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地主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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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地主之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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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扭头一看,发现旁边的唐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撸起袖子,斗志昂扬地准备参与角逐了。

    孙自南:“……”

    唐教授白天虽然输了一百多万欢乐豆,晚上手气倒是有所好转,稳稳当当地进了最后一轮。到斗地主环节时,说来也巧,三名玩家正好就是唐楷、孙自南和白天上山时遇到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是个画家,名叫翟小溪,牌技一般,但手气极好,几乎次次都能抓到王牌。这一次看样子也不例外,她毫不犹豫地叫了地主。

    孙自南的牌面很一般,没有大小王,看样子输的几率很大。唐楷面无表情地理牌,看不出到底是好是坏,只是轻轻嘀咕了一句:“烂番茄局。”

    他的声音很小,只有离得近的孙自南听见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牌,突然间悟了唐楷的意思。

    他和唐楷第一次互相扔烂番茄,就是因为他和另一个农民用单牌骗唐楷拆掉了手中的大小王,最后用四个三炸了他个措手不及。他所说的“烂番茄局”,正是暗示孙自南他手中没有王牌,却有一个炸弹。

    孙自南哭笑不得,心说堂堂天海大学教授、智商超群的生物学家,斗地主时居然跟队友对暗号,不嫌丢人吗?

    翟小溪这个姑娘平时不打牌,思路很简单,而且到这一步了很怕前功尽弃,正是上当受骗的最好时机。孙自南哪怕默默吐槽唐楷,心中终究有亲疏远近之别,一边出牌一边做心理斗争。

    斗争结果尚且不论,他心不在焉时出的几张单牌却都在唐楷的计划内,成功地复刻了当初那场牌局的关键环节。

    “哎呀,打不过,真的打不过。”翟小溪在唐楷甩出四个5时就知道自己必输无疑,把自己手中最后一张单牌放在桌上,伸了个懒腰,认输道,“唐教授和孙哥太厉害了。”

    孙自南笑道:“没什么,你多打几次就好了。”

    那边谢卓洗好了牌递过来:“最终决战——抽王八!成败在此一举!有没有人下注?我赌孙老板赢!”

    “这种看运气的事,我应该比较擅长,”孙自南挑眉笑道,“唐教授,小心啊。”

    唐楷面不改色地说:“你也是,注意安全。”

    其他人:“……”这对话好他妈冷啊。

    唐楷没有表情,孙自南则笑而不语,是两张标准的扑克脸。牌桌上没人说话,紧张地屏息观战,只见两人飞快地抽牌出牌,你来我往,仿佛两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到最后人手两张牌,唐楷指尖准确无误地点中了孙自南手中的红桃三,往外抽牌时,却好似有些犹豫似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忽然问:“如果我赢了,不管提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吗?”

    孙自南没料到他会突然问出这么个问题,认真思考片刻后答道:“只要不是无理要求。”

    “谢谢。”唐楷毫不犹豫地抽出那张牌,看都没看,道:“我赢了。”

    孙自南:“……”

    唐楷随手甩出一对三。

    他把剩下的那张黑桃八塞进孙自南手中,解释道:“一个小技巧:在这种紧张情境下,问你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你会不设防地回答我。如果我选择了红桃三,你以为自己已经输了,就会说答应我的合理要求;如果我选择了大王,你明知道自己获胜,就会回答我‘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对不对?”

    这个逼装得十分有水准,比对暗号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孙自南彻底服气了。

    “最终的获胜者是唐教授,现在你可以选一个人提要求了。”谢卓此刻仍不忘cue流程,“请问教授要选谁呢?”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指向孙自南,答案呼之欲出。

    谢卓看热闹不嫌事大,撺掇他:“要好好把握机会!”

    唐楷点点头。

    “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吧?”他转向孙自南。

    孙自南就知道自己跑不了,然而看唐楷这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他心中忽然有点忐忑。两人如今的一切交往都建立在“相亲”基础之上,万一唐楷的要求是结束这段关系……

    更何况,上一次他已经把话说到了那个地步。

    唐楷直白地说:“这个要求可能有点为难你,但确实是我目前最大的愿望。”

    孙自南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快要挂不住了:“你说。”

    唐楷毫不犹豫地说:“我想让你给我做一星期的饭,可以吗?”

