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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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婚姻-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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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不把人弄醒那是不可能的,可你要相信,一个人若是真的打心眼里信任另一个人,那么,就算偶尔有一次你发现自己滕璇在半空中无处落脚的时候,也会因为对方的安抚而选择继续沉沉地睡去。

    卡列宁稳稳地抱着自己的妻子。

    走出书房,穿过走廊,来到了他们的卧室。

    要是说,属于卡列宁的私人领域被妻子不知不觉地侵占了不少空间,而相应的,属于安娜的私人空间也同样有着丈夫随处可见的东西。

    衣柜里的几套衣服,在抽屉里被分门别类的收纳好的宝石袖口。书桌上的基本常见书籍,柔软的棉拖鞋,还有浸渍着男主人气味儿的枕头和混合着两人气味的被褥。

    卧室的痕迹和气味儿早已改变,这改变是一点一滴的,日复一日的可能都察觉不到,直到有一天,才会有些吃惊的发现这一点,而那个时候,究竟什么时候改变的就已经不是要寻求的问题了。

    卡列宁把安娜放到床铺中间,他仔细的为安娜盖好被子,后者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没多久又翻了回来,手指在前边的位置摸索着,直到找到了枕头的一角才真的陷入沉沉地睡意中。

    这小小的动作像是猫的爪子一样,在卡列宁的心里柔柔地挠了一下。

    “晚安。”他在心里说,同时吻了一下妻子的额头。

    自从安娜和马萨奇夫人交好以后,培特西听闻李迪雅伯爵夫人同时邀请了她们两位,她也不甘落后,又一次向安娜发起了邀请,不过这一次是定在周日,邀请了他们夫妻两人。

    说实话,不管是培特西还是李迪雅伯爵夫人的小圈子,安娜都没有太大的兴趣。但她知道,维持这种社交是非常有必要的。

    马萨奇夫人自从李迪雅伯爵事件之后,对这种茶宴就总是有些犯怵,她询问安娜和她丈夫是否会一同出行。安娜答复她是的之后,马萨奇夫人也接受了这个邀请,但马萨奇先生显然有些不满意。

    “那种茶会根本就是浪费时间。”他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我这双大眼睛能看到什么呢?除了正在偷情就是将要偷情!”

    马萨奇先生直白地跟自己的妻子揭露这个圈子里的苟且之事。如果说一开始马萨奇夫人对于这种事儿是震惊的,毕竟她的娘家说不上太好,可能连中层都只是勉强挤上去,但现在,她已经可以比较淡然了。不过,丈夫如此直白倒是让她觉得不好。

    “别再说这种话了,弗莱迪。”马萨奇夫人规劝自己的丈夫。毕竟,一对夫妻总不好两个人都那么任性。

    “我说的是实话,你之前还训斥我,说做人要诚实,不要以为有几个钱就腆着一副虚伪的姿态。”马萨奇先生瞥了妻子一眼说道。他正在小气吧啦的翻以前的旧账。

    如果说另一对夫妇的初遇是一见钟情的美好,那面前这对夫妇的就是另一种通俗的模式了。

    “你非要这么小气吗?”马萨奇夫人有些吃惊。

    马萨奇先生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轻轻地哼了一声,末了又吻了妻子一下,然后笑道:“哦,亲爱的海伦,我所有的不好都只是对着别人,对你,我只有一万个好和听从。”

    丈夫的无耻再一次地令做派有些矜持的妻子脸红了。

    “哦,闭嘴!”她没忍住,说出了不淑女的词汇。

    到茶宴那天,安娜和马萨奇夫人都在想着一种非常类似的大实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和李迪雅伯爵夫人那种传统的,还掺杂着愤怒情绪的茶宴(吐苦水)不一样,培特西的茶宴永远是那么奢侈和美好。

    安娜没有看见她的表哥,但房子里似乎有女主人就够了。

    培特西指挥着自己的仆人们,那些穿着得体甚至还比较高档的仆人们训练有素的为客人们服务着。

    她自己穿了一条猩红色的裙子,本来,像她这样还比较娇小的个子是撑不起这样的颜色的,但她生来就有一种同化的本事。

    眉毛修得细细的,微微上挑着,嘴唇弄得红艳艳的,而一双本就妩媚多情的眼睛,此刻更是波光流转着。

    男人们瞧了培特西这样子的女人,就往往会接收到一种半真半假的勾引信号。有的年轻人胆子比较大,会仗着自己长了一张不错的脸蛋,上前去试探。

    这其中一位小贵族的二儿子成功了,他成了培特西的"qingren",出席她的每一次茶宴,甚至,用一位男爵夫人的话语来说,“他们甚至愉快地喝过好几次茶呢”!

