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道阴阳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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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道阴阳录-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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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肆安等人入住的客栈叫朋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单单是个名字,都比那泉水客栈文雅多了。

    这客栈的环境设备更是不错,只是个中等客房,却也是装饰的清幽雅致。

    朋来客栈的老板姓余,看那模样不过也就三十出头,身上只穿了一身儿玉白纹的长衫,手里持了一把黄色绢布的山水画扇子。身量瘦瘦高高,有那么几分书生意气。

    且说这苏肆安等人住在朋来客栈的第一晚,倒是还没有发生什么情况。

    第二日天明,那苏肆安起的早,下楼专门叫了清粥和点心。便等着那周得意等人下来用饭。

    却说,这苏肆安坐在客栈一楼大堂紧靠着柜台的一个位置,一个人等的着实有些无聊。

    忽的,那苏肆安才发现不对劲儿。他总是感觉好像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一样。

    苏肆安回身四处一望,才发现这大堂之中并无有旁人,只是要自己和那站在柜台里的余掌柜。

    苏肆安客套的同那余掌柜笑了笑。余掌柜见状,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自顾自的抚弄了一番头发。

    苏肆安不禁心中议论,这鹿城的男人倒都是奇怪,先是那宋天宝一副小男人模样,再是自己和周得意买的国民证,好好的兄弟俩,竟然都起的姑娘名字,什么芳呀,茗呀的,好不害臊。

    最后便是这个余掌柜,挺俊郎不凡的一个书生模样,怎么行为举止扭扭捏捏的,像个千金小姐。

    苏肆安这边还没畅想完,那边余掌柜竟然出了柜台,一步一步慢条斯理的坐在了苏肆安对面。

    “曲公子怎生一个人?”

    余掌柜微微颔首,手持折扇,那窈窕的身段儿倒是显露无疑。

    曲公子?苏肆安闻言本是一愣,忽然间才反应过来,现在的自己叫曲茗,还是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呢!

    “倒不是一个人,还有家兄和两个堂妹在楼上梳子打扮,一时便会下来。”

    余掌柜闻言点点头,才默默起了身,又往柜台那走,却是一步三回头,留恋之情溢于言表。

    其实那余掌柜模样还真是有那么几般姿色,身材也纤细,整个人罩在那长袍大褂里,却是别有一番风情。

    只不过,余掌柜的这股子风情,苏肆安有些欣赏不来。可能真的是同性相斥的原因,倘若那余掌柜生了个女儿身,苏肆安是一定愿意和他亲近的。

    不时,李五和银川下了楼。那余掌柜见苏肆安的旁边坐了女客,脸上却忽的添了几分愁容,索性连账本也不看了,把那沾了浓墨的毛笔,往柜台上随处一扔,溅起了一本子的墨点。

    待那周得意下楼后,周得意已经昼夜颠倒习惯了,如今忽的让他早睡早起,那周得意反而有些适应不过来。

    这周得意一屁股坐在了苏肆安身边,眼睛半睁不睁的就往那苏肆安的膀子上靠。

    余掌柜见状,心里更加不是滋味。索性折扇一开,冲着那门外清起了嗓子。

    “咿……呀……。咿……呀……。咿……咿……咿……呀……。”

    这余掌柜忽的一开嗓子,活生生地把那周得意吓了一跳。

    只见那周得意,一个激灵从苏肆安的膀子上弹了起来。动作倒是难得的沙楞,麻利。

    余掌柜见那周得意起了身,眉梢里才添上了一抹难得的笑意。

    “若不是衬残红,芳径软,怎显得步香尘底样儿浅。

    且休题眼角儿留情处,则这脚踪儿将心事传。

    慢俄延,投至到栊门儿前面,刚那了一步远。

    刚刚的打个照面,风魔了张解元。

    似神仙归洞天,空馀下杨柳烟,只阙得鸟雀喧。

    门掩着梨花深院,粉墙儿高似青天。

    恨天,天不与人行方便,好着我难消遣,端的是怎留连。

    小姐呵,则被你兀的不引了人意马心猿。”

    余掌柜唱的是一小段《西厢记》,那崔莺莺裙打秋千架,日夜盼张生。只可惜,那天不与人方便,单相思,恨留连,害得奴家意马心猿。

    苏肆安听着这余掌柜唱的一段,着实心里一惊。再偷着观那余掌柜的眼角眉梢和声音笑貌,难不成是个癖好龙阳的?

