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地主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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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地主之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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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按部就班,到什么阶段该做什么事,孙自南就知道。

    他一口回绝:“工作忙,暂时不考虑,等我三十岁以后再说。”

    “等你愿意考虑的时候就没有合适的了。”孙英说,“我有个老朋友……”

    孙自南一听,立刻打断:“爸,我跟你说过我是同性恋,别耽误人家的姑娘。”

    “你少拿同性恋当借口,”孙英拍着桌子数落他,“我看你就是心浮气躁、没有定性!都快三十的人了还不成家,不知道什么叫责任,你怎么做领导者,怎么让手底下的人信服?”

    这都是什么魔鬼逻辑。

    孙自南强压着心火,不想跟他争辩,破罐子破摔地问:“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孙英说:“我有个朋友,他的儿子也是同性恋,你们俩门当户对,年龄合适,有时间可以见一面。”

    孙自南眉头拧出了一个“川”字:“爸,你别忘了,你朋友的儿子应该跟我大哥岁数差不多,你是打算让我给他们家当童养媳去?”

    “你怎么说话的?谁让你当童养媳了?我是你爸,我还能害你吗?”孙英说,“我那朋友还没退休,他儿子明年才三十,是个青年才俊……”

    孙自南一听“没退休”这三字就明白了,十有八/九老头子又要搞官商联姻那一套,他看中的根本不是青年才俊,而是人家爸爸。

    孙自南虽然没仔细考虑过终身大事,却也不想糊里糊涂地把自己的后半生交出去,于是直接拒绝了:“没兴趣。我不需要相亲。”

    这时外面响起两声猫挠似的敲门声,孙自南知道这是救兵于梁来了,正要去开门,却听见孙英在背后问:“你真不去?”

    孙自南开门把于梁放进来,随口说:“真的。什么事?”

    于梁说:“老板,刚才谷瑶姐打电话来,说有急事,请您回公司一趟。”

    孙自南点点头,扭头对孙英理直气壮地说:“爸,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孙英说。

    孙自南:“还有什么事?”

    “你是他的助理,是吧?过来。”孙英把于梁叫了过去,“你说,公司有什么事非得让他亲自回去不可?”

    于梁对上老人那仿佛洞察一切的目光,感觉自己仿佛重新经历了一遍毕业论文答辩,幸而他还有几分急智,临时取材就地现编道:“董事长,是这样的。我们下午去见了天海大学的一位教授,谈专利收购的事,那位教授本来已经拒绝了,但刚才赵助理打电话说他收到短信,对方改主意了,所以才需要孙总回去处理一下这件事。”

    孙自南差点站起来给于梁鼓掌,心说这小子看着怂唧唧的,没想到临危不惧,居然超水平发挥了。

    孙英半信半疑:“是天海大学的哪个教授?”

    于梁底气十足,凛然答道:“是生科院的唐楷教授。”

    孙英一怔,随即嘴角竟慢慢浮现出一丝笑意。孙自南不明所以,却陡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看,这不是巧了吗。”孙英放松地靠回椅背上,“我想让你见的就是这个人,没想到你们俩早就打过交道了。”

    孙自南蒙了:“谁?”

    “唐楷。”孙英反问他,“他是省委唐振华的儿子,你不知道吗?”

    孙自南:“……”

    他缓慢地转头,盯着于梁,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是吗……我没听说过。”

    “既然已经见过,那更好。你看,这不就是缘分吗?”孙英满意地说,“咱们两家是老交情了,你去见一面,公司的事也可以一并解决,还省得你两头跑。行了,就这么着吧,回头我让人把时间地点发给你。”

    既然是两边的合意,那唐楷应该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所以他今天的态度才那么差,难怪了。

    换位思考,将心比心,如果孙自南提前知道那个又臭又硬的穷教书匠就是自己的相亲对象,他今天根本不会出现在天海大学。

    “没别的事了,你回去吧。”说完正事,孙英就没有跟他继续讨论的兴致了。孙自南还想垂死挣扎:“我今天见了唐楷,觉得我们俩应该合不到一起去……”

    “我不管你跟谁合得来,也不想听你说什么同性恋异性恋,”孙英淡淡地道,“我提醒你,如果你不肯跟唐楷结婚,那么将来你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遗产。”

    书房里陷入死寂。

    孙英胸有成竹地注视着孙自南,仿佛早已料定他会作何选择。

    “行。”

    孙自南默然片刻,终于被这荒诞的安排气笑了,“不就是相亲吗?你要是不怕从此失去你的老朋友,我当然可以去了。”

    他脸上挂着不知是自嘲还是怜悯的笑容,转身走出书房,狠狠地甩上了大门。

第4章 第 4 章() 
“怎么了?”在楼下听见动静的孙自远匆匆站起身来,“你又跟爸吵架了?”

