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盈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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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盈君心-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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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被押解着到平王帐里,孟珣衣角的血仿佛一朵朵腥艳的红梅在风雪中飘摇,他直视吉莱,撂话:“回去告诉你们的狼王速速退兵,以你们的力量来对付淮南两军,再无可能。”

    天色转亮,风雪也有所减小,吉莱捡起雪中的狼刀,骑上马对着孟珣道:“你们能预测到我狼兵会在今晨动手是不是你想到的。”

    “是与不是又如何,再战下去,你们狼族注定失败,与其输得太难看,还不如早日归降。”

    吉莱调马,不服气的冷哼道:“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是我们狼族人的本色,孟珣我吉莱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日因为怕阿花伤心,错失那晚在狼营里除了你的机会。”

    原来当时孟珣表明不归附狼王后,吉莱就动了杀念,他和狼王一样知道孟珣这种人若非成友,必成敌。

    可图不花喜欢他,他不愿让妹妹伤心。

    一念心软,随之迎来的就是无休无止的惨败。

    孟珣道:“败了就是败了,任何理由都是多余徒劳的。”

    吉莱的话他没有一丝放在心上。

    吉莱身后跟着一对残部快马离去,数远之外,他朝回望了一眼,他想要看清楚孟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渐渐模糊的素衣孤影,向一尊神祗飘然立在飞雪里,连落雪的纯净都要逊上三分,然而在那孤高的外表下,究竟隐藏着怎样错综复杂的心思,总是搅动风云,在迷乱处给人绝命一击。

    吉莱渐觉那影子诡异,不敢再看,骑在马上空空落落的与狼王他们会合。

第136章 训狼() 
图桑被押到平王帐里,面对他打量的眼神,阴阴沉沉的讽笑起来:“你们别以为抓了我,就能逼狼兵投降,狼王不会因为我一个人而延误军机大事,想以我为胁逼狼王就范,做梦!”

    徐思广的样子恨不得上去给他两耳光。

    “谁说我们要你为胁,只不过这样能早早逼狼王出来,彻底歼灭你们狼族。”

    听到孟珣如是说,图桑显然慌了,心不在焉,眼神震跳了一下后,又恢复了正常。

    孟珣毫无疏漏的洞彻出他的心思。

    图桑眼望众将领,眼里闪烁着枭黠的光,恣狂道:“你们虽不怕狼族,可你们怕狼,一会儿我妹妹定会带狼进攻,生嘶了你们这群鳖孙,想想就解气。”

    徐思广气的脸色涨红,抬脚就是对他一踹,拔刀指着他道:“狗东西,老子一剑砍了你。”

    平王厉声道:“够了,徐思广你给本王住手,这仗还打不打了。”

    徐思广被平王眼神慑到,余怒未消收刀退回到一边。

    正在这时,营外响起了刺耳的狼啸声。

    图桑哈哈大笑:“我就说狼王不会因为我一个人放弃作战机会,淮军,你们且试试我狼阵的威力。”

    陈芳信一手抓起图桑,随众一起冲向帐外,天已大亮,狼嚎声从四面八方凄厉传来,各营将士围在一起,俱自不安。

    图桑听到起起伏伏的狼叫声更加肆无忌惮:“今天本殿下要亲自看到你们被狼撕碎,痛快,痛快!”

    平王道:“今天谁被谁撕碎还不一定。”

    群狼从四面八方现身,摇尾奔腾包围狼营,在飞雪中露出獠牙,匍匐在地随时准备攻上。

    陈芳信命令:“大家不要慌乱,他们就是空有阵仗罢了。”

    话音刚落,随着一阵清脆的玉玲珰响,图不花凝步出现在了淮军面前,她手里持着骨笛,几点碎雪吹落在她头上,她紧绷着脸色看向淮军,看向孟珣,眼底清亮的像是狼地雪峰上流化的最纯洁无垢的冰水,惹人心怜。

    她的神情变得寒厉,声如寒水抨荡:“淮军你们听着,放了我大哥,不然别怪本公主心狠手辣,阿狼们还没吃早餐,一会儿别死的太难看。”

    淮军看到前方一大群黑压压的人马,急速奔近。

    “阿花,你来了就好,给这群不识好歹的南蛮子见识见识真正的狼兵。”

    狼王带队跟进,暗红色的披风被风卷起,一副雄姿英发的样子。

    只听他浑厚一声:“淮军放了图桑,本王可以考虑退回狼军。”

    徐思广道:“若你们归降,我们绝不会动大殿下一根毫毛,自当安然奉归。”