    思觉此处,苏肆安不禁起了半身的鸡皮疙瘩。只想着,实在不行,还是退房再去别家的。

    这余掌柜的盛情,可是一般人吃不消的。

    苏肆安等人这边早饭还未吃完,那朋来客栈忽然闯进了一群持枪的官兵。

    难不成还是被发现了?苏肆安等人在心中默念,那周得意顿时也清醒了不少,就连这肉拳头都在桌子下面,偷着握了起来。

    李五的右手,也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宝葫芦,有大黄在,一切万无一失。

    “谁是曲芳和曲茗?”

    为首的兵头头发了话儿。

    苏肆安这才会晤,难不成这群官兵,并不是为了他们而来,为的是国民证上的曲芳曲茗两兄弟。

    “我。”

    苏肆安举了举手,从怀里套出了昨天刚买国民证。

第148章 相公uAiG。() 
按理说,这证件绝对是万无一失的。难不成,那曲家两个兄弟也是逃犯。

    那兵头头接过苏肆安的国民证,又把周得意那个也要了去。

    “进来,认认是不是他们两个。”

    不时,打客栈门口,又进来一个肥粗矮胖的中年男子。

    那男人看着该有小五十岁,穿了一身藏蓝色的毛领儿大褂。头发不多,稀疏的可以看见头顶的头皮。紧接着便是一张三层下巴的圆脸,那圆脸上还嵌着一双溜儿黑的豆子眼,看着面相,便不是个良善人。

    这胖男人进了客栈,刚看着苏肆安和周得意时,也先是一愣。

    又转头撇了撇那曲芳和曲茗的国民证,好像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对,长官。这俩人就是曲家二兄弟,这卖身契就是他们俩签的,我给了他们哥俩五十块大洋,谁知这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拿了我的钱,一扭脸就他妈跑了。”

    那胖子明显就是在胡说八道,他认出了苏肆安和周得意根本就不是曲家二兄弟。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说破?苏肆安着实感到有些好奇。

    并且,既然胖子已然这么说了,苏肆安和周得意也只好跟着顺坡下驴,不管那曲芳的曲茗究竟犯了什么王法,怎么也比苏肆安和周得意本身要强的多。

    兵头头听了胖子的话,又上下打量了苏肆安和周得意一番。

    忽的回过头去,对那胖子讪笑道。

    “洪老板的确有眼光,赶明我得上您那坐坐。”

    兵头头说完,随便招了一下手。便有那持枪的小兵,上前把苏肆安和周得意双双钳制住。

    “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周得意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兵头头闻言,回答的倒还算明白。

    “你们还好意思问我?是你们自己上赶子签的卖身契,自卖自身,要在那洪老板的‘闲鹤居’里做工。这边收了钱,那边可到好,竟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儿。

    洪老板宽宏大量,没有报官处置你们。还肯留你们在他处做工,跟着洪老板,那是你们的福气。我这就是要把你们送回‘闲鹤居’去。”

    “走吧。”

    洪老板一声令下,那些持枪的士兵,纷纷压着苏肆安和周得意出了门。

    李五见状,忙要上前阻拦。却不料,被那望风的余掌柜无意之间拌了一脚。

    李五登时一下子摔了个大马趴,就连腰上的宝葫芦都滚出了好几丈远。

    屋里的人,明显的听道来自葫芦里的一声惨叫,不好,大黄在那葫芦里,一定是受了伤。

    银川见李五摔的好似有些严重,忙上前去掺扶。

    那银川好不容易才把李五拽了起来,李五起了身,有一瘸一拐地去门槛处捡葫芦。

    等这一套程序下来,那苏肆安和周得意早就被押着拐没了影儿。

    李五登时亦是没了主意,倒是银川记得清楚。

    “掌柜的,劳烦问您一句,方才他们说的那个‘闲鹤居’是何处啊?”

    余掌柜闻言,忽的舒展了眉头,满面春风道。

    “‘闲鹤居’你们还不知道?那可是鹿城里数一数二的相公堂子。不曾想,我和这曲相公还是有缘分的。”

    “相公堂子?”

    银川有些发蒙,她一个姑娘家家,从前整日的都埋在苏府里头,也没有时间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她哪里会知道什么是相公堂子?

    “那是什么地界呀?茶楼还是饭庄?”