    “别来问我,我还想问你呢。”孙自南冷笑道:“一天天的安生日子不过,闲着没事往他老人家眼里揉沙子?心可真够大的。”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他也不管孙自远能不能听得懂,气呼呼地径自甩手走了。

    孙琦剥了个橘子,小声抱怨:“他跟爷爷吵架,冲你撒什么火?阴阳怪气的。”

    孙自远眉间皱出三道竖纹,近乎是顾虑重重地望向楼上紧闭的房门,低声斥道:“闭上你的嘴,别胡说!”

    孙琦被训得有点蒙,不知道他爹好好的怎么突然抽风。

    孙自南这几年每次回家吃饭都会吃出一肚子火,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点火…发火…灭火”流程。他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助理放在最近的地铁站,自己则驱车去了一家朋友开的酒吧。

    有道是“举杯浇愁愁更愁”。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被一连串王八蛋气的,三杯凉酒下肚,胃里冰冷混杂着灼痛,酒精非但没能舒缓他的焦躁,反而带来了新的痛苦。正当孙自南皱眉忍痛、准备结账走人时,有个袅袅婷婷的婀娜身影在他旁边坐下,大吉岭夜色的花香混着淡淡烟味飘了过来:“哟,孙老板,稀客呀。”

    “怎么一个人喝闷酒,遇到烦心事儿了?”身材窈窕的大美女风情万种地撩了一把头发,手撑吧台托腮问,“要不要倾诉一下?不收钱哦。”

    “不需要,你到贴是我吃亏。”孙自南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起开,离我远点,熏死我了。”

    他闻见花香就犯晕,偏偏好朋友是个喜欢喷女香装纯的夜店一枝花,导致他俩的友谊常年在悬崖边上徘徊。

    “切,假正经。”谢卓懒洋洋地掐灭了烟,换回本声,用低沉的男中音对服务生说:“给他倒杯热水。”

    留着长发、白肤红唇的“美貌女人”居然是男儿身,孙自南和服务生显然已经习惯了,旁边的客人露出了幻灭的神情。谢卓喝了一口加冰威士忌,说:“人生在世,麻烦事是永远解决不完的。与其憋在心里难受,不如发泄出来,这样以后才不会像个火/药桶一样,不知道就‘砰’地一声炸了。”

    孙自南:“说有什么用?要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问题,我早变成话痨了。”

    “解决问题的第一步是正视问题,”谢卓说,“你连暴露伤口的勇气都没有,怎么能指望它会愈合?”

    “伤口暴露不会让它愈合,只会导致感染化脓,引起并发症,最后蹬腿翘辫子。”孙自南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热水,说,“你有没有常识?”

    谢卓:“那你憋着吧,别说了。最好憋死你。”

    孙自南摇摇头,哼笑一声。

    在处世态度上,他和谢卓完全是两个极端。孙自南收敛克制,谢卓放飞自我,看似很难合得来,实际上勉强算是性格互补,能成为朋友,完全靠上帝随机分配。他们俩都是那种熟人遍布各界,朋友却寥寥无几的男人,大概只有在少年时期才青涩坦诚,长大了就把心事捂得严严实实,很难交再到什么知心朋友。

    谢卓是孙自南上高中时的室友,与他分享同一个双人间。第一年两人几乎是谁也没搭理谁,虽然这所学校的学生大多非富即贵,他俩却好似毫无结交朋友、积攒人脉的自觉。孙自南每天早起上课,自律得可怕,谢卓则自由散漫,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翘课逃学犹如家常便饭,也没有老师敢管。

    谢卓他爸爸是做房地产生意的,赶上了当年这个行业最红火的时候,赚得盆满钵满。然而他妈妈患癌过世不到一年,他爸就把小三抬进门当了继室。谢卓跟他爸吵得一塌糊涂,他爸一怒之下给他送进了寄宿学校,从此眼不见心不烦,跟他后妈甜甜蜜蜜地生二胎去了。