    “狼族绝不受降。”

    图桑冷嗤:“我早就告诉过你们狼王是不会因我而左右的。”

    话不投机开战。

    李越将人押回营中。

    图不花开始跳起狼舞,近在眼前,而狼王和吉莱不动手,就在一边静默以观。

    淮军营里突的传出一声嘶天刺耳的狼嚎声,群狼有了反应不敢近前,反而朝后推开,图不花猝然中断狼舞。

    青衣飘逸的萧若水从淮营后方目光冷锐,端步而来,所有人都自觉为她让出了一条道,图不花一眼就认出了她是那晚求她神情凄怆的女子,可现在她身上只有冷肃的气魄,和那晚的她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再次印证的图不花说的话,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世间没有任何一种事一种人能让她放下身段,除了他。

    图不花再次不着痕迹的凝视了孟珣一眼,而他的目光却胶凝在另一个女子身上,她冰水般的眼光一点点跟着他的表情黯淡下去,随之被一种更为失心的情绪所替代。

    所有的人都静默的注视着萧若水,只有狼王看到她身后那个风雪落满头的清瘦少年,只有他能感知到,刚才那一声惊心的狼嚎声是他发出的。

    十二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亲手结束了那个丘禾旧部美丽女子的生命,就在她生下孩子的那一天,他本想顺带解决“祸患”就在接住孩子的一时间,他破涕而笑,弯弯的眼睛像极了他刚刚死去的娘亲,他不忍心杀掉孩子,在抱走的那一日,他清楚的记得孩子手上的红月牙胎记,如今都还念念不忘。

    图不花母家势力壮大,那时狼王需要图不花娘亲的支持,而且她娘善妒决不允许狼王身边出现另外的女子。

    即使狼王为了这段感情一直藏着掖着,就在女子产子的那天,还是被她娘发现,并要挟狼王如果她要留下这对母女,母家回回部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看着心爱的女子痛苦产子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个冷血的念头由此而生,他命产婆杀死女子,那孩子他却始终下不了手,于是当夜他去求老巫。

    最后老巫实在拗不过他,给他一颗红色药丸说是服下后可维持半个时辰与死人无异,就此他瞒过图不花娘亲,连夜派人将那孩子送走,至此杳无音信。

    “你们以为训狼只是你们狼族独有,那你们就错了。”说完她让出,肃南瘦弱阴枭的身影完全暴露在了他们面前。

    包括狼王在内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少年会训狼?

    原来早在昨天肃南就带着萧若水上山召狼。

    狼是一种凶险的动物,不会轻易听谁号令,狼族人除了图不花,其他人也不能轻易驯服一大群狼。

    但它们一旦归附与谁,就不会易主,所以肃南的目的是狼群战狼群,他不会吹骨笛,不会跳狼舞,唯一能做的就是以他天生的狼性慑服住那些狼,过程中免不了受伤,有一次他训狼时没有注意到背后的狼,萧若水救了他,虽无大碍可是却被石头划伤了肩膀。

    肃南盯着她的那一两秒钟,心跳飞速的跳动,不是累到了,他来不及细想,只是不停的驱赶那些狼,不让它们靠近萧若水。

    废了好大力气,才驯服了那批狼,临去时,他一直盯着萧若水的后肩,她敏感转身,察觉到了他的心思,他飞速移开眼珠。

    她笑了就像是皎皎的白月光,发髻被寒风凌乱,冷丽逼人,肃南有一瞬心跳戛止,她告诉他这种情绪叫做担心。

    然后回去的途中他就一直低头沉思担心这种意思,还有她刚才的样子,带起的另一种更微妙的感觉,他真想鼓起勇气去问她,可他不敢去问,只能局促的跟在她的背后,凝望她的背影。

第137章 狼咒() 
那孩子抬头的一瞬间,冷血的眼神把狼王都骇然一跳,駿马后缩,狼群抖着脑袋,凶枭的棕瞳里泛着狡黠的光。

    狼王直愣愣的盯着肃南,那孩子冷刻的像木雕一样,没有一丝人的生气,他转眼盯向他身体,最后落眼在他狐皮紧裹的细弱手臂上。

    融掉的雪珠沾湿他蓬卷的乱发,他木然仰头向天长啸,其声凄利,狼群低嚎后缩,淮南士兵受不了这尖锐的狼嗥声都捂紧了耳朵。

    狼群,人群都沉默的盯着他的动作,嗥声渐弱,他缓缓低头,眼睫眉毛上落了几点碎雪,冷酷的与狼群平视,就此同时,一大群狼冲到肃南前方,速速分散成一排直线,呲嘴低呜向图不花的狼群示威。