    余掌柜见状也不言语,只笑的如春风拂面。

    这李五见银川是什么都不知,忙偷着在她耳边小声道。

    “相公堂子就是男人们取乐消遣的地方,男妓寓所。”

    “什么?”

    银川忽的瞪大了双眼,“那少爷和表少爷,岂不是要……。”

    有些话儿,银川一时没敢说出口。但她知道,男人们进了那种地方,怕是不会好过了。

    却说这苏肆安和周得意被人当成了曲芳和曲茗,押回了那‘闲鹤居’。

    这人,只要是一进到‘闲鹤居’里头,可就是难逃喽。那闲鹤居里里外外单单是打手也得有上百号。

    苏肆安和周得意都是大男人,匝一看到闲鹤居的大门,就已然知道了这是个什么地界。

    相公堂子是自清朝就有的。

    这得从世祖进京之后立下的规矩说起,那时是禁止嫖妓的,特别是禁止官员嫖妓。

    康熙帝曾立下大法:嫖妓的官员,为首者斩,从者发配到黑龙江;

    嘉庆皇帝也立下这样的法:嫖妓者,杖打八十,并将其房屋充公。

    一直到了光绪时,还有这样的法:嫖妓者,判以十五日以下十日以上的拘禁,或缴纳相应的罚金。

    由于有这样的法律存在,清初期时。八大胡同便也没有形成气候。

    但是,即使清政府法律最严厉的时候,也只是禁嫖妓,并不禁玩相公,所以那时的官员便剑走偏锋,改玩妓女为玩相公,并且,竞相攀比,相当厉害。

    而这相公究竟是何意?

    相公即是幼年学戏的孩子,年纪总在十三四岁,面目清秀,应酬周到。

    相公最要精挑细选,以苏州为上,扬州次之。

    所谓扬州瘦马,多是几岁的孩童从小买来培养,十三四岁正式坐台,胡子一长出来就退休。

    从小教以琴棋书画,题笔正面能画扇面,背面能题字,坐下能抚琴,站起能任小唱,能唱散曲小曲,能用琵琶、弦索、檀板、月琴伴奏。

    还能唱昆腔,不限行当,但多是一些生旦戏,如《琴挑》《游园惊梦》《小宴》等。

    他们在酒局上能主持酒令,对联、字谜、投壶、射覆、围棋、双陆、纸牌、麻将样样精通,雅俗共赏。

    亦有说那相公是因为与“像姑”谐音,取其像姑娘之意。所以但凡是相公,一般都是貌美娟秀,身段婀娜,腰肢柔软,盈盈可握的文弱之像。

    那朋来客栈的余掌柜就有这么几分风貌,只不过年岁大了,也就出师了。

    这相公堂子的老板,即是师父。这些相公也可以娶妻,妻子是不用陪客的。

    出师后方可自立门户。出师指的即赎身之意,须缴一笔金钱与师父。一般相公们年岁大些,最大不过二十五岁,也就都该出师了。

    有的红角儿,平时接客攒的体己钱多,出师时交了赎身的金银,自己还能剩上一大笔开销。便可以转行,开酒楼,开客栈,开茶馆,开商铺。

    却说这苏肆安和周得意被抓进了相公堂子,那个带他们来的洪老板人就是他们的师傅。

    “洪师傅,我们兄弟二人究竟欠您多少银钱,你容我们回客栈,加倍还给您就是。这相公堂子的活儿,我们兄弟二人可是万万做不来的。”

    苏肆安拱了拱手,颔首低眉。这叫先礼后兵。

    那洪老板随处往大堂上一座,这边就有专门给你茶童来给递毛巾,倒茶水。

    洪老板方才和那些官兵走了一身的汗,接过手巾,先是抹了把脸,然后往桌子上一扔。

    “我知道你们不差钱,这国民证的价格不便宜吧!

    我是看你们模样长得好,虽然年岁大了些。但也算是个老雏,就你们这光景,我敢保。在我这里做的三年五载的,我让你们出师时,各个都是金山银河,娇妻美妾,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苏肆安和周得意闻言,连忙摆手。甭说他们不缺钱,就算是如今已然到了穷途末路,也不能上赶子卖屁股呀!

    那洪老板见状,仍是继续劝慰。

    “休要磨不开脸,有些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你们若实在适应不了,就先从打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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