第9章 第 9 章() 
此时此刻,孙自南唯一的念头是:这是哪儿来的老实孩子?

    孙老板虽然不是巨富,但好歹是个青年企业家。找他要钱要物、哪怕把这个要求留到以后当做人情,价值都远远胜过稀松平常的几顿饭。唐楷是被烟熏成了傻子吗?怎么连这种事情都想不明白。

    孙自南深吸了一口气:“你认真的?别开玩笑,再好好想想。”

    唐楷反问:“这算无理要求吗?”

    孙自南语塞。唐楷道:“那为什么不答应?”

    孙自南都不知道该说他是单纯还是傻。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俩,谢卓在桌子底下戳了他一记,让他别发愣,同时故意揶揄道:“这么点小事还犹豫?咱孙老板不是输不起的人!不就是几顿饭吗,他不答应我替他答应!”

    众人哄堂大笑。

    孙自南看了一眼唐楷,发现他还是平静地望过来,肢体语言中透着无声的执拗,为了收场,他只好允诺:“可以。你不嫌弃就行。”

    唐楷这才满意。

    说话间新一轮游戏又开始了,不过这次两人谁都没了参与的兴致。孙自南故意放水,输掉了牌局,一回头,看见老早出局的唐楷放松地仰靠在椅子背上,正对着漫天星河出神。

    他觉得自己应该跟唐楷说句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正踌躇间,谢卓悄悄摸到他身边,嘀咕道:“你俩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有点别扭呢?”

    孙自南矢口否认:“没事。”

    谢卓问:“那你俩今天上午背着人干什么了?”

    孙自南眼皮都不抬:“如你所见,斗地主。”

    谢卓“啧”了一声:“这就不地道了啊老婶儿,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孙自南挥手撵他:“大人说话,小孩儿少瞎打听。”

    谢卓:“要点脸,叫你声老婶儿,你还真把自己当成长辈了?”

    孙自南缠不过他,只好说:“晚上微信聊,打你的牌去。”

    谢卓八卦之魂得到满足,得意洋洋地走了。

    院子里的人语喧笑一直持续到月上中天,后来夜深了,孙自南受不了身上烟熏火燎的味儿,先回房洗澡,其他人便也陆续散了。

    这栋房子的隔音不怎么样,唐楷上楼时,发觉站在走廊里,隔着墙壁能听见细微的水声,应该是孙自南还在洗澡。他正准备用钥匙打开自己房门时,水声停了,片刻后,隔壁房里蓦地传来一声惊恐的“卧槽!”

    唐楷手一哆嗦,差点把钥匙扔出去,赶紧去敲孙自南的房门:“孙总,是我,唐楷。怎么了,要帮忙吗?”

    孙自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门,一个箭步冲出来,躲到唐楷身后,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这他妈什么鬼地方!有虫子!”

    唐楷只见一道白影“嗖”地从眼前闪过,没想到孙自南也有这么敏捷的时候。他不知道什么虫子能把人吓成这个德行,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他,说:“没事,不怕。看见什么了?”

    孙自南咬牙忍着继续跑的冲动,说:“特别大的黑虫子,会飞……不会是蝙蝠吧?”

    “房间里那么亮,应该不是蝙蝠。”唐楷把他往身后拨了一下,“我进去看看。”

    他推门走进房中,只见天花板上吸顶灯周围黑影晃动,有两只大飞蛾正在起劲地扑腾。山中的野生虫子个头大,又是两只,看着确实挺有视觉冲击力。

    唐楷四下环顾,看见迎风大开的窗户时明白了。他把孙自南房里的灯关了,出门将钥匙递到站在走廊不肯进来的孙自南手中,叮嘱道:“你先去我屋里,把头发擦一擦,别着凉。”

    说着在他背后轻轻一推:“去吧,那边没有虫子。”

    孙自南从浴室出来时与两只飞蛾正面遭遇,当场吓得把毛巾扔了出去,幸好提前穿了浴袍,不至于深夜裸奔。他此时拿到唐楷的钥匙,被吓跑的三魂七魄才齐齐归位,一边心有余悸,一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丢人。

    唐楷的房间没有开窗,略有些闷热。孙自南从小怕虫子,没见到飞蛾时还好,一旦意识到这地方有虫子,立马坐立不安,每一根神经都紧张起来,感觉上到天花板,下至墙角地缝,到处都有可能埋伏着他的天敌。

    过了一会儿,唐楷从隔壁回来了,见他呆呆地站在床边,似乎是头皮发麻不敢坐下的样子,不由得好笑:“还是害怕?我检查过了,没有虫子。”

    孙自南说:“那屋怎么样了?”

