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盈君心》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月盈君心- 第6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苏慕眼睫下眸光温浅涓涓,脸上浮起一抹轻和的笑:“万一你死了,那一大屋子钱怎么办,本王想看着你平平安安的去淮境,也想看你安然回来取这些钱,至于那些阴谋诡计是我的私事,你本不该插手,且你已完成了我交代给你的任务,可以安心的走了。”说完他将双手搭在萧若水肩上,安静的看向她,强抑住心头劲涌的苦涩。

    萧若水轻拂开他手,恬柔道:“事情本就没做完,殿下放心,我能处理好这事。”她安恬的样子很让人放心,也很让人担心。

    平心而论,这事情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若是让楚樱去处理他尽可放心,萧若水处事能力不逊楚樱,为何总能牵起他心头一片涟漪,起先他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女孩子,可那晚的琴声,那晚的话分明掀起他心潮浮沉,隐隐刺痛。

    从什么时候起,萧若水一言一行,成功带动了他的情绪,再好的伪装在她面前也脆弱如纸,一个眼神,一段话语,就能彻底击碎他固守的心墙,直达内心深处。

    几天的相处是他这辈子也没尝过的快乐,他们处事的默契,是连从小就受过特训,待在他身边的楚樱都比不上的,所以他喜欢这种微妙的默契感,更暗暗的希望她能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军师也好,幕僚也罢,总之就想看到她的身影。

    而现在她以身犯险,他又希望她赶紧离开去淮国,去回到愿意守护她人的身边,自己甘愿独受这份离殇之痛。

    “殿下,不要为我担心,我能行,你安心在府里等我的消息。”萧若水话语轻快,步伐轻捷隐入殿外黑夜中。

    苏慕心绪难平,怔怔的望向她喝剩的茶水。

    因着上次来过柳府,她一路无阻,轻车熟路的探到柳连廷书房,还特意为自己易了容。

    这老爷子足头劲,深秋夜冷,还在挑灯夜读一大堆公文,萧若水从帘子后转出,挟持了他。

    柳连廷到底是个老江湖,遇到这这种要命的事比柳小姐镇定多了。

    “谁派你来的。”

    这口气不是第一次被人架着脖子走。

    萧若水道:“柳上卿我是来帮你的,先委屈您听我几言,我自会放了你。”

    柳连廷平静中带着警惕:“有话快说。”

    “听说您前段时日再朝堂上被赵都督的朝笏当头一棒。”

    柳连廷听后说话明显生气:“你是赵峥的人。”

    萧若水冷然一笑:“柳上卿似乎很讨厌赵都督。”

    “废话少说,你到底是哪方的人。”

    萧若水料想这柳上卿在朝中树敌不少,不然就容易猜出她是谁的人了。

第118章 揣测() 
萧若水开始和他谈判:“我是哪方的人不重要,今晚我是来帮助你的,宣宁总兵周业宗准备死劾赵峥,到时我希望你能帮他一把,促成此事。”

    说完她缓缓放开了柳连廷,今夜有惊无险。

    第二天萧若水没等得到看最后的结果就离开了淮都向淮境方向驰去。

    宣宁总兵周宗业接到苏慕密信,知事关重大,抛去生死,咬牙连夜写了一封密奏封好派专人送去淮都,柳上卿拦下,回府亲自拆开密疏,细细查看,面色煞白,刷的一声软坠下椅子,宦海沉浮多年的他,也被这封死疏悚到了,上面细数赵峥在职期间十余宗罪其中包括:虚报军功,拖延战机,私吞军饷,肆意妄为等等,最致命的莫过于在宣宁平叛期间收了叛军好处故意战败。

    柳连廷敏感直觉如果王上知道此事,定然断定赵峥与叛军勾结,不论此事真假,赵峥世袭爵位,斗不斗的倒不好说,周宗业是死定了。

    他速速将密信放回封好,急的在房内来回踱步,一更过,二更过,烛火呲呲响,信封上惊心的字仿佛魔化成无数伸向他的手,等待他援助,柳上卿精神崩到了极点,朝廷上下敢拚命的这是头一个,他佩叹周宗业的铁胆。一番绞脑的思想斗争后,他无力的撑在桌上沉思。心里认定了答案,将这封死劾交了上去。