    狼军,淮军自觉向后退开,腾出位置。两个训狼天才静穆相对,电光火石一触即发。

    图不花谨肃从腰间取出骨笛,肃南眼泛锐光微躬着身子向狼一样窥探这她,看样子想等这小畜生开口是不可能的,她只有自己先下话:“对面的小孩,看你样子没有骨笛,不会狼舞,以你的天分怎可与我常年训狼的专要术法相提并论,趁现在本公主还不想与你这小毛孩计较,还是快带你的狼离去。”

    图不花说完,肃南没有反应,冷酷发话:“任务。”

    他就不像是个活物,图不花有些发悚,她将骨笛历吹一声,群狼向后只剩下一匹毛色暗沉的大个头狼立在原地,气势威凛,看起来是狼头。

    肃南看出了她的意思是想头狼互战,这样就比群狼相斗精彩,而且输了的指定只有溃败而逃。

    “毛小孩,姐姐见不得群狼互撕的血腥场面,你看这样如何。”

    肃南机械答话:“挺好。”

    随后他也派出己方头狼。

    萧若水立在后面,脸色泛出青白,他从来就没把肃南当成畜生过,在这段时日的相处中,让她看到了他身上也是有人性的,他偶尔也会像别的小孩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比如说像上次想去摸萧若水胸,他的神光就像是晨曦里初抽的绿芽一样干净清新,亦或者是昨天自己受伤他那种自然流露的担心,只是他常年隐于黑暗,接受非人调教,泯灭了童心,只需要一丝光线又能催吐出抑止的新芽,他只是个命运可怜的孩子。

    一双温热的手悄悄牵住她,萧若水侧头一看,孟珣侧颜恬静的看着肃南背影,萧若水心情稍松,虽说孟珣袖子当着,看不到他俩牵手,可到处都是人,她还是有些局促想抽开,可他明显没有放开的意思,无奈只能任他握着不放。

    图不花开始吹起了骨笛,苍茫旋律从她苍白的指尖滚出,头狼张牙舞爪的扑向肃南的狼,两个头狼展开激烈的斗争,肃南没有特别的训狼技巧只是静静看着眼前二狼扑打的不可开交,神思似乎游离到了别处。

    眼看着肃南的狼被反扑在地,他依旧像木塑一样死静恍惚。

    徐思广急的眉头皱紧,不停的敲手,萧若水也搞不清状况,看向孟珣,他转头目光平静的看她,抚平了她起伏的心绪。

    无论战况多激烈,狼王的视线始终在那个孩子身上。

    肃南的狼被反扑在地,被图不花狼凶狠抓擦,狼群目里也有了怯意,但看肃南阴隼的表情,都不敢上前。

    图不花一曲吹完,唇畔生出森笑,胜利在望。

    就在淮军表情越来越失落,狼军越发得意之时,肃南像是冲饱了电,倏而跑到旁边树边猛踢树干,在震落的叶子里抓一片,顺嘴吹叶,尖刺的叶哨声和图不花刚才的曲子一模一样,原来他刚才恍惚失神间,一直在认真听图不花的旋律。

    他的曲乍听之下虽和图不花一样,细听还是有区别的,大概是故意为之好借此转化成自己独有的训狼咒,而且明显加惯了内力,威力比之图不光更深扩震撼。

    局势翻转,被扑在地的狼听到叶声,突然凶性大增,伸出利爪,一掌将图不花狼挥开,接着反咬狼脖,獠牙上沾了腥血,加上肃南叶哨吹急,它攻势更疯狂,那头狼脸被抓伤。

    图不花见此手指不停在骨笛上转换,吹出的旋律不若之前辽远,像是咒语萦绕半空,骨笛因其材质在怎么吹,也不如叶哨清亮,而且她不会内功,是吹不出那种震撼的感觉。

    两边的声音融在一起如同妖魔乱舞似也,淮南两军都捂紧了耳朵,连萧若水都受不了抽开孟珣手捂耳。

    两边狼群受到惊吓,再也听不得使唤,群拥而上,疯狂厮斗,嚎叫连天。

    聒噪嘈杂的声音直刺的人心胆震裂,嘈乱中吉莱忍不住狂躁的喊道:“阿爹,快叫妹妹停手先撤吧。”

    狼王也捂耳震得在马上颠簸叫嚷:“撤退,狼军撤退!”

    两群狼战况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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