    安娜知道培特西的"qingren"就是在这第二次聚会上,培特西和她的"qingren"去了稍远的地方打槌球,那是最近比较热门的运动。

    “哎呀,那可不太好。”一位伯爵夫人嬉笑道,她和另外几位夫人交换着神色。

    安娜这才明白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但她没看出来那几位贵妇人眼神中含有什么鄙视的意味儿,显然,她们都不觉得这是一件放荡的事情。

    安娜喝了口茶。

    渥伦斯基又坐到了安娜旁边,他是第一次见到安娜的丈夫,对方看上去可不太年轻。

    尽管渥伦斯基也不是没见过夫妻之间年龄差距比较大的,但他总觉得,像安娜这样的女性应该找一位更加年轻一些的。

    “那位先生是您丈夫?”渥伦斯基开口问道。

    安娜看了少年一眼:“我以为刚才介绍过。”

    渥伦斯基点点头,他压低了声音有些率直地说道:“我认为您可以找一位更加年轻的。”

    安娜有些惊讶,再瞧见对方那双颜色偏深的好看的眼睛后,安娜笑了一下:“但我认为他是最好的。”

    渥伦斯基有些吃惊。

    安娜搅动着手里的红茶,她往里面放了蓝莓酱,然后又用眼神示意对方:要来点饼干吗?

    渥伦斯基羞红了脸,再一次僵硬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离开了。

    坐在沙发另一侧的马萨奇先生抽空对自己的妻子玩味的说道:“您挺喜欢的卡列宁夫人,刚才被一个小毛孩儿搭讪了。”

    “别乱说。”马萨奇夫人低声呵斥自己的丈夫。

    马萨奇先生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嘶嘶说:“我的听力非常敏锐,你又不是不知道。”

    马萨奇夫人再一次压低声音:“那至少管好你的嘴巴。”

    马萨奇先生委屈地瘪瘪嘴,嘟囔了一句“这几天你也没有不方便啊”,然后重新加入到那些虚假的谈话中。

    夫妇俩不知道的,尽管马萨奇先生听力非常敏锐,但有的人,可不只是听力敏锐,眼神也十分敏捷,更何况,他的视线实际上可总是找着时间和空隙,用来瞧着他的妻子。

第29章 haper29() 
卡列宁瞧见了一切。

    他原先倒认为这种事并不应该被特别注意的。在他结婚之前的理解中,所谓的婚姻是两个体面的人结合,如若可以不争吵的过一辈子,偶尔会有一杯茶和一些交谈就已经是最满意的状态了。

    至于妻子的社交,卡列宁认为,那就如同他自己必不可少的交往一样,它们是体面的,不应该被猜疑和过分关注的。他是指,以那种占有的姿态用眼神去瞧着妻子的一举一动。

    也许他的动作不像他字面上说的那样有点神经兮兮,但卡列宁知道,他对于妻子的每一分注视的确是带了一丝那种想法的。

    这种想法像空气中的芳香因子一样,让人无知无觉地,直到你猛然醒悟,才发现它已经渗透到无所不在。

    毫无疑问,若是要他去计较这事儿,卡列宁是万万不会做的。

    可若是完全不去在乎,又似乎不能全部做到。

    最后的结果是,只从外表上人们都没发现这位俄国高官有什么不同,就连他的妻子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在茶宴结束后,马车里,安娜这才注意到丈夫那点儿微妙的情绪。

    “亚历克塞,你似乎有些心绪不宁。”安娜犹豫地说道,虽然平时他们交谈的时候,安娜总是话比较多的那一个。但是现在,她的丈夫的确是有些沉默,眉心间渐渐起了细小的褶皱。

    卡列宁听了安娜的话语,他看了妻子一会儿,然后说:“我的确正被一件事困扰着,但我想我可以解决好。”

    “那,那好吧。”不知道为什么,安娜在这一刻觉得有些小小的难过。

    她当然知道卡列宁自己可以解决好很多事情,这句话本身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可依旧是让人有些怅然所失的。