    唐楷:“之前窗户没关,刚才你回去一开灯,虫子见光就飞进来了。我把灯关掉了,这会儿估计已经走了。”

    孙自南一想到那屋被虫子造访过,就膈应得不行,叹了口气道:“算了,我问问谢卓,看还有没有别的空房间。”

    “很晚了,别折腾了。”唐楷把他挡了回去,“你把行李拿到这个房间来。我去隔壁住。”

    孙自南再讨厌虫子,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刚要说“那怎么行”,唐楷却像早有预料,抬手按住他的肩膀,稍微用了点力气:“我又不怕虫子。”

    说完,他走过去拎起椅子上的黑色背包,从内袋里摸出一个60毫升的透明塑料喷瓶,丢给孙自南:“要是还不放心,就拿这个喷一下床头和地面,也可以当消毒洗手液用。”

    孙自南对着灯光看了一下瓶子的水样液体,问:“这是什么?”

    “PHMG,盐酸聚六亚甲基胍。”唐楷背起双肩包,走向门外,“是一种高效消毒杀菌剂,无毒无味,放心用吧。”

    啊!科学!

    这一刻孙自南觉得他可以原谅整个世界,唐楷就是那照亮万古长夜的明灯。别说只是让他做一周的饭,就是唐教授从此以后把他们家当午托,天天来报到,孙自南都不会说半个“不”字!

    人在脆弱时最容易被打动,孙自南也不能免俗。毋庸置疑,他的爱情就从一瓶盐酸聚六亚甲基胍开始了。

    唐楷还不知道消毒剂立了大功,已令隔壁孙老板在心里唱起了咏叹调。他把屋中其他飞虫赶走,关上窗户,这才开了灯,看见四周散落的孙自南的私人物品。

    他将孙自南的东西收拣到一旁,拉开背包取出换洗衣物,随后脱了衣服,走向门扉半掩的浴室。

    水汽铺面而来,浴室里残留着融融的热度,似乎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木质香水味,有点微妙的暧昧。唐楷轻轻舒了口气,待心跳渐渐平复,伸手拧开了淋浴的开关。

    热水兜头浇下,打湿了他的黑发。水幕之中,年轻男人的精壮身材袒露无余,肌肉线条流畅饱满,皮肤紧致而白皙,像一尊优美的大理石雕塑。

    唐楷闭着眼,仰头任由细小水流冲刷全身,大脑则借着这短暂的独处时间复盘今日种种。不得不说这一趟来得很值,脱离了熟悉的环境,在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下,他终于掀开了面具的一角,看清了那个人游刃有余之外的部分真实。

    孙自南的形象终于从一个衣冠楚楚的苍白剪影,变得立体丰富——不管是他令人惊讶的好厨艺、还是身娇肉贵的咸鱼体质,他的偶尔刻薄和经常心软,甚至怕虫子这个小小弱点,都令他觉得很有趣,也很可爱。

    最重要的是,他终于明白,孙自南虽然口口声声自称现实,却从未打算要把别人变得跟他一样现实。

    这个人一贯口不应心,浮在海面上的真情实感少得可怜,得潜入深处,费尽思索,才能触摸到其下不为人知的浩瀚内心。

    两人谈崩了那天,唐楷回家后冷静下来,再仔细一想,便意识到那天孙自南直接跟他摊牌,未尝不是一种示警。

    他就差把“前方可能有坑”这几个字直接写在脑门上了。

    唐楷觉得自己可能误会了他,所以今天上午,他当着孙自南的面,直接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孙自南的第一反应是掩饰,很好笑似地盯着他:“唐教授,在你眼里我是个做慈善的吗?”

    唐楷说:“你如果真想骗我结婚、好继承遗产,就不会对我说那番话。而你明知道我不会接受,还说了那番话,说明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走这条路。这其实是个很简单的逻辑问题,是我想错了。”

    孙自南被他分析得一愣,竟不知该怎么接话,憋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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