    几日后淮朝中经历了自永乐年间最大的一场政治风波,淮王勃怒自不必说,涉事人周宗业早已被按察使从宣宁押回淮京下狱。

    柳上卿连连上疏支持周宗业,赵峥属太子党羽,自然否定此事,一时之间殿堂之上弹章满天飞,一人之事,俨然演化成了两派纷争,柳上卿率领文官集团坚持维护周宗业,太子也不让坚持认定此系周宗业一人栽污,朝臣前仆后继,淮王被这事折腾的天威大怒,涉事官员除了京官外,地方官员参奏的也不少,无数朝臣落马,罚俸,降职,廷杖,流放,发配。淮王想以此姑息此事,没曾想这些臣子有柳上卿撑腰,赶走一批,又来两批,铁了心要将此事进行到底。

    赵峥眼看满朝之中攻击他的大臣越来越多,再也绷不住,呜呼哀哉去寻求太子帮助,事情发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朝中被打屁股的官员越来越多,淮王再也扛不住了,两月之后甩手这次案件给三法司。

    刑部尚书是柳上卿的人,自然认为这次死劾赵峥证据确凿,大理寺卿一致附和,本来此事有两边意见相合就要成功,偏偏左都御史要来插一足否认了他俩的说法,要把这缸水搅浑,这不奇怪左都御史本是太子的人。三卿相立,事情不得已又回归到了原点,很多人因此事受连,朝局大乱。

    连街上买菜的老大娘都要闲嘴议论几句,而幕后始作俑者苏慕为避风头这几天在王府里闭门不出,耐心等待这次结果。

    最后柳连廷费劲心力在淮王面前吹呼,根据他对淮王了解的经验来看,淮王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是因为没能够威胁到他。

    柳连廷眼看攻人不行那就只有冒险攻心,用话语激起淮王心底最敏感的神经,这日淮王召见他到宫里谈心,平静的问他:“周宗业死劾案最近处理的怎样。”

    柳连廷答:“牵连甚广。”

    淮王复道:“即难办,就将涉事官员一并剿除。”

    淮王虽然说得轻松,但柳连廷知道这件事做起来绝对是要命的,他弓腰站在淮王身边,小心的用袖子擦额头上源源冒出的冷汗,并在心里反复思考怎么去接话。

    见柳连廷没有动静,淮王又沉沉问他:“上卿可还有别的看法。”

    柳连廷理整好自己思维,垂首屏声道:“王上,微臣以为此法不妥。”

    淮王道:“有何不妥?”

    柳连廷解释:“牵连这件事的朝臣不再少数,其中不乏朝中一品大员,若王上下旨办了他们,有两害。”

    淮王的目光耐人寻味。

    “一害朝廷必然一段时间要挑取官员候补,这样的话难免不会有所疏漏。二害这些大臣撤职不服,万一在市井舆论王上,被有心人利用,危在国本。”

    淮王目色渐渐变得沉讳下来,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柳上卿绷紧了神经,慎言下去,直撩淮王心头那根敏感的神经:“赵峥世袭百年爵位,几年之间从一个从五品京卫指挥使镇抚,升为正二品都督佥事,其手下兵将众多,外加这些年传授太子武艺,太子很听这个老师的话,”说完他颤然下跪,“微臣斗胆,赵峥此人居心裹测,王上不得不防。”

    说完顺便给周宗业进了好言。

    柳上卿的说辞对君权至上的淮王起了作用,极思细恐。

    片刻不安等待,柳上卿仿佛走在悬崖上,一个不小心便会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淮王终于说话了:“上卿,我淮朝江山需要周宗业这等舍生取义之人,这事你下去操办吧。”

    柳上卿深吁出一口气,虚步步向门口,望着明净的青天,擦掉满头冷汗,地狱天堂一步之遥,我已走过。

    周宗业虽然死里逃生,被柳上卿保释出狱,却从正二品总兵降为从七品京卫指挥使,赵峥证据确凿终于死在柳连廷手里,此案历时三月,彻底平息。

    因为这件事周宗业顺利成章成为了柳连廷亲信,太子损失惨重,二皇子不失不得,最后赢家反倒是苏慕,即除了赵峥又在柳连廷身边安了个暗棋。

    赵峥斩首后,赵阀内乱不息,不复往日荣光,苏慕趁此除去碍眼的赵显之,旷日持久,绫居终于又回到他手中,而这一切胜利,他将感谢远在南国的萧若水。

    八月深秋凄寒,一片银杏叶飞到煮开的茶壶里,他独自扣起瓷盏浅尝,轻茶滚入喉间,带起微微苦涩,他黯然一笑:“你还好吗?”