    在安娜察觉到他的心绪不宁后,卡列宁的关注力就更多的放在妻子身上了,而不是去纠结他自己的小问题。

    明白安娜的情绪并不是一件难事,她在他面前几乎完全不会去掩饰,以至于,他多少也有些习惯于这样外露的情绪。

    一般来说,卡列宁不喜欢将自己都还未理清楚的思绪去告诉别人,那容易暴露他的弱点。可这会儿感觉到妻子的情绪,本能就在告诉他,最好说出来。

    卡列宁喜欢判断。

    判断这件事在说出来后会产生什么效果,然后提早做好应对决策。

    不过,这次他倒是没有。这模模糊糊的不理智感情他倒是没有去思索过,含糊不清的,最后只能把这种定义为“婚姻”。不会是完全理性的,却带给他的总归是好的那一面的东西。

    “事实上,困扰我的事情是在培特西的茶宴上。”卡列宁平静地说道。

    自一开始的那种情绪过后,他到现在为止,更多的是在思索为何他会产生那样的情绪,而并非要去认真的究责那个叫渥伦斯基的少年对妻子的过多的关注。

    卡列宁知道自己是对的,因为妻子的情绪已经变得高昂了一些。

    安娜向对方贴近了一点,带了些微笑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卡列宁再一次确定,他喜欢瞧见对方的笑脸。那种笑起来眼睛里像是有光,眼尾也像是卷起了星光一样的模样。

    “培特西的堂弟,渥伦斯基先生似乎对你格外关注。”

    卡列宁没有用“倾慕”这种暧昧的字眼,他斟酌和谨慎地挑选了“关注”这种词语,言辞间带了一丝诡诈,含糊地抹掉了一些私人情绪。

    像安娜这样的人,尽管并不愚蠢,却向来相信自己丈夫,这种小小的狡猾她是不会去猜想的,因为她的关注点不过是落在了这件事的本质上。

    用女人最独特的感觉,感知到了事情的起因。

    一位可爱的丈夫有些吃醋。

    她的心里泛起了喜悦的感情,若她爱的不是卡列宁这样的人,而是别的人,安娜倒是愿意用更为明快的方式来逗弄对方。不过正因为她爱的是卡列宁,所以面对此事,她只是将手心放在对方干燥的手心中,然后轻轻地握起。

    “他也许是的。但这关注有多少是对于我这个人而言呢?若我生得丑陋一些,怕是不会有人多看我一眼。”

    安娜完全明白皮相对别人的吸引力。

    这倒不是说她有什么尖刻的想法,就连她自己,对待生得赏心悦目的人也总会更加耐心一些,这是人之常情。可不管是渥伦斯基那样的少年,还是这圈子里别的人,绝大部分人的眼睛实实在在的都只看到了这一副色相。

    尽管她从未问过这个问题,但是她就是相信,卡列宁不是这样的人。

    解决完他在意的问题,安娜笑了一下,问道:“那么你呢,亲爱的亚历克塞,你当初那么快就同意了我这个提议,是因为我的外表吗?”

    卡列宁将安娜这个问题看得格外郑重。

    “不可否认那也是一部分原因。我是指,那一瞬间的人类的自我膨胀心里,但那不会是我最终告诉你我决定的原因。安娜,尽管我当时对你也不甚了解,至今我也无法完整的解释促使我同意这个提议的原因,可正如我告诉你的,那绝不只是因为外表。”

    最后,卡列宁举了一个十分浅显但最能表达他心情的比喻。

    “我不喜欢说如果。但现在我想说,如果当日是由别人向我提出这个提议,我认为自己将成为大多数人中的一员,因为那是最符合逻辑的,也是最正确和体面的。”

    “哦,但你答应了。也许不合符逻辑,还不正确,也不体面。”安娜微笑着靠近对方,鼻尖轻轻地触碰对方的,嘴唇也贴着对方的薄唇吻了一下。

    “那的确是。”卡列宁低声回答道,左手轻轻触碰妻子优美的下颚线,吻着对方。

    到晚上的时候,这件原本困扰卡列宁的事情似乎已经完全解决,但唯有他一个人在书房阅读的时候,卡列宁知道,一种名为嫉妒的心情的确已经在他心中滋长了起来。

    那不是针对渥伦斯基这样的少年,而是单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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