    在亲爹后娘的强刺激下,青春叛逆的谢卓渐渐养成了一项异于常人的“爱好”。

    时至今日,孙自南仍然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春天的下午。天气很好,风轻日暖,学校里的桃花开成了一片灿烂的云霞,他上完网球课,衣服都被汗浸湿了,于是半路转弯回到寝室,打算洗个澡换件衣服再去上课。

    整座楼里静悄悄的,他用门卡刷开房门,刚推开一半,就听见了玻璃瓶落地“啪嚓”一声脆响。

    谢卓被开门声惊动,愕然回头,石榴红的吊带裙恰到好处地掐出他的细腰,可胸部的裁剪设计却掩不住平坦的胸口。他脚边滚落了一瓶指甲油,在浅色地砖上漫开一滩猩红,像此刻的静默和尴尬一样触目惊心。

    孙自南的第一反应是:幸好我不喜欢女的。

    他从没在谢卓脸上看见过那种表情,这个把自己活成废物的小少爷原来也有神经紧绷的时候,眼神里写满惊惧绝望,简直如同要被解剖的小白鼠——孙自南就是那个拿着刀的人。

    “至于吗?”他莫名其妙地心想,“我又不会因为你穿女装就把你怎么样。”

    他面无表情地关上了房门,一边从自己衣柜拿换洗衣服,一边对犹自发愣的谢卓说:“别愣着,赶紧把地板擦一下,那玩意干了就不好清理了。顺便开窗通个风,味儿太大了。”

    谢卓:“……”

    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好依着孙自南的指示,老老实实地把地板擦干净了。等孙自南从浴室里出来,就见谢卓垂着脑袋坐在桌前,衣服也没换,任凭风从窗外呼呼地吹进来。

    虽然气温已经回升,但毕竟是早春,孙自南怕他冻死,只好自己走过去把窗户关上了:“你不冷吗?”又低头一看地板,皱眉道:“地板缝里没擦干净……算了,明天让清洁阿姨擦吧。”

    谢卓愣了一会儿,驴唇不对马嘴地问:“你是处女座吧?”

    孙自南说:“是啊。”

    只有他们处女座的人能干出这种事来!

    “那个……”谢卓抓心挠肝地纠结了半天,最后终于鼓足勇气,艰难地开了口,吞吞吐吐地说,“如果你觉得……恶心,我可以换寝室……”

    孙自南整理桌面的动作一顿,深思熟虑片刻,说:“不觉得。只要你答应以后别把指甲油化妆品弄得满地都是,及时开窗通风,继续保持良好的卫生习惯,可以不用换寝室。”

    他说的是真心话。对于一个有洁癖的处女座来说,像谢卓这样卫生习惯好又追求精致生活、平时不爱运动、不会动不动就搞得满身大汗的室友简直可遇不可求。再说喜欢穿小裙子又不是什么罪过,总比天天光膀子四处乱晃好吧。

    “你不会介意吗?”他仓惶地问,“跟一个变态住在一起……”

    孙自南深深地皱起眉,谢卓感觉自己在他脸上看见了堪比检查卫生时的严厉神情。

    “你确实应该多读点书,”孙自南说,“就算你把自己打扮成二胡卵子,那也是你的自由,如果这样要被叫成变态,那天下大概没什么正常人了。”

    “我对你穿什么没有任何意见,你的爱好跟我没关系,更轮不到我来评头论足。同样,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强迫你只穿男装不穿女装。”他从书桌上拿起手提包,转身出门,“就这样。我去上课了。”

    厚重的木门咔哒一声落了锁,良好的隔音使他连孙自南远去的脚步声都听不到。满室寂静,只剩他轻轻的抽泣声。

    谢卓抹了把脸,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在他绝望地坠入谷底、做好了身败名裂的准备时,这个平日里高冷不爱搭理人的室友却表现出了令人意外的宽容,甚至破天荒地开解了他两句,以一种坚定而不容置疑的尊重,轻飘飘地将他捞回了地面。

    谢卓在隔音很好的寝室里痛哭了一场。哭完后,他洗掉了脸上的残妆,换上学校制服,在晚自习时走进了教室。

    当然,教室里的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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