    小轩窗外银杏叶无声坠落,廊上青帘飘垂,有她凌云舞起的青影。

第119章 狼蛊() 
八月二十七日,狼营,夜。

    陋僻营帐里,孟珣空望着桌上沙漏流逝,不知不觉来狼帐已有六天了。

    随着狼营外把守行礼,一阵轻便的马靴声伴着珠铃声簌簌而近,短暂的停顿后,又橐橐穿到孟珣对面坐下,顺手移开他眼前的沙漏,端上银酒盏硬生生坐在他对面,面上几分俏皮。

    孟珣抬眼望她,语气安素:“公主。”

    图不花难以理解他的安之若素提起银壶给他倒了杯酒,缓缓道:“你们中原人都是这样火烧眉毛了,还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么?”

    没等孟珣回答,她又加了一句:“还是我们狼族儿郎率性,不像你们一个个都老谋深算的。”

    “公主很害怕中原人。”

    孟珣眸色惯有的沉静,图不花清俏一笑,将盛满酒水的银杯推到他面前,眼里闪烁着空灵的光泽,“尝尝我们狼族的烧刀子比起你们的烈酒怎么样。”

    孟珣凝望着白银杯里清澈的酒液,疏淡道:“酒是美酒,只是在下不胜酒力。”

    图不花拿起酒盏一饮而尽,“你不就是怕我在酒里下毒吗,现在可以放心了。”

    孟珣依旧推辞。

    图不花阴险的从袖子里抽出半截绦子,在靠近的灯盏上飃,孟珣伸手就去抢,图不花手一缩背到了后面,淡定的撇笑:“就知道你在乎这东西。”

    孟珣和她商量:“公主我与你喝酒就是,你用不着用在下的东西逼我喝。”

    图不花非常满意:“很好,这才对了。”说着她就将两杯酒满上,孟珣迟疑接酒,图不花笃定的碰响他酒杯,爽快的喝下,含笑示意他喝下。

    孟珣沉脸喝下,脸上立刻冲出两抹酒色。

    “孟珣,这酒可还烈?”

    “这狼地的酒竟如此灼烈。”

    “你还说你不会饮酒,要是一般人只需一口足以醉的头晕眼花,看你说话还清楚着,可以啊,酒量不小。”

    这酒后劲很足,孟珣只觉得心里火辣辣的难受,按说一杯酒而已也不止于此,而且这种感觉不像是中毒的表现,他闷声道:“公主酒我已经喝了,你快走吧。”

    图不花明显没有想走的意思,语气丝丝冷:“孟公子这就要下逐客令了,”说着她慢悠悠将绦子放在自己面前,“这东西不好玩,我还给你了。”

    “多谢公主。”孟珣伸手去够,可越想拿到,心里越难受。

    还没等自己够着,图不花又玩起了伎俩,把东西放回了袖中,孟珣趴在桌子上,怒目看向她,冷道:“公主这把戏没玩够,在下也看够了,把东西还给我。”

    “呵,怎么生气了,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向用刀子在心口上剜一样难受。”

    孟珣左手扣住心腔,逼问她:“你在酒里动了手脚。”

    图不花阴狠的把绦子放到火上,冰丝绦被飃燃了,散发出轻微的焦味,孟珣疼的脸色发白,手中脸上出的汗像是刚洗过一样,明明近在眼前,却噬心的痛,只能哀切的看着丝穗被火燃尽。

    图不花松手燃火的宫绦落地,孟珣忍痛跌跪着用袖子拂灭火捡起烧黑的绦子贴在脸上,闭眼有两行清泪淌下,滴到图不花绒靴上。

    图不花深受震撼,堂堂七尺男儿竟会因为一截烧焦的绳子悲伤落泪,接着他失魂落魄的站起来,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已经一滴一滴的从下颚簌簌而下,几丝鬓发扭贴在脸颊边,湿红的眸子冰冷平静的对视图不花。

    图不花怔在原地,她能感受到他瞳孔里的暗涛,正无声的向她袭来,他黑瞳里的一线惊澜散开,图不花瞳珠紧缩,一只冰冷如霜的手已紧紧扼住她的喉咙。

    她反倒平静了,从齿缝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几个字:“难道执念已经如此深了”

    孟珣身上的痛楚让他放开了图不花,强撑住桌角,酒水翻倒在他手背上。

    外边守卫听到动静提着狼刀冲进来,一眼看见地上咳嗽的图不花,就想去揍孟珣,图不花站起,厉声喝退他们,并警告此事不准声张。

    狼卫犹豫退出帐外。

    孟珣痛的把杯子甩到图不花脚下,并不言语。

    图不花走近,身影挡住了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