与莫攸然相识,那怎会换了曲调?”

    “公子可认识莫攸然?”我试探性的一问。

    “当年的旷世三将,略有耳闻。但不认识。”他的声音带着清雅的笑意,我的脑海中可以想象到他嘴角勾勒出的弧度,一定很柔和,很好看。

    “能告诉我,这未央歌的词你是怎么得来的吗?”

    “秘密。”

    听出了他不大愿意说给我听,便不再继续问下去,虽然我的心中依然疑惑。但我不急,我有的是时间慢慢问。

    “你知道吗?未央歌还有一种吹法。”我笑道。

    “是么?”声音很淡,听不出他是否想要知道这另一种吹法。

    “想知道的话就送我回去,我便告诉你。”

    “回哪里?”

    “清荷楼。”

    我的音方落下,周围便陷入一片静谧,这四周仿佛就只剩下我们之间的呼吸声。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猜不到他为何会突然静了下来。他不说话,而我便静静地呆在原地,待他说话。

    “走吧。”他的声音似乎疏离了许多,方才那温柔的声音却在那一瞬间冷淡了许多。

    我听见他的脚步声“沙沙”地越过我,可我却站在原地没有动,那步伐停了下来:“怎么不走?”

    “我需要你牵着我走。”我转过身,对着声音来源处,轻轻地说。

    顿时,又是一片寂静无声,我猜想着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诧异,或者鄙夷吧!一个女子主动要求一个男人牵着走,在他人眼中是足够让人冷眼以对,更会当我是个****吧。

    或许在这个男人眼中,我也是这般吧,想到这我不自觉地轻笑出声。

    而就在下一刻,我的手心一片温热,一只温柔厚实的手牵起了我垂在身侧的手,很温暖。

    他牵着我,走在漫漫黑夜之中,这黑夜安静的祥和却透着一抹诡异。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答:“羿尘。”

    温润的微风凉凉地吹来,伴随着微微细雨拍打在我脸上,沁凉入骨。手心的温度依旧停留,步履轻盈而稳重。

    也不知走了多久,拐了多少个弯,他终于停了下来:“到了。”

    他淡雅而温和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宁静,而手中的温度也随之而消失,我笑道:“谢谢。”

    他不说话,迈步似乎要走,我忙喊住:“你不想听未央歌的另一种吹法吗?”

    “你吹给我听?”

    “明日若你再来,我便吹给你听。”我将手中一直捏着的柳叶朝他挥了挥。

    一声淡淡的笑意由他口中溜出,浅浅地传入而,那样沁人心脾。随后,只听见他远去的脚步声,直到消逝不见,我才转身。

    ·

    翌日,我早早地便支开了流花,一人独坐在深深的廊前,一夜的霏霏细雨早已将整个清荷楼笼罩在那浓郁的清凉香气之中。我深深呼吸着周遭那使人心情舒畅的空气,等待着羿尘的到来。

    我必须接近他,必须知道他那曲未央歌的词是从何处得来。隐约也猜到他的身份不一般,从谈吐,从他给我的感觉上皆透露着一抹温柔的贵气。

    华太后的追杀,上官灵鹫的出现,莫攸然的失踪,清江的刺杀,白府的相救,我的下嫁!这一切的一切就这样连贯起来,似乎有些地方不对劲,可是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一切是那么的巧合,却又显得特别自然。

    或许我要找寻真相,唯有从羿尘身上去挖掘,一切的调查还要从那曲《未央歌》开始。

    等了许久,仍没有等来羿尘,我重重地吐纳出一口凉气,不免有些失望。

    也许,他不会来了。

    抬手,将柳叶置于唇边,再次吹起了未央歌。我的脑海中飞速闪现了在白楼,我觅着那曲未央歌而寻到了风白羽,而后来,风白羽却丢了我。

    那瞬间,我提足了丹田的气息,吹奏着那首未央歌。

    这歌……是属于我和风白羽的。

    当我的眼眶微微产生湿意的那一刻,背后传来两掌相击之声,清脆入耳。

    “这就是未央歌的另一种吹法吗?”是羿尘的声音。

    “我以为你不来了。”我猛然起身,却因为起的太快,头一片晕眩,险些站不稳时,一双手扶住了我的胳膊。

    “谢谢。”他靠的很近,身上传来那淡淡的香味,入鼻沁香。

    “夫人,夫人……”一声声急促的声音由远处传来,流花性格沉稳,并不会如此慌张,除非是真的发生了很急的事。

    我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胳膊从羿尘的手中取出,望向流花的声音来源处。

    “老爷他来府里了,您一定要去见见,一定要把您在府中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她那慌张的声音扼然而止,呼吸就像在那一瞬间停滞了般,随后才平复,轻声地说:“把您所受的委屈都告诉白老爷,让他给您做主。”

    我讽刺一笑,我是要找人做主,但并不是找这位白老爷。

    四年了,有些事是时候解决了。

    ·

    在流花的带领下,我很顺利的来到了正厅,而羿尘他至始至终都跟随在我身边,一语不发。很奇怪,流花竟也没有问他的身份,更没有质疑。这样更可以肯定这位羿尘的身份定然不简单。

    我明显可以感受到,当我来到正厅那一刻,原本聊的热络的人群突然间安静了下来,流花立刻恭敬地唤道:“大少爷,夫人是来见白老爷的。”

    一句“夫人”已经告知了众人我的身份,周遭传来一声冷冷的抽气声,随即一个冰寒刺骨的声音传来:“谁准她来此处丢人现眼的?”

    “不知我何处使夫君丢人现眼了?”我知道,能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之人,定然是那位大少爷。

    “众目睽睽之下登堂入室,抛头露面,丢人现眼。”这话说的自然,却隐含着一抹嘲讽。我不以为意,只是扬眉轻轻一笑:“白老爷大老远来府上,我自是要来瞧一瞧,顺便问一件事,解决一件事。”

    “灵儿!”一声苍老却含着威严的声音传来,语气虽然轻和却藏着浓烈的警告。

    我淡淡地笑着,丝毫不顾虑他的警告,冷声说:“白老爷,我倒有个疑问要问问您,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请你给我解释一下,当初为何……”

    “灵儿,你眼睛不好,先坐着说吧。”白老爷淡淡地打断我的话语,口气平静的不像话。

    顿时,我的声音咔在咽喉里不得而出,周围一阵窃窃私语。

    “怎么?令千金眼睛不好?”大